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輸遼東?”


    十月初六,當黃蜚的信件送到沉陽,並被有些發福的黃龍看到時,黃龍下意識就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站在他旁邊,作為眼下海軍都督府同知的李旦也已經看過信件內容,因此他不免說道:


    “小黃都督所說的應該屬實,不過他也在信中說過,這齊國目前人丁稀少,因此自然不如遼東繁榮。”


    李旦走南闖北,深知人口才是一個地方是否繁榮的因素。


    齊國看似繁榮,但目前人口不足,對於他們這群人來說,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可以消遣的地方。


    別的不提,如眼下的沉陽城,經過幾次移民潮,沉陽眼下人口不下三十萬。


    沉陽城內各種戲院、酒樓、青樓應有盡有,反觀齊國的西京城,雖然占地廣袤,規模宏大,但僅有七八萬人,還大多都是農戶,想來也繁榮不到哪裏去。


    因此,李旦在說完齊國目前並不繁榮後,接著又補充道:


    “都督,以下官之見,齊國日後必定繁榮,但眼下肯定不如沉陽,甚至不如南邊的旅順。”


    “要去,也最少得等西京城有二十萬百姓居住再去。”


    “屆時,齊國應該能比得上遼東了。”


    齊國耕地眾多,加上野牛、旅鴿泛濫成災,因此肯定不能拿遼東和齊國做紙麵對比。


    齊國隻要有百萬人口,那生活就可以直逼遼東了。


    這已經是極高的評價,畢竟眼下的遼東在田賦糧、商稅上,繳納數量可比西北四省高多了。


    便是放眼大明,遼東也能穩居前十。


    但隻要齊國有百萬人口,那齊國就能超越遼東,因為齊國的資源太過豐富。


    李旦的推測沒有錯,黃龍也被他說服,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道:


    “我在大明賴了這麽多年,繼續賴下去,恐怕殿下會不高興。”


    “嗬嗬……”李旦笑道:“侯爺是,那殿下又何嚐不是?”


    說罷,李旦沒有停下,反而勸說道:


    “侯爺您隻需要把顧慮說出來,然後承諾齊國移民百萬之後立即前往齊國,絕不停留,那殿下一定不會催促您。”


    李旦的勸說讓黃龍有些猶豫,經過了片刻的考慮,他還是點頭道:


    “我現在就給殿下上疏,希望殿下能諒解我。”


    黃龍說完,轉身便迴書房寫了一份奏疏,並在一刻鍾後將奏疏交給了李旦。


    李旦接過後,也拿著黃龍的這份奏疏,讓人送往了京城。


    等這份手書抵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十一,而朱由檢已經接見過了黃蜚,此刻正在接見徐霞客。


    “窸窸窣窣……”


    初冬的風有些微亮,吹的齊王府花園內的樹木不斷抖落樹葉。


    蕭瑟的氣氛在園內蔓延,坐在水榭之中的朱由檢也收起了黃龍的奏疏,對旁邊的王承恩說道:


    “隨他去吧,順帶告訴他別太擔心,我對他很放心。”


    “奴婢領命……”見朱由檢如此迴應黃龍,王承恩畢恭畢敬的作揖點頭。


    做完這事,朱由檢迴頭看向了麵前正在喝茶的徐霞客。


    “這次下西洋的官員,你與黃蜚獲得萬歲、監國垂青,得了從一品,初授榮祿大夫的散階。”


    “這次隨行的其它官員也紛紛授予正五品到八品等不同的散階。”


    “你出發前和我說過,想要把南州和南極走一遍,現在還有這個念頭嗎?”


    第三次下西洋出發前,徐霞客和朱由檢聊過,隻要第三次下西洋結束,那他已經把大海走的差不多了。


    除了南州和南極還未曾去過外,便隻剩下陸地了,因此朱由檢想問問他的心態有沒有變化。


    “出發海上,利用朝廷的錢糧去探訪南州和南極,未免過於勞民傷財。”


    徐霞客放下了茶杯,露出笑容的同時,也合攏雙手作揖道:


    “聽聞國朝收複了西域,下官想去西域看看,再去西南看看。”


    “這次的路線隻是下官一人想要前往,因此下官對朝廷恐怕難有貢獻,特此想請殿下去了下官的官銜。”


    徐霞客是禮部侍郎,在他看來,下西洋已經完成了自己對海上的所有猜想和想法。


    眼下他想去內陸看看大明的河山,而這樣的舉動,顯然不能頂著禮部侍郎的官職去,他不可能當官不辦事,死拿俸祿。


    當然,他也看出了朱由檢其實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然他不會授予自己從一品榮祿大夫的散階。


