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身形瘦削,卻如同狂風中的野草一般,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刺,直至南鄭西門外。他的唿吸急促而沉重,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親眼看看那些他視如己出的子弟們。當看到人群圍聚,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微光,盡管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他仍拚盡全力往裏擠。


    荀彧等人緊隨其後,目睹了曹操這前所未有的狼狽模樣,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他們立即意識到,這群百姓圍觀的,很可能就是曹操心中最不願麵對的事實。荀彧果斷下令,讓守城士兵驅散人群,為曹操清理出一條道路。


    隨著人群的散去,三副白布覆蓋的擔架靜靜地躺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眼。


    曹操顫抖著雙手,來到一副擔架前。他緩緩地、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掀開白布,那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映入眼簾,隻是此刻,它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氣與活力。


    “子丹!”曹操悲痛欲絕,聲音沙啞而沉重。這個正是其養子曹真,呂布信上說戰死在陽平關的門洞中。


    他緊緊抱住曹真的屍體,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就能讓這個他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重新活過來。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曹真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


    荀彧等人見狀,立即明白為何曹操看完信件不顧一切的往外跑了,他們連忙上前解開另外兩具擔架上的白布。不出所料,那正是曹純和李典的遺體。兩人也都是曹操麾下的得力幹將,他們的離去無疑是對曹操的又一重打擊。


    曹操的心情瞬間崩潰到了極點,他急火攻心,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染紅了衣襟。他仰天長嘯:“呂布——!”這聲怒吼中包含了無盡的憤怒、悲痛與不甘。


    荀彧等人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曹操,生怕他倒下。


    曹操的聲音微弱而顫抖,仿佛被突如其來的噩耗擊垮了所有的堅強。“把他們抬迴去,好生安頓。”這句話說完,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意識,暈死過去。


    當曹操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躺在了柔軟的床榻之上,周圍是荀彧、程昱等一眾心腹大臣焦急而關切的目光。他緩緩抬起手,目光首先落在了荀彧身上,這位首席軍師此刻的眼神中滿是為難與憂慮。


    “文若,可有什麽好辦法?”曹操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深知自己麵臨的困境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荀彧聞言,迴頭與程昱等人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最終還是輕歎一聲,決定不再隱瞞。“主公,有件事不能再隱瞞了。在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夏侯惇、曹仁、曹洪、李進四位將軍分別從四個方向傳來了戰報,情況不容樂觀。呂布的大軍已經將我軍在漢中的幾個重要據點團團圍住,局勢危急。”


    曹操聞言,隻覺一股寒意自腳底直竄心頭,頭暈目眩之感再次襲來。他勉強支撐著身體,雙手緊緊扶住額頭,努力讓自己的思緒保持清晰。“此事不能宣揚出去,不然會出亂子。”他艱難地開口,聲音中透露出對局勢失控的深深恐懼。


    荀彧連忙安慰道:“主公放心,此事隻有我們幾人知曉,我會嚴令手下人守口如瓶。目前最重要的是穩定軍心,同時尋找破敵之策。”


    曹操聞言,心中稍感寬慰,但憂慮依舊未減。他深知,麵對呂布這樣的強敵,單憑硬碰硬恐怕難以取勝。此刻的他,更需要的是智慧與策略,來化解這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曹操掙紮著坐起身子,臉色蒼白卻難掩堅毅之色。他環視著荀彧、程昱、劉曄等四人,眼中滿是焦慮與期待。“如今呂布大軍圍堵,陽平關又失,我們已是背水一戰,諸位可有良策救我等於水火?”他的聲音雖弱,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迴憶如潮水般湧來,曹操的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往:平定黃巾的英勇、誅殺宦官的果決、討伐董卓的豪邁、占領兗州的輝煌……那些日子,他戰將如雲,士兵如潮,何等風光!而今,卻落得個無將可用、無兵可征的淒涼境地,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他的目光在四人臉上逐一掠過,那求助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智者的信任與期待。此時,程昱挺身而出,打破了室內的沉寂。“主公,如今已至絕境,何不效仿高祖、光武,自立為王?”此言一出,室內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程昱身上。


    曹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複了冷靜。他看向程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自立漢中王,一來可以激發將士們的鬥誌,讓他們為了共同的目標而戰;二來可以穩定內部,消除因戰敗而生的消極情緒;三則可以安定民心,讓百姓看到希望,繼續支持我們。”程昱條理清晰地分析著,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曹操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荀彧和劉曄。荀彧,這位一直以來都忠於漢室的謀士,他的態度至關重要;而劉曄,身為漢室子弟,他的立場同樣不容忽視。曹操知道,隻要這兩人點頭,自立為王之事便可成行。


    出乎意料的是,荀彧和劉曄竟然出奇地一致。“主公,吾等讚同!”他們的聲音雖輕,卻堅定有力,如同春雷炸響,打破了室內的沉悶。


    曹操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釋然。他深知,這個決定對於荀彧和劉曄來說並不容易,但他們為了大局,為了共同的未來,選擇了與自己站在一起。這份信任與忠誠,讓他深感欣慰。


    “好!既然諸位都無異議,那麽吾就自立漢中王!”曹操一拍桌案,豪氣幹雲地說道。這一刻,他仿佛又迴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年代,那個敢與天下為敵的曹操。


    曹操自立漢中王後,他馬上就開始著手任命手下,曹仁為大將軍,夏侯惇為驃騎將軍,曹洪為車騎將軍、李進為前將軍,其他將領各有任命。文官方麵,荀彧為太尉,程昱為司徒、劉曄為司空這是三公,鍾繇為九卿之首的太常,其他官員也是各有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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