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眾人避開!駕!”


    臘月二十六日清晨……


    這本該是平靜的一日,可當京城城門大開之時,在百姓絡繹不絕湧向城門之時,風雪中卻響起了鐵蹄聲,以及顯目紅袍和叫喊聲。


    城牆外、城鎮街道兩側的百姓四散而開,而風雪中的身影也露出了本來麵貌。


    上百錦衣衛緹騎策馬而來,而他們拱衛其中的,赫然是麵色鐵青,心中焦急的朱由檢。


    大隊錦衣衛緹騎驅開百姓,留出道路,掠過了城牆甬道,衝入紫禁城。


    以往注重百姓的朱由檢,並沒有製止,而是用力的抖動馬韁。


    “哥哥是怎麽落水的?!”


    眼見皇宮越來越近,朱由檢寒著聲音對旁邊的陸文昭質問,而陸文昭麵色也不好看,有些窘迫道:


    “宮內隻傳出了萬歲釣魚時墜入了冰窟,傳殿下快些入宮覲見,並未說其他。”


    “魏忠賢是幹什麽吃的?!”朱由檢的表情有些猙獰,讓陸文昭不敢直視。


    朱由檢罵了之後也明白這事情和陸文昭無關,隻能壓著怒氣繼續策馬。


    最終、百餘緹騎在皇宮北麵的玄武門停下,而駐守此地的則是皇城三衛的儀鸞衛。


    儀鸞衛的百戶見到了朱由檢後,立即和所有人立正,打直了脊背表示尊敬,而朱由檢在其他人還在下馬時,不管不顧的策馬闖入了皇宮之中。


    宮中策馬,這可是隻有皇帝才能做的事情,之前朱由檢策馬,那是陪自家皇兄,而眼下他沒有得到任何準許。


    這事情發生之後,必然會被禮部和禮科的官員彈劾,但他管不了這麽多了。


    “落水……”


    這個詞對於朱由檢來說尤為恐怖,他不敢置信。


    他明明已經教了自家哥哥遊泳,甚至親自帶了幾圈,但為什麽還會落水?並且提前了這麽多年?


    “難道天命不可違嗎?”


    朱由檢此刻心中冰冷,管不得禮法,直接到後左門處便讓班值的儀鸞衛士卒開門,隨後策馬越過門欄,直接跑入了建極殿的廣場,策馬來到了乾清宮門。


    他翻身下馬,而宮門的淨軍太監也沒想到平日裏穩重的齊王殿下,居然會不管不顧的直接在宮中策馬,因此不由額頭冒出冷汗。


    他們也不敢攔朱由檢,隻能作揖行禮、高唿齊王千歲。


    倒是朱由檢,翻身下馬直接一路小跑,向著乾清宮跑去。


    不過跑近之後,他就看到了乾清宮門窗緊閉,而劉若愚、王體乾二人則是帶著一眾太監,站在門外。


    見到朱由檢前來,王體乾和劉若愚立馬迎了上來,老老實實作揖。


    不過作揖之後,王體乾卻開口道:


    “殿下、萬歲有旨,所有人都不見,並且已經下旨給內閣,命殿下您暫代監國了。”


    “……”王體乾的一席話說出,朱由檢卻眉頭鎖的死死的。


    他不相信自家皇兄會不見自己,並且在一瞬間就知道了事情有貓膩。


    想到這裏,他看向了門窗緊閉的乾清宮,轉頭看向了王體乾道:


    “皇兄既然病重如此,那麽皇嫂呢?”


    “額……這……皇後娘娘也略感風寒,在坤寧宮休息……”王體乾的話頓了一絲,瞬間朱由檢就明了了一切。


    “走開!”


    他推開王體乾和劉若愚,大步向著乾清宮走去。


    “殿下、您不能進去啊,萬歲吩咐過了……”王體乾著急的跟上來,卻不敢拉扯朱由檢。


    “有什麽事情我擔著!”朱由檢迴了一句,便推開了門前的兩個太監,一腳直接踹了上去。


    “砰!”


