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猜猜我是誰”這五個字出現的時候,朱由檢尬住了。


    他尋思、在這座皇城裏,還有第二個人敢這麽遮住自己的眼睛嗎?


    “哥哥、有兩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朱由檢百般無奈的開口,而朱由校一聽到朱由檢識破他的身份,驟然覺得無趣,抬起雙手示意宮女為他更衣後,便迴應道:


    “先聽好的。”


    “好消息就是……”朱由檢將兩份遼沈裁軍的信推到了一旁的位置前,說道:


    “遼陽裁軍,查空額後,為朝廷省下了十五萬八千兩銀子的軍餉,以及十五萬兩的糧草輜重。”


    “沈陽裁軍,查空額後,為朝廷省下了二十三萬兩銀子的軍餉,以及二十萬兩左右的糧草輜重。”


    “另外禦馬監南場裁撤了四衛三所,查出四百四十六萬餘畝耕地,來年大概能收獲三百萬石左右的佃戶糧,朝廷能征收到五十萬石左右的田賦和加派。”


    “壞消息就是,沈陽的兵馬正兵加輔兵隻有一萬八千一百人,遼陽隻有九千一百人了。”


    “嗬嗬、無礙,想來弟弟已經想到了解決遼東兵馬不足的辦法。”換迴了常服的朱由校對著朱由檢微笑,並且不等朱由檢開口,便又道:


    “對了、弟弟的兵馬練的如何,慶陵大概什麽時候能修葺結束?”


    朱由校是一點不擔心的坐到了朱由檢旁邊的位置上,在朱由檢滿是怨念的眼神中,掃了一眼三封信和丈量田畝的文冊。


    “兵馬倒是不錯了,想來應該能在驚蟄前後供哥哥與百官檢閱。”


    “不過哥哥,弟弟幫你弄了這麽多好東西,就沒點賞賜?”


    朱由檢眼巴巴的等著朱由校問他想要什麽,卻不想好皇兄學乖了,厚著臉皮笑著說道:


    “弟弟幫哥哥的忙,不是應該的嗎?要禮物豈不是生疏了?”


    “……”朱由檢無語,不想說話,甚至想對好皇兄結一個王靈官的中指印。


    “哈哈!”看著朱由檢吃癟的模樣,朱由校笑道:


    “逗你的,你想要什麽盡管說就是。”


    “我想請哥哥將畢節設為府,由孫傳庭擔任畢節府知府外加兵備道。”朱由檢一點不怕文臣彈劾他,直接了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朱由校卻不假思索的點頭道:“可以!包括你想弄的私鹽,等檢閱過兵馬,確認兵馬可以後,都給你做。”


    聽著這話,朱由檢摸了摸鼻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有點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他怎麽感覺好皇兄是在反諷?


    “說起來、弟弟你也十一歲了……”朱由校忽然開口,然後笑道:


    “二月二十日那天秀女進宮,到時候看看能不能給弟弟也物色一個王妃。”


    “我還小……”朱由檢多少有些心虛,於是改變口風道:“這次秀女規模如何?”


    “嗯……”朱由校沉吟道:“據說是五千秀女,不過能不能選出我上心的也說不準。”


    “到時候你我兄弟去東五所看看,正好弟弟你沒有去後宮走過,這次如果不去,以後我有了嬪妃,或許你就不能進後宮了。”


    那地方有什麽好去的……朱由檢在心中嘀咕,心想十幾個嬪妃是福,幾十個嬪妃就是禍了。


    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他曾皇祖父隆慶皇帝,還有自己那個便宜老爹朱常洛,可不都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貨色麽。


    想到這裏、他看了一眼好皇兄,隨即琢磨道:“好皇兄應該對女人的興趣沒有那麽強烈。”


    朱由檢記得不錯的話,好皇兄做皇帝七年,隻有九個嬪妃,生育六個子女。


    相比較下,崇禎倒是一後七妃,七子三女。


    “對了、弟弟也要注意,若是有了妃嬪,切不可貪戀女色!”


