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萱如實相告,“迴族長,我看見了……一處戰場。”


    “什麽戰場?”


    林若萱想了想,“我不知,我似乎見到一隻金紅色的巨鳥,但望其形,我覺得不像夜影孔雀……”


    孔令由上而下望著林若萱,“那你覺得,那是什麽?”


    林若萱抬起頭,正視著孔令,“我沒見過,不知道。”


    孔令那雙碧色的眸子,似乎的要將她看穿。


    “袁成器說你有龍族血脈?”


    “沒,他瞎說。”


    忽然,林若萱轉頭一想,袁成器看不出來,難道孔令也看不出來嗎?


    她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孔令淡淡一笑,“你確實沒有龍族血脈,但你也並非純正的人類。”


    林若萱:“???”


    這是什麽話?林若萱在心頭迴憶了一遍有關自己的劇情,又迴憶了一遍自己的身世,無論是前世還是現世,她都是人類所生。


    若說問題出在她爹娘身上,她爹娘早已離開了人世,這又如何考究?


    “前輩此話何意?”


    孔令望著她一言不發,而後又緩緩走迴了高台上。


    “你沒有妖族血脈,有的,是妖魂。”


    “……”


    林若萱陷入了沉默,話越說她越不懂,她望著孔令,好像聽見的不是自己的事似的。


    “不,似乎也不是妖魂,或許是摻雜了一絲別的什麽東西,不過這也著實有趣。”


    林若萱不太信孔令的話,轉而看向賀蘭緒。


    “賀蘭緒,你明白他說的話嗎?”


    賀蘭緒正托著下巴思考,一副認真的模樣,許久,他道:“嗯,他說的有道理,你的魂魄向來奇怪,但絕不是妖魂。”


    林若萱:“???”


    怎麽他也這麽說?


    “不過不用擔心,目前為止,都是好事,說不定這就是你體質的特異之處。”


    話到這裏,既然賀蘭緒都這麽說了,林若萱將信將疑。


    她對孔令道:“前輩,雖說如此,您說這些是為了什麽?總不會,隻是對晚輩感興趣,叫我來聊聊天?”


    “當然不是。”孔令從頭到腳把林若萱看了一遍,“為何依舊男子打扮?還有,你的真名叫什麽?”


    林若萱沉默不語。


    這種隱私怎麽可以亂說。


    “前輩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不錯。”孔令點點頭,“雖不知你是怎麽迴事,不過我第一次見你,便有這種感覺,你與我族有些淵源,再者你又是芊芊的救命恩人,既然如此,就留下來做我族的煉丹師吧,哪怕你是人類,我都可以給你最高的待遇。”


    林若萱頓了一頓,孔令竟也想留她煉丹?


    “前輩厚愛,但我在人界還有未完成的事,丹道也並非是我主修,這點小伎倆哪裏入的您的眼。”


    “你有此魂魄,將來成就無可限量,無非是修煉之事,你留在這兒,還怕缺資源不成,我夜影孔雀族,比不得你們人界的四大仙門不成?”


    “這自然不是,隻是晚輩畢竟是一個人類……”


    林若萱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孔令的情緒,然而從他的臉上,林若萱既看不到逼迫之意,也看不出什麽友善,宛若一潭古井讓人捉摸不透。


    “這有什麽,你有一絲妖魂,便讓你成妖,這不就好了嗎?”


    “前輩你是說……”


    林若萱話還在嘴邊,下一秒人卻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宮殿,再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麽宮殿啊,這分明是一座陵墓。


    林若萱有種不好的預感,“賀蘭緒,你看清我們是怎麽過來的了嗎?”


    “看清了,放心,我記得路。”


    行,他記得就好。


    “前輩,這裏是……”


    “這裏是我夜影孔雀族的陵墓。”


    果然是陵墓。


    “那我一個外人,不好吧……”


    “不是說了嗎?你與我族或許有些淵源。”


    孔令向前走去,林若萱的身子竟不受控製地開始邁步。


    “若非我族人進入此地,必會受到陵墓中祖魂的攻擊,但你卻沒有。”


    “萬一……是他們老人家看我比較順眼呢?”


    孔令沒理她,林若萱在心裏默默跟賀蘭緒商量,若是他要做什麽,就讓賀蘭緒直接上她的身跑。


    然而賀蘭緒卻一口拒絕。


    “他這還不想殺你,萬一一會他不小心出了手,你就掛了明白嗎?八階與七階,合體與大乘,你以為這兩個境界的差距是金丹和元嬰呢。”


    林若萱:“……”


    罷了,靜觀其變吧。


    走到陵墓深處,還有一處青銅色的大門,孔令不知施了什麽法決,大門敞開,裏麵黑乎乎的一團,什麽也看不著。


    林若萱望了望孔令,孔令道:“這裏麵皆是我夜影孔雀族的前輩多留妖氣和妖魂,隻有我族最優秀的弟子可以進入,這次,我給你這個特權。”


    “進去……就能變成妖?”


    “對於血脈不純的我族,有使血脈精純的功效。”


    林若萱咽了口口水,笑道:“前輩,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談,不必如此。”


    “我們這也不是在好好談嗎?你不願意待在我族,我就把你變作我族人,這不就解決了嗎?還是說……你在人界有什麽親人放不下?”


    從這句話裏林若萱聽出了一股寒意,連連搖頭。


    孔令笑道:“那便好,你想做淩若就做吧,外麵說你是龍族也好,半妖也罷,不過都是傳言罷了。”


    話音剛落,孔令便將林若萱丟進了陵墓之中。


    林若萱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時,身後的大門已經關閉。


    她眉眼凝重,燃起了手中的火焰,然而此地的黑暗卻沒有邊際,這團火焰,反而是暴露了她自己。


    想到這一點,林若萱瞬間又熄滅了火焰。


    忽然,她打了個哆嗦,不知為何背脊發涼,左看看,右看看,正看見右邊,賀蘭緒冒了個頭出來,像個電燈泡似的在她右肩處發光。


    林若萱:“……”


    “這地方我能出來哎。”賀蘭緒東張西望。


    林若萱就差沒一巴掌給他揮過去了。


    “你出來之前能先說一聲嗎?”


    賀蘭緒望著林若萱眨了眨眼,“下次跟你說。”


    “這是什麽地方?”林若萱問。


    賀蘭緒四處打量,突然,他雙眼放光,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可口的食物。


    “這地方好多人啊。”


    “啊?”林若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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