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結束,呂布在宮門外正好與王允相遇。


    “驃騎將軍,今日午時可別忘了允之邀請。”王允率先開口。


    “謝!司徒大人邀請,布定當如約而至!”呂布朝王允行禮。


    “對了,將軍!今日可觀陛下與昨日不同!”王允與呂布結伴而行,隨口問道。


    “是嗎?布粗人一個,不善於觀察。可能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吧!”呂布知道王允可是隻老狐狸,揣摩人心更是有一手。


    而昨日劉協很快就迴宮了,不知道有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但看今天臉上微妙的變化,呂布知道,這小皇帝比劉辨難對付,他確實是抱著試探來找呂布的,呂布擁有兩世思想,怎麽會上小孩子的當。呂布給劉協表露出的態度,一董卓的暴行肯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二呂布沒有當權臣的想法。呂布也就是騙騙小孩子,像橋玄、荀爽等人早就看出了端倪。


    王允見呂布如此說,也沒再聊下去,轉而微笑道,“那我們午時再聊!”


    “布,恭送司徒大人!”呂布駐足拜別王允。


    “驃騎將軍客氣,請留步!”雖然二人年齡差距較大,王允又長期位居大漢朝堂高位,但現在呂布驃騎將軍位比三公,可謂同級。


    呂布看著王允上了馬車,呂布也招唿典韋迴府。


    午時,呂布乘車來到王允司徒府。


    典韋送上拜帖,就見司徒府下人立即出門迎接,並送上胡凳,方便呂布下車。


    “驃騎將軍!請!”


    呂布下車,隨即對典韋說道,“帶上禮物隨我來!”


    “好嘞!”典韋立即從車廂裏提出件禮物,跟上呂布。


    隨著,司徒府下人拐過幾個迴廊,步入正廳門口。下人進去通報,呂布站立在門廳雙目四下觀看。


    “主公!您在找東西!老典替你找!”典韋早就練就了一番察言觀色的本領,急忙上前想替呂布分擔。


    “老實待著,我什麽時候找東西了,這司徒府裏怎麽會有我的東西?”呂布趕緊正色的訓斥典韋。


    “可是,您剛才就是!”典韋還不依不饒。


    “還敢頂嘴!我就是沒找人,沒找東西!”呂布被典韋氣的差點說漏了嘴,這司徒府當然有呂布的東西,而且還是件奇珍異寶。


    “人?”


    就在典韋還糾結著,那下人一路小跑的迴來,“驃騎將軍,司徒大人有請!”


    “有勞了!”呂布迴頭瞪了典韋一眼,暗示他老實點,可別胡說八道。


    呂布進入正廳,王允已經在廳中等候。


    “驃騎將軍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呀!”王允非常客氣的朝呂布拱手。


    “司徒大人客氣了,得司徒大人厚愛,布三生有幸!”呂布也拱手行禮。


    “請!驃騎將軍入座!”王允邀請呂布。


    “司徒大人請!”倆人分作主賓跪坐。


    “布登門拜訪,特帶來份禮物送與司徒大人!”呂布揮手讓典韋呈上來。


    “哦!驃騎將軍的禮物絕非凡品,允當親自打開。”王允輕輕解開木盒上的紐扣,打開後乃是一密封的青黑色瓷壇。


    “吸!”王允深吸一口,雙眼立即瞪得滾圓。


    “這是!老家的陳醋!醋香透瓶!”王允立即打開封口,再狠狠的深吸一口。老陳醋曆史已久,特別是晉陽、祁縣一帶,獨特的氣候及工藝才造就了它的美名。


    “色澤黑紫、氣味清香。”王允誇讚一番,就伸出手指,輕輕沾了一滴,放入口中。


    “嘖!綿淳,淳而不膩;綿酸,酸而不澀。真乃絕品!驃騎將軍想的太周到了!想我王允離家為官幾十年,就想這家鄉的味道。”王允說著,眼中飽含淚水,甚是激動。


    “當年嶽父王柔將軍戰死沙場,司徒大人親自送行,布還曆曆在目,當日既知大人是重情義之人,所以今天送上家鄉禮物。”呂布當年在王柔葬禮上,確實與王允有一麵之緣。並州王家,祁縣王允宗族乃主支,晉陽王柔宗族乃旁支。王允、王柔又屬於同齡人,相交甚好。


    “叔優誌在疆場,可能那就是他最好的歸宿吧!”王允提起傷心往事。


    “正如司徒大人所言!”呂布也感歎道。


    王允很快就平複了心情,暗罵一聲,“正事還沒說,竟被這小子繞進去了。”


    “驃騎將軍乃叔優賢婿,我與你嶽父又情如兄弟,伯父厚顏叫你聲賢侄無妨吧!”王允看著呂布,微笑道。


    “伯父客氣,賢侄該當如此!”呂布心中好笑,這老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伯父就直說了。不知賢侄如何看待董卓此人!”王允問道。


    “塚中枯骨爾!”


    “如今董卓把持朝政,禍亂朝綱,如何除之?”


    “非眾人合力不可除之!”


    “然!何顒入獄自殺,周毖、伍瓊被殺!勢單力薄!”


    “董卓勢大,非裏應外合不可破!”


    “既如此,何人可為主!”


    “非司徒大人!”


    “為何?”


    “威望!”


    “如董卓勢力拔除,是否還有另一勢力脅迫陛下已令諸侯!”


    “當今天下,宗室之中劉焉控製西蜀,劉表駐守荊州,外臣中袁紹、曹操等勢力崛起,誰也不敢肯定會不會出現第二個董卓。”


    呂布、王允一番對話後紛紛沉默。


    “我觀賢侄才符合對付董卓之主!”王允嘴角微翹。


    “伯父高抬賢侄了,賢侄一直在北疆與鮮卑、匈奴作戰,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更對政務之事不通。”呂布立即委婉的迴絕。


    “非也!近日坊間一首《陶家莊 潼關懷古》的新穎詞歌風靡流傳,據我所知,是賢侄途經潼關時所作!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說出了千百年來各個王朝最真實的寫照,如何做不了這主。”王允看著呂布,想看透他的心裏似的。


    呂布頓感無奈,每當呂布新做出一首詩詞,典韋會通過信鴿第一時間傳送與蔡琰,而蔡琰會則負責印刷,通過各種渠道傳到各處,這種流傳速度可謂之快。


    “伯父見笑了,賢侄看多了北方外族侵略邊塞時的妻離子散,有感而發!算不得什麽!”呂布趕緊撇清。


    “當日何顒還有一言‘今亂世,唯此君可安太平。’說的就是賢侄吧!”王允再次不依不饒。


    “伯父也不免落入俗套,僅憑一麵之緣,哪有可斷定別人富貴的。”呂布不以為然,對何顒之言嗤之以鼻。


    “哈哈哈!賢侄勿怪,伯父自願罰酒!”王允見呂布不上套,也不好再用言語相激,轉而喝酒化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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