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介紹,站在袁紹身後的人叫張邈。呂布記得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黨人,曾經仗義疏財散盡家資,導致傾家蕩產,被稱為八廚之一。乃是後來討伐董卓的十八路諸侯之一。曆史上與呂布交善,和陳宮迎呂布為兗州牧,後被曹操殺害。就這樣,呂布和袁紹曹操許攸荀攸和張邈一行六人來到了醉仙居。


    六人分開主次坐好,袁紹想討好呂布,讓他做主座,呂布以年齡最小為由,坐在了下首與荀攸和張邈坐在一起。


    酒過三巡,一直沒開口的張邈最先說話。“為何將軍對一個毫無關係的乞丐如此關心,而且還寧願得罪公路?”


    這張邈也不顧及袁紹在場,直接就開口就問。袁紹雖然不高興,但他也很好奇。眾人都轉頭看著呂布,不知他要怎麽說。呂布見他們都注視著自己,微笑道,“不知各位誰去過北疆?誰見過被鮮卑人視為奴隸的漢人?誰又見過漢人被胡虜屠殺的場麵?”


    呂布三問,讓在座的都羞愧的低下頭,他們這些貴族公子,那個見過那種場麵。呂布繼續說,“天寒地凍,又有多少人被凍死在大街上?所以,即使他是個乞丐,但被我看見了,就必須得救他。”呂布說完看著袁紹等五人。


    “張某佩服將軍俠肝義膽,我敬將軍一杯!”張邈言詞誠懇,舉杯相邀,呂布端起酒樽,“張兄能為了救濟他人,傾家蕩產,呂布不如也!”張邈沒想到呂布也知道自己的過去,心中對呂布更加佩服,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呂布也不客氣,喝了個底朝天。


    “袁某也佩服二位的氣魄,咱同飲一杯!”袁紹也幹了杯中酒。“隻是我那兄弟迴去定會告訴叔父,隻怕呂將軍會有麻煩,不如到時候呂將軍就說是我袁紹好友,他們也不會為難你的!”


    “謝,袁兄抬愛。我呂布生在天地間,堂堂男兒有什麽好怕的!”呂布根本沒把袁紹的拉攏當迴事,讓袁紹很沒麵子。


    曹操一看,趕緊岔開話題,“哎!我曹操平生最佩服班定遠,真是很羨慕呂將軍能馳騁草原大漠。以圖死後能在墓碑上刻下‘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這幾個字就心滿意足了!”


    “孟德之誌,定會實現的!”袁紹又來讚揚曹操。


    “借本初兄吉言。”曹操雖為當朝高官曹嵩之子,但他父親曹嵩卻是宦官曹節養子。怎麽能跟袁紹相比呢,在這個階級等級嚴格,門閥士族當權的時代,寒門子弟根本沒有話語權。所以曹操很了解袁紹,他們才能玩到一起。如果呂布不是因為戰功封侯,怎麽可能坐在一起。


    呂布轉頭看著身旁的荀攸,“荀先生,聽聞潁川有座潁川書院,呂布一直很是向往,卻不曾拜訪,不知先生可否介紹一二?”


    荀攸一直在暗暗觀察呂布,本以為他善兵打仗,沒想到對自己家族中書院也很感興趣,這讓荀攸對呂布充滿了敬意。


    “其實這書院本是荀家教育子弟場所,後來水鏡先生司馬徽,提議收錄一些外姓子弟入學,家主索性也讓一些有才華的寒門子弟一起讀書,所以就有了潁川書院之名。”荀攸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呂布聽後鼓掌稱讚,“水鏡先生和荀家家主真乃天下士子之楷模,我提議,咱們敬二位先生一杯,如何?”


    “我同意!”張邈第一個站出來。


    “我也同意!”許攸也沒意見。


    “我也敬二位先生!”曹操也附和道。“那就替家主及先生謝過幾位了!”荀攸看著眾人感激道。


    “本初兄!”曹操小聲提醒袁紹。本來他很不屑,但見眾人都舉杯,曹操還示意自己,袁紹也不好不同意。“咱們敬二位先生!”