    殿門果然沒有鎖死,被朱由檢一腳就踹開了,並且露出了其中空蕩蕩的主殿。


    “完了……”


    王體乾知道,這下就是漫天神佛也救不了自己了。


    同時、朱由檢一步跨入乾清宮,當即向著養心殿走去。


    他大步走了過去,隨後便聽到了咳嗽聲。


    “咳咳……”


    突如其來的咳嗽聲讓他一陣懷疑,腳步不由頓了下來。


    “弟弟、我今日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代我監國幾日,再敘舊也不遲。”


    熟悉的聲音出現,並且帶著一些沙啞,這讓朱由檢心中一涼,可很快他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以自家哥哥的性格,別說落水生病,就是重病垂死恐怕也不會讓自己離開的。


    想到這裏、朱由檢體內再度升起了力氣,胯步走進了養心殿,直奔黃帳羅床。


    “弟弟,你這是要幹嘛?”


    聲音再度響起,卻多了一絲惶恐。


    當這絲惶恐的味道被朱由檢聽出,他當即掀開了黃帳……


    “殿下,奴婢該死……”


    “滾下來!”


    看著跪在床上,無比惶恐的太監,朱由檢臉色陰沉的幾乎可以滴水了。


    他一聲喝出,太監連滾帶爬的滾了下來,而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王體乾!”


    “奴婢在!奴婢在!”


    王體乾一路小跑進來,直接跪在了地上,等待被罵。


    卻不想、朱由檢轉過了身子,對著王體乾道:“哥哥去哪了?”


    “萬歲去天津觀摩船塢下船去了,因為上次出宮被百官彈劾,因此這次萬歲才請殿下來宮中監國,堵上那群文臣的嘴……”王體乾惶恐迴應,而朱由檢牙關都咬緊了。


    “好一個“請”啊……”


    朱由檢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真是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睛!”


    他幾乎是硬生生擠出的這句話,而王體乾則是心虛的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跪著。


    朱由檢瞥了一眼他,雖然有些氣,但是一想到自個哥哥沒落水,心裏的脾氣也去了大半,隻剩下了惡作劇後的鬱悶。


    “起來吧,說說看哥哥身邊跟了誰。”


    朱由檢走向龍案,抓起一把椅子就放到了龍椅的旁邊,隨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麵。


    盡管按照監國的權力一說,但並不可以坐龍椅。


    雖然這龍椅、朱由檢即便坐了,估計朱由校也就是笑笑,但他還是挺守規矩的。


    至於王體乾,見朱由檢不生氣,也連忙起身對他迴應道:


    “萬歲帶了李若漣、崔應元,以及魏掌印前去,還有一千龍虎衛士卒。”


    “行吧……”聽到這話,朱由檢靠在椅子上,擺了擺手道:


    “把奏疏都帶上來吧。”


    “是……”王體乾見狀,便退了出去,而朱由檢則是靠在椅子上,正在懷疑人生。


    過了一刻鍾、腳步聲響起,他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卻“蹭”的一下坐直了。


    隻見來人赫然是他那不怎麽臉熟的嫂子,而嫂子張嫣背後,還有端著菜肴的宮女。


    “殿下,怎麽您來了……”朱由檢站了起來,而張嫣也微微屈身行了一禮,對他行禮之後開口道:


    “萬歲出宮前特意交代了我,讓我照顧好齊王弟。”


    “另外萬歲交代過,內帑撥銀六萬兩,作為齊王弟前幾日滿十二歲的添利。”


    說罷、張嫣轉身端起了木盤,上前數步,將木盤放在了龍案上,輕聲開口道:


    “這是我特意熬煮的燕窩,齊王弟可以品嚐下。”


    “勞煩殿下了。”朱由檢有些汗顏,而張嫣則是在放下木盤後,便迴了一禮,繼續道:


    “齊王弟慢用,內廷還有些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殿下慢走。”朱由檢迴了一禮,不過張嫣剛轉身一般,遲疑了一下,又轉身對朱由檢道:


    “雖然齊王弟年紀尚幼,但萬歲不在的話,監國還是去東宮比較好……”