    “……”朱由檢正在想這是,就聽到了好皇兄的話,抬頭一看,好皇兄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似乎他朱由檢日後會成為什麽好色之徒一樣。


    “我可是正人君子……”


    朱由檢在心底迴應,但表麵可是連連點頭。


    “萬歲、可以傳膳了。”


    這時、魏忠賢的聲音響起、而朱由校聞言也擺手道:


    “快些吧,肚子餓得難受。”


    “是……”魏忠賢微微行禮,隨後叫人傳膳。


    由於早膳是朱由檢點的,所以朱由檢今天點了兩盤餃子,兩碗麵、還有兩碟清蒸的脫骨豬腳肉,以及漱口的泡茶。


    “今日吃這麽少?”朱由校看著早膳就大小貓兩三碟有些詫異的看向朱由檢。


    朱由檢則是摸了摸鼻子道:“我近來看了些醫書,上麵說了,飲食過於油膩並不好。”


    “之後我看了一眼高皇帝、文皇帝、肅皇帝和皇祖父的用膳記錄,以及其他各位祖宗的用膳記錄。”


    “看完之後我發現吃東西很有講究,我大明曆代先皇,但凡長壽君主,多以葷素搭配。”


    說到這裏、朱由檢關心的看著好皇兄道:“我聽聞哥哥特別喜歡吃海鮮亂燉,那東西太過油膩,所以日後哥哥早上還是盡可能要吃清淡一點。”


    朱由檢的這話說出,讓朱由校心頭一暖,隨即笑著很溫柔道:


    “弟弟的話我記住了,隻是不吃那海鮮亂燉,我總覺得渾身不舒服,而且每日早膳不是麵就是米飯,屬實吃不下去。”


    “是不好吃嗎?”朱由檢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家好皇兄北方長大,居然吃不慣麵食。


    “倒也不是,隻是吃的太多,有些厭煩了。”朱由校露出無奈的笑意,而朱由檢見狀,便自告奮勇道:


    “那我給哥哥你弄出多幾種清淡的早膳就行。”


    “你?”朱由校懷疑的看著自家弟弟,說道:“你何時會的做飯?”


    “我看書學的,哥哥不用擔心,明日我就做給你吃,保證你吃的很新鮮。”朱由檢揉著鼻子,心想這可是自己的拿手絕活啊。


    作為前世在雲南扶貧的他,別的什麽不敢說特別會做,但是做早飯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想到這裏、朱由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看著麵前的麵食和餃子也頓時索然無味。


    對於他這個前世的南方人來說,天天麵食屬實是為難他了,雖然禦廚做的麵也很好吃,但他也確實吃膩了。


    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把禦廚和大庖廚、東宮庖廚都叫到一起,給他們把自己會做的米線弄出來,以後就不愁早上吃什麽了。


    “淦!”


    突然、正在吃餃子的朱由檢暗罵了一聲,咬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


    他將東西吐出來,卻見是一粒銀豆子。


    “恭喜千歲吃到了銀錢,看來今年千歲是要走好運了。”


    魏忠賢眼尖,看出銀子後,立馬就祝福了起來,而朱由校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拍了拍朱由檢後背。


    “我就想好好吃個餃子,差點把我牙崩壞……”


    看著眼前這銀豆子,盡管嫌棄,朱由檢還是把它擦了擦後收了起來。


    與此同時、朱由校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因此對朱由檢開口道:


    “對了、孫如遊和方從哲對我連續上了十三道辭呈,希望能重起葉向高,弟弟是怎麽看的?”