    接下來,眾人又聊了會,都是些不疼不癢的話,呂布看著滿桌子的酒肉,忽然想起一句詩詞,他悠悠的道出來,“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


    此句一出,滿座皆驚!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哪能聽不懂什麽意思。那袁紹越發的看呂布不順眼,張邈許攸以為是剛才呂布有感而發,荀攸曹操驚訝呂布的文采。特別是曹操,後世以文采詩句被稱讚為三曹,他和兩個兒子,曹丕曹植開創了建安風骨,為後世詩詞的興盛開創了新的篇章。


    “好,好詩!真是太精彩了,將軍高才,還望賜教!”曹操起身向呂布拱手。


    “賜教不敢,隻是有感而發!”呂布可不敢再拿別人的東西來賜教,萬一露出馬腳就玩火了。


    “有感而發,那也是常年的積累!”荀攸稱讚道。


    “比先生,那是差遠了”!呂布謙虛道。


    袁紹在一邊冷哼,很不以為然。一場酒宴很快就結束了,袁紹氣憤的不辭而別,許攸和張邈跟呂布道別後趕緊去追袁紹。曹操邀請呂布有空去家中做客,也被呂布婉言拒絕了。呂布很想拉攏荀攸,但一想到現在的局勢,也就算了。又和他聊了會,荀攸也走了。


    這一日,盧植帶著呂布去蔡邕府上拜訪,事先盧植早就把呂布的事情告訴了蔡邕。一到府上,蔡邕就挽著呂布的手熱淚盈眶。“當年在洛陽,誌延的才華可是遠超我等,隻是後來不滿朝政,遠去並州,如今這黃龍玉佩又見天日,誌延呀!你是想讓布兒延續你的誌向嗎?”蔡邕情不自禁的仰天長歎。


    “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布兒如今做的很好,隻是礙於年齡太小!”盧植在一旁勸解。


    “是呀!世伯,您就別難過了!”好像前世太缺少關愛,現在呂布感覺自己成了最幸福的人,父親的這些好友,對自己都是實實在在的關心,以至於呂布都把他們看做自己的親人一樣。


    “不行!還有個事一定要提!”蔡邕突然想到一件高興的事,讓他破涕為笑。


    “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盧植好奇的問。


    “這個!”蔡邕有些吞吞吐吐的看著呂布。


    “有什麽事還不好意思說!”盧植從來沒見過這位老友說話如此過。


    “撫琴!去領著公子去後花園看看那幾株梅花開了嗎?”蔡邕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點子。


    “是老爺!”叫撫琴的侍女雖然答應了,但心裏很不情願,那可是小姐的禁地,外人從不讓進的。


    呂布納悶了,什麽事這麽神秘,還不讓自己聽見!不聽就不聽吧!跟盧植蔡邕道別後,就跟著侍女撫琴去了。


    看著呂布出去了,盧植問,“什麽事還要把布兒支開?”


    “嘿嘿!你過來!”蔡邕神神秘秘的。


    “你說你?”盧植指著蔡邕,無奈的笑了。蔡邕在盧植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半天,盧植聽完,嗬嗬大笑!”


    “蔡伯喈呀!蔡伯喈,你這老小子打的好算計呀!”


    “這怎麽說是我算計呢,當時誌延也是答應的,我們還有信物為證!再說了,我家昭姬那點差了,河東衛家來了好幾趟我都還沒答應呢!”蔡邕大聲反駁。


    “你願意了,不知道布兒和昭姬答不答應還是另一迴事呢!這麽多年了,這信物不知道還有沒有,你就別一廂情願了!”盧植刺激蔡邕。


    “當然有啦,那信物一直在昭姬身上!那是一隻龍鳳玉佩,當時誌延從中折斷,留下了鳳佩,我收下了龍佩。反正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我是認定布兒這個女婿了!”


    蔡邕在朝為官,本身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府宅建的也很有詩情畫意。呂布跟著侍女走了幾個迴廊,來到一個拱門,上書“梅園”二字。


    那侍女撫琴道,“公子到了,公子進裏麵,請千萬別折損一個花枝,沒別的事,那撫琴告退了!”


    呂布記著撫琴的提醒,步入梅園。剛一踏入,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讓人精神一震。呂布向前方看去,隻見院中幾株梅花爭相開放。在往前,一座涼亭,亭下是一汪清水,雖然天氣異常寒冷,但池中水卻未結冰,水麵上還有嫋嫋水煙。水中有魚,魚兒正歡快的遊動。亭上站著一位少女,這少女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她正看著院中的梅花出神。


    呂布慢慢走近,仔細觀察少女的容貌。當看到少女的容貌時,呂布的心,怦然加速。她靜靜的立在亭中,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充滿了智慧和倔強。如果說迎姬擁有火一樣的熱情,那麽眼前的少女如水一般的寧靜。呂布禁不住向前又走了兩步,忽然想起後世詩人的一句詩詞,脫口而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那少女突然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不禁嚇了一跳。她轉過身,見一個相貌英俊、高大挺拔的陌生男子正看著她。少女有些臉紅,但出於對詩的好奇心,問道,“這麽美好的詩句是說誰的?”


