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拿著手機,愣在當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李曉寧到底是什麽來頭啊?連向來飛揚跋扈的薛國平都不敢動他?自己這個小秘書就更不用說了。可是,外商被打了總是要給個交待的,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張輝立刻換了一副笑臉走了迴來,衝李曉寧說道:“李秘書,鈴木先生冒犯了你的朋友,那是他不對,可是他那也是喝酒之後的無心之過,我替他向你的朋友陪個不是。”說完,麵對於彤說了句“對不起。”


    於彤雖然不知道張輝到底是什麽身份,可是知道他肯定是政府高官,連連揮手表示不敢接受。


    李曉寧不知道為什麽張輝突然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跟張輝也沒有過節,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打算離開。


    “等一下,李秘書。”張輝叫住了李曉寧,“鈴木先生有錯在先,我已經替他道過歉了。可是打人總是不對的。你還是應該向鈴木道歉才是。”


    這時鈴木已經醒了過來,張開血嘴說道:“張桑,你們的投資環境大大的壞了,在這兒,我連人身安全都無法保證,又怎麽能放心把工廠建設在這兒呢?你迴去和薛市長說,一天不把這些破壞投資環境的惡徒抓起來,我們鈴木株式會社一天就不來你們這兒建工廠。”


    一見鈴木生氣,張輝頓時又慌了,這次他們洽談的可是十幾億的大項目,如果就這麽黃了,薛國平一定會非常生氣,到時可就有自己的苦頭吃了。可是,李曉寧那邊也是明顯得罪不起的,頓時把張大秘愁的頭都大了三圈。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聶天養走了上來,衝鈴木大大咧咧地說道:“鈴木,你盡管迴去跟你老子說,來我們這兒投資我們歡迎,但要是來欺負人就先問問我聶老四答應不答應。廠子你們愛建不建,但是你得立刻向這位小姐道歉,不然老子現在就放出話去,整個濱海,無論大小商場、超市一律下架你們鈴木的所有商品。你可以問問在場的每一個人,我聶老四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兒。”


    鈴木株式會社在中國的銷售主要都在濱海,而且現在日本國內經濟環境不好,他們的主要業績都是靠中國市場撐著,所以他們才打算把工廠直接建到濱海來,如果濱海市真的封殺他們,不僅意味著他們十幾年的努力都是白費了,而且會直接威脅到他們企業的生存的。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鈴木是了解這位聶天養先生到底是個什麽人的。在日本,那就是山口組一樣的人物啊,是誰也惹不起的。


    鈴木株式會社都是老鈴木打下的江山,這個鈴木其實也就是一個二世祖,平時裝裝逼還可以,真碰上不買他賬的,他也就慫了。眼見聶天養和李曉寧都還是一副怒容,鈴木害怕自己再挨上一頓,便衝於彤嘟囔了一句,“すみません。”


    李曉寧板著臉道:“你說的啥鳥語啊,聽不懂!”


    張輝連忙接話說道:“鈴木先生是說,他很抱歉,請這位小姐原諒。哦,他是日本人,漢語說不好,也可以理解的。”


    “漢語說不好?”李曉寧冷笑一聲說道,“剛才他的漢語說的那叫一個流利啊。張秘書難道沒聽見?”


    張輝臉上不由地一紅,訕笑著不知道該怎麽迴話,便裝作咳嗽要吐痰,遠遠的躲了開去,再也不管鈴木。


    鈴木眼見自己已是孤家寡人,隻好又向於彤鞠了一躬,說道:“真是抱歉!請原諒!”


    李曉寧這才點點頭,說道:“鈴木,這次就算了。但是你給我記住,現在不是當年日軍侵華的時候了,這裏是中國,不是日本,你來投資,我們自會以禮相待,但是想要胡作非為,也隻會自取其辱。”


    “明白!明白!”鈴木不停地點頭哈腰道。


    “滾!”李曉寧揮了揮手說道。


    鈴木如蒙特赦一般,立刻夾著尾巴逃走了。張輝急忙跟了上去。


    聶天養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走向了李曉寧,認真的看了看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一句話。


    李曉寧並沒有閃避,而是選擇了與聶天養對視,聶天養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隻是微微笑著。


    良久,聶天養才開口問道:“你叫李曉寧?”


    “對!木子李,春眠不覺曉的曉,寧靜的寧!”李曉寧平靜地迴答道。


    “李曉寧!好,很好!”聶天養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句,然後迴頭說道:“名片!”


