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押著一眾鮮卑俘虜跪在地上,“大哥!逃跑了一部分敵人,他們鑽進密林,天黑不好找!”


    “沒關係,他們已經無關緊要了!對了,對岸怎麽樣了!”呂布借著火把的光亮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敵人。


    “被河水衝散了大部分,慌亂造成踩踏死傷不少,敵人正在收攏殘兵,道路被河水浸泡非常泥濘,一時半會過不來了!”高順把對岸情況詳細匯報給呂布。


    “嗯,看押好那批鮮卑俘虜,等會有用!”呂布腦海中有個讓鮮卑人膽寒的想法慢慢浮現。


    “殺過去,殺過去!”被人救醒的和連大聲嘶吼著,帶著三萬士兵本以為輕輕鬆鬆的來撈功勞的,沒想到將一萬多人馬就這麽眼睜睜的消失了,是的就是在眼前消失了,沒發出一絲反抗。


    剩餘的鮮卑士兵早已經嚇得毫無鬥誌,哪還有勇氣再次過河,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不為所動。


    “造反嗎!我的命令沒人聽嗎?”和連猙獰的抽出手中武器,毫無猶豫的一刀砍殺了身邊一個退縮的士兵。那士兵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其他鮮卑人看著被殺的士兵,紛紛離開和連身邊,唯恐第二個遭殃的是自己。


    “軍師,軍師!給本王出來!”和連見眾人的表現,如鬥敗的公雞,隻能找中年漢人想辦法。


    “王子息怒,輝在此!”此時被叫作王輝的中年漢人從眾多鮮卑士兵身後走出來。中年漢人名叫王輝,本是祁縣王家人,祁縣王家乃北方大族,為維持家族經濟來源,王輝作為王家與檀石槐交易的信使被派到鮮卑,因他才華出眾,被檀石槐賞識,封為鮮卑軍師。


    和連看到王輝,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扔掉手中武器跑到王輝身邊,抓住對方手臂,不住搖晃,“軍師,軍師,快想想辦法!”


    王輝看到和連一臉哀求,心中不免冷笑,“死的好呀!死的好呀!”自己雖然在檀石槐麵前貴為軍師,但這些鮮卑人根本看不起自己,沒少在檀石槐麵前說自己壞話,就連普通鮮卑人也經常背後罵自己為漢奴。所以鮮卑人死多少,與自己何事,隻是這時候不是自己高興的時候。


    “王子殿下,現如今河水暴漲,天黑對岸情況不明,最主要的是現在士氣低落,不如等到天明,河水降落,再做安排!”王輝也不想涉險,現在最主要的是保住現在的兵力,即使返迴鮮卑王庭,也好給檀石槐一個好的交代。


    和連聽後也冷靜下來,“謝軍師提醒,唿嚕找合適的地方休整!”


    和連等了好一會沒見唿嚕迴報,不禁詫異。


    “唿嚕大人好像沒迴來!”人群中不知是誰小聲嘟囔著。


    而河南岸,呂布等人正做著一個讓漢人心驚,讓鮮卑膽寒的的事情。


    “布弟,這樣做合適嗎?”黃武站在呂布身邊,擔心道。


    “是呀,賢弟!黃武大哥說的對呀!”魏續很認同黃武的擔心。


    黃武和魏續相對眾人年長,又與呂布親戚關係,所以在呂布麵前多一份異議和小心。而高順孫飛等人則堅定不移的執行命令。


    “合適?沒有什麽不合適的!自從始皇帝開始,我們華夏一族多受北方異族侵略,他派蒙恬將軍修築長城為了什麽?到高祖、武帝時期想徹底解決這一頑疾,衛將軍、霍驃騎打的匈奴遠遁漠北,封狼居胥,但也導致國庫虧空,難以支撐長期戰爭。以至於現在北方各族,常年蠶食我漢家土地,遼東、幽州還有腳下我們的家鄉,土地沒了可以再打迴來,人沒人了就沒了!”擁有後世對華夏曆史記憶的呂布時刻提醒著自己,近代史上西方列強提出的各種不平等條約來瓜分華夏國土,還有慘無人道的屠殺,自從穿越過來的那天起,呂布就立誓,麵對敵人侵犯必將遭受我數倍還擊。


    “諾!”黃武魏續聽到呂布講述後,終於拋下了心理包袱,轉身離去。


    第二日一早,還剩有一萬多的鮮卑人集結在黃河北岸。和連早早的派人下水試探了一番,經過一夜的河水流淌,河麵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過河!這次一定殺盡漢人,特別是要找到昨夜主謀之人,我要飲其血,剝其皮!”和連下達了過河命令。