    文字是冰冷的,但話語卻有溫度,加上表情就可以緩解大部分矛盾。


    眼下的張嫣,黛眉微微皺起,卻不是嫌棄厭惡,而是擔心擔憂。


    顯然、她也知道外廷彈劾自家小叔子彈劾的有些頻繁,如果眼下自家萬歲不在,那麽免不了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


    說白了、朱由檢也不小了,前幾天才過了十二歲生日,已經算半大小子了。


    因此、在張嫣這麽一說的時候,朱由檢就警覺了起來,連忙作揖道:


    “殿下所言甚是,這次主要還是不知皇兄離去,孤會注意的。”


    “齊王弟趁熱趕緊喝了吧,我就不再叨擾了。”張嫣見勸諫起了效果,也微微躬身迴了一禮,隨後帶人退下了。


    至於朱由檢,他則是看了一眼乾清宮,便背負雙手在背後,頭也不迴的向外走去。


    門口的劉若愚見狀,連忙作揖道:“殿下這是要去哪?”


    “這裏不自在、迴我的勖勤宮去。”朱由檢吧唧了一下嘴,說罷就要往勖勤宮走。


    劉若愚見狀,一邊派人去通知王體乾,把奏疏送往勖勤宮,一邊叫人驅來車輦。


    朱由檢走出乾清宮門,隨即就上了車輦,倒是可憐了陸文昭,才跑過來乾清宮,就又得帶人跑迴勖勤宮去。


    隻是當車輦剛剛從後左門走出,繞道來到東宮前麵的金水橋時,遠處的文華殿已經有不少官員眺望向了這邊。


    “豈有此理!哪有這樣的道理?!”


    咆哮聲在文華殿內響起,已經被貶為翰林院編撰的高攀龍大聲道:


    “哪怕萬歲受了風寒,但監國這種事情,總需要和內閣商量一下吧?”


    “現在連內閣都越過了,直接下旨,那內閣還有什麽作用?”


    偏殿內,高攀龍咆哮著,而殿中的內閣、六部、六科等四十多名文臣緊皺著眉頭,顯然對皇帝的此舉不滿。


    他們還不知道朱由校是跑路去天津看熱鬧去了,如果知道了,或許會立馬去天津把朱由校叫迴來。


    不過眼下,他們更惆悵的,是朱由檢監國的事情。


    親王、有兵、有錢,現在還給了監國權。


    這麽一來、大明朝的政治和財政,軍事都被朱由檢抓到手了,這樣的權力,大明過去十五位皇帝裏,算上朱由校也不過隻有七個人罷了。


    可以說、現在的朱由檢,距離皇帝的身份,就差一個頭銜了。


    因此、各黨派的官員都麵色凝重,哪怕是和朱由檢關係不錯的楊漣,也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們都在想,皇帝讓朱由檢做監國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皇帝落水太嚴重了,要……


    “不可能的!”所有人驅逐了那個不吉利的念頭,隻當做皇帝真的生病了,想好好休息兩天。


    “文孺……”


    忽的、有人發聲,眾人聞聲望去,卻見葉向高表情有些……


    “慈祥?”


    一時間、眾人都覺得有些荒唐,怎麽齊王做上了監國的位置,這葉向高還這麽穩坐釣魚台?難不成這老家夥也成了齊王黨?


    “下官在……”楊漣反應過來後作揖迴應,而葉向高則是對眾人說道:


    “既然萬歲龍體有恙,選定齊王殿下監國,那麽還是需要讓齊王殿下拿出監國的姿態出來。”


    說到這裏、葉向高對楊漣繼續交代道:


    “文孺、就請你走一趟,請齊王來文華殿監國吧。”


    “嗯?”聽到這話,眾臣紛紛眼前一亮。


    讓齊王來文華殿監國,那就很有意思了。


    似乎是因為煩了文臣,因此朱由校在上次群臣因為私鹽彈劾了朱由檢後,他便恢複了三日一朝的傳統。


    並且很多時候,他會輟朝一日,結果又往後延三天,多的時候甚至十天不上朝。


    盡管比起嘉靖、隆慶、萬曆、泰昌四人來說,這已經算是“勤奮”的了。


    但架不住朱由校和前麵四個皇帝都不一樣啊!


