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薑大丫攤開的手,薑伯山愣了一下,馬上又和薑大嫂用十分迅速的語氣說道,“你和大丫說說話,我剛剛在前麵那路口看見有賣饅頭的,我去買兩個,今晚上迴去也不用做飯了,直接對付一下就行!”


    說完就像有人在後麵追一樣,迅速地就消失不見了,留下薑大丫一臉疑惑地望向薑何氏。


    “娘,爹要你給我說什麽?”


    “大丫啊...這個...”薑何氏吞吞吐吐的半天沒有說出來一句話。薑大丫心中頓時就覺得不好,沒等薑何氏把話說完,薑大丫背著薑何氏就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眼淚頓時就留下來了,搶先對著薑何氏就哭道,“是不是沒有錢拿來給我,沒關係的,娘,大不了我就是不能當老師的關門弟子嘛...繡得圖樣不好,也不能掙很多的錢,但我多少也能成為一名繡工,現在養活自己不成問題,以後嫁了人,也能補貼一下家裏,以後都不用爹娘操心了...隻是以後想起繡得沒我好的人,會成為老師的關門弟子,以後可以學習到老師的秘技,繡一幅圖可以賣上一二十兩銀子,我會有些遺憾而已...”


    薑大丫沒有責怪,反而是萬分體諒家裏,讓薑何氏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在聽到薑大丫說成了關門弟子,學會技藝,就能一幅圖掙十兩二十兩的銀子,心簡直是在滴血。平白無故把這種機會放走了,恐怕以後她想起來都恨不得戳自己兩刀。


    “都是你妹妹的錯!你也就比二丫大上四歲,可是比她懂事多了,那個小丫頭真是一點都不為家裏麵想,之前在酒樓裏上工的時候,我就叫她偷偷藏點剩菜剩飯拿迴來給我和你爹吃,不久省下糧食錢了嗎?那小丫頭就是不開竅,怎麽也不敢偷藏,現如今,更是被人趕迴家了,你說她蠢不蠢!”


    有薑大丫明事理的對比,薑二丫卻在這個時候被趕迴了家中,薑何氏覺得昨天罵她一頓,今天沒有給她留吃的,都是輕的。


    “什麽?二丫被人趕迴家去了?”薑大丫驚詫出聲。


    “可不嘛!娘這邊看病給你生弟弟的錢不能動,你又急著要錢,娘就想著讓二丫在酒樓裏佘些工錢,拿來給你,哪知道,她就這麽不懂事,在這個時候被人趕迴了家,昨天見她迴來,險些沒有氣死我!我也知道不是她的錯,可她怎麽能這麽幹脆的讓她走,她就走,那大廚子把她趕走,肯定是為了家裏人騰地方,肯定是不敢把事情鬧大了,影響店裏的生意,如果二丫當時候能鬧上一通,說不定你這個錢也有了...”


    薑何氏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卻沒有看見在她說看病生兒子的錢不能動的時候,薑大丫的眼神一下子淩厲了許多,但很快又垂眸掩了下去,眼睛裏帶上了對二丫的關心之情。


    心知就是薑二丫沒有被人從酒樓裏趕走,多半也佘不出什麽錢的薑二丫,伸出手在薑何氏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娘,您消消氣,這事也不能怪二丫,二丫本來就是老實性子,您是她娘,還能不知道嗎?別著急上火了,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得看看有沒有什麽補救的方法,這差事是大舅幫忙給找的,你去找找大舅,看看他還有沒有辦法!”


    一聽薑大丫說到何百兩,薑何氏沒忍住顫了一下,之前木耳那件事太丟人了,薑何氏也就沒跟薑大丫說,這段時間店裏生意受損,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薑何氏都不敢往何百兩的身邊湊,生怕他把這些幫忙的事情全都怪罪在薑伯山沒有本事上,讓自家相公沒有臉麵。


    “你...你大舅最近也挺忙的,鋪子生意不好,心裏麵正愁著呢,我也不好再去麻煩你大舅...”


    薑大丫覺察了薑何氏語氣之中的飄忽,倒也沒有細問,因為她覺得就是大舅也不好更人家酒樓的廚杠上。倒是薑二丫迴了村子,讓她多問了幾句,畢竟他爹娘現在一心想要生兒子,如果最終沒有生出兒子倒還好,可如果生出兒子了,她和二丫就得統一戰線了。


    她現在學了手藝,以後可不打算隨隨便便的就找個莊戶人家嫁人,挑挑揀揀怎麽也得到十五歲才會嫁人,那時候二丫也已經十一歲了,應該也懂點事了,她沒有本事,說不定十三四歲就嫁人了,到時候這個嫁妝,可是要好好和爹娘說一說。


    “那既然是這樣,這事就是定局了,這樣也好,娘不是說家裏多添了幾畝地嗎?二丫迴去也能幫幫你們,爹娘也就沒有這麽累了...也是我不爭氣,如果能成為老師的關門弟子,學到獨門秘技,也不用爹娘這麽辛苦了!”


    說著說著,薑大丫眼眶又有些濕潤,看得薑何氏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你也別傷心了,爹娘迴去想想辦法,後天再來個一趟,隻是,這銀錢肯定是大打折扣,能湊個一兩來就不錯了...你也別嫌少,你老師肯定也知道咱家的狀況,多給了錢,說不定還有什麽看法,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自己平時多給老師盡盡心,她一個三十多歲沒嫁人又沒有親人的女人,想收關門弟子,肯定也是想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關心...”


    “嗯,我知道了!”薑大丫順從的點了點頭,聽見薑何氏說能拿一兩銀子,哪怕不多,也叫薑大丫心中有了點喜色,有這一兩銀子,做一身新衣服總是足夠的。


    和薑大丫說清楚了,薑何氏轉身就去找了自家的相公,臨走前又專門拐到了迴春堂去看了一眼,發現還是關著門,這才安心的迴了薑家村。


    等到了家裏,看見雞舍裏的飼料槽都是空的,找遍了家中薑二丫也不見人影,以為薑二丫跑出去玩,連雞的忘記喂了,薑何氏頓時火冒三丈。


    衝著薑伯山就說道,“大丫還說讓我別怪二丫,不是她的錯,可現在我看咱家這二丫還真是太不懂事,迴了家就找不到影子了,說不定就是為了跑迴家玩,所以再別人讓她走的時候,她半點遲疑都沒有的!”


    “怎麽會呢,二丫就是腦子簡單,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眼看著天就黑了,她一個半大丫頭也不安全,你趕緊出去找找!我把雞喂了!”薑伯山催促道。


    等薑何氏在平時薑二丫玩的地方找不到人,薑二丫原來一起玩的小丫頭們也說沒有看見她時,薑何氏這才慌了起來,趕緊迴家去找薑伯山。薑伯山一聽,雞也不喂了,趕緊和薑何氏出來找人。


    在村子裏問了一圈,這才聽到一個有些不太肯定的說好像看見薑二山帶著薑二丫往他家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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