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尚臉色又青又紅,他該說些什麽?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眼見之前兩人約定之事林若萱已經知道了,他再演戲他自己都覺得尷尬……


    彥藏迷惑地望著他,道:“怎麽,你受傷了?還是哪不舒服?”


    “我……”


    林若萱打斷兩人,道:“師父,此事皆因弟子而起,弟子還一直擔心您受累,此刻見您精神尚好,我也就放心了。”


    “啊,萱兒……”彥藏一臉感動,以為是自己演戲起了作用,差點又要哭出來。


    旁邊的褚尚卻是鬆了一口氣,林若萱真是明白人,這句話來的真及時。


    林若萱對著彥藏和褚尚一笑,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卻又漸漸淡了下來,她望著前方的道路,似乎是在發呆。


    鶴霜子坐在前方一動不動,素寒則湊到了林若萱身邊,傳音道:“小萱萱,不高興嗎?”


    林若萱道:“沒什麽素寒前輩,不管如何,有些事,我還是會去做的。”


    素寒雙手撐在後方,享受著雲層上的風,道:“小萱萱,你難道就沒想過,若是不走那幾步,或許就不會有今日嗎?”


    林若萱怔了怔,看向素寒,“未曾。”


    “未曾?”素寒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林若萱道:“無論現在如何,我從未懷疑過自己從前做過的決定,無論是選擇滅殺天道,還是與賀蘭緒合作,我做那些選擇的時候,沒有過懷疑,這時候也不會有懷疑。”


    “那你是擔憂嗎?”素寒道,“現在事情的本質脫離了你的預想,所以有一點擔心了嗎?”


    林若萱沉默了一下,“確實有一點。”


    妙玄山是她在清重眼皮子底下建立的,可謂是陽謀,因為她知道清重沒有理由動妙玄山,誰知道給她來這麽一茬。


    素寒笑道:“小萱萱,你可是修逍遙道的,別這麽想不開嘛。”


    林若萱嘴角抽搐道:“素寒前輩,我是修逍遙道的,但修逍遙道又不是沒心沒肺。”


    “好好好。”素寒道,“我知道你既然認定了這件事要做,你就會去做,隻是,你這種想法,其實也有一定危險性。”


    林若萱不置可否,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們本是要去符樓,此刻已經快進入符樓的範圍了,鶴霜子看著前方的天空,卻忽然道:“前麵似乎走不通了啊。”


    素寒道:“有人在這邊看著,我們可能會被發現哦。”


    說罷,兩人都扭過頭來看向林若萱,等待著她抉擇。


    林若萱隻是沉默了一秒,便道:“改道,去天陣雲莊。”


    素寒道:“好主意啊,廉辰那家夥雖然總是幹巴巴的模樣,但想來是會幫忙的。”


    “為何?”林若萱道。


    素寒笑了,“小萱萱,不是你說的嗎?”


    “我隻是猜測廉辰前輩會幫忙的。”


    素寒繼續道:“那你可猜對了,廉辰那家夥平日裏不苟言笑,看著和乾衍關係也不大好,但其實兩人隻是陣法一道上的路子有些不同,兩人從成為師兄弟,便一心想要爭個高下。”


    “甚至當年乾衍若是專修陣道,整個天陣雲莊都是他的也說不定,不過後來你也知道,他換了條路,反而成了仙主,兩人的師尊奉元仙尊便不再認可他這個弟子。”


    “事情到了如今,廉辰就算不幫忙,也不會戳破他就是了,不過廉辰此人一向惜才,你當初在天陣雲莊,他不是想讓你做弟子來著?那便是想親自教導你,順便也是想和乾衍再比較一番。”


    林若萱:“……”


    怪不得……怪不得……


    當初她在天陣雲莊的那段經曆本也難評,她一直都覺得廉辰這位前輩十分古怪,好像是逗她的吧,卻又一副嚴肅的狀態,而且還真寫了信,還惹了她師尊生氣,原來是真想讓她入他門下。


    幾人又來到天陣雲莊,這下沒什麽設伏的了,鶴霜子找了個安全地帶褚尚和彥藏待著,素寒則帶著林若萱去找了廉辰。


    林若萱這時候還有些猶豫,就這麽隨便闖進來?不帶打個招唿的?


    林若萱道:“素寒前輩,您確定我們這樣擅闖一位仙尊的私宅,不會被一掌劈過來嗎?”


    “會啊。”素寒道。


    “???”


    “反正我每次都是這樣的,不然我還得讓別人知曉我的行蹤嗎?”


    這話剛說完,兩人便已經落到了一個院中,刹那間,一道陣法便亮了起來。


    林若萱:“……”


    素寒隨意地躲過一招,笑道:“廉辰廉辰,是我,快把你的陣法關掉。”


    素寒一開口,陣法果然停了,林若萱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還好,勉強能站穩。


    廉辰臭著一張臉從屋內出來,看了一眼,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顯然對素寒這等不請自來的行為十分不滿,但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林若萱,還是道:“進來吧。”


    素寒拉著林若萱進了屋,毫不客氣的就坐下了,林若萱站在旁邊,有點局促,她當真是不知道一位仙尊生氣了她該做何舉動。


    素寒還道:“小萱萱,來坐呀。”


    林若萱瞥了一眼素寒,對著廉辰恭敬的行禮,“林若萱見過廉辰前輩,冒然打擾,還請前輩勿怪。”


    廉辰點點頭,對於林若萱倒是沒說什麽,然而看向素寒的時候,眉宇間又閃過一絲遏製不住的嫌棄。


    他對林若萱道:“林若萱,前幾日的事是你們做的?今日來又是想讓我幫忙?”


    “前輩英明,其實我……”


    林若萱話還沒說完,廉辰便擺了擺手,道:“既然是你們做的,那我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些什麽,那幾具屍體是傀儡,你是想藏人在我這兒?”


    “正是。”林若萱忙道,她低著頭,又思索了一下,道:“此事,算我欠廉辰前輩的人情,若日後我此難過去,日後廉辰前輩需要我做什麽,我定然不會拒絕。”


    廉辰看著林若萱,道:“既然如此,日後,我要你跟著我學一段時間我的陣法。”


    林若萱愣了一下,緩緩抬頭,眼中略有疑惑,這就麽簡單?


    廉辰看著林若萱的眼神,輕哼一聲,“我讓你跟我學,自然不隻是學那麽簡單,事後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兩條陣法之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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