    站在他身後保鏢立刻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名片盒,取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名片,赫然是鍍著24k純金,上麵印著“濱海市政協委員,紅日集團董事長、總裁”等一係列的名頭和一個座機電話,卻沒有手機。


    李曉寧並沒有伸手去接,因為他覺得這張鍍著純金的名片比較壓手。


    聶天養也已看到了保鏢手中的名片,眉頭一皺,說道:“錯了!換一張。”


    保鏢急忙收迴那張純金名片,又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張普通的白卡紙名片雙手遞了過去。


    李曉寧見那名片上一個頭銜也沒有,隻有碩大的聶天養三個字,下麵還有一個手機號碼和電子郵箱,便知道這才是聶天養真正想結交人的時候才發的名片。


    李曉寧對聶天養的身份並不了解,隻是覺得他比較爺們,在麵對大是大非的時候也能夠堅持原則,還是值得相交的一個人。便也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伸手接過了名片。


    聶天養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李曉寧的肩膀,轉身走出了大廳,再不迴頭。


    “小兄弟!真厲害啊,已經入了聶總的法眼了!在這濱海市估計沒人敢打你的主意了。”旁邊的一個貌似對聶天養的身份比較了解的人羨慕地說道。


    李曉寧沒有接茬,因為他不覺得自己已經是聶天養的朋友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朋友需要照顧。他衝正走過來的唐薇說道:“薇姐,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能否把她送迴去?”


    唐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於彤,然後掏出車鑰匙說道:“我還有些事情,你開車把她送迴去,完了迴來接我。”她之所以讓李曉寧自己去送於彤,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李曉寧終身伴侶的合適人選,而眼前的這個姑娘卻看起來和李曉寧挺般配的,她這是給二人趁機製造機會。


    李曉寧也並沒有多想,接過車鑰匙,扶起於彤,出門上了紅色奧迪a4,問道:“你住哪兒?”


    於彤雙手抱著膝蓋,胸部和下巴縮在一起,擱在膝蓋上,並沒有說話。


    李曉寧又問了一句:“走神了?想什麽呢?”


    於彤驀然驚醒,抬起頭來,望向他,“沒想什麽。”


    她這話明顯是假的,但是李曉寧並不揭穿她,而是再次問道:“你住哪兒?”


    “濱海大學。”於彤略顯惆悵地說道,“可是我現在並不想迴去。”


    “你是濱海大學的大學生?”李曉寧情不自禁地問道。他是真的感到有點兒奇怪,因為他是知道於彤陪酒女的身份。雖說現在很多高檔會所都聲稱自己的小姐是大學生,可是大家也都知道那根本就是騙人的,沒想到眼前的這位還真是個大學生。


    “怎麽,我不配嗎?”於彤咬著嘴唇說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曉寧急忙解釋道,“我經常去濱海大學打籃球,你是那兒的學生,讓我感到很親切。你上大幾了?”


    “大一。”於彤雙眼盯著前方,“我真的不想迴去。要不,你決定,想去哪裏就到哪裏。”


    一陣海風吹來,李曉寧聞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這種味道似乎不是香水味,更像是她本身的體味。這種氣味讓李曉寧心中一蕩,再加上那兩句“我真的不想迴去”和“想去哪裏就到哪裏”,讓他情不自禁地對於彤動了心。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於彤就像一隻青澀的蘋果,酸酸甜甜的味道,會勾起任何一個男人的食欲。


    李曉寧不再說話,而是發動了汽車,踩下了油門。他有很多的地方可以去,但是他還是將車徑直開到了濱海大學。然後笑著說道,“哎呀,這裏太熟了,一不小心就開到這兒來了。”


    於彤迴頭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我說了,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車子方向盤在你的手裏,由你做主。”


    李曉寧心中又是一蕩,但是還是強壓著蠢蠢欲動,笑著說道:“這裏是你的地盤,還是你做主。在校園裏轉轉也是挺好的,你指揮,你說往哪兒就往哪兒。”


    於彤指了一條路,在校園區鑽了不太長時間,她便叫停了,然後說,“我到了,謝謝你送我迴來。”


    李曉寧有些驚訝,“這麽快就到了?我以為你會在校園裏轉一下。”


    於彤笑笑說道:“我知道,你很忙,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李曉寧也不再多言,徑自開車離開,因為他怕再相處下去,他就會情不自禁地喜歡上於彤。


    於彤目送李曉寧的車遠去,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轉身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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