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吳良德的鹹豬手,喻心雲很生氣,但她仍是強忍著沒有做聲,因為孩子的事情還沒有落實。


    而喻心雲的忍氣吞聲卻被吳良德認為是默認的屈服,他的膽子便更大起來,yin笑著說道:“你孩子的事情嘛,真的很不好辦。不過,你要是能陪我睡一晚上的話,也不是不能解決的。”


    喻心雲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她忽地一下站起身來,怒道:“流氓、土匪,無恥、敗類。不得好死,你!”說完,沒等吳良德伸出的臂膀攔住,就扭身摔門而去。


    因為在吳良德那遇上的惡心事,令喻心雲心中憤懣難耐,所以平時開車比較小心翼翼地她,直接在政府大院裏把油門踩到了底,好像那油門就是吳良德一般。結果,結果就不巧不巧地撞上了李曉寧。


    當喻心雲滿懷悲憤向李曉寧訴說了在吳良德那裏遭受的戲辱之後。李曉寧頓時拍案大怒,“這樣的流氓地痞竟然能當上教育局局長?真是不可思議,貽笑大方!指望著這樣的流氓教書育人,下一代就毀了。這種人渣,必須給予嚴懲。”


    喻心雲很生氣,但是她對於官場也算有一定的了解,畢竟她叔叔也算是高官,雖然是已經退居二線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恩人,算了,就權當我是被狗咬了一口罷了。”


    “這怎麽能算了?這樣的流氓土匪,無恥敗類,一天也不能留。”李曉寧氣的眉毛倒豎。


    “他是教育局長,又跟薛市長走的很近。我叔叔是政協的副秘書長,他都不放在眼裏,何況……”喻心雲說到這兒,收住了話語。但是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政協副秘書長都動不了吳良德,李曉寧一個毛頭小子又能有什麽辦法?


    “管他是什麽職位,管他跟誰走的近?”李曉寧義正言辭地說道,“這天下是老百姓的,這政權是黨的,不是哪一個人的。[]隻要吳良德貪贓枉法,薛市長也保不了他。”


    “理是這個理,但是實際卻並不是這麽簡單啊!”喻心雲歎氣說道,“貪官汙吏多了去了,也沒見有幾個被抓的。”


    李曉寧知道喻心雲說的也是實情。中央天天講廉政教育,日日抓反**,但是中央的政策到了地方上,往往就被束之高閣,預防**和反**的措施大多時候隻是流於形式,走走過場。很多地方根本就沒有懲治**的決心,或是懲治**的態度不硬,或是懲治**的力度不夠,總之令很多的**分子一直逍遙法外。


    李曉寧也是黨員,也信奉的是馬克思主義,他也唱《國際歌》,也清楚歌中所唱的――“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麵對吳良德這樣的敗類,如果自己不主動出擊的話,隻會縱然他繼續為禍下去,所以他不會退縮。


    想了想,李曉寧說道:“喻姐。你剛才說,吳良德自己承認他身家上千萬是不是?”


    “是的。這話是他親口說的。”喻心雲點點頭說道。


    李曉寧冷笑一聲說道:“他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才幾千塊,這麽多的錢哪裏來的?還不都是貪贓枉法得來的?真沒想到,他一個清水衙門的局長,居然能夠貪這麽多的黑錢。”


    喻心雲也是一聲冷笑,說道:“現在哪裏還有什麽真正的清水衙門啊?以前說交通部門、城建部門、金融係統是**的高發區,但是現在幾乎每一個部門都可以稱得上是**高發區。教育、醫療等部門,協會、團體等單位,以前是公認的‘清水衙門’,現在也是水也不清、魚也不淨了。”


    停了一下,喻心雲接著說道:“我們國家實行的是九年義務教育,按理說上小學和上初中應該不花錢才是。可是實際情況呢?學費倒是真的不收。可是卻要交很多其他的費用,什麽書本費、開水費、牛奶費、保險費、校服費、自習費、教輔作業費、補課費等等,動輒便是好幾千塊。


    這些都還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擇校費。稍微好點的學校便要兩三萬塊,像市立二小這樣的重點學校,更是高達十幾萬。之前倒是也有人舉報過這些事兒,市裏也專門成立過調查組,專門查教育高收費、亂收費的情況,可是根本就沒起到任何作用。


    調查組的人甚至還說:擇校費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擇校費是家長自願交的,他們管天管地,管不了家長自願。但是哪一個家長會真的自願交這些錢?我們上學的時候,也沒聽過要自願交什麽擇校費、讚助費、建校費!