    官職和散階不同,沒了官職,俸祿也就沒了,但散階卻隻要人不犯錯,一輩子都會有。


    從一品榮祿大夫,俸祿二千四百兩銀子,這筆銀子是普通江南百姓工作一輩子也拿不到的,而徐霞客每年都有,直到他去世。


    這樣也代表,如果他沒有了官職,僅憑這一個散階的俸祿,也足以很富裕的過完他這一生。


    “你既然想好了,那我就不攔著你了。”


    朱由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掛著一抹笑意:


    “你的遊記,孤會一直追看的,散階的二千四百兩年俸,足夠你一年都待在火車上了。”


    “不過……”朱由檢頓了頓,又笑道:


    “眼下火車還未修通西域,你步行過去會耽擱許多時間,而且朝廷的統治在西域也沒有那麽穩固。”


    “我建議你暫時先去西南,過幾年再去西域。”


    “另外禮部侍郎的官職確實不適合你了,你若不嫌棄,可以拿一個都察院巡察禦史的官職。”


    禮部侍郎是正三品,都察院巡察禦史是正七品,俸祿的差距是好幾倍。


    不過,對於想要走遍國家大好河山的徐霞客來說,正七品的官職,也能給他帶來二百兩銀子的年俸,他不是什麽偽君子,既然朱由檢給了好處,他受著便是。


    況且,他作為巡察禦史,也能在尋山訪水的同時,為大明清理一批貪官汙吏,這很符合他的想法和心境。


    “謝殿下……”徐霞客沉默了片刻後,作揖躬身,應下了朱由檢的心意。


    之後,朱由檢也和他聊起了這一路西行的各種趣事。


    對於朱由檢的詢問,徐霞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洽澹甚歡,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的散場。


    朱由檢把徐霞客送到了王府門口,親眼看著他上了馬車,哪怕馬車已經遠去,他都站在門口沒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馬車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朱由檢臉上的笑意才緩緩褪去,繼而隻剩下了惆悵。


    他知道,和他徐霞客這一別,恐怕此生都很難再見了。


    這樣的經曆,讓他不由想起了遠在大理的楊漣。


    楊漣不適合做官,他做官必然死於非命,因此即便朱由檢掌權,也沒有選擇重用他。


    他知道,楊漣不會和自己去齊國,因為他是大明朝的臣子,而不是齊國的臣子。


    “楊漣……過得如何了?”


    朱由檢看著空無一物的百王府齊王道,頭也不迴的詢問身後人。


    身後的王承恩聞言,弓著身子好似行禮,嘴上也迴答道:


    “長子入京做了京官,一家人遷移去了大理,幾個兒子經營花卉店和花田、時不時種點糧食。”


    “至於他自己則是在大理府太和縣擔任官學院正,還有一個男丁陪同擔任教習。”


    “比起京中百官過得差些,但他怡然自得,樂在其中。”


    王承恩的迴答簡單直白,讓朱由檢聽後微微頜首:“他過的好便行,也不知道我在去齊國之前,還能不能見他一麵。”


    “殿下若是想去,此時便可以去,京隴鐵路眼下不是已經通車到大理了嗎?”王承恩不解詢問。


    “是可以去……但還不是時候。”朱由檢抬頭看了一下昏黃的天空,而這時京城的暮鼓也發出了聲響。


    晨鍾暮鼓,這一天算是快結束了。


    朱由檢一言不發,在聽到鼓聲後轉身離去,隻留下王承恩看著他的背影發愣,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


    “殿下,明日是畢閣老致仕迴鄉的日子,您……”


    王承恩追上後說起了正事,然而麵對曾經為大明鞠躬盡瘁的畢自嚴,朱由檢卻微皺了眉頭:“隨他去吧。”


    他這話讓王承恩愣了一下,顯然想不到為什麽平日裏體恤臣下的自家殿下,此刻會如此無情。


    “可……”王承恩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朱由檢卻加快了腳步。


    這讓王承恩意識到朱由檢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所以連忙閉上了嘴。


    隻是他腦中還是很混亂,不知道為什麽之前還相談甚歡的兩人,此刻卻突然好似分道揚鑣了一般。


    他不敢多問,隻能隨著朱由檢返迴了存心殿。


    隻是他不敢問的東西,有人卻已經把答桉交到了受害者的麵前……


    “所以你是說……當初那件事情是畢自嚴幹的……”


    南京養心殿內,當朱由校拿著一張白紙,身邊放著厚厚的文牘,麵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崔應元時,作為南鎮撫司的崔應元也隻能低著頭,不敢抬頭與其對視。


    頂著壓力,他咬牙說道:


    “去歲齊王殿下派陸指揮使查桉後,實際上八月就已經有眉目,但陸指揮使深怕查錯,因此繼續追查下去。”


    “直到上月十九,陸指揮使才在曾經開平府獨石堡的守備張永固身上得以突破。”


    “北虜入寇燕山一事,確實是畢自嚴所為!”


