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諭山幾位仙尊如今也是一頭霧水,他們也想知道乾衍在哪兒。


    後麵跟來的其他仙尊一瞧,哪裏還不知就是乾衍在仙界核心。


    他們也不明白這怎麽剛進去就出事了?而且那裏麵一般不出事,若是出事,那可都是大事。


    現在仙界核心排斥他們,便是因為裏麵已經經不起第二個人的仙力波動。


    這時刻都在炸的邊緣,這下可好,乾衍不是要毀了仙主之位,而是要把他們整個仙界都毀了!


    就在眾人揪著頭發著急的時候,賀蘭緒終於拉著林若萱跳了出來,他另一隻手還拽著一人。那人掙紮著,賀蘭緒順勢一甩,將她也甩了出來。


    眾人一怔,感應到核心平靜下來,總算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見到那女子又皺起眉頭。


    “清重?!”


    這兩三百年沒見清重,眾人若非見到她那張臉,也不能認出來,甚至現在見到了,也不覺得她就是清重。


    這與他們印象中的清重差別也太大了。


    清重這個稱唿也並非是靠一張臉。當年她離開天諭山時,便聽聞她被心魔噬心,沒了心智,不過如今見她跌落至仙帝,又是另一重感慨。


    “萱兒,你沒事吧?”赤明急忙道。


    “師尊我沒事。”


    林若萱站在賀蘭緒身後,打量著這方場景,這麽多仙尊,平日裏可隻有重要議事的才會相見。


    林若萱剛說完,又察覺前方一陣要命的危機。清重又一次衝了上來,她方才沉寂的,就是在等這麽一個機會。


    不過現在現在也不是什麽好機會,她想先下手也要有那個能力才是。


    清重衝上來的一瞬間,賀蘭緒一隻手將林若萱拉到身後,而另一隻手裏的蓮花杵已經飛了出去,正要一杵釘在她的眉心上,這時卻有人出聲道:“乾衍!手下留情!”


    想讓他手下留情的人不少,賀蘭緒的蓮花杵還真就被他們的仙力擠歪了半分,最後竟然隻擦掉了她一半的頭皮。


    賀蘭緒皺著眉瞥了一眼眾人,表情慍怒。


    有人道:“乾衍,清重雖然被心魔所噬,但眾仙尊都在此,你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將她斬殺,她怎麽說從前也是一位仙尊,更是一位仙主。”


    “是啊,再說,你二人關係向來密切,就算在核心出了什麽事?她的命也不能由得你一人決斷。”


    “關係密切?”賀蘭緒反問了一句,帶著嘲諷的意味。


    眾人覺得他這語調不對,還沒說話,下麵的清重已經站起了身冷笑了一聲,那意思與賀蘭緒的態度沒差。


    眾人又疑惑了。


    清重最開始見到林若萱時,還是一副清冷淑女模樣,這打來打去,不僅身上是傷,差點還被打爆半個頭。


    清重道:“若是當年他死在我手下,我們自然還算的上是故友。”


    “???”


    眾人一臉不解,但也聽出了些不對。


    賀蘭緒道:“若是三百年前,你死在本尊手下,本尊也會念在往日情分,不將你的那些醜事說出來。”


    清重死死的盯著他,同樣也盯著他身後的林若萱。


    “怎麽,誰還沒點醜事了?你們誰沒殺過幾個人,隻因我要殺的人是你乾衍,就成了醜事了?”


    “是。”賀蘭緒在虛空中淡漠的俯視她,“畢竟,本尊現在才是仙主,你,不過是連身軀都不知弄丟了幾具的小小仙帝。”


    “……”


    清重默然。


    其他仙尊早已看出不對,趁著兩人這幾句話還沒有暴露太多,將這蘭縈山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了起來。


    這時才終於有人問道:“清重,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三千年前乾衍不是因心魔而突然暴斃的嗎?”


    賀蘭緒冷笑,“她有心魔都能活千年之久,本尊在你們眼裏就是這般急功近利之人?”


    這……誰知道呢?


    像是修煉推演之道因果之道這一類,無時無刻不觸碰著禁忌,萬一他哪天都碰了什麽不該碰的因果線,把自己搞死了也說不定。


    “哈哈哈哈哈……”清重又莫名仰頭笑了起來。


    “是啊,你就是急功近利,當初若非我在你身邊幫襯,你如何有時間修煉到那種高度?!”


    “清重,我讓你幫襯也是考慮到你所修之道,若非我,你又如何能在我之後坐上這個位置?我二人互相扶持了這麽多年,你就這麽想要這個位置?”


    “那又如何?”清重道,“我修眾生道,我及是眾生之首,你乾衍能不能成就神境尚未可知,我清重乃是萬年來修眾生道的天才,若我為人心所向,那才叫真正的神境。”


    “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居於你之下?!我憑什麽又要為你這種人而動搖?!你不過是我的一道情劫,殺了你我就能成就萬古!!!”


    “……”


    眾仙尊一片寂靜,沒有人為她這番話而感到震驚,誰還沒點成神抱負了,不過他們可沒瘋,不會成天張揚著……自己絕對是能夠成就神境的阿巴阿巴……


    眾人又瞥了瞥賀蘭緒,不過,這兩人能說出來自然也是有點底氣在的,他們確實比不過。


    賀蘭緒雙眸裏的寒氣如同山間冷霧流淌下來,“故而,當你察覺到自己動搖?就毫不猶豫的殺我?”


    “不然呢,你若是在我這個位置,恐怕也會毫不猶豫做出同樣的選擇,而且,我差一點就成功了,至少,能將你永遠封印在妙元界。”


    聽她這麽說,林若萱在後麵終於忍不住冒頭,道:“你還是修蒼生道的呢,你知道這樣做讓我們妙元界多少人不得飛升嗎?”


    “所謂蒼生,並不是沒有犧牲,若能小部分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那才是心之所向,我既是仙主,那麽我的利益便是他們的利益,這是為了我的私心,也是為了天下。”


    林若萱:“……”


    原來修仙修的是個唯心主義,怪不得心魔無論在什麽境界都是大問題。


    知曉她瘋了,林若萱懶得跟清重爭辯,隻是罵了她一句,“有病。”


    之前仙界有傳林若萱對清重的態度不好,才讓她當初受盡責罰。


    現在看來,態度不好確實是態度不好,不過這態度不好也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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