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啊……”


    看著好皇兄遞來的短弓,朱由檢哭笑不得。


    他的是真的不會射箭,就他前世一個西南鄉村扶貧的小基層,而當大頭兵的時候都沒能打幾次槍,所以更別提射箭了。


    “真不會?”朱由校一臉困惑的看向了陸文昭,陸文昭也是汗顏點頭。


    “那你教教。”朱由校說著、就叫陸文昭教朱由檢,陸文昭聞言隻能先上來教了一下朱由檢步射。


    他先是試了試短弓的拉力,隨後對朱由檢道:


    “殿下放心、這弓不過是二力弓,以殿下的力氣應該能拉開的。”


    明代後期以力為拉弓的標準,一力為十二斤不到,這二力弓也就是二十四斤左右。


    以《天工開物》記載,凡造弓,視人力強弱為輕重,上力挽一百二十斤,過此則為虎力,亦不數出。


    中力減十之二三,下力及其半,即上力120斤,中力84-96斤,下力60斤。


    凡試弓力,以足踏弦就地,稱鈎搭掛弓腰,弦滿之時,推移稱錘所壓,則知多少。


    因此來看、明代標準還是比較高的,而好皇兄的這二力弓顯然是特意弄來給自己玩的。


    這麽一想、朱由檢接過了這短弓,然後在陸文昭的教導下,合理的扣弦,嚐試拉開。


    弓弦的拉開,並沒有朱由檢想的那麽困難,或許是他力氣大於同齡人的緣故,這二鬥弓被他很輕鬆就拉出了一個滿月。


    “力氣好大……”


    旁邊觀看的內宦不由咂舌,畢竟明代太監的內書堂裏,不僅教讀書識字,還要練習刀槍弓箭,以嶽飛為偶像。


    正常來說、十歲的孩子拉二力弓,能拉出個五分就已經算不錯了,而眼下朱由檢拉了一個滿月。


    從表情上來看、這滿月拉的十分輕鬆。


    “好力氣!”好皇兄也誇了一句道:


    “我十二歲在皇祖父麵前拉弓時,隻能將二力弓拉個八分滿,弟弟卻能十歲拉個滿月。”


    朱由校感歎著,而朱由檢也在陸文昭的教導下慢慢把弓弦歸位,隨後對好皇兄問道:


    “那哥哥現在能拉開多少力的弓?”


    “現在?”朱由校笑道:“現在五力弓能拉個七分滿,也算能開四十斤弓了。”


    四十斤弓,對於主業是皇帝的朱由校來說,已經值得被誇獎了,而朱由檢聽後也擺出了驚訝的表情,極大滿足了朱由校的虛榮心。


    “殿下、現在來學習怎麽射箭。”


    陸文昭見天上陰沉,有要下雪的可能,因此便教授著朱由檢張弓搭箭,還把步射的竅門都告訴了朱由檢。


    對於前世射過靶子的朱由檢來說,他雖然不知道弓箭的竅門,但也知道射箭對於周圍環境的要求更高。


    風速、準頭都需要一點點的試著調準。


    因此、陸文昭帶著朱由檢走到了靶子二十步開外的地方,拔下了一根頭發,讓朱由檢看風向著哪邊吹。


    朱由檢隻是看了一眼,大概就知道了應該偏多少才放箭。


    因此他按照流程張弓搭箭,往東偏了一絲後,但聽“砰”的一聲,弓若驚雷、箭若雷霆。


    那箭矢在瞬間越過二十步的距離,一下子紮在了靶心旁邊,距離靶心不過三指。


    “好!”


    朱由校一開口,所有內宦跟著慶賀了起來,而朱由檢看到沒有中靶心,不服氣的舉弓再射。


    他看了一眼陸文昭的頭發,判斷了風速和剛才的差不多後,比剛才稍微收斂一絲,隨即射出。


    隻見那箭矢若流星般,一下子就射中了靶子,正中紅心。


    “好!”


    這一次所有人都有些吃驚了,不過人群中朱由校還在想是自己弟弟天賦異稟,又或者運氣好,因此叫人再遞上箭矢。


    “弟弟再射三箭,若是都中了靶心,我便把朝鮮上貢的珍珠送你。”


    “好嘞!”聽到有了獎勵,朱由檢愈發大膽。


    第三箭他不用再觀察風速,已經能敏銳感覺出風的流動,因此張弓搭箭,隨即射出,正中靶心。


    這一下算是斷了大家以為他運氣好的念頭,而朱由檢再連續射出兩支箭矢,伴隨“咄咄”兩聲,箭矢皆中靶心。


    “殿下真神射也……”


    陸文昭見到這一幕、是真心的感歎了起來。


    正常來說、便是天才之輩,在十歲的年紀,也不可能在第一次使用二力弓便能連續拉弓五次,中靶心四次。


    然而朱由檢不僅做到了,甚至還有些遊刃有餘。


    “來人!”


    這個時候、朱由校笑著鼓掌,並叫來了內宦道:


    “把朝鮮上貢的珍珠送到勖勤宮。”


    “奴婢領諭……”內宦聽到後,連忙迴應,而朱由校也看向朱由檢道:


    “弟弟還能射否?可不上馬一試?”


    怎麽有些怪怪的……


    聽著好皇兄的話,朱由檢有些汗顏,隨後便點頭道:


    “力氣尚在,容臣弟為哥哥表演一番。”


    說話間、朱由檢十分熟練的翻身上馬,怎麽看都不像是剛學的新手。


    不過在上馬之後,朱由檢賣了個乖道:


    “為哥哥表演倒是可以,不過哥哥得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且說出來,勿要遮掩。”朱由校笑著一同翻身上馬,而朱由檢也說道:


    “那禦馬監、羽林三衛雖然編製在,但終究沒有兵員。”


    “加上那燕山腳下荒地上百萬畝,臣弟想哥哥發道旨意。”


    “容臣弟對天下招兵,所招入伍的兵丁家眷,都可以北山在燕山腳下屯墾。”


    “這事情不難,本來禦馬監便是由天下勇士選出。”朱由校笑道:


    “隻是那家眷,若是都跟著過來,弟弟發了荒地給他們,豈不是沒有了養馬的地方?”


    “這不用哥哥擔心,屆時我就去燕山上,割些野草喂馬也行。”朱由檢抬著下巴賣乖道:


    “眼下臣弟是沒有銀子向蒙古人買馬了,臣弟聽聞說土蠻(內喀爾喀)韃靼人之中,有幾部的台吉投靠了老奴。”


    “這土蠻的韃靼人,早年侵犯薊遼,現在又投靠建虜。”


    “待臣弟兵馬一成,便派一員大將,帶兵平了那幾部,搶迴十幾萬牛羊戰馬,豈不痛快?”


    “而且我聽聞那韃靼人能歌善舞,到時候把那幾個台吉湊一起,給哥哥在皇極殿下跳舞。”


    “嗬嗬、那你就去抓吧,你抓到一個台吉我便賞你一萬兩銀子。”朱由校隻當是兄弟之間的玩笑話,卻不想朱由檢當真了。


    “好!”聽著這話,朱由檢笑容洋溢,而陸文昭也上前教導起了騎射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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