    現在的情況便是,不花錢根本就別想上好學校。孩子上不了好的小學,就上不了好的初中,上不了好的初中,就上不了好的高中,上不了好的高中,就考不取好的大學,上不了好的大學,孩子這一輩子就毀了。”


    喻心雲的一番話在李曉寧的心中激起了極大的波瀾,除了最後那一段中國女人慣有的抱怨之外,其他的都是觸目驚心的教育**的現狀。


    李曉寧情不自禁地想起前幾天在報紙上看到的一則報道:天府之國的一所重點大學,在校園內貼出一張近800名畢業生的欠款名單,引來眾多學生圍觀,有的學生說“名單侵犯了**”,有的則坦言“壓力增大”……


    當時看這篇報道的時候,李曉寧並沒有多想。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學校向欠費的學生追繳是他們應有的權利,隻不過是采取的方式多少有些不妥罷了,有損學校教書育人的師者形象,是等而下之的策略。


    但是想來,這所大學的做法侵犯學生個人的**還隻是次要問題,它所凸顯出來的是這些年來高校學費“大躍進”式的瘋長的問題。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大學學費還是免費的,後來每學年200元的象征性收費,可是現在呢?僅僅是過去了20年的時間,大學學費已經是動輒每年5000元以上的高收費。加上各種生活及住宿費用,讀完大學四年,平均每位大學生花費需5萬多元。


    而根據最新的統計顯示,全國農村人均年收入隻有不到7000元,也就是說,一名農民辛辛苦苦7年的全部收入,才能供得起一名大學生。所以他們供孩子上大學是很吃力的,許多人要拿出多年的積蓄,要加班加點拚命工作,要到處借錢,來供孩子上學。而對於占中國人口大多數的農村人口來說,他們的收入水平要遠遠低於城市人口,很多人還在溫飽線甚至貧困線以下掙紮,要想供孩子上大學,那高攀的學費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大山一樣的壓力,這種壓力壓垮了很多人。甚至連前教育部副部長也坦言:自己與夫人的工資加起來也隻能勉強供養一個大學生。


    因為交不起過高的學費,全國各地每年都會有一大批學生上不起大學,被迫放棄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去打工掙錢,迴家種田,甚至連年發生農村學生父母因為無力供孩子上大學悲憤無奈地自殺的事情。教育花費成為城鄉居民致貧的首要原因,“讀高中拖累全家,讀大學拖垮全家”成為一個較為普遍的現象。


    說迴小學擇校費的事情,這些錢都到哪兒去了?還不都是被學校和教育管理部門所瓜分了?有的地方,政府也要在其中分一杯羹,學校和教育機關的各項開支,教育官員們買房買車出國旅遊的費用,還不都是從這些亂收費裏麵來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曉寧緊鎖眉頭,情不自禁地說道。


    “不這樣又能怎麽樣?”喻心雲苦笑一聲說道,“全國上下都是這個樣子,已經成了一種趨勢,一種潮流,教育部長都沒有法子,我們又能怎麽樣?”


    “大的環境咱們改變不了,可是這個吳良德卻是一定要辦他的。”李曉寧堅定地說道,“我們向紀委舉報他,他圈了那麽多的黑錢,齷齪事肯定也不是隻對你做,肯定能查出問題來。”


    喻心雲搖頭說道:“沒用的。紀委對對匿名舉報是不予受理的。即便是實名舉報,舉報信也隻會被轉給被舉報人,作為‘提醒’、‘參考’、‘誡勉’,甚至是人情、禮物,完了舉報人還會受到打擊報複,有的甚至丟家破人亡。像是前一陣子,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某局長玩弄女性的不雅視頻和豔照都在網上曝光了,紀委也不過是隻要那個局長寫份保證書罷了。咱們還是別觸那個黴頭了。”


    “那是個例。”李曉寧說道,“我相信我們的黨,相信我們濱海市的紀委是會公正處理的。違反紀律要受紀律處理,觸犯法律就要受法律懲處!吳良德如此大膽,市委和紀委不會縱容他的。舉報信我來寫,我實名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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