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跑?再跑啊!”


    京城明時坊的一個小巷裏、幾個身穿緋色曳撒,腰佩腰刀的幾名“錦衣衛”正在被其他幾名錦衣衛圍毆。


    在小巷口,路過的百姓都堵住了巷口,圍觀兩方錦衣衛的戰鬥。


    過了片刻、甲胄聲響起,隨後便聽人叫到:“西城兵馬司辦事,閑雜人等都走開!”


    隨著西城兵馬司的人前來,圍觀的百姓這才戀戀不舍的離去,而與此同時,一名百戶也領著十幾個身穿紮甲的士卒出現在了巷口。


    “怎麽迴……”


    這百戶還想開口詢問說些什麽,但一見到身穿緋色曳撒,並且腰佩雁翎刀的錦衣衛時,立馬就閉上了嘴,甚至轉身就想走。


    然而、他剛剛轉身,大批錦衣衛就從四處小巷湧出,而指揮僉事楊寰也從錦衣衛之中走出,看著這個百戶道:


    “李釗,你就是這幾個招搖撞騙錦衣衛的靠山是吧!”


    “等你好久了!”


    “這這這……這位大人……誤會啊”百戶被嚇傻了,兵馬司的官職比正常衛所要低,他不過是一個從八品的百戶,怎麽會讓身著正四品官服的錦衣衛出馬?


    “誤會?行,那就去我們南鎮撫司的詔獄解釋解釋吧,帶走!”楊寰轉身就離去,而那些冒充錦衣衛的人,以及兵馬司的百戶李釗也被錦衣衛給帶走了。


    對於這樣的景象,四周的百姓並不覺得新奇,因為這種事情從六天前就開始了。


    十天前、錦衣衛開始大批在京城之中將以前冒充錦衣衛、冒充官員的人紛紛緝拿,聲勢之浩大,甚至連一些小偷都被他們直接抓走了。


    一些保護這些小偷強盜的兵馬司官員,也被拿下,押送到了南鎮撫司的詔獄。


    不止是京城、南京、江南、還有一些比較重要的府縣之中,都出現了錦衣衛拿人的畫麵。


    短短十日、全天下估計所抓獲的人已經不下萬人了……


    “幹得好!”


    南鎮撫司院子內,崔應元看著自己手上的文冊,心裏高興至極。


    僅僅十天,他們南鎮撫司四萬餘人就緝捕冒充錦衣衛、官員、衛所軍官等人四千餘人,小偷強盜上萬,一共梳理了兩千四百件案子。


    這還隻是十天的量,一年下來,恐怕能抓十數萬人,能處理數萬案件。


    想到這裏、崔應元心裏連怎麽分班銀都想到了。


    不過也就是這時、腳步聲突然響起,門外有人喊道:“指揮使蒞臨!”


    “蹭”


    崔應元和楊寰等人一下子站了起來,而這時陸文昭也走進來看到了崔應元和楊寰。


    “參見指揮使!”崔應元等人紛紛作揖行禮,而陸文昭則是點了點頭後,走到案前、拿起了文冊翻閱,隨後道:


    “錦衣衛中除了南北鎮撫司,又新設了監察司。”


    “你們的所有案件都交給監察司審查,定性為案件的記一分,錯判案件扣十分。”


    “另外萬歲已經同意,將所有冒認錦衣衛、官員、衛所將領,以及小偷強盜等人抄家。”


    “抄家所得銀兩盡數歸於錦衣衛……”


    說到這裏、陸文昭看了一眼崔應元,又道:


    “所抄家所得,執行案件的錦衣衛獲得一成,地方百戶所、千戶所兩成,鎮撫司三成,剩下四成歸錦衣衛銀庫!”


    “卑職領命!”聽到這話,崔應元眼前一亮,但又有些憂愁。


    他高興是因為又有門路撈銀子了,他憂愁則是那所謂的監察司。


    陸文昭隻是提及這一個衙門,並沒有說有多少人。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要用以前南鎮撫司的老班底。


    這麽一來、誣陷案件就行不通了。


    不過……


    “哼!就算不能誣陷,我手下的案子也要比北鎮撫司多!”