    前麵這四人,哪怕是玩手段最厲害的嘉靖,皇權也頂多在順天府一帶行走,出了順天府還是得看百官。


    唯一的一點,就是嘉靖掌握了錦衣衛,知道眾人之間的貓膩和把柄。


    除了嘉靖外、隆慶和萬曆泰昌實際上也就是和文官們一起治天下,而無法治文官罷了。


    然而現在、朱由校這兩兄弟,別說治文官了,就登基到現在,不過十六個月不到的時間,被殺的官員胥吏就已經有數千人了。


    沒看到九邊都被這兩兄弟幹倒了一半,五黨聯盟都被幹的快不如東林了,孫如遊也葉向高都迴老家蹲著等死了。


    遼鎮的局勢也是一樣,關外的局勢更好,目前西南的局勢也還在可控範圍內。


    從表象看,天啟朝的氣象簡直快比得上萬曆新風那段時間了。


    不過不同的是,上次是張居正讓大明煥發生機,而這次是皇帝和親王。


    所以、朱由校和前麵的皇帝不同,他的中旨,在淮河以北、黃河以東,以及西南地區,可以說沒有人敢不接受。


    浙黨老巢還有戚元弼上萬兵馬,誰也不敢得罪他。


    因此、朱由校很雞賊的在每日朝會前,就把奏疏全部處理下發,然後宣布輟朝一日。


    這就導致了、一些可以商量的事情,直接被朱由校定死了,文官想要再見他,得等到三天以後。


    但是大明這麽大一個王朝,三天的時間又會誕生新的各種事情,到時候文臣根本沒有時間扯皮之前的事情,隻能老老實實的認栽。


    所以、對付朱由校可以說太難了,而如果葉向高能把朱由檢請來文華殿主持大局,那麽就給了眾人一個機會。


    一旦朱由檢處理了奏疏下發,那麽發現其中有操縱空間的百官就會駁迴,然後和朱由檢據理力爭。


    一時間、眾人不由看葉向高順眼了許多,但隻有劉一燝、朱國祚等人在心底“呸”了一聲。


    葉向高此舉,明麵上似乎在給百官找機會,但問題是朱由檢也不傻啊。


    他能在勖勤宮處理政務,憑什麽要來文華殿?


    因此、他們二人根本不抱希望,而楊漣聽到葉向高的話,也隻能作揖應下,隨後退出了文華殿,向著東宮走去。


    等他來到東宮門前的時候,一隊錦衣衛就攔住了他。


    “我奉葉閣老之命,來求見監國。”


    “楊都給事中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殿下。”錦衣衛總旗聞言作揖迴禮,隨後在楊漣點頭後,轉身去通報去了。


    這通報的過程也不慢,一盞茶後、錦衣衛總旗就走出了東宮的宮門,作揖道:


    “殿下說、楊都給事中可以進去,不過請想一想初衷。”


    “初衷……”這兩個字,讓楊漣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人也愣了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東宮的,隻是在迴味這兩個字。


    “楊都給事中這邊請……”


    當太監的聲音響起,楊漣才迴過神來,作揖迴了一禮,跟著對方走入了勖勤宮之中。


    這一進入勖勤宮,楊漣便看到了坐在書房位置上,端著一碗燕窩的朱由檢。


    距離楊漣上次和朱由檢見麵,已經過去好幾個月,步入十二歲的朱由檢,比之前看上去成熟了一絲,皮膚也坳黑了許多。


    “給楊都給事中看座吧。”


    朱由檢頭也不抬的說著,而陸文昭也連忙讓人抬來椅子,楊漣見狀作揖表示感謝,隨後坐下道:


    “殿下監國、葉閣老讓我來請殿下前往文華殿處理政務。”


    “不用了,這裏就挺不錯的,有處理不了的奏疏就發過來就行。”朱由檢迴絕了葉向高的提議。


    他知道,葉向高也就是走一個過場,而這個道理,不止是他知道,楊漣也知道。


    因此、楊漣沒有催促朱由檢,而是對朱由檢道:


    “殿下以為,我們不能成功嗎?”