    “重啟吧……”朱由檢對葉向高的態度,一瞬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這自然是因為政治立場發生了變化,所以他才改了口風。


    之前他不想讓葉向高入內閣,是為了防止葉向高被重起後和稀泥,結果東林黨不能把浙黨弄死。


    眼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齊楚浙宣昆五黨都被折斷了一臂,朝堂上是東林勢大。


    這種時候、啟用葉向高反而能起到遏製東林黨的作用。


    到時候等齊楚浙宣昆五黨恢複過來,不管是用魏忠賢還是誰,把他們弄成一把刀,把除了劉一燝、楊漣等能臣外的其他的東林嘴炮和貪官踢出朝局,那麽朝中就清靜多了。


    “既然這樣、那就重啟吧。”朱由校說著,忽然五官皺了起來,隨後從嘴裏吐出了一粒銀錢。


    “恭喜哥哥,今年看來要走好運了,說不定能給我選一個好嫂子。”朱由檢見狀、也沒良心的笑著,不過朱由校卻白了他一眼:


    “這還在吃著餃子,你就開始提嫂子了……”


    “我……”朱由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沒想到好皇兄居然會玩這種冷笑話。


    “哈哈!逗你的。”朱由校說著、用紙擦了擦銀豆子,然後塞到朱由檢手上,又轉頭對魏忠賢道:


    “忠賢、調內帑二十萬兩銀子去燕山大營。”


    “哥哥、我還有銀子!”見到好皇兄直接調內帑的做法,朱由檢立馬急了。


    眼下朝廷才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他禦馬監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


    不過、他雖然急,可朱由校卻轉頭對他笑道:


    “你十一歲的生辰我沒有和你一起過,這次又是正旦新春,剛好湊一起給你發壓歲錢了。”


    “哪有二十萬兩銀子壓歲錢的說法啊……”朱由檢無奈的笑著,而朱由校則是迴應道:


    “我說有就有,朕是皇帝!”


    “行吧……“看著好皇兄的模樣,朱由檢隻好撇嘴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魏忠賢看著朱由檢那不情願的模樣,心裏在咆哮“給我!給我!都不要就給我!我要!”


    但終究是心裏話,他要是敢說出來,估計等一下就狗頭鍘伺候了。


    在魏忠賢心裏滴血的時間裏,朱由檢和朱由校先後吃完了餃子和麵食,最後用泡茶漱了漱口後,便吐出了泡茶。


    宮女上前為他們二人重新洗了洗牙,隨後好皇兄才起身道:


    “你推舉的那個山東巡撫袁可立,他倒是幹的不錯。”


    “怎麽了?”朱由檢很好奇,而好皇兄道:


    “他給我上疏七策,第一策練遼兵,第二策拉攏北虜,第三策慎防守、第四賞功罰過,第五策充實京營,第六策儲備糧秣,第七策善用人才。”


    “這幾條、怎麽做他都說的很清楚,十分有條理,比朝中諸多大臣更有建議。”


    “說實話、如果不是弟弟說把他留在山東可以改善山東局勢,我都想把他調入京中,為兵部尚書了。”


    朱由校不由感歎,而朱由檢則是笑道:


    “有些事情,坐在高位不能處理,始終在下麵更容易做一點,就如我和哥哥,哥哥不方便做的事情,我來做。”


    “嗬嗬……你這話倒也沒有錯。”朱由校笑著迴應,隨後又道:


    “那袁可立、上任不過一個半月,就編練了登州、即墨、文登三營,得兵九千。”


    “我估計,等這九千兵馬練好,他就要開始對備倭司下手了。”


    “這樣不是很好嘛?”朱由檢笑道:“山東如果能供應遼東,那就可以減輕遼東百姓的負擔了。”


    “另外哥哥等山東政務澄清後,也可以單獨為遼東設立一個承宣布政使司了。”


    遼東因為明初人口隻有幾萬人,因此朱元璋和朱棣都沒有成立一個布政使司在當地,因此從行政上來說,遼東是屬於山東管轄的。


    如果遼東能單獨成立一個布政使司,便能安定大部分遼東百姓的人心。


    以遼治遼的路子一旦走通,之後大明財政情況變好之後,就能減輕遼東百姓的賦稅,把遼東當地軍屯田裁撤後均分田地給百姓了。


    這麽一來、萬曆年間留下來的爛攤子,以及礦稅的影響就能降到最低,遼人也不會做出寧願投虜,也不投朝廷的舉動了。


    “設布政司一事,還是先看看弟弟之後能在遼東查出多少百姓吧……”


