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禦馬監四衛一營,選兵之後尚存四千六百三十二人……”


    當選兵結束,一萬三千餘人中,隻選出了三分之一不到的人馬。


    朱由檢起身看向他們,點了點頭後便道:


    “爾等的官職照舊,不用擔心,這幾天繼續帶著人為大營挖護城河。”


    “三日後戚家軍抵達軍營,提前為他們清理出軍營,他們會帶來新的甲胄和軍械,四日後大軍換裝,接受戚家軍訓練。”


    “是!”聽到朱由檢的話,孫應元等人紛紛精神一振。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等人居然能得到戚家軍的指點。


    戚家軍北上的消息已經傳開了,尤其是領頭將領居然是當年隨戚少保征戰的戚金,更是讓他們精神的不行。


    不過他們的精神朱由檢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怎麽讓自己手下的大軍變得彪悍。


    他掃了一眼校場上的隊列,果然是清一色的五尺五以上大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中大半人都有些偏瘦。


    從軍者、個頭在這裏,就拚命的練,用命的吃。


    因此、要想把大軍訓練出來,吃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孫應元,帶著禦馬監和羽林三衛去挖壕溝吧,陸文昭、你留下。”


    “標下領命!”聽到這話,孫應元並不害怕領禁軍的羽林三衛幹活,直接用自己熟練的旗語指揮大軍出了校場。


    等他們都走出校場後,楊漣也起身道:


    “五殿下、老夫需要前往慶陵,看看慶陵目前的情況。”


    “好。”聞言,朱由檢對陸文昭道:“安排一個總旗的錦衣衛,保護楊給事中他們。”


    這樣、楊漣也離開了校場,而他走後,朱由檢也對王承恩道:


    “承恩、說說眼下我們手上的銀子,還有禦馬監的牲畜。”


    “是……”王承恩微微行禮,隨後叫小太監去取來了禦馬監的文冊,遞給朱由檢後解釋道:


    “眼下禦馬監內有軍馬三千二百二十四匹,種馬一千四百三十匹,母馬六千七百五十九匹。”


    “此外、還有耕牛六千四百七十二頭,羊二萬四千二百三十四隻。”


    “另外還有駱駝三百七十五頭,暹羅進貢的大象三十四頭,驢六百四十七頭。”


    “皇莊中有耕牛兩萬六千九百三十頭,挽馬七千六百匹整,駑馬一萬四千三百二十三匹,驢四千七百八十頭。”


    “雞十七萬四千餘隻,鴨四萬六千餘隻、鵝五萬三千餘隻,豬四千三百頭”


    相較於半個月前,眼下禦馬監的各種牲畜數據又增多了不少,而王承恩也繼續報道:


    “今日一早、那些將領就把貪汙的髒銀上交了,眼下禦馬監有銀三十四萬四千八百兩七錢六分三厘”


    “不過剛才裁撤了七千多人,京兵一年五兩六錢,恐怕要去掉近四萬兩。”


    “也就是大概還有三十萬兩左右。”


    “另外還有工部和戶部發來修葺皇陵的一百五十萬兩。”


    “嗯……”聽到了所有的家底,朱由檢思考了眼下。


    首先、鵝是絕對不能給將士們吃的,在大明朝,鵝可是奢侈品,一隻鵝就四百文錢,足夠買五六隻雞了。


    鵝這玩意他可以叫禦馬監賣,還能為他添手。


    想到這裏、朱由檢是便開始大手花銀子了起來:


    “叫戶部趕緊送來懷柔、密雲等地的荒地黃冊。”


    “等護城河挖好後,承恩你帶十萬兩銀子,買足數的雞、鴨、豬,將它們分為三百處,分部在荒地上圈養。”


    “奴婢領命。”見朱由檢說完,王承恩隻能歎氣又是一個苦差事,而朱由檢卻看向陸文昭道:


    “等承恩把所有足數的雞鴨豬都買夠,就先從禦馬監各處皇莊上選取。”


    “日後燕山軍營的夥食,早上每人兩斤麵、兩個雞蛋,偶爾可以換成粟米饅頭和雞蛋。”


    “午飯必須做到兩葷三素一湯,晚飯同樣。”


    “在西南角建立一個大庖廚類型的大食堂,必須可以做到供五萬人吃飯。”


    “若是眼下軍營不夠,便再往東西擴。”


    “這……”朱由檢的話提出的太超前了,陸文昭也不由略顯尷尬的行禮道:


    “殿下,若是按照眼下的要求,擴軍營和建大庖廚食堂倒是沒有問題,但吃的上麵是不是太奢侈了?”


    他繼續道:“眼下全軍有11232人,便是一隻雞三斤,三人分食,那麽一日午飯和晚飯,全軍就要吃去近七千五百隻雞。”


    “素菜一人一斤,也要吃去七千多斤每日,雞蛋更是兩萬多個……”


    “這樣下去,按照昌平的物價來算,眼下軍營一日便要吃去六百兩銀子,一年下來就是十幾萬兩啊……”


    “若是加上米麵,恐怕一年要吃米麵三十萬石,葷素近十五萬兩,總計最少要有三十萬兩。”


    一萬大軍、僅僅在吃上麵,就要花去三十萬兩銀子,那麽到了七衛一營全部編製的時候,最少每年也要吃去一百萬兩銀子。


    這銀子、花的比流水還流水,陸文昭都提朱由檢心疼。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筆銀子不一定能拿出來。


    不過、朱由檢卻有自己的打算。


    他已經想好了,在練兵足夠多之後,就要出兵奇襲恩格德爾,然後和內喀爾喀四部做生意。


    隻要生意能做起來,到時候他自然養得起七衛一樣的四萬多人馬。


    實在不行、他直接找好皇兄要銀子,方法更是簡單。


    直接把七衛一營調去遼東,遼東的遼鎮也幹脆可以裁撤了。


    眼下是天啟年間、還不是崇禎年間。


    尤其是天啟四年以前,大明的賦稅還算是正常的,威嚴也在百姓心中,不敢有人造次。


    努爾哈赤並不是大明的大敵,大明真正的敵人,是即將降臨的小冰河低溫期和覆蓋幾乎整個大明的大旱情。


    他必須在旱情前,一點點的把衛所製給瓦解。


    到時候就算不能解決土地兼並的矛盾,但大明至少還有賑災的糧食,還有能打的軍隊。


    小冰河期一來,隻要努爾哈赤攻不破遼沈,拿不下遼東半島,那麽等待他的就是兵困馬乏,被熊廷弼困死在赫圖阿拉。


    這麽想著、朱由檢拍了拍陸文昭,安慰道:


    “你暫且去做就行,銀子不夠不是問題,孤為一一解決的。”


    “這……”陸文昭苦笑,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解決,況且也很難相信,朱由檢訓練出這數萬大軍後,這大軍能起到什麽作用。


    陸文昭也想要改變這世道,但就目前來看,他改變不了。


    因此、他隻能對自己有著提攜之恩的朱由檢拱手行禮,隨後退了下去。


    至於王承恩,雖然也無奈,但是也隻好照做。


    二人就這樣把朱由檢交代的事情一點點的去做了,而時間也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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