    當鮮卑兵馬謹慎的趟過河到達河南岸時,前鋒部隊頓時爆發出一陣騷亂。


    “報,報!大,大人,前前麵!”傳信士兵慌張的騎在馬上,一臉驚恐的指著前麵,看來是不知道被什麽嚇到了,說話都順暢了。


    “混賬東西,怎麽迴事!”和連看到士兵驚慌的樣子,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和連王輝等鮮卑主將被引導著,到達前麵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堵高牆,眾人仔細觀察後,如墜冰窟,雖是六月份,但感覺四周空氣異常冰冷。因為那是呂布用一顆顆鮮卑敵人頭顱擺放的一堵屍牆,駐‘京觀’!就是呂布打碎敵人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擊。


    和連大腦一陣恍惚,當看到路旁立著一塊巨石,上麵用漢字和鮮卑文篆刻著,“犯我華夏,雖遠必誅”八個紅色大字時,心口一陣翻滾,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臉色頓時一陣慘白。


    “撤!”隨著和連吐出最後一字,再次栽倒馬下,這次眾人因為心理崩潰,直到和連落馬才發現。


    “撤,快撤!”鮮卑陣中的大將們似乎聽到了天神的旨意,立即下達了最明智的決定。


    與五原隔河相望的是河陰縣,也是南遷的必經之路。呂布帶領著一千多人已經筋疲力盡,通過留守在黃河渡口南岸的斥候的匯報,確定鮮卑敵軍已經撤離,這才下令休整。


    “報!公子!呂大人傳令,命令我們經美稷,過駱縣、南下馬邑,最後在太原郡陽曲落腳。”一名呂良派來的傳令兵,傳達了呂良的命令。


    “迴複大人,呂布領命!”呂布得到命令,腦海中立即規劃起來路線圖。


    “陽曲?”呂布不斷念叨著陽曲,陽曲北就是中國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五台山,現叫作清涼山。


    “好地方!好地方呀!”呂布會心一笑。


    在空蕩蕩的河陰縣現休整一晚,呂布等人繼續上路,隻不過原來一千多人的隊伍增加到了將近二千人。


    “高順,那五百鮮卑人怎麽樣了?”黃河渡口一戰,呂布率領著二百士兵及一千民夫,不僅覆滅了將近兩萬敵人,還俘虜了五百鮮卑士兵及其兩千多匹戰馬,當傳令兵傳達了父親的命令後,呂布就已經有了對那五百鮮卑俘虜合理的安排,清涼山就是最好的去處。


    “放心大哥,這群鮮卑人已經嚇破了膽,毫無反抗意識!特別是那個領頭的唿嚕,被大哥一槍挑落馬下後對你是心服口服!”高順把事情告知呂布。


    “千萬不可掉以輕心,鮮卑人個個都勇猛善戰,雖然那個唿嚕已經帶頭投降與我,但也要防止他們有二心!”呂布提醒著高順,對異族呂布是沒有好感的,但現在實力還不允許他能徹底消滅異族的存在,但如果能好好利用一番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公子,前方十裏發現一隊鮮卑人正驅趕著一輛馬車一路往西。”孫飛率領著一隊老兵,一直負責偵查任務。


    “鮮卑人!難道是那天趁著夜黑逃跑的!”呂布突然想到了什麽。


    “不行,必須消滅他們!郭晨,帶著十人跟我走!其他人以孫飛為主,按照既定路線到陽曲。”呂布緊握手中長槍,提著韁繩調轉馬頭。


    “公子!還是我去吧!”孫飛阻止呂布。


    “不行,高順他們太年輕,有你帶隊我才放心,就一隊鮮卑敵軍,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呂布迴絕了孫飛,也未再提出異議。


    “走!”呂布一揮手,帶著郭晨等人朝西方奔去。


    “哈哈!”十幾個鮮卑士兵騎在奔跑著的戰馬背上,肆無忌憚的朝前麵一輛馬車上大笑著。這群並沒有全力奔跑,而是不斷的圍堵著前麵的馬車,正如他們在草原上圍捕獵物一樣。


    而全力趕車的馬夫發出絕望的喊叫,“小姐放心,就算老夫死了,也絕不會讓小姐落入敵人手中。”


    “對不起泉叔,都是瑤兒任性,才連累了你和青蓮。”從馬車內傳出一聲飽含歉意的女聲。


    “不怪小姐,如果沒有小姐,青蓮早在五年前就被凍死了,青蓮的命就是小姐的。”另一個女生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小姐坐好了,這邊多山,如果等我提醒小姐和青蓮丫頭,你們二人跳車躲到草叢中,老夫引跑這群惡魔!隻有這樣才能保全小姐性命。”被叫作泉叔的車夫看到山路兩側的荒草密林,正好便於躲藏。