    他的話,顯然是在問東林黨這個體製,和他們這群人所想的變法。


    他之所以問朱由檢,便是看到了朱由檢改變大明的一步步。


    去年的十月,當朱由檢告訴他,隻有朱由檢他自己才能改變大明的時候,楊漣隻是輕嗤。


    但一年過去,朱由檢接連做了多少件大事,而東林黨呢?


    好不容易汪應蛟想出一個降低農民負擔,為明朝增加賦稅的新政,結果還沒推行,就胎死腹中。


    加上東林黨內部的不團結,種種事情,讓楊漣心力交瘁。


    他想知道、他為之奮鬥了大半輩子的新政,為什麽推行不了,為什麽那一個個口口聲聲說要讓大明中興的官員,卻在權力和白銀的麵前紛紛低頭。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他想知道,為什麽朱由檢能判斷對那麽多時局變化,利用時局來擴大皇權,而東林卻屢屢受挫。


    “我早就說過了……”


    朱由檢吐出一口氣,目光平淡的看向楊漣,四目相對的緩緩道:


    “東林之中,藏汙納垢,比起五黨不遑多讓,依靠這群人,你們能幹成什麽事?”


    “我並不否認爾等的新政,對於大明來說是造福百姓的一件壯舉,但新政為什麽推行不下去?”


    “每每推行新政,爾等內部先自亂陣腳,舍不得那一筆筆的“潤筆”銀。”


    “這樣的一群人,能變法成功,才真的笑掉大牙!”


    朱由檢刀刀直捅楊漣心窩,讓他身形再度佝僂了不少。


    之所以朱由檢會這樣不留情麵,是他真的不想再讓楊漣呆在東林黨中,空耗時間,蹉跎歲月了。


    東林黨數百人中,能辦實事的人不多,但雖然不多,但能力卻很不錯。


    這也是為什麽東林黨內部分割嚴重,卻還能壓著齊楚浙宣昆五黨的原因。


    在朱由檢看來、把那群魚龍混雜的家夥踢出局,隻留下其中的幾十個能臣,說不定東林黨還能施行一段時間的變法。


    如果是朱由檢自己,他早就把那群拖後腿的人給弄死了。


    然而、劉一燝和趙南星,楊漣等人根本就舍不得這群拖後腿的人,就因為一個所謂的觀念相同,著實可笑。


    東林黨最大的弊端,就是黨同伐異,並且在伐異之後,推舉一些無才的人上位。


    有德無才,這在鄉裏鄰間是好事,但在國家大事上就是錯事。


    無功便是過!


    古往今來多少英雄,不管人品如何?是否善待功臣?他們都逃不脫一個特性,那就是當斷則斷。


    嬴政可以為了統一天下,而冷落老秦人,劉徹可以冷落外戚,也要收迴權力,打殘匈奴。


    李世民可以為了活下來,殺兄逼父,朱元璋可以對開國功臣揮舞屠刀。


    這些種種、這些擋在他們路上的絆腳石,該扳倒的時候,就一定要扳倒。


    婦人之仁的下場,隻會身首異處!


    便是眼下,朱由檢麾下出現了一個要阻礙他推行新政的部將,他也會忍痛將對方囚禁、流放、處死……


    他要做的,是不讓神州墮落。


    神州墮落的下場是什麽樣,他比誰都清楚。


    洋夷跳梁、倭寇輕慢,使華夏之文化頹靡,叫天下之精神麻木。


    那種“地獄”,他是不願意再讓華百姓再體驗一遍了。


    如果隻是為了個人的功名利祿,就眼下的大明來說,他完全可以用封建王朝的手段在之後的大旱裏鎮壓饑民。


    但如果他真的走出了那一步,他和為了維護統治而屠殺平民的建虜、盤剝百姓的封建王朝官吏又有何異?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他要在保全自己和皇兄之餘,讓天下人過上好日子。


    他和楊漣等人不一樣,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付出除了自己和皇兄生命外的一切。


    哪怕代價是天下大亂,但隻要平叛得利,約束部眾,百姓的一時之痛,會成為萬世之功。


    ------題外話------


    下午四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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