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獨孤信說將靈蛇之珠送給程禦風對骷髏妖刀宗還有一個極大的好處,百越愁也好奇地湊上前來。


    “靈蛇之珠是宗門秘寶,”獨孤信壓低聲音道,“有著極為高超的療傷功能。這些年來師父、師祖們費盡心機保住這靈蛇之珠的秘密,無非就是怕江湖中人知道這一寶貝,會紛紛前來搶奪,給骷髏妖刀宗引來殺身之禍。”


    對於這些,百越愁點點頭表示讚同。


    “如果師父將這靈蛇之珠送給程禦風,然後暗自透露風聲出去,並將這靈蛇之珠的效用再誇大一番,到時,江湖中人人都會知道程禦風手中有這等珍貴的寶貝。”獨孤信一點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將這靈蛇之珠送給程禦風,就相當於給了他一顆隨時都可以毒發的毒丸。莫說中原武林中那些隱秘的能人異士,就算是東武林、西南武林,甚至是西境、北境的高手都會聞之風動,紛紛前去搶奪。”


    “到時候,程禦風恐怕得日夜防備各大武林高手的偷襲,也就無暇再顧忌與我骷髏妖刀宗的恩怨了。”獨孤信頓了一頓,言語中已經有些激動:“甚至,真有那些武功至高之人,可能會將程禦風殺掉也難說。借他人之手除掉這一心腹大患,保我骷髏妖刀宗百世的基業,還請師父三思啊!”


    聽完獨孤信這番話,百越愁連連點頭稱是:“不錯!這倒是個好辦法。”


    “不過,如果程禦風也能看到這一點而拒不接受怎麽辦?到時候不但不能實現與武王宗和好的目的,反而還會泄露我骷髏妖刀宗的頭等機密,那該如何是好?”百越愁隨即又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獨孤信聽罷,也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想到了可能會有這種風險。“不過,以程禦風這些年的表現來看,他急切地在尋找救治他父親的方法,如果知道靈蛇之珠的這一功效,我料定他一定會接受。”獨孤信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有理。”百越愁點頭道。


    “可是.......”不過百越愁轉過頭又想了一想,還是舍不得這代代傳下來的寶貝。


    “師父!要早下決斷啊!等到程禦風真的打上山門,到時我們可就騎虎難下了!現在先保住宗門的血脈才是要緊!”見百越愁又開始猶豫,獨孤信著急地催促道。這是他想了許久才想出的辦法,他急於要讓這想法變為現實。


    “嗯......”百越愁沉思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好!就這麽做!”


    聽到百越愁說出這句話,獨孤信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時幾聲寒鴉的悲鳴從窗外飄過,皎潔的月光之外,夜色漸漸濃了起來。濃重的夜色中,中原武林依舊一片騷動。


    其實,對於江湖中程禦風要上百花穀骷髏妖刀宗報仇的傳言,程禦風早已知曉,他之所以沒有出麵確認或是否認。一是想借這些傳聞好好震懾一下骷髏妖刀宗,第二則是,他真的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去百花穀找百越愁算賬。


    之前,程禦風之所以要獨上鬼劍道,一是是因為要討迴七趾龍焰刀,這柄刀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絕不能讓它落入自己的仇人手中。二是鬼劍道血盈天實在是極具野心,與武王宗更是有血海深仇,如今中原武林日漸式微,四周群敵環伺,血盈天的存在無疑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但是骷髏妖刀宗不同,百越愁雖然多次隨血盈天攻上武王宗,但一直是第二角色,與武王宗的仇恨並沒有血盈天那麽大。而且,如今中原武林亟需各大門派再組成聯盟,以防禦外來的攻擊。現在乾元刀劍盟已經名存實亡,一旦東武林或西南武林的高手攻入,現在個大宗門單打獨鬥根本無法抵禦。


    但對骷髏妖刀宗究竟是以武力壓製還是主動結盟,程禦風一直沒有下定主意。而且,也正如獨孤信所料到的,程禦風近日來依舊為父親的傷勢擔心,正前方百計尋找方法想要醫治父親。他雖然以極強的內力為父親療傷,但仿佛始終沒有找到症結所在,所以很多時候隻是白費功夫,這也令他十分苦惱。


    這一日,程禦風依舊在藏經閣中苦苦尋找救治父親的辦法。


    突然,一名身著青衣武袍的武王宗門人疾步來到巍峨的藏經閣前,眼看便要進入禁區。這時,兩名把守此處武者上前幾步,伸手將其攔下。


    “大膽,怎麽敢擅闖武王宗禁地?”


    那名武王宗門人這時才反應過來,趕集抱拳道:“師兄,有一件要事需要宗主處理,煩請通報!”


    居左的一名武者道:“宗主此刻正在藏經閣內修煉,他專門吩咐過若非必要,不要打擾他。你這裏有何要事?”