    “嗚嗚嗚!”鮮卑人口中發出歡唿的聲音,他們似乎準備收網了,戰馬的速度明顯提升,很快就追上馬車。瞬間就超過馬車,在前方截住了去路。


    “交出錢財,留你一命!”一名鮮卑抽出腰間長刀,指著馬車上的馬夫。


    “籲!”馬夫泉叔看到前麵擋住去路的敵人,立刻拉住馬韁,讓車停住。


    “小姐,等會看準機會就逃跑!”泉叔從車廂裏抽出一柄長槍,緊盯著對麵的敵人。


    “不,泉叔,要死死在一起!”車廂裏女聲堅定有力,麵對數倍的敵人抱定必死的決心。


    “嗖!”就在二人對話的空隙,一聲尖銳的箭聲刺破空氣從後方襲來,正中剛才那名叫嚷的鮮卑士兵的咽喉。


    馬夫泉叔大吃一驚,心中不解,趕緊站在車廂上向後方張望。映入眼簾的是一隊身著漢族服飾的士兵,一馬當先的一名年輕人正張弓搭箭,隻見對方騎在奔跑的戰馬上動作一氣嗬成,“嗖!”一箭射出,又中一名敵人的咽喉。


    “好!箭法!”馬夫泉叔高聲叫好。


    “郭晨,敵人數量較多,注意安全,我去救人!”呂布連發兩箭,箭箭命中敵人咽喉。


    “諾!公子小心!”郭晨帶領著十名士兵衝向對麵的一時慌亂的鮮卑敵軍。


    就在呂布手握雙槍槍準備去救人的空當,隻見前麵馬車轟然倒地,斷裂的車輪隨著慣性飛奔。“小姐小心,車軸壞了!”馬夫全叔大驚失措,死死的拉住馬韁,讓戰馬停住。


    “小姐快出來,馬車快塌了!”馬夫泉叔慌張的掀開車簾,準備讓車裏的人下車。


    就在這時,一名鮮卑兵手持長刀狠狠地砍在馬夫泉叔後背上。


    “啊!”馬夫泉叔背後被人偷襲,頓時血如泉湧,倒地不起。


    “泉叔!泉叔!”車裏一身男裝的少年驚恐的看著被殺的泉叔,失聲痛哭起來。


    “噗!”一柄鋒利的槍頭貫穿了那名正想要看看自己戰利品的鮮卑兵的胸口。急忙趕來的呂布還是晚了一步,他憤怒的挑開那名敵人的屍體,來到馬車前。


    “是你?”


    “是你!”呂布與馬車上的少年四目相對。那少年正是在酒樓遇到的晉陽王耀。那王耀看到是呂布也是吃驚,但心中卻莫名的安全感。


    “快上馬!”呂布收起一柄長槍伸手拉住對方的手臂,“坐我後麵,抱緊我!”


    呂布看見車廂裏還有一人,“郭晨,快救人!”


    就在呂布尋找郭晨的空隙間,一支利箭從後麵飛來。


    “不好!”呂布不假思索的右手一拽馬韁,胯下戰馬如有靈性般調轉馬頭,但還是晚了一步。


    “小心!”呂布身後的王耀看的清清楚楚,利箭本來是衝著自己後心去的,但呂布調轉戰馬,直麵危險。


    利箭正中呂布腹部,鮮血頓時流出浸透衣衫,呂布憑借強健體魄,硬生生的把箭矢拔了出來,幸好傷口不深,不然今天非死也得殘。


    王耀深深的被呂布舉動感動,他毫不猶豫的脫掉襦衣,露出最裏麵白色深衣,用襦衣纏住呂布受傷的腹部,緊緊的抱住腰部。


    呂布因受傷對方的一切舉動也沒在意,隻是被對方緊緊抱住,後背處隱約有些柔軟。萬分危急時刻,呂布哪還敢有什麽疑惑,一手緊緊握住長槍,另一隻手抓著馬韁繩,“衝出去,如果掉隊,我們美稷匯合!”呂布高聲大喊,讓自己的每一個士兵都聽到。


    當呂布王耀二人一馬衝出來後,發現好像和高順郭晨等人走散了,他們一路往南,是一望無盡的草原和星羅密布的森林和蜿蜒的河道,二人發現身後已無追兵了,這才放慢了戰馬速度。


    “好了!總算安全了!”呂布說完竟一頭栽下馬,連帶著王耀也一同摔下。


    “呂公子!呂公子!”王耀頓時嚇得爬到呂布身邊連續唿喊都不見醒來,此時王耀還算清醒,立即趴到呂布胸口,又用手指放到呂布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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