    崔應元心裏有自信,畢竟他針對的是大明兩京十三省的官員百姓,一千四百多個縣。


    再看李若漣,他針對的不過是一些邊疆兵馬和武將,以及外邦小國,再怎麽……


    “對了、李若漣已經搜查了一千九百多條各地兵馬情報,你可得努力點,別被他給趕上……”


    什麽?!


    陸文昭的話,讓崔應元後槽牙都咬碎了。


    他們南鎮撫司分的人最多,四萬多人,晝夜不休十天十夜,才處理了擠壓的兩千四百多案件。


    那李若漣的北鎮撫司不過三萬人,怎麽就處理了一千九百多條?


    崔應元氣的想罵人,卻又不敢在陸文昭麵前表露出來。


    不過陸文昭說新設了監察司,希望這監察司能把李若漣那邊的案子給查個清楚。


    在李若漣這麽想的時候,陸文昭也放下了手中的文冊,隨後開口道: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吧,錦衣衛俸祿,自今日起漲了。”


    “南鎮府司指揮同知一名,年俸五千兩、指揮僉事兩人,年俸二千兩、鎮撫使四人,年俸一千五百兩。”


    “南北京千戶四人,年俸一千兩,在外千戶十五人,年俸一千二百兩、副千戶三十八人、年俸五百兩。”


    “百戶一百九十人,年俸三百兩,總旗三百八十人,年俸一百二十兩、小旗一千九百人,年俸五十兩”


    “另外人數最多的將軍、校尉、力士,參事、校令,年俸各十五兩。”


    “這這這……”當陸文昭說出所有人俸祿的時候,所有人都結巴著驚詫看向了陸文昭。


    尤其是崔應元、楊寰、魏釗和侯客光、侯國興等一眾鎮撫使和千戶最為激動。


    不僅是他們、其他人也是如此。


    大明朝錦衣衛的俸祿是多少?或許後世有不少人都以為錦衣衛的俸祿很高,然而作為在京的京衛,普通的錦衣衛隻有年俸五兩六錢的俸祿。


    折換下來、便是每個月四百六十多文,勉強養得活自己一個人。


    再往上的小旗官隻有十幾兩,總旗官四十兩,百戶六十多兩,千戶八十多兩罷了。


    哪怕是指揮同知,一年也不過一百五六十兩銀子。


    聽上去看似不可能,但主要原因是大明朝已經兩百多年沒有漲過俸祿了。


    這還是錦衣衛,如果是普通官員更慘,如眼下的楊漣,他正七品官職隻有二十七兩銀子的俸祿。


    因此,在不斷通貨膨脹的大明朝治下,官員不貪是真的養不活自己,盡管這不是貪汙的借口,但確實是事實。


    崔應元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他們會一口氣漲俸祿漲數十倍,而普通錦衣衛也沒想到俸祿一翻就是近三倍。


    這樣的年俸,已經可以過得很不錯了。


    因此崔應元等人,不對!應該說是整個南鎮撫司都大聲的唱禮道:


    “多謝萬歲!多謝指揮使!”


    “嗬嗬、這不是什麽難事……”陸文昭笑嗬嗬的說道:


    “這俸祿也不是白漲的……”


    他這一話、眾人心中一凜,仔細側耳聽了起來,而下一秒、陸文昭便笑著道:


    “北鎮撫司那邊,我已經去告知過了,至於你們這邊我現在才來說,畢竟你們的人多。”


    “這漲俸祿是漲了,但如果監察司在各千戶所治下發現了有貪贓枉法的官員,並且還是有人知情卻收受賄賂而不報,那麽千戶所的所有人便被罰俸祿一半。”


    “另外、各千戶所、百戶所、鎮撫司也可以互相監督,一旦檢舉了貪汙而知情不報的百戶所、那麽就能獲得被檢舉衛所的一半俸祿……”


