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國,樂成。


    袁紹眾手下紛紛朝州牧府聚集,就在剛剛眾人不約而同的收到一條消息,並州軍五千狼騎兵已經攻破了廣川縣,屯駐在棘津渡,距離樂成不足四百裏了。


    “子遠!並州軍已經到了廣川,怎麽才傳來消息!”袁紹府門口,審配正好遇到一起前來的許攸。


    “攸得到消息,並州軍兩天內連克貝丘、靈縣、甘陵、東武和廣川五縣,看來這是他們預謀已久的!”許攸唉聲歎氣,他曾諫言袁紹,要與呂布交好,再對幽州發動進攻,但袁紹聽不進去,清河以為有崔家這個大族,就放鬆了防守,把大量軍隊派到了北麵,才這麽快就連丟五縣。


    “唉!等會你少說話!上次因為與鮮卑、烏丸之事,主公已經開始對子遠疏遠了,這次千萬別觸黴頭!”荀諶好意提醒荀攸。


    “謝友若提醒,攸懂得!有小人在主公身邊,主公聽不進去忠言呀!”許攸說起小人,不自覺的就想起一人。


    “噓!”荀諶連忙阻止許攸,並用眼神示意。


    許攸看到荀諶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轉身就往袁府裏走去。


    荀諶緊跟其後,但很快就被後麵的人追上了。


    “友若兄!”荀諶身後傳來一道沙啞尖細的聲音,讓荀諶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荀諶停住腳步轉身,“是公則呀!”


    來人正是被呂布在長安教訓過的郭圖。


    “友若兄,清河被呂布占領前,為何一點信息都沒傳來,這不正常呀!”郭圖一臉愁容的詢問荀諶,郭圖現在負責冀州整個情報係統,這種事他竟然不知道,這如何麵對袁紹的怒火。


    “是呀!很有可能並州軍突然襲擊了清河,並封鎖了消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荀諶做人的準則就是都不得罪,袁紹手下的這些謀士都拉幫結派,荀諶從來不參與其中,盡量做到獨善其身。這就是為什麽荀諶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故意給郭圖提醒的原因。


    郭圖一聽,頓時高興起來,拱手朝荀諶行禮,“謝友若兄提醒!改天圖定會登門拜謝!”


    “公則客氣了,都是為了冀州的安危,為了主公的大業!”荀諶知道郭圖這是想拉攏自己,也有意迴避。


    “對對!兄先請!”郭圖側身讓荀諶先走,自己跟在後麵。


    此時袁紹臥室內,袁紹正躺在床榻上。當清河被呂布占領的消息傳到袁紹耳中時,袁紹氣急攻心當場暈了過去。經過幾名醫者的輪番為他診治,這才悠悠轉醒。


    “唉!”袁紹一聲長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夫君醒了!”袁紹之妻劉氏看到袁紹睜開了眼,立即上前關心的詢問。


    其他幾張、王、馬、趙、李等姬妾隻能眼巴巴的站在旁邊觀望著,沒有袁紹和劉氏的點頭都不敢上前去。


    “夫人!友若、正南幾位先生都到了嗎?”袁紹看到自己的妻妾們都圍在身邊,多少有些安慰,他現在很想知道清河的具體情況,所以才詢問荀諶、審配等人。


    “夫君您就先休息吧!等身體好些了再去管理政務,有幾位先生打理著就行了!”劉氏關心自己的丈夫,自從在鄴城被並州軍俘虜了一次,她心裏就有了一層陰影,害怕失去身邊的一切。


    “婦道人家,你懂什麽!快扶我起來!”袁紹大聲嗬斥對方,又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額,好!好的!”劉氏還見過袁紹會發這麽大火,趕緊去攙扶對方。


    袁紹幾位姬妾見此,都暗暗譏笑,平時劉氏仗著宗室之女,為了能得到袁紹獨寵,就打壓她們幾人,讓她們敢怒不敢言,今天終於能看到劉氏吃癟了。


    “哼!還不快來扶起夫君!”劉氏被袁紹教訓了,接著就把氣撒到幾位姬妾身上。


    “夫君!”袁紹幾位姬妾頓時就圍了過來,扶起袁紹。


    在幾位姬妾的幫助下,袁紹緩緩的下來床榻,穿戴好衣衫,後又攙扶著他朝前麵的大廳走去。


    “主公!”當荀諶、審配、郭圖、逢紀、許攸等人看到被攙扶著前來的袁紹,紛紛上前行禮問安。


    “都坐吧!”袁紹坐在主位上,一揮手讓眾人都坐下,並讓劉氏等人離去。


    袁紹陰冷的看著眾人,沉默不語。


    郭圖自知這一關不好過,就主動站出來,跪在袁紹麵前,“主公,圖沒有得到並州攻略清河的消息,請主公責罰!”


    “哼!你負責冀州情報工作,卻沒有得到消息,確實該罰!”袁紹看著郭圖,恨恨的說道。


    郭圖誠惶誠恐的匍匐在地上,“主公,屬下自知有罪,但在處罰圖之前,為了主公大業,還有幾句話要說!”郭圖善於把握袁紹的心理波動,知道怎麽轉移他的注意力。


    “哦,你還有什麽說的!”袁紹雙眉緊皺,不禁思量起來。


    郭圖見到袁紹的表情,心裏暗暗得意,知道袁紹被自己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其一清河被並州偷襲,圖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這一點難辭其咎。其二從並州軍連克甘陵、東武到廣川看,並州軍這是早有預謀的軍事行動。其三並州軍能如此迅速占領幾縣,清河郡必有內應。所以主公,郭圖自知罪孽深重,但在死之前必須把這些話說出來,為主公掃清前麵的障礙!”


    郭圖說到最後,不禁流下了淚水,讓袁紹看了心中打起了鼓,難道是錯怪了郭圖了。


    “嗚嗚嗚!主公,以後郭圖不能侍奉在左右了,請主公一定保重身體!下輩子圖還做主公的屬下!”郭圖哭的淚流滿麵,上氣不接下氣,起身就準備離去。


    “慢著!”當郭圖轉過身的時候,袁紹喊住了對方。


    郭圖心中大喜,知道袁紹這是被自己的話戳中了要點,轉身再次拜倒,“主公!”


    “你先起來吧!這件事確實要追查清楚,責任不能全在公則!但也不是沒有責任,暫且收迴你負責情報的這一塊,交給子遠負責!”袁紹心裏不斷琢磨著郭圖的話,順勢把郭圖的工作交給許攸。


    “謝主公!”郭圖趕緊拜謝袁紹,但聽到自己負責的工作交給了許攸,心中有些不滿,但總算把性命保住了。


    旁邊的許攸聽到袁紹的安排,趕緊起來拜謝,自從去年與烏丸交易一事被並州發現後,許攸就把情報工作交了出去,現在又轉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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