韓伊一見薑二江提起外出,眼睛都亮了,便答道,“這事兒你不用專門再去找你仲山哥問了,有空直接去牙行裏麵選人吧,或者嫌遠的話,直接在鎮子上選上兩個合適的人,充當小二也可以!”


    韓伊一說完看向薑二江,薑二江則立刻說道,“那怎麽行,店裏的東西太過於珍貴了,還是得買簽死契的人來才行,手裏拿著契約,這些人想要背叛也不容易,雖然我也不會苛待他們,按月也會給他們發放工錢,但人心難測,還是得捏著點讓他們能讓他們害怕的東西才行。”


    韓伊一聞言勾了勾嘴角,看起來薑二江對於人心險惡這個詞也有了自己的了解了。她是徹底放下了心。


    薑仲山選取的這個珍寶樓的總掌櫃,已經一步一步的成長起來了,現在他還二十歲不到,等在年長一些,可以想象到時候他絕對可以獨當一麵。


    可她的尋珍坊現在倒是有胡老爹支撐著,一年、兩年、三年可以,可五年、十年呢。等胡老爹年歲大了,可以接手的人韓伊一還真沒有頭緒,其實最好的接受人其實是胡弘文,可胡老爹一心想著胡弘文能讀書考功名,光宗耀祖,韓伊一還真是不好意思和胡老爹說起這個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晚上迴了家,薑仲山迴來了,兩夫妻都躺到床上的時候,韓伊一才有空把今天薑二江的打算說給薑仲山聽。


    本以為今天韓伊一隻是去找梅泠他們,可卻沒想到從韓伊一口中居然提到了薑二江,薑仲山立刻就挑了挑眉,扭頭看了韓伊一。語意未明的說道,“他想去外麵走一走?”


    韓伊一沒有察覺出來薑仲山語氣裏的不對勁,自顧自的說著,“別說是他了,我都想到外麵去走一走,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一年的時間都快過去了,我來了這,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呢,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元浦縣了,要不是平平安安現在還太小了,我肯定帶著他們到處走走,好好看看這古代汴梁朝的風土人情。”


    薑二江想出去走走,薑仲山巴不得,最好能能等到他秋闈之後,能騰出一些時間陪在韓伊一身邊時,薑二江再迴來!


    原來薑仲山是沒有什麽感覺,可現在哪怕知道薑二江已經放下韓伊一了,甚至韓伊一都不知道薑二江有歡喜過她,隻要想到薑二江曾經對韓伊一有那個心,然後現在還時不時能出現在韓伊一麵前,他都覺得難受。


    還聽見韓伊一說想跟著去,眉眼一下去沉了下去,牽起嘴角,朝著韓伊一似笑未笑,“我不是一直都在家呢嗎?你要想跟著薑二江一起去,那就去吧!家裏麵這麽多人,再加上我,平平安安又能出什麽事兒呢?”


    “這樣說...”韓伊一在心裏麵開始行思薑仲山的提議,根本沒有注意到薑仲山的眼睛越來越冷,目光也越來越犀利。


    “還是不行......這次的秋闈對於你還是挺重要的,我不在家的話,你勢必要付出更多的心思在孩子身上,萬一耽擱了,就又是三年...再說了,薑二江出去是為了珍寶樓開分店的事情,就是青石叔跟著去,也都是有收徒的正事,我摻和進去太不合適了,如果碰上那心眼多的,還容易暴露出咱們家跟珍寶樓關係不一般,再說了...”


    “再說了...”韓伊一頓了頓,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薑仲山,“如果要出去的話,怎麽也得是咱們一家人一起去,跟著薑二江去又算是怎麽迴事呢!”


    聽到“一家人”這幾個字,薑仲山的表情稍微緩和溫暖了些。而韓伊一卻是絲毫不知,她無意間一個詞避免了一個大醋缸的爆發,依舊繼續在薑仲山的耳邊嘰嘰喳喳。


    “我之前向蘇老夫人打聽過,考中舉人就能夠當縣官了,你也不用壓力太大了,這次秋闈能過就過,過不了,不是還有下次嗎?隻要考中舉人,達到了身份這個硬性標準,珍寶樓、尋珍坊加上通泰雜貨、白家酒樓、還有石記成衣坊的收入,錢絕對不會少的,拿著錢開路怎麽樣也能謀個小官兒當當...”


    “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最近我看了不少曆史書呢,無論哪個時代的官都差不多,派/係/戰/爭少不了,這賣官鬻爵的事情,古代也時有發生,咱有不要大官,就一個九品芝麻小官,應該不難搞!”


    “出息!一個九品小官就打發了?”


    “我還沒有說完呢,到時候那幾櫃子的書隨便找點農業、生產業的東西拿出來用用,就有功績,憑借我們兩個人的能力,怎麽樣也絕對不會給埋沒了,到時候隻要有上麵的人伸出橄欖枝,隨便搭上一個,又有治民的才,又有錢,稍微找個能靠上的靠山,你不能走上青雲路都不可能。絕對能給平平安安,創造一個好的條件。”


    韓伊一對於未來的設想很明確,最近這段時間,看關於衣裳設計相關的書看煩了,她便找了一些關於野史的書當話本子來看。


    提到這古代的科舉製度,可是有句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怎麽說得來著,“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


    薑仲山既然要參加科舉,韓伊一希望能幫上忙,當然也了解了不少。這明經其實就相當於現代的填空題。考的內容包括五經,三經二經,學究一經,三禮、三傳等,還要加上《孝經》《論語》《老子》《爾雅》將這些書的內容。出在試題紙上,留出空位,令試者填充。


    這明經也是薑仲山參加鄉試,也就是秋闈的考試科目之一。這個科目對於這個時代下了苦工的學子來說並不困難,三十歲考上都算是沒有本事。所以有三十老明經一說,當然對於耳聰目明、過目不忘的薑仲山也沒有什麽難度。


    而進士呢?五十歲能考上進士,就已經算是年輕有為了,所以才被稱為五十少進士。那得有多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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