    陸文昭此言說出、瞬間所有人心中一悚,合著這是在玩諜中諜啊……


    一個百戶所最少三四百人,那麽罰俸祿一半就是最少幾千兩銀子,這招可實在是太帶毒了。


    不僅要監察百官,還要被監察司檢查,最後還要被其他百戶、千戶所所監察,簡直就是活在監察的生活中了。


    這樣變相就加大了賄賂的本錢。


    各千戶所內部會檢舉,錦衣衛之間害怕折了一半的俸祿也會檢舉。


    因此、想要收買錦衣衛,就隻能花出比發俸祿一半要高的銀兩才能賄賂到。


    小商人得賄賂所有見到事情的人,而大商人、士紳、鄉紳、官員,就隻能幾個百戶所,乃至幾個千戶所的挨個賄賂。


    這種賄賂一遍,那就是幾萬兩銀子。


    別說一般的商賈、就是南北京城中那些富可敵國的勳貴都需要割肉才能拿出來。


    所以、當陸文昭說出這個漲俸和罰俸的事情後,崔應元就知道,以後恐怕錦衣衛之間的信任會很淡了。


    不過這並不在他所想之中,他崔應元本來就是一個街頭混混冒充錦衣衛,機緣巧合下才混上這個位置的。


    一年五千兩啊!他一年收賄賂也才上千兩銀子,現在每年好好辦事就有五千兩俸祿,年末還能分二十萬兩的銀子,這他還搞什麽貪汙和賄賂?!


    想到這裏、崔應元義正言辭的對陸文昭作揖道:


    “指揮使請放心,我南鎮撫司上下廉潔,那些妄圖貪汙受賄的,都是我南鎮撫司之中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嗯、那就好,萬歲和五殿下每年給你們開上百萬兩銀子的俸祿,你們可不要辜負了他們的心意。”陸文昭意味深長。


    “是!”崔應元聽到五殿下三個字後,頓時了解了大概。


    朱由檢是最早對兵馬提出漲軍餉的人,如果由他提出漲俸,那麽當今皇帝必然會同意的。


    也難怪了……


    崔應元深吸了一口氣,而陸文昭也笑道:


    行了、你們繼續忙吧,所有的案件都好好辦,我就先走了。


    “恭送指揮使!”上千人大聲唱禮,極大滿足了陸文昭的虛榮心。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帶著人很快離開了。


    之後、監察司的人也快速的將南北鎮撫司的所有案件文冊收走,開始調查這所有案件。


    也就在陸文昭宣布漲俸的事情後,當天下午三匹快馬就帶著錦衣衛黃冊和書信送往了燕山大營。


    等朱由檢拿到黃冊和書信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初七了。


    他仔細的看著手中陸文昭對於各種事情安排的書信,默默不出聲。


    倒是王承恩、他知曉了一切,不由開口道:


    “殿下、就這麽下去,我們恐怕堅持不到年末啊……”


    “這就得看盧劍星了……”朱由檢頭也不抬的迴應。


    至於王承恩口中所說的堅持不到,便是禦馬監的銀子不夠的事情了。


    得到了內帑八十萬兩的撥銀,加上春耕已經開始,朱由檢心裏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他開始施行自己的計劃,並且和皇兄書信商量了一番。


    給錦衣衛漲年俸,製定規則、這些都是朱由檢的想法。


    北鎮撫司監察邊疆軍備,在大明延邊各國收集情報,監察所有衛所。


    南鎮撫司監察百官、商人、以及兵馬司和各地的鹽課司、課稅司等等。


    之所以要開始監察,便是因為朱由檢眼下已經有足夠的本錢了。


    眼下、順天府和永平府的四十八衛六所的屯田清查已經開始接近尾聲了。


    近十萬人清查兩個府,速度不可謂不快,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查了個一幹二淨。


    當然、這還多虧了各地百姓的幫忙。


    知道要分田,他們主動幫忙丈量田畝。


    或許丈量的器械不行,但他們人多,每個人在腳腕拴上三尺的繩子,隨後開始繞著田走,很快就走出了一畝地。


    正是在這數以百萬的百姓幫助下,禦馬監的丈量基本完成,隻剩下一些零星的地方沒有報上來。


    就目前送來的黃冊,四十八衛六所,一共有田1636萬4000多畝,男丁159萬3600餘人,人口394萬9800餘人。


    除了這些、還有幾十個村鎮沒有計算,但大概差不多就是一千七百萬畝軍屯田不到,人口不超過四百萬。


    相比較明初四十八衛六所的一百三十多萬人,一千三百多萬畝田,人口無疑增長了三倍有餘,而屯田隻增長了三百多萬畝。


    想到這裏、朱由檢特意開口道:


