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賦兩月後到達了天陣雲莊。


    廉辰勃然大怒,直言道:“他乾衍以為我天陣雲莊是什麽地方?修行陣法就是修行陣法,你修煉別的也就罷了,他還敢直接派個人過來給你陪練?他怎麽不直接把我跟你都請到他的天諭山去呢?”


    林若萱:“……”


    旁邊的方淩賦小心翼翼地看了林若萱,那眼神仿佛是在問:這位天陣雲莊的莊主,與乾衍仙主關係很差嗎?


    林若萱嘴角抽了一下,道:“前輩,現在是特殊時期,仙主讓我留在這兒,也是想以您的教導為主。”


    林若萱這麽說,廉辰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們若要切磋,就上秋陵擂,我天陣雲莊不比你們懸天闕和天諭山,沒有什麽可以讓你們切磋的地方。”


    “是。”林若萱與方淩賦都應聲答道。


    方淩賦又道:“廉辰莊主,此次小輩前來,還奉命帶來了乾衍仙主的一樣東西,還請您收下。”


    說著,他手中已經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一看便是裝的某種仙器。


    廉辰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罷了,反正這也是為了仙界。”


    “……是。”


    林若萱和方淩賦好說歹說,才終於過了廉辰這關。


    出了廉辰那兒,林若萱和方淩賦才說上話,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在百武宴的最後一戰上,這兜兜轉轉一百年過去,方淩賦已經升到了大羅金仙中期。


    說起當初那一戰,方淩賦倒也大方,盡管有些不服,但不服是不服,佩服是佩服,他覺得林若萱確實強,但他們最後幾次過招是他大意了,否則還是他贏。


    反正那一戰都打完了,她當初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平安結束那一戰,林若萱現在是無所謂,下次若方淩賦能贏她,那她也欣然接受。


    洞靈將方淩賦安排在林若萱隔壁的院子,他們兩人都是客,隻不過方淩賦能夠去的地方自然沒有林若萱多。


    兩人一同又拜見了洞靈,立刻便都奔向了秋陵擂。


    天陣雲莊不是沒有擂台,但擂台的作用大多是為了試驗陣盤的威力,故而林若萱和方淩賦若要切磋,隻能上秋陵擂,也就是天陣雲莊中唯一一座能夠測驗仙級九品陣法的擂台。


    “林姑娘。”擂台上,林若萱剛拿出了劍,方淩賦卻道:“有關一百年前的事情我依舊有些不解之處,還請您解惑。”


    一百年後,方淩賦對她的態度似乎好了很多,至少在她麵前,不會顯得那麽高高在上了。


    林若萱知道他想問什麽,道:“方公子可是要問,我與清重仙尊之間的事?”


    “正是。”方淩賦道,“那日,你可是知曉我要做什麽?”


    “多多少少都能猜到,所以方公子,你也別怪我,我那時候是在拚命,可不是當什麽切磋。”


    方淩賦點點頭,“那你與清重仙尊……”


    “一點小矛盾,不過我不能多說。”林若萱笑道,“你也聽說了我迴歸那日清重刺殺我的事吧?”


    方淩賦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才不解。”


    在他的印象中,無論清重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都是一位讓人敬佩的好仙尊,好仙主,然而在一百年前他能夠理解清重會有一點私心,在一百年後,他卻不能理解,為何在魔族入侵的情況下,清重還要對林若萱出手。


    幾十年前,清重不就為林若萱澄清了嗎?雖然不知詳情,但既然是明麵上公布出來的消息,自然不會有問題。


    難道真如他師尊與其他幾位仙尊所說,清重已經被心魔侵蝕了心智,那她的心魔又與林若萱有什麽關係?


    林若萱道:“方公子,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若是能告訴你,你們乾衍仙主早告訴你了,不過乾衍仙主上位之後,清重仙尊就沒有再跟你說過什麽了嗎?”


    “我們天諭山的一切其實並無改變。”


    林若萱點點頭,這也是賀蘭緒沒有立刻滅殺清重的首要原因,得知了他是修因果之道後,她大概也能猜到,賀蘭緒的目標主要是得到仙主之位,殺清重還在其次。


    若非魔族之事,本不該拖這麽久,然而卻還是硬生生拖出了事來。


    林若萱拔出來劍,方淩賦也握住了槍。


    很快,整個秋陵擂便一片轟鳴響起。


    待兩人結束戰鬥,已經是幾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天陣雲莊沒人來管他們,他們就直接坐在了擂台上喝酒。


    想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麵,林若萱還是九方家那個不起眼的小姐,林若萱也覺得方淩賦這人老黃牛似的,走個路都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不過說來,他就是性格如此,並沒什麽惡意,換句話說,他就是知道自己有本事。


    兩人交談了片刻,竟然還算聊的來。


    又聊到近日魔族的事上來,他道:“我十年前有去鳳棲天資源過,見到了你的那位弟弟,塵曌。”


    林若萱沒想到還能從方淩賦口中聽到塵曌的事,連忙道:“你覺得他如何?”


    說到塵曌,方淩賦微微皺眉,道:“你二人,真是完全不像。”


    林若萱笑笑,她知道塵曌的性格,表麵上,自然還是以矜持為主,不像她這麽隨便,至少塵曌是看不慣方淩賦這副模樣。


    不過緊接著方淩賦又補充上一句,“不過他確實厲害。”


    林若萱又道:“聽說你找很多人打過架?”


    方淩賦一笑,似乎是說到了他引以為傲的地方,他隨口爆出來幾個名字,都是仙界同輩之中有名有姓的存在,不過說起來,林若萱與方淩賦完全不再一個輩。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哪個輩的,越含川他們吧……都還在玄仙金仙這一層次,方淩賦吧……應該算是她的上一輩。


    而按照仙界的年歲來算,她其實依舊不過千歲,隻是在人界渡過了三萬多年罷了。


    兩人說著,旁邊一個天陣雲莊的小弟子走了過來,他拱手道:“兩位前輩,洞靈仙帝有令,吩咐你們切磋完後,讓我打掃擂台。”


    這弟子也才玄仙等級,按照等級之差,他們確實算作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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