    朱由校瞥了一眼朱由檢,而朱由檢卻道:


    “遼民百姓,若是要清查倒也簡單,待接管了薊鎮兵馬後,再裁撤其他地方的衛所,差不多也可以裁撤遼鎮兵馬了……”


    “話雖如此,弟弟有沒有想過,在更換薊鎮後,其他八鎮會怎麽想?”朱由校特意詢問了這一點,並提醒道:


    “北鎮撫司的消息裏,遼西的一些將領,對於浙兵和川兵入駐遼沈的非議可不少啊……”


    朱由校在敲打朱由檢,或者說是提醒。


    南兵和北兵的矛盾中,最激烈的就是遼兵和浙兵。


    兩方的問題是在朝鮮之役產生的,原因是當時李如鬆叫浙兵去攻最難攻打的地方,又命令全軍不能收割倭寇的首級。


    結果所有人都這麽做了,但李如鬆卻叫自己的家丁去收割日軍屍體的首級。


    要知道、大概是一顆日軍首級是五十兩銀子,為此浙兵和其他客軍的將領當眾大罵李如鬆。


    之後李如鬆自然也給其他兵馬使了不少絆子,戚金當時也在朝鮮,自然是見證過那一幕的。


    所以戚金對遼東將領的報複難免,而戚金和秦邦屏率領一萬人入駐遼沈,如果長時間沒有立功,難免會惹得遼東將領非議。


    不過對於這一點,朱由檢卻道:


    “哥哥請放心,還是如我之前所說一樣,老奴盤踞在山區之中,隻有以戰養戰才能穩固內部。”


    “不出意外、應該就在這幾個月,老奴就要舉重兵進犯遼沈了。”


    “如果真如弟弟所說,那可以記一功。”朱由校微微皺眉,而這個時候腳步聲也從養心殿外傳進來。


    帶著厚厚一摞奏疏的王安和兩個小太監走進養心殿,對朱由檢、朱由校作揖道:


    “萬歲、該處理奏疏了。”


    “行了,我知道了。”見王安走進來,朱由校有些不喜。


    他還沉浸在和朱由檢聊天的氛圍中,突然有人叫他要去工作,換誰也不會高興。


    “哥哥先忙,我去盔甲廠看看,這次估計要在京城待半個月左右,哥哥不用太過掛念我。”


    見好皇兄要處理奏疏,朱由檢也站了起來。


    朱由校點了點頭,隨後對他最後關心道:


    “開春之後水汽重,記得叫人在勖勤宮多加些薪火。”


    “嗯,我知道了”朱由檢迴禮作揖,隨後便走出了乾清宮。


    不過在他走出的時候,魏忠賢這廝卻在門口就等,見到他時連忙陪笑道:


    “殿下……”


    “怎麽?”朱由檢一看這老太監的皺臉,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找自己幫忙。


    果然、不出他所料,魏忠賢送著朱由檢走上乾清宮前往外廷的大道後,便賠笑道:


    “殿下、那王安……”


    聽到魏忠賢的話,朱由檢平淡自若的迴應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讓王安走,甚至王安自己也想走,是皇兄不讓。”


    “不過……”說到這裏、朱由檢瞥了一眼魏忠賢道:


    “你手下的王體乾倒是一個不錯的人,你可以試試舉薦他為司禮監秉筆太監。”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聽到這話,魏忠賢的老臉笑著舒展開來,如同一朵綻放的菊花般。