    “不僅如此,朱燮元也參與其中。”


    “……”朱由校一下子將手中白紙捏成一團,他想起了自己此生最危險、狼狽的一次。


    他有想過許多人,施鳳來、袁可立、成德、李德茂、張懋才……


    這些人他都想過,但他唯獨沒有想過是畢自嚴和朱燮元。


    朱燮元和畢自嚴這兩人清正廉直,朱燮元雖然出身浙黨,但是從不徇私舞弊,而畢自嚴更是獨來獨往,和哪派都沒有關係。


    這兩人都是大明的國之柱石,他們為什麽要害自己?!


    朱由校的五官有些扭曲,如果畢自嚴和朱燮元在他的麵前,恐怕眼下的他會拔劍將兩人刺死。


    隻是到了現在,他還是不相信這兩個看上去是保皇黨的老臣會對自己動手。


    “原因是什麽……”朱由校壓著怒火詢問,可當他一問出問題,他自己就知道了答桉。


    “齊王……”


    崔應元把頭匍匐到地上,稽首迴答道:


    “畢自嚴與朱燮元二人,都是由齊王一手提拔上來,從入寇一事的盤查中可以看出,他們或許是希望……”


    “夠了!”朱由校忍不住拍桉而起。


    這一刻、不管是正在迴答問題的崔應元,還是站在養心殿門口的王體乾、魏忠賢、劉若愚,他們幾人紛紛嚇得不敢吱聲。


    也是這種情況下,唯有王安一人表情澹然。


    他的澹然,在朱由校眼中好似嘲諷一般:“王安,這件事情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奴婢無言以對……”王安的迴話讓魏忠賢等人連忙跪下,表示自己和王安無關。


    如此一來,幽暗的養心殿內,便隻剩下了朱由校和王安還站著。


    “所以你也覺得朕該死嗎……”


    朱由校眯著眼睛詢問,魏忠賢看到這一幕,恨不得把頭埋到懷裏。


    朱由校的這表情他見過,當年他想殺盡江南士紳的時候,便是這表情。


    “萬歲對王安老賊動了殺了……”


    一時間,魏忠賢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害怕。


    “奴婢沒有說過……”王安沒有子嗣,唯一的幹兒子便是齊王府的曹化淳。


    對於七十多歲的他來說,死什麽的,他早就不怕了。


    “你是怪朕當年沒有偏袒你?”朱由校在想王安為什麽對自己不滿,甚至想到了當年魏忠賢和客氏陷害王安,但自己總是敷衍了事的事情。


    “萬歲覺得,奴婢會在意這些嗎?”


    王安的聲音很虛弱,好似大限將至般。


    麵對他的質問和模樣,朱由校反而平複了心情,緩緩坐迴了位置上,恢複了幾分澹然和冷靜。


    他沒有選擇迴答王安,而是低頭看向了崔應元。


    隻是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已經大概猜到了畢自嚴和朱燮元的想法。


    他們的想法如果被崔應元說出來,那自己作為皇帝的威嚴便會掃地。


    畢自嚴和朱燮元,這兩個國之柱石是自家弟弟借自己的手提拔的,除了這點,三人再無其它利益交際。


    】


    也正因為如此,廟堂上的官員才會覺得,這兩人是偏向自己的。


    林丹汗入寇的事情,如果不是朱由校自己跑得夠快,提前跑迴了大定宮,那他恐怕早就被林丹汗擄走了。


    林丹汗不會殺他,朱由校明白,而以自家弟弟對自己的態度來看,如果林丹汗提出一些要求,那他估計都會答應。


    可如果他要答應這些要求,並且當時的他又不是監國的身份,那他隻有兩個選擇。


    其一扶持自己的子嗣登基,但當時年紀稍大的朱慈燃還在自己身邊,朱慈焴和朱慈炅不過七八歲,還不是皇後嫡出,因此很難服眾。


    第二就是朱由檢登基,以皇帝的身份贖迴自己父子二人。


    如果自己真的被掠去,恐怕滅虜之役而提升起來的士氣會萎靡,遭受重創的明軍也和已經見底的糧秣也很難發動北伐,因此隻有這兩個選擇可供官員選擇。


    天啟十二年時,燕山派風頭正盛,孫傳庭剛剛被罷免,洪承疇又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


    如果燕山派官員威逼,自家弟弟隻能登基,但他登基是為了保護朱慈焴和朱慈炅。


    皇帝和太子被擄走,如果朱由檢不登基,朱慈焴和朱慈炅會是什麽下場?


    朱由檢攔得住五軍都督府的將領和燕山派的官員嗎?


    朱由校稍微一想便明了了一切,原本壓下去的火氣也逐漸上來。


    他想不通,畢自嚴和朱燮元已經位極人臣,他們害自己有什麽好處……


    “害?”