    青衣門人此時已是有些焦急,便上前一步,在那名把守的武者耳邊輕語了幾句。


    那名把守的武者聽罷,臉色陡然一變。隨後快步來到藏經閣門前的一處機關前,將一個把手向下摁下。


    原來,這個把手連接著無數條細繩,繩子延伸入藏經閣的各個角落,細繩之上,都係上了許多銅鈴。機關按下後,銅鈴會被細繩牽扯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時,正在查閱藥草經典的程禦風聽到銅鈴響起,好奇地抬起了頭。此前,他曾經吩咐把守禁地的衛士若不是要緊的事不要打擾他,若真有要緊的是就按下機關,銅鈴響起後他便出來。


    如今,聽著周身細碎的銅鈴聲,程禦風心想:“又有什麽要緊的事?”


    他想到這裏,放下手中的那卷書,便快步走向了藏經閣門口。


    此時,那名青衣門人正在焦急地等候,見宗主程禦風走了出來,便趕緊走上前去,跪倒在程禦風麵前:“宗主,骷髏妖刀宗宗主百越愁帶著幾名門人正在山門前等候,不知道要幹什麽。”


    “什麽?百越愁來了?”聽罷青衣門人稟報完,程禦風也是深感意外。“百越愁主動來訪,究竟有何用意?難道是聽到了什麽風聲?”程禦風這樣想著,隨後對那名青衣門人道:“我們去看看!”


    此時,百越愁正在武王宗山門前,靜靜等候,如同一名等待被接見的上供之人。他望了望站在身旁的獨孤信,又將眼光停留在了獨孤信手捧的那隻裝飾華麗的木匣之上。


    木匣之中,靜靜躺著骷髏妖刀宗的至寶——靈蛇之珠。就算此時已經站在了武王宗的山門前,百越愁依舊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這枚靈珠送給程禦風。這枚靈珠是如此珍貴,它不同於鬼劍道的天光十生火龍骨,也不同於聖劍道的冰晶八目雪蓮花,這兩種神藥雖然也極為珍貴,但可以源源不斷的生長出來,雖然要經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但這枚靈珠僅此一顆,把它送給程禦風,可就再也沒有了。


    不過,當百越愁想到那夜獨孤信對他說出的那番話,他糾結的心仿佛要好受一些,“是啊,先保住骷髏妖刀宗的血脈要緊。”他這樣心裏想著。他抬頭望著高大的武王宗山門,突然,一絲憂傷又襲上他的心頭:就在不久前他還與血盈天一道攻入這武王宗山門,險些將其滅門,如今,不過過了幾個月,情勢已經完全逆轉,自己竟然不得不來此“搖尾乞憐”。


    “真是世事難料!”百越愁心中不禁感慨起來。


    正在百越愁糾結之間,突然,一陣低悶的響聲從武王宗山門中傳出,兩扇厚重的桐木大門吱呦呦打開,兩隊身著青色武袍的武王宗門人如遊龍般從大開的山門中魚躍而出,然後分列兩旁。


    望著眼前的兩排武王宗門人,百越愁更是一片五味雜陳。就在這時,一名身形矯健的白衣青年出現在山門中央,正是程禦風。


    程禦風向下望了一望,見骷髏妖刀宗此次來了六個人,除了宗主百越愁外,他竟然都沒有見過。


    因為不知百越愁來此究竟何意,程禦風緩步走到百越愁麵前,拱手道:“百宗主,不知來此有何貴幹?”


    百越愁此時早已沒了大宗門宗主的傲慢,趕緊抱手迴禮道:“程宗主,百某此次是專程前來謝罪的。”


    “哦?”聽了百越愁這話,程禦風心下倒是吃了一驚。不過,想到血盈天的遭遇他又好似明白了些什麽。


    “既然他來此並無惡意,我也不能太過倨傲。”程禦風心裏這樣想著,隨即道:“既然如此,那請殿內說話吧。”


    緊接著,百越愁帶著獨孤信及幾名骷髏妖刀宗門人,便在程禦風的引領下進入了武王宗宗門大殿之中。


    程禦風與百越愁分別落座後,百越愁便趕緊起身賠罪道:“程宗主,我們兩大宗門之間此前恐怕有些誤會,今日,我便是來此謝罪的,還望程宗主大人不計小人過!”百越愁說罷,又重重行了一禮。


    程禦風見百越愁如此謙卑,心中卻想,你骷髏妖刀宗與我武王宗之間可不是僅僅有誤會那麽簡單,如今評一個賠禮道歉就想將此前的血債一筆勾銷,恐怕沒有這麽容易。於是便隻是輕描淡寫道:“哪裏,哪裏。”


    見程禦風言語中有些冷漠,百越愁心下焦急起來,不過,這種情況他早已料到了。


    “為了表示我們與武王宗修好的決心,我給程宗主帶來了一樣東西,還望城宗主笑納!”百越愁又趕緊說道。隨後將獨孤信手中捧著的華麗木匣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哦?”這倒引起了程禦風的興趣,他這才注意到那個木匣,隻見那木匣上鑲嵌著數顆璀璨至極的紅藍寶石,極為光彩奪目,心想:“百越愁會帶什麽東西來呢?”


    百越愁這時緩緩將木匣打開,無數道詭秘的綠光從木匣的縫隙中奪目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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