    “行了、好好伺候皇兄吧,不用送了。”朱由檢交代了一句,便帶著人走出了乾清宮門。


    至於魏忠賢,則是賠笑著一直站在門口,等著朱由檢走遠之後,才高興的轉身向著乾清宮走去。


    反倒是朱由檢,去看了一眼盔甲廠的甲胄生產、隨後又叫人將他從昌平帶來的五萬兩留給孫良後,他便返迴了勖勤宮。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他每日就是在中左後門練練馬術、又或者去禦膳房弄出一些好吃的東西。


    不過這麽一來、倒是因為米線、米粉等東西吃的有點合好皇兄的胃口,他被多留了半個月。


    留在京城的日子裏,不是天天吃東西,就是出皇城去逛逛,看的多了,其實也就那麽迴事。


    倒是在一月二十七這一天來了一個好消息。


    “殿下!陸同知來信、說是已經和秋稅、漕糧,戚副總兵抵達滄州了!”


    開春好時節,朱由檢正躺在勖勤宮躺椅上,用蒲扇蓋著臉曬太陽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卻喜出望外的跑了進來。


    “嗯?”朱由檢側過頭,用蒲扇擋著刺眼的陽光看向小太監,反應過來後才坐了起來,接過小太監手中的信,拆開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的看法,很快就把信的內容看了一遍。


    看完,他鬆了一口氣,因為陸文昭和戚元輔兩人會在中途分開。


    戚元輔會帶著八千浙兵前往天津衛,乘船沿岸北上,前往遼陽駐防。


    走海路的話,應該一個月不到就能抵達遼陽,也就是說可以在三月前抵達遼陽。


    “倒是差不多了……”朱由檢摸了摸下巴,不過又想起了軍糧這東西,於是對旁邊的小太監道:


    “你把這信送去乾清宮,給皇兄看看,並替我問問皇兄,能不能給戚元輔直接調二十萬石軍糧,乘海船前往遼陽,變相作為遼沈兩城的軍糧了。”


    “是……”小太監微微頷首,隨後頓了頓又對朱由檢道:


    “對了殿下、遼陽的戚總兵那邊也來信了,說是派人看過了遼陽到鴨綠江,遼南一帶的地形,最少有千萬畝耕地。”


    “不過……”


    “說!”朱由檢皺眉,很不喜歡別人支支吾吾的模樣。


    小太監被嗬斥一聲,也老實說道:


    “戚總兵說,遼南有海州衛、蓋州、金州、複州、義州五衛二十一所,軍屯田就占據了遼南五分之一的耕地,並且大多被當地衛所軍官所貪墨。”


    “又是衛所……”朱由檢倍覺頭疼,他真想一口氣把大明全天下的衛所裁撤。


    五衛二十一所,就是近五萬軍戶,近兩百五十萬畝耕地。


    真的裁撤,隨後將軍屯田發給軍戶,估計遼東的糧價能稍微平抑一些。


    不過眼下遼西的將門都沒有收拾,更別提遼東的衛所了。


    想到這裏、朱由檢隻能對小太監道:


    “給戚金迴信,就說衛所先不用管,叫他和秦邦屏警惕些,老奴應該會在二月底,三月初進犯遼沈。”


    “叫他記住,遼沈不可失,失則滿盤皆輸!”


    “奴婢清楚……”小太監老老實實迴應,隨後見朱由檢不在再交代什麽,便準備去乾清宮傳話。


    不過、也就在他走出之後不久,一名錦衣衛便走進了勖勤宮的院子,單膝下跪對朱由檢作揖道:


    “殿下、王掌印派人來傳信,說是兵馬已經練成,慶陵已經收尾。”


    “三日後便可以隨時等待殿下和萬歲,以及百官大臣檢閱。”


    “來了一個好消息啊……”朱由檢聞言,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對錦衣衛道:


    “把消息送去乾清宮,告訴皇兄禦馬監的四衛一營,以及羽林三衛隨時可以檢閱。”


    “另外送完信後,叫承恩把多招募的人暫時調往各處民屯,別讓百官看到他們。”


    “是……”錦衣衛聞言迴禮,轉身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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