    “承恩、先把官場、馬場的山和田劃出來。”


    “草場就劃兩百萬畝,官場就延燕山腳下的小山就可以了。”


    “剩下的一千四百多萬畝田地裏,把答應上直十六衛軍和上直十二營將士的十畝軍田發給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家人則是按照一人四畝分田。”


    “剩下的田交給百姓分,分田的時候把事情都說好,禦馬監與他們三七分糧,賦稅禦馬監出。”


    朱由檢將自己對這次軍屯田的想法都說了出來,而王承恩聽後,便叫來了兩個太監,搬了幾張書桌在後院的露天庭院,隨後叫來了幾個軍中的書吏開始計算。


    撥算盤的聲音不停地響起,一刻鍾後王承恩匯總抬起頭道:


    “殿下、如果是這樣的話、上直十六衛軍加十二營,一共滿額12萬5600人,需要發125萬6000畝參軍田。”


    “算其父母、子嗣,應該發田最少五人,每人四畝便是二十畝,大約需要預備三百萬畝田。”


    “這些天再減去之後,還有大概一千萬畝。”


    說到這裏、王承恩似乎想到了什麽,又笑道:


    “不過眼下軍中招募的人馬,都是從原來衛所軍戶之中招募的,這邊發了參軍將士和其家眷的田,加上原先七衛一營中部分將士父母是直隸以外的人。”


    “算下來、應該隻需要給三百五十萬人發田就足夠了。”


    王承恩的笑容逐漸凝固,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的田似乎還差一些……


    三百五十萬人,每人三畝就是一千零五十萬畝,眼下好像有幾十萬畝的缺額。


    他的笑容凝固了,而朱由檢卻搖頭道:


    “缺額我知道了,參軍田多預留五十萬畝就足夠了,之後還需要對北直隸的其它衛所動手。”


    “先把眼下的軍戶給滿足,隻要十六衛軍和十二營編練成材,北直隸和遼東、以及九邊的事情就輕鬆許多了。”


    近十三萬兵馬,如果真的能編練成眼下七衛一營的程度,朱由檢就有了和文臣翻臉的本錢。


    隻是、這個時間會很長,因為要裝備這十三萬兵馬,以禦馬監的財力,或許需要兩三年。


    想到這裏、朱由檢對王承恩開口道:


    “算一下南北場今年的歲入,大概是多少。”


    “是”聽到朱由檢的話,王承恩又開始敲響了算盤,而其他幾名軍吏也開始用算盤計算了起來。


    不過這次要稍微久一點,因為南北場有草束、有糧食、有牛羊、還有養殖的官場。


    由於時間有點久,朱由檢叫人準備了一些酸梅湯,雖然沒有冰塊,但喝著也算不錯。


    山泉水冰涼,也能起到消熱的作用。


    “殿下、算好了!”


    半個時辰過去,王承恩將各種收入做出了匯總,隨後對朱由檢開口道:


    “賬本奴婢已經寫好,殿下可以過目了。”


    “眼下禦馬監南北場一塊,如果水軍三衛也招募完畢,每年支出銀子540萬2140兩,每年歲入現銀124萬8000兩。”


    “目前少了水師三衛,因此每年支出少了39萬1140兩。”


    “另外、南北場一塊收入糧食預計1342萬石左右,如果在當地賣出,可以賣到557萬兩銀子左右,也就是總歲入681萬8000兩。”


    “去了支出,今歲年底的預計歲入記正入180萬7000兩。”


    王承恩是算好了、但朱由檢卻心情沉重了。


    他對王承恩詢問道:“蜂窩煤窯、皇店、養殖官場、南場茶引,這些收入都算上去了?”