    朱由校似乎明白了,應該說畢自嚴是在賭,賭虎兔墩不會殺了自己,還會放迴自己,或者自家弟弟帶兵親征救迴自己。


    以自家弟弟的性格,即便無法退位,他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讓別人對自己下手,這與正統年間的土木堡之變不同。


    “所以你們是覺得害不到我,所以敢這麽做?”


    “為了什麽?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聖君?”


    朱由校在心底喃喃自語,同時臉上也掛上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這一刻他反而惋惜起來了,如果畢自嚴和朱燮元成功,自己現在或許也就不會有那麽糾結了……


    他的火氣徹底消了下去,並看向了角落的王安:“為何你們覺得我不能成為聖君?”


    “……”王安沉默了,他不怕朱由校發瘋殺了他,就怕朱由校問他緣由。


    被殺不過是一時之痛,但把事情說出來,可就會離間兄弟二人的關係了。


    隻是眼下的局麵,說不說已經由不得王安,他隻能雙手合攏作揖,弓下那句僂的後背,緩緩開口道:


    “天啟四年,齊王殿下在忙於征戰、治國的時候,奴婢請問萬歲在做什麽……”


    “……”朱由校聞言沉默,魏忠賢卻突然跳起來指著王安鼻子大罵:


    “王安!你一個醃臢之輩居然也敢質問萬歲!”


    “你一偷奸耍滑,替老夫端屎倒尿之徒都敢咆孝殿堂,我為何不敢?!”對朱由校,王安還有三分敬意,但對魏忠賢,王安便隻剩下怒意了。


    “好了……”朱由校的開口讓這場鬧劇中止。


    王安與魏忠賢作揖表示認錯,而崔應元這時也抬頭看了一眼皇帝。


    隻見朱由校的臉上平澹了許多,已經沒有剛開始知道畢自嚴和朱燮元圖謀此事時的憤怒了。


    王安的一句“天啟四年”,把朱由校最後的一絲顏麵給拍到了地上。


    天啟四年,朱由檢在征戰沙場,治理國家的時候,朱由校想的是修三大殿,把朝廷的臉麵修起來。


    三年時間,三大殿修好了,但也讓許多官員寒了心。


    朝廷正值用錢的時候,皇帝卻把錢拿去修三大殿。


    盡管朱由檢不埋怨自家哥哥,但這些事情,畢自嚴和朱燮元他們是看在眼裏的。


    畢自嚴在精打細算的那一筆筆銀子,朱由校卻把內帑銀用到了三大殿上,這讓他如何不寒心?


    再說朱由檢頂著病體都要在大明門獻俘的時候,朱由校在幹嘛?


    如果不是金鉉不顧性命痛罵朱由校,恐怕朱由校還會做出讓許多老臣寒心的舉動。


    畢自嚴和朱燮元從來不想害朱由校的性命,畢竟在他們看來,當時的局麵已經十分兇險了。


    他們不敢賭朱由檢在滅虜之後,五軍都督府的驕兵悍將會不會給朱由檢黃袍加身,然後讓兩兄弟下不來台,最後演變成大明的內戰。


    在當時的他們看來,如果朱由校被擄走,以大明的國力,不管是贖迴他還是救迴他,實際的都不是難事。


    把他贖迴後,他玩他的木頭,好好做他的太上皇,朱由檢則是坐為聖君坐在那把椅子上。


    這麽一來,五軍都督府的驕兵悍將安穩,燕山派官員也不會有非議,大明朝能立馬停止內鬥,一致對外,這沒有什麽不好的。


    北虜的萬人敵是朱燮元提供的,情報是畢自嚴出賣的,燕山官員的拉攏也是畢自嚴做的,這也是他這麽多年明明拿著高官厚祿卻家徒四壁的原因。


    他的俸祿,他的銀子,都被他使在了軍中……


    隻可惜他們能影響的人太少,朱由校跑得太快,蘇布地不夠支持林丹汗。


    但凡這三個問題減少一個,朱由校都南逃被擄走北狩的命運。


    按道理來說,朱由校應該恨畢自嚴和朱燮元,可他……


    朱由校低頭看向了崔應元,眸子平靜:“弟弟對陸文昭怎麽說的……”


    “文牘銷毀,再不深查!”崔應元低著頭迴應,表明了朱由檢的態度。


    “萬歲,奴婢鬥膽上疏,請萬歲株畢自嚴、朱燮元九族!”


    最為忠心的劉若愚爬上前來,作揖向朱由校上疏。


    朱由校掃了一眼眾人,除了王安的態度已經表明外,魏忠賢、王體乾和崔應元三人都是默不作聲。


    顯然,他們在得知齊王不再追查這件事後,誰都不敢站出來說出違背齊王想法的話。


    劉若愚敢說,是因為他忠心朱由校,覺得不殺此二人不足以立威。


    可是,他真的要殺畢自嚴和朱燮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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