    她從小就喜歡詩詞歌賦,麵對新穎的詩句,她忘了呂布還是個陌生人。


    “這裏還有比小姐更純潔美貌的女子嗎?”呂布慢慢走近小亭。


    聽到呂布的讚美,少女嬌羞的臉更紅了!”不知閣下剛才作的詩為何體?”


    “這個!”呂布仔細想了想,“五言體!”


    “五言體?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好詩句!”少女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突然她一驚訝,有點膽怯道,“你是何人,為何進我家花園!”


    呂布趕緊拱手態度誠懇道,“在下呂布,今日隨盧大人拜訪,冒昧打攪小姐了!”


    “呂布?可是朝廷新封的九原侯?洛陽酒館裏仗義出手教訓袁術,被人稱作蓋世英雄的九原呂布!”少女好奇的問。


    呂布沒想到,一夜之間,洛陽城給他定了這麽大一個名聲,“正是在下!”呂布隻能硬著頭皮承認。


    “真的是你!”少女剛一開口,就臉紅的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怎麽?小姐認識在下!”


    “不不,不認識!”少女連連搖頭。


    “那敢問小姐芳名!”呂布心中猜疑不定。


    “小女子蔡琰,字昭姬!”少女羞澀道。


    雖然早就料到此女是蔡琰,但蔡琰說出自己身份後,還是讓呂布吃驚。後世張揚很少佩服女性,唯獨東漢才女例外,先是嫁給河東衛家,丈夫病死。後被匈奴掠走,生兒育女在匈奴生活十幾年,被曹操重金贖迴來,憑借記憶整理了很多失去的古籍,為後世文學界作出了很大貢獻。


    “原來是蔡小姐,冒昧之處,還請見諒!”呂布彬彬有禮的樣子,給蔡琰很大好感。


    雖然蔡琰才十四五歲,但女性過早的成熟,讓她身體發育很好,精致的五官,猶如玉脂般的皮膚,曼妙的曲線,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像呂布這個被漢末時期稱作“馬中赤兔,人中呂布”的青年,那個懷春的少女不動心呢!然而,蔡琰夢想中的伴侶是像司馬相如那樣的才子。眼前這個男子剛才那句詩詞是靈機一動,還是文采絕豔呢?


    “聽公子剛才吟詩,可否以這院中梅花為題,再請賜教呢?”蔡琰含笑的杏眼中,充滿了期待!


    “這個!呂布有些為難,在院中來迴走動!”心裏不禁想扇自己大耳呱子,沒事作什麽詩呢?這不是班門弄斧,關公麵前耍大刀嗎?


    沒辦法,不能在美女麵前丟了麵子。呂布苦思冥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中學課本上學過的一首詩。“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蔡琰聽完,不禁動容,人說呂布一介武夫,看來他們都錯了!“謝公子不吝賜教,讓昭姬大開眼界!”


    “不敢,昭姬小姐的才華,呂布也是早有耳聞!”呂布厚顏無恥的盜取別人詩詞,也有些心虛。


    這時,蔡琰看見呂布腰間掛著半塊美玉,引起了她的注意。“公子腰間美玉,可否讓蔡琰一觀!”


    “噢,是這塊嗎?”呂布從腰間取下。


    蔡琰拿過來仔細觀察了一番,芳心震動。“這是半塊鳳玉,還有半塊龍玉。母親說過,遇見另一塊,如果對方是男的,就結為兄弟;如果是女性,就---”呂布說到這,有點不好意思的再說。


    “就什麽!”他不好意思說,蔡琰反而著急的問,問完後,蔡琰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什麽時候這麽不矜持了。


    “就,就結為夫妻!”呂布也不明白,為什麽父親當年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如果對方是仇家怎麽辦,如果那女的長的跟張飛一樣又如何是好!


    “哎!”呂布不禁長歎一聲。


    “公子為何長歎,是怕那少女長得醜嗎?”蔡琰有些質問的口氣,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不不,隻是擔心對方是仇家!”呂布解釋道。


    “難道公子真的不在乎對方的樣貌嗎?”蔡琰迫切的繼續追問。


    “說不在乎那是虛偽,隻是能否遇到,還要看緣分呢!”呂布直言。


    公子誠實相告,讓蔡琰佩服,相信對方一定是個美人胚子!“蔡琰告辭,請公子自便!”


    蔡琰把玉佩還給呂布,滿心歡喜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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