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寧和鬱琅嬛從廣交會迴來後不久,濱海政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隨著**的召開,劉奇峰榮升省委宣傳部部長,薛國平順利上位濱海市一把手。光安市委書記曹健權也沒有什麽意外的當上了濱海市的代理市長。


    這一切,李曉寧都知道,但是他並未太放在心上,他這一陣子的精力主要放在生態新區上麵,經過大半年的努力,終於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現在整個生態新區的建設如火如荼,一家家環保型企業不斷進駐,看這架勢,完成當時在市裏立下的軍令狀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情。


    但是李曉寧心中卻隱隱有點兒不安,林國棟自從燕京迴來之後就沒再找過他,林夕的手機號也換了,就連鄭建華也對他采取了避而遠之的態度。一切的一切都在透漏出來一個信息——林國棟對他很不滿。


    李曉寧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林國棟,但是他心中坦坦蕩蕩,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劉奇峰因為剛剛履新,有一大攤子事情需要處理,這一段時間也沒怎麽跟他聯係。


    至於薛國平,也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給他穿什麽小鞋,反而對他一路支持,要政策給政策,要資金給資金,比原先的劉奇峰還要支持自己。


    自己的搭檔鬱琅嬛又迴複了她的女強人姿態,平時見麵除了工作,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讓他不由地生出一種女人多變的感歎。


    這一段時間,唐薇也不時地傳來消息,夢唐科技的第一款遊戲已經進入內測階段,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公測,然後投放市場。


    老家那邊,三叔李衛雄的烏頭驢養殖基地也建了起來,買了十幾頭種驢跟原先的那三頭烏頭驢進行雜交配種,雖然一時之間還看不到效益,但是也算是走上了正軌。


    時間就在平靜之中一點一點兒過去,轉眼就進入了七月。(.無彈窗廣告)妹妹李曉瑩打來電話,說自己報考了濱海大學,就要來濱海找他了。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看起來很平靜,但是這樣的平靜反而令李曉寧難以靜下心來,他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但是卻又茫然無措。


    變故最先是從白登科那兒發生的。當李曉寧發現白登科好幾天沒來上班,給辦公室打電話問是怎麽個情況時,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已經五天沒見到白登科了。


    李曉寧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白登科不至於無組織無紀律到這種程度才是,他又問顧芸在不在,工作人員告訴他,顧芸也兩天沒來了。


    這一下李曉寧不得不重視起來了,白登科和顧芸是他帶到濱海來的,算是他的嫡係,現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這是什麽節奏?難道是被人綁架了?可是自從上次斬手事件以來,自己在濱海黑道的風頭達到了頂點,應該沒人敢動自己的人才是。


    想了一下,李曉寧拿起手機,打算給方宏偉和聶天養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知道不知道消息。可是還沒來得及撥號碼,手機倒先響了,拿起一看,是於彤。


    李曉寧急忙接起電話,沒有聽到她說話,卻聽到一陣哭聲。


    李曉寧急忙出了什麽事?


    於彤仍是不說話,還是哭。


    李曉寧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別急別急,慢慢說。可於彤仍然哭,很傷心很絕望的哭,就是一句話不說。


    李曉寧急了,他再次問,你在哪裏?


    於彤說在海邊。


    李曉寧問明了具體地址,出門駕車趕去和於彤見麵。


    於彤獨自坐在海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李曉寧趕到的時候,她還在流淚。


    李曉寧在她的旁邊坐下來,問道:“你別隻顧著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盡管李曉寧叫於彤別哭,可於彤止不住,邊哭邊說了起來,斷斷續續的,東一句西一句,沒有個頭緒。但是李曉寧還是聽清了大概。


    原來昨天於彤正在學校裏上課,有兩個穿西裝的人來找她,說是紀委的。然後把她帶到了一家商務賓館,說是問話,實際是審訊。整整審了於彤十幾個小時,連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都沒讓她吃。


    聽了於彤的敘述,李曉寧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於彤隻不過是一個學生而已,紀委審她幹什麽?她一個學生,能知道官場中什麽事兒啊?


