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的太守府占地較廣,隻一個練武場就方圓一裏多。兩側錦旗隨風飄蕩,在空中發出“崢崢”裂聲。


    而武器架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武器安靜的等著主人的召喚。場正中的擂台上,孟宜雙目呲噔著對麵的呂布,呂布也不避諱,眼神微張,一副淡漠的表情看著孟宜。擂台下,丁原和一眾文武都安座在一旁注視著二人。


    “哼!小子,我這拳腳不知輕重,傷著可別怨我!”孟宜冷哼道。


    呂布輕蔑的一笑,“謝謝提醒!”


    孟宜看到呂布那不屑的表情,氣的哇哇大叫,“小子找死!”一個健步衝向呂布,那如重錘般的拳頭迎麵就轟向呂布的麵龐,如果這勢大力沉的一拳砸中,呂布那張英俊的臉定會皮開肉綻,非破相不可。


    台下眾人都下意識的摸了自己臉龐,這一拳要打在自己臉上會是什麽樣。


    隻見呂布馬步軋穩,就在孟宜那鐵拳離自己臉龐一尺距離時,他左手輕抬,“啪!”


    看似慢悠悠的揮手,卻打偏了對方的攻勢,那孟宜險些因衝的太快而撲倒。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雖然沒有大開大合般的氣勢,卻勝在一個穩。


    孟宜的一拳被打掉,氣的他大吼一聲,再次衝了上去。


    “嘭!嘭!嘭!”孟宜連續出拳,每一拳都打向呂布要害,而且出拳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啪!啪!啪!”麵對孟宜淋漓的拳風,呂布都是輕鬆抵擋,根本不讓對方的拳頭近身。孟宜越打越無力,好像每次都打在海綿上一樣。二十招後,孟宜出招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呂布嘿嘿一笑,“小心了!”


    孟宜一愣,隻見呂布的拳頭已經迎向了自己的麵門,和剛才自己同樣的招數,但那速度比自己快了不知多少。


    “蓬!”呂布的右拳和孟宜的鼻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啊!”孟宜疼的捂著鼻子蹬蹬後退幾步,那鮮血立馬從指間流了出來。呂布這一拳其實隻用了三成的力量,不然這一下就能打穿他的鼻子。


    台下眾人一陣驚唿,剛才還占據優勢的孟宜怎麽一下子就被動了呢。在場文武,也僅有個別人看出了端倪。丁原就是其中一個,以靜致動,而突然出手時又迅雷不及掩耳,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招式,以他的眼光,早就看出呂布擁有不俗的武功。這可是後世武學大宗師張三豐他老人家百歲時自創的絕世武學,太極拳。這種武功正適合對付像孟宜大開大合,一味蠻衝的拳路。


    “哇啊啊!”孟宜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還被人家一拳打在了鼻子上,這是多麽大的恥辱呀!


    他叫喊著再次揮拳攻擊,一直站著未動的呂布突然出腳,一腳踹在他的胸口,這一次孟宜直接倒飛出去,一下子砸中了擂台上的武器架。


    “哐啷啷。”孟宜摔了個七葷八素,刀槍棍棒的都招唿過來了。幸好他反應及時,不至於被武器誤傷。孟宜扶著一杆長槍慢慢的站起來,一隻手捂著胸口唿唿喘氣。頭上的發箍也掉了,一頭鋼絲般的長發直立在頭上,比金毛獅王還像獅子,身上的衣服也撕成了乞丐裝,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這一摔後,眾人總算認清了形勢,孟宜遠不是呂布的對手,從一開始呂布就沒把他當做對手,而是在調教對方。


    “哼,拳腳不是我的長處,看槍!”孟宜一招毒蛇出洞,槍尖如離弦的箭衝向呂布。


    “這孟宜忒無恥,跟人比武還要按照你的長處來嗎?更何況你手中還握著一杆槍,人家呂布還兩手空空呢!”這時,連台下觀看比武的眾人也看不下去了,有人對孟宜的行為感到不恥,而有的人卻好像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孟宜的槍法在整個並州那是屈指可數的。


    呂布冷笑一聲,氣勢一下子提了起來,那眼神不再淡漠,而是一股子淩厲的戰意,和消失多年的殺意!


