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林若萱望著前方一片如墨水一般的死靈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首先,這路程是真的久,其次……確定這叫死靈河,而不是死靈“海”?


    塵曌道:“這河沒你看到的那麽寬闊此河之中有大量死靈,所以在此看不見河對岸,很正常。”


    “那我們怎麽過去?”


    塵曌無塵劍在手,道:“殺過去。”


    林若萱:“???”


    不是說這河危險無比嗎?就這樣殺過去?


    塵曌道:“此河中的死靈最易噬人心神,進去後就閉上眼睛,跟在我身旁。”


    “那你怎麽抵擋?”


    “死靈對我無用。”


    林若萱愣了一下,她記得賀蘭緒說過,他在魂魄上也有些不同,難道正是如此?


    想了想,塵曌又將青鸞劍取出,交給了林若萱。


    此時的青鸞劍還是那副灰蒙蒙的模樣,似乎依舊在沉睡。


    她此刻握著這把劍卻有點心頭發麻,之前這把劍可是差點吸幹她,雖然她知道,那應該不是小鸞的本意,但她對這東西依舊心有餘悸。


    塵曌看著她的表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道:“此劍我使用時從未出過事,你單獨拿著的時候也沒出事,隻要我二人不一同使用,應該就不會再出現上次的情況。”


    林若萱沉吟,她狐疑道:“那上次……我是不是幫上了忙?”


    塵曌一愣。


    “上次……你幹掉了那隻秘境之靈對吧?”


    當時兩人合力,確實讓青鸞劍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威力。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謹慎使用。”


    說罷,他與林若萱便飛入死靈河。


    一入死靈河,便如入了迷霧之地,一陣一陣的黑霧迷了眼,林若萱幾乎什麽也看不見,四周也安靜下來,偶爾瞥過,隻見那些霧從中不時有鬼影掠過。


    林若萱閉上了雙眼,拽著塵曌道左手手腕。


    在這種情況下閉上眼睛,那便是看不見,也聽不見,但她的觸覺還在,她總覺得有人勾著她的頭發,又或者有人拽著她的腳踝。


    這種情況與她遇到那扇門時有些像,不過這就是這種程度的話,她能夠接受。


    就在她這麽想時,耳旁卻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嘶吼,這聲嘶吼像是某種信號,整個死靈河瞬間沸騰。


    所有事情皆發生在一刹那,像是有無數的鬼影擠在林若萱周圍,觸碰著她的衣擺和脖頸。


    她手中的青鸞劍揮動,身邊慘叫聲頓時一片。


    塵曌快速地移動,他的劍比林若萱快的多,前一聲慘叫還未結束,後一聲便已經響起。


    這些叫聲似乎有種奇特的魔力,吵的她頭疼。


    “屏蔽五感,這些死靈不光有攻擊性,還會蠱惑心神。”


    蠱惑心神她倒是沒察覺到,隻是這些死靈叫的太慘烈了些。


    “我沒事。”林若萱開口道。


    塵曌看了她一眼,又繼續揮動手中的劍。


    人人都說死靈河可怕,林若萱在塵曌的庇護下,倒是沒覺得如何,也不知普元所忌憚的死靈河,究竟是何模樣。


    就在此刻,她的衣角卻驟然被抓住,並非是死靈,而是真正有人抓住了她的衣角。


    她睜開眼猛地迴頭,正見身後,身穿僧袍的光頭抬起頭來。


    “兩位施主,許久不見, 別來無恙啊。”明念露齒一笑,那神情與四周的鬼影並無區別。


    “明念!”


    林若萱出劍,明念像是勢在必得,然而卻不料此刻,林若萱手中的青鸞劍綻放出微光,在他驚愕的目光中。


    林若萱一劍斬斷了他的手臂。


    明念滿臉不可置信,他怎能料到,自己竟會被一個金丹修士斬斷手臂?


    “啊啊啊啊啊!不可能,你手上有仙器!”


    他的慘叫聲與四周鬼影融為一體,叫的林若萱頭皮發麻。


    塵曌轉過頭來,即刻給他補上了一劍,無塵劍穿心而過,明念的叫聲戛然而止,似乎有一縷黑色的雜質從他的心脈飛出。


    他這時候突然平淡了,望著兩人的眼神宛若一潭清水明澈。


    “塵曌施主……”他淡淡開口,然而望著自己被洞穿的身軀,最終也隻是淡淡歎了一口氣。


    “明念大師。”塵曌也開口道,“我會將您的屍體,帶迴金台寺。”


    聽罷,明念淡淡一笑,“勞煩了……老衲一生修佛,最終,還是未能悟透啊……”


    最後,他眼中似乎有無盡的悲戚,述說著他的一身……


    塵曌揮手將明念的屍首收起,又將落入死靈河的手臂撈起,隨即帶著林若萱迅速殺出這些死靈丹重圍。


    從死靈河中踏出,天地瞬間寂靜,微風輕輕吹拂,靈氣不再渾濁,眼前的大地依舊荒蕪,但雲層漂泊,已可見日月。


    林若萱道:“塵曌,你與明念大師相識?”


    “相識。”塵曌點點頭,“他曾經確實是個為人傳頌的得道高僧。”


    “那為何……”


    “因為是人,便總有人心。”塵曌道,“這便是死靈河的可怕之處,就算當時未出問題,日後,便也不由心魔叢生……我不受死靈幹擾,你現在如何?”


    林若萱上下看了看自己,“我無事。”


    “你的靈魂,確實有獨特之處。”塵曌道。


    下一秒,他微微側頭,望向了天際。


    天空之上,一群黑袍人逐漸顯露身形,將他們團團圍困,甚至還有更多人,從遠處包圍而來。


    那是黃泉宮的服飾,他們都是魔修。


    看這陣仗,倒像是在死靈河這邊等著他們。


    林若萱嘴角抽搐,青冥子做戲要做這麽真嗎?還是他的指令還沒傳達過來。


    “塵曌,桀桀桀……我就知道你會走死靈河……”


    一名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獰笑麵容,正是鬼澈。


    林若萱道:“這是你仇人?”


    塵曌還沒說話,鬼澈便又指著林若萱,道:“是你這臭丫頭!待你落到本座手上,本座一定扒了你的皮!”


    林若萱:“???”


    她又怎麽惹他了?她根本就不認識他,魔修都這麽瘋瘋癲癲的嗎?


    倒是塵曌看著林若萱,像是想起什麽事來,若有所思。


    “你看著我做什麽?想想辦法。”林若萱急道,這時候,她還隻能靠塵曌。


    塵曌垂眸道:“無妨,他不是我對手。”


    “可這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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