    “他們問你什麽了?”李曉寧問道。


    “他們就問了一件事。”於彤隻說了一句,就又哭了起來。


    “你別哭啊!”李曉寧拍了拍於彤的肩膀說道,“倒是說說他們問的是什麽事。”


    “他們問……”於彤抽泣著說道,“他們問我跟你……跟你有沒有發生……發生性關係。問我是不是你……你包養的情婦。”


    “你怎麽說的?”李曉寧的麵色凝重了下來,顯然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們竟然能找到於彤,看來前期工作沒少做啊。


    “我當然是不承認了。”於彤抬起頭來說道,“可他們說有我和你一起開房的證據。後來,後來他們找了個醫生來給我做了檢查,才把我放了。”於彤說完,又哭了起來。


    於彤雖然沒明說,但是李曉寧也明白,他和於彤確實沒有發生過關係,於彤還是個處女,紀委不相信,肯定是找人來檢查於彤說的是否屬實。而且審訊過程中,肯定還使用了其他的手段,這對一個小姑娘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壓力。


    李曉寧慢慢握緊了拳頭,有人想查他,他不在乎。可是對於彤做這些事情,卻讓他出離憤怒。他強忍著怒火問道:“他們還問了你別的嗎?”


    於彤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們反複問的就是這一件事,問我和你是不是情人關係。我說我們隻是朋友,是清白的。”


    李曉寧明白了,這些人想通過生活作風問題把自己掀倒。但是他又有一點兒不明白,別說自己和於彤之間沒有發生過關係,就算是有,自己一個沒有結婚的人,就這麽一件事,能把自己整倒?


    再聯想到白登科和顧芸失蹤的事情,李曉寧是真明白了。這些人想整倒自己,但是手裏卻沒有證據,所以便從自己身邊的人下手。想通過男女關係問題作為突破口,先把自己掀翻在地,然後再步步緊逼。


    不用問,白登科和顧芸肯定也是被紀委的人關起來了。顧芸那邊倒不用擔心,因為他和顧芸之間也是清白的,紀委的人問不出什麽來。但是白登科就不同了,紀委秘密審訊白登科,肯定是問自己的經濟問題。


    李曉寧雖然沒有貪汙受賄,也沒有以權謀私,但是在和一些企業合作過程中,也是打了一些擦邊球的。最起碼一起喝酒吃飯的事情是有的。而白登科作為自己的辦公室主任,很多事情都是全程參與的。


    紀委到現在也沒有來找自己,倒並不是說白登科在這五天之中什麽也沒說,而是可能白登科所說的還不足以讓自己萬劫不複。


    想到這兒,李曉寧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他倒並不是怕紀委查自己,因為除了斬手那件事,其他違法違紀的事情,他一件也沒幹過。而是心驚於對方布局如此之深,而且如此能夠忍耐。這是不動則以,動就要徹底搞倒自己的節奏啊。


    令李曉寧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麽人敢這麽做?因為經過上次林夕受傷的事情之後,現在整個濱海官場都知道自己是林國棟看中的人。即便是薛國平也未必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去得罪林國棟的。


    難道說不是市紀委的人在查自己?這個念頭立刻被他否定了,因為先不說自己在省裏根本沒有樹敵,就衝省紀委書記鄭昶對自己的賞識,也不會主動來查自己,而且還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態。


    至於說開發區紀委,也不可能。首先自己是市管幹部,開發區紀委沒有權力查自己,其次有趙伯韜和夏言這兩位的前車之鑒,現在開發區紀委也不會再有人自討沒趣地來找自己麻煩。


    想來想去,這案子還是市紀委在辦。既然是市紀委牽頭辦的案子,薛國平肯定知道,因為範平元向來都是和薛國平穿一條褲子的,沒有薛國平的授意,範平元不會這麽幹。但是李曉寧卻想不明白,薛國平為什麽要這麽幹。先不論自己和林國棟的關係,整個濱海誰不知道自己是劉奇峰的嫡係?整自己就是旗幟鮮明地和劉奇峰作對。現在劉奇峰是省委常委,得罪一個省委常委有什麽好處呢?


    突然一個念頭在李曉寧的腦海中閃過,難道這一切的根本目的並不是針對自己,查自己還是為了對付劉奇峰?


    這麽一想,倒也合理。劉奇峰雖然升任省委常委,但是也離開了濱海,自然也失去了對濱海的掌控,這個時候查他在濱海的事情,最合適不過了。


    可是,光憑一個薛國平,他能有那麽大的野心和胃口嗎?還是說,在薛國平的背後還有著更大的勢力。如果有,又是誰呢?


    “哢嚓”一聲,一道閃電在天邊劃過,濃濃的黑雲從海上一點一點地壓了過來,漸漸增強的海風吹在臉上,帶著淡淡的腥氣……


    暴風雨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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