    那股殺意也僅僅一瞬而逝,丁原他們根本就沒注意,而場中的孟宜卻清楚的看到了那一眼。那種從千軍萬馬的血堆中爬出來的,猶如死神降臨般。孟宜抓著長槍的手都顫抖了,心神好像被人攥著一樣。


    孟宜鼓足勇氣,從心底發出一聲怒吼,他手臂一震,抖動槍花,刺向呂布。呂布後撤一步,從身後的兵器架上隨手抽出一根長棍,既然對方不知悔改,那隻有打的他悔改。呂布主動迎上,手中長棍如出海蛟龍,咆哮著、飛舞著,長棍連續刺殺,更是快如閃電般,孟宜隻是看見一絲棍影就被呂布分別點在腦門、咽喉、胸口和腹部四個致命的位置。


    被點中的孟宜瞬間就定住了,不是因為呂布會點穴,而是被呂布那恐怖的槍法所震懾。孟宜的槍法被稱之為並州翹楚自然有他的厲害之處,他看出呂布同樣會用槍,如果剛才不是長棍而是長槍,那麽一招內他已經死了四迴了。自認為武功蓋世的孟宜終於明白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是小瞧了天下英豪。


    “哐鐺!”孟宜扔下長槍,單膝跪地抱拳道,”呂兄弟武功高強,在下自愧不如,謝兄弟指點!”


    台下文武都吃驚的張大嘴巴,一向自視高傲的孟宜也會知道錯。丁原看到此,不僅多看了看呂布,眼中多了份異樣。呂布見孟宜如此,心中對他立即有了改觀,本以為他會記仇憎恨自己害得他沒麵子,卻不想會道歉,如此光明磊落又豪爽的漢子,呂布從心底喜歡結交。


    將軍快快請起,萬萬使不得!在下也隻是僥幸而已!呂布扔掉長棍急忙扶起孟宜。


    “呂兄弟之槍法精妙無比又快如閃電,在下佩服,今日能得指點也算三生有幸了,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盡管開口!”孟宜拍著胸口道。


    “那是當然,以後與將軍同僚共事,為丁大人分憂解難,呂布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將軍見諒!”呂布故意高聲,讓丁原等人故意聽到,剛才自己的表現似乎有點過了頭。丁原聽到呂布如此說,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們兩個是不打不相識,今後要共同奮進!使我並州長治久安!”丁原領著身後文武官員登上擂台!


    呂布孟宜聽聞立即轉身向丁原抱拳行禮,”謹遵大人教誨!”


    “嗬嗬!好!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麽多禮數!既然勝負已分,明日呂布去城外軍營選好人馬盡快啟程!”丁原微笑道。


    “是,大人!”呂布抱拳,丁原並沒有懷疑他。


    公元181年東漢靈帝光和四年三月初六,呂布帶著郭晨正式開始了自己的仕途。“公子,前麵就是軍營了。”“嗯,我們抓緊時間,不知丁原給我準備了什麽大禮!駕駕!”呂布雙腿輕磕馬腹,虹影心有靈犀般衝進軍營。