    “迴殿下、都算上去了,那每歲入的124萬8000兩現銀就是這四處應該能賺到的銀子。”王承恩迴應道:


    “殿下不用擔心,禦馬監的大頭主要還是田賦、眼下的歲入還是正入。”


    王承恩以為朱由檢是擔心銀錢的事情,卻不想朱由檢是在心累。


    到了最後、他也走到了要吃田賦的路子,與他當初想要對鹽酒茶等稅動手的想法相駁。


    想到這裏、朱由檢沉默數秒後問道:


    “若是糧食長得好,麾下的百姓每歲每人能大概有多少糧食……”


    朱由檢這問題很莫名其妙,但王承恩還是想了想,隨後敲打了幾下算盤說道:


    “南場的百姓,正常來說,每歲交了咱們的三成租子,還能有一千斤左右的糧食。”


    “那北場呢……”朱由檢皺眉詢問。


    “北場眼下一人三畝,交了租子後應該在六百多斤糧食。”


    明代一斤差不多是後世的一斤二兩,也就是說、北場的百姓能收到七百二十斤左右的糧食,平均每天兩斤米。


    這算好嗎?好像不算,哪怕兩斤米能煮出來四斤米飯,但對於肚子裏沒有油水、沒有葷腥的百姓來說、隻能說勉強活著罷了。


    朱由檢的心情一時間很沉重,他問心自問、自己這樣做,與那些地主又有什麽區別?


    相比較他老祖宗朱元璋隻要求每百畝交十二石糧食的標準,他的標準更加難以接受。


    每百畝要讓百姓交六十石糧食,隻留下一百四十石給百姓。


    但如果與同時代對比,相比較那些與佃戶六四,甚至七三的地主士紳,他麾下禦馬監三七分簡直就是天堂。


    “盡快結束這局麵吧……”


    朱由檢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如果不靠軍屯田,他就沒辦法養軍,也就沒辦法擊敗外敵,收拾內賊。


    眼下的局勢已經很不錯了,哪怕現在爆發百萬流賊、朱由檢也有自信在很短的時間把他們都收拾了。


    哪怕十六衛軍和十二營還沒有編練好,但僅憑七衛一營就足夠了。


    想到這裏、朱由檢對王承恩開口道:


    “兵馬估計很快就招募結束了,傳我令,將七衛一營打散,混入現有的十三衛軍、十二營之中之中。”


    “至於水軍三衛,等著暹羅的柚木運到天津衛,看看能不能造出大船再說。”


    “奴婢領命……”聽到朱由檢的話,王承恩迴禮應下。


    在他應下之後,朱由檢也詢問道:“戚元輔的八千正兵和兩千輔兵應該抵達遼陽了吧?”


    “迴殿下……”王承恩點頭道:


    “八日前就已經入駐遼陽,戚總兵也將遼陽軍糧運送了五萬石抵達沈陽,並安全迴遼陽城了。”


    “眼下遼陽有浙兵一萬四千六,遼兵一千,輔兵四千,總共一萬九千六百人。”


    “沈陽有川兵六千,遼兵七千,輔兵三千,一共一萬六千人。”


    “另外、之前秦總兵拜托殿下招募薊鎮新卒送往沈陽的事情,目前滿參將已經在永平額外招募了九千薊鎮新卒,再訓練一個月就能前往沈陽。”


    “趕不上了……”朱由檢忽的開口,讓王承恩一愣。


    趕不上?什麽意思?


    “估計、現在老奴已經準備出兵席卷遼沈了……”朱由檢看著遠處的燕山,眉頭緊鎖。


    也似乎驗證了他的話,同一時間的沈陽,也捕捉到了新薩爾滸城有糧船順水而下的情報。


    沈陽之戰要開始了,老奴能不能把死局盤活,全看這一戰。


    老奴勝、則明軍退往遼河以西,後金國運會再昌盛數年。


    明軍勝、後金必須變法,尋找新的糧食補充地,不然幾十萬漢虜都要餓死在長白山餘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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