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柳紅朝著韓伊一擠了擠眼睛,“他一貫都覺得孩子不能誇,就是真的聰明的也得藏起來,不叫人說,說什麽慧極易傷...可孩子就是很不錯,就是很好,你不說,他就不聰明了嗎?那明明就是事實嘛!你青石叔就是那個,那個詞怎麽說的來著...掩耳盜鈴,對,就是掩耳盜鈴!”


    李柳紅說著嫌棄似的朝前麵的薑青石翻了一個白眼,“我家大江現在能考中秀才,到縣裏麵去讀書,我覺得就是被我誇出來的,要不就他小時候走出門就走不迴來的樣子,怎麽看怎麽都是傻的,咋可能成長的現在這麽好!”


    李柳紅雖然聲音小,可耐不住薑青石跟她過了大半輩子了,隻是零星聽見幾個詞,就猜出了她又再鼓吹自己教孩子的方法,同時貶低自己了,扭了頭就又看了李柳紅一眼,“又再說我什麽呢!”


    李柳紅趕緊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我就問了問孩子吃輔食的事!”


    韓伊一就看著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互動,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等坐到了屋子裏,還沒等薑仲山和韓伊一說起秀才的話題,薑青石就先說起了,今天早上官差到家裏的事情。


    薑仲山和韓伊一這才確定的知道,不是村裏人瞎傳,薑仲山是確實考中了二等的秀才。兩個人互相望望,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雖然剛剛已經遭遇了一場“圍攻”,但韓伊一心裏麵還是不相信的,上輩子她韓家的曆史她了解的很清楚,伴隨著最後一個封建王朝的坍塌,韓家先祖從士族像他們最看不起的商人轉變,最終在製度的更迭之中,保住了家族,還建立了一個了不起的商業帝國,橫跨整個世界。


    對其他朝代曆史的大概了解,也絲毫不影響她腦海裏對科舉製度的敬畏。有多少人從三、四歲啟蒙開始,就一心向學,可最終到了白發蒼蒼的耄耋之年,還僅僅隻是個秀才,薑仲山就學了幾個月,雖然智商在線,也不應該這麽容易就考上了才對啊!


    不說韓伊一對這次院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就是薑仲山也僅是抱著去試一試的心態,根本沒有太大的壓力,畢竟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的。白話到文言文,硬筆到毛筆,簡體字到繁體字,哪一樣都是需要時間去熟悉練習的,沒想到居然一次就通過了。


    那接下來,他身上的擔子可就重了起來,明年九月是舉子試,如果沒有通過,就需要等上三年,這次能考上秀才,薑仲山把它歸結為運氣,下一次可就不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運氣了。


    薑仲山和韓伊一一瞬間想了很多,薑青石卻拋出了了下一個更需要兩個人思考的問題了。


    “仲山,你可能想到在這次的院試試卷上,有什麽言論能引起縣令的重視嗎?”


    聞言薑仲山和韓伊一都帶著些疑惑地看向了薑青石,“怎麽了?可有什麽不對嗎,青石叔?”韓伊一一聽到縣令兩個字,就先薑仲山一步問出了口。


    薑青石當然看出了韓伊一的擔心,趕緊朝韓伊一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應該是好事情,那位官差在告知我們,仲山考上二等秀才後,還叫我們轉達你們,縣令在半月後要招待考中廩生秀才,特批讓仲山這個二等的參加,我覺著應該是仲山的文章入了縣令大人的眼了!”


    韓伊一聞言一臉嚴肅地望向了薑仲山,薑仲山看到她的樣子,耐著性子解釋道,“應該是我的某些看法入了他的眼了,我自己有分寸,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不用擔心!”


    既然薑仲山說他有分寸,韓伊一也就鬆了一口氣,她就怕薑仲山為了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快速的提升自己的階級地位,故意在試卷中說了超出這個社會的東西。而薑仲山也確實是可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不顧自己的安危,鋌而走險,上輩子他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氣氛有些沉悶下來,薑青石沒有什麽感覺,但是李柳紅卻察覺出了韓伊一的心情不太好,趕緊就想要把這個話題過度過去,反正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們過來,我們就主動說上了這個秀才的事了,但最開始是想要說什麽來的,可是二江那邊已經有什麽生意了?”


    “我們的東西新奇又不便宜,今天看熱鬧的人居多,等明後天店裏人少了,那些真正有購買力的人才能上場呢!”韓伊一順口迴答道,又看了薑仲山一眼,把這次兩人來的意圖說了出來。


    “就是前幾天,打著野豬的那次,我和相公在山裏麵發現一個小湖,裏麵有不少的魚呢,我倆想著把這魚運到鎮子上,賣掉,也能給家裏帶來一部分收益...”


    韓伊一說到這,李柳紅就明白韓伊一的意思,“這可是大好事,你們是想要大桶放魚吧,家裏麵正好有兩個現成的,你們今天就拿走,明天有時間就趕緊把魚弄出去賣了,山裏的東西,都是無主的,萬一叫別人碰巧遇見撈走了,那可氣死人了。”


    “現成的?可是什麽人訂的?我們先拿走,是不是不好,誤了青石叔交工的日子,可怎麽辦?”


    韓伊一有些不安的看向了薑青石。薑青石一向珍惜木料,隻有在鑽研自己不熟悉的東西時,為了盡自己所能的做好,會多做幾個出來練手。像木桶這樣對他來說的毫無難度的東西,隻能是有人訂了,薑青石才會做的。


    “不礙事的,交工的日子還有三天呢,我明天一天就能做出來!”薑青石朝韓伊一薑仲山笑笑,“倒是你們,撈魚的時候小心點,別叫人看見了,尤其是弄到桶裏,在往外運的時候,這山裏麵的無主的東西,太叫人眼紅了,到時候你們忙活一通,被人一攪和,卻要分出大半給村子裏的人,想想都教人憋屈!”


    薑青石又看了一眼薑仲山精幹的身/體,又囑咐道,“別看已經四月了,山裏麵的水還冷著呢!準備好工具了再去,自己別下水,要不受了寒到了我這個年齡就該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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