    “前麵是什麽人,此乃軍營重地,不得縱馬!”軍營門樓的哨兵高聲喊道,同時拉開手中長弓,瞄準呂布郭晨二人。


    “籲!”呂布二人拉緊馬韁停下戰馬。


    郭晨下馬衝著那哨兵道,“我家公子乃新任雲中都尉呂布,這是丁大人的任命書信和虎符!”郭晨把一包裹扔上門樓,不一會營門被緩緩打開,匆匆走來一名威猛的校尉和幾名士兵。


    “原來是呂大人,在下輪職守營校尉鄭琪,剛才不知是大人,還請恕罪。”鄭琪行禮,向呂布道歉。剛才喊話的士兵抱拳向呂布道歉。


    “不,你身為守營校尉就應該如此,說明你是負責的人。”呂布扶起鄭琪誇讚道。


    “謝大人!”鄭琪派了一名士兵給呂布帶路,自己仍然在營門執勤,讓呂布再次對他刮目相看,心中隱隱記下此人。


    此處軍營並非真正軍營,而是為剛招募而來新兵臨時搭建的,軍營裏的總負責人也非將軍一類,而是丁原心腹王惠。


    “呂兄弟被大人任命為雲中都尉真可謂可喜可賀呀!來,為兄敬你!”王惠高舉酒杯笑嗬嗬道。


    “大人太客氣了,以後還要多仰仗大人!”呂布也舉杯迴敬道。


    “ 好說好說!來,我們再飲一杯!”


    “報!大人,不好了,那些新兵又打起來了!”一個傳令兵匆匆跑進來道。


    “什麽!他們真是反了,走!我倒要看看是誰?”王惠憤怒的把酒盅摔在桌子上。


    “大人,又是那個河東來的”!士兵道。


    “河東?河東?”呂布好奇,這河東可是個好地方,而且出了不少英雄人物。


    “大人,不如在下一同前去!”呂布也很好奇這個河東的新兵是個什麽人物。


    “好,正巧你也選選自己的那些士兵!“王惠拍拍呂布的肩膀。


    “打呀!打!”軍營校場,許多還穿著平常農家粗布衣服的士兵正圍成一圈揮舞著雙手為場中的武者加油助威。


    而場中一名身材魁梧高大威猛 ,手持一柄煊花板斧的青年正與三個手拿長槍的士兵對視著。


    “哈哈,你們三個一起上吧!拿出點氣勢來,就像剛才你們欺負那些新兵一樣!”那青年壓根沒把這三人放在眼裏,還不時的嘲弄他們。


    那三人相互看了看,好像很有默契般的點了的頭,一起衝向高大青年。讓人有點意外的是三人還真默契,一人攻上三路,另一人攻下三路,最後一人專攻中路。圍在一起觀看的士兵不禁為那青年捏了一把汗,紛紛提醒青年,”徐大哥,小心呐!”隻見那青年不屑的露出一絲冷笑,手中那柄重四五十斤的大斧空如無物般在空中舞動。


    “鐺!啷!蹌!”青年手中大斧先一把磕開上路長槍,緊接著反手一掃又蕩開中路,順勢一滑砸開下路襲來的槍尖。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圍觀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三人的長槍已經脫手飛出。


    “啊!啊!啊!”三聲慘烈的叫喊。隻見那三人哭喊著看著自己的雙手,雙手上已經是鮮血淋漓,剛才隻一下,就震傷了三人雙手。可見那青年力度不小,而看他那淡然的樣子,好像還沒使全力,不然三人的手早廢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軍營鬧事,來人呐!給我打五十軍棍,轟出軍營!”王惠和呂布剛來到就看到那一幕,古人對於地域觀念很強,本州本縣的人對於外州縣的很是排外,更何況別人比自己強。


    而王惠更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所以他要教訓此人,再把他趕跑,以此來羞辱對方。


    “慢著!大人不如把此人交給在下,讓在下教訓替你整治一番,你看如何?”當呂布看到那人的麵孔時,心中一愣,緊接著大喜,趕緊出手相救。


    那青年也聽出有人相助,轉身看向呂布,這一看不要緊,高興的他差點沒叫出來。呂布趕緊衝他眨了眨眼,那人也聰明,默不作聲的又閉上了嘴。王惠聽到呂布的提議點頭道,今天就給呂布兄弟一個麵子,隻是他傷我士兵,忒是可惡!


    呂布心中明白,他這又是趁機想敲詐金子。哼!能得此人相助,那點金子又算什麽!“大人放心,我定會讓此人給他們一個滿意!”


    “既然呂布兄弟這樣說了,那就算了,都散去吧!都給我好好操練!”送走王惠,呂布安排郭晨又給他送去一份厚禮,自己則領著那青年去了自己的軍帳。一進軍帳,那青年倒地便拜,”呂兄弟對某大恩,徐晃沒齒難忘,請受晃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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