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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一章周東完了


    胡子敬難得的顯露出他乾綱獨斷的一麵,很果斷的宣布了對譚立為的處分;他是縣委書記,是有一票否決權,換句話說,他也有最終決定權。


    但胡子敬宣布散會正準備起身,卻被江天放給叫住了;胡子敬心裏很不爽,這不是針對江天放來的,而是被眼前的事情給吵得頭大,他想早點離開這個會議室,靜靜的想一想,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江縣長,還有事?”但江天放的話還是得尊重的,玉山礦業剛剛傳來好消息,“出口創匯”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成績,這是青山縣曆史性的突破,所以,胡子敬盡管不愉快,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江天放正打算迴答胡子敬的疑問,手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那“叮鈴鈴”的鈴聲,在此刻的常委會顯得額外的刺耳。


    江天放衝胡子敬稍一示意,然後很迅速的接通了電話;幾個常委就聽得他在電話裏“嗯”了幾聲,最後問了句:“你確定嗎?”


    幾名常委看著江天放在那旁若無人的接聽電話,他的神情似乎越來越凝重,幾乎是下意識的,幾人都預料到,肯定有大事發生了!


    果然,江天放放下電話後,對胡子敬說:“胡書記,我建議休息十分鍾,我有事向您匯報……”


    胡子敬對江天放的滿意就在於此,盡管江天放這麽年輕就當上了縣長,可他對自己的態度,依然像以前那樣,隨意而恭敬,絲毫沒有飛揚跋扈的表現。


    “嗯,好吧,現在休會十分鍾……”


    隨著胡子敬走進他的辦公室,江天放說道:“出事了……”


    “很嚴重?”胡子敬本能的一緊張。


    “嗯……剛剛會前,我就接到了公安局向家輝的電話,有人去刑偵隊狀告周東強.奸。”


    “啊……”胡子敬端著茶杯的手愣在了半空中,瞪大了眼睛看著江天放,他真的不敢相信江天放說的這個消息,但江天放又豈會拿這種事情來糊弄自己;紀委書記被人狀告強.奸,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官場也好,民間也好,那樂子可就大了。楞了好一會,胡子敬才說道:“會不會搞錯人了?”


    “因為事發突然,又涉及到紀委書記,我要向家輝務必了解確鑿的情況,落實相關證人證據再匯報。剛剛向家輝來電話了,證據確鑿,按公安的程序,可以立刻抓人了……”


    “向家輝怎麽說的?”胡子敬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向家輝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麽敢開口說要抓一個紀委書記?


    “他在樓下,我叫他上來,當麵聽他的匯報……”


    向家輝不到兩分鍾就進了胡子敬的辦公室,手裏拿著一個卷宗。


    “胡書記,江縣長,這是受害人提供給我們的證據。”向家輝二話沒說,打開卷宗,拿出裏麵的一些材料、照片,直撲正題:“受害人叫克姬,是一中的音樂老師,這是克姬的證詞,據她反應,周東利用職務之便,曾多次騷擾她,但她一直沒有同意;早些天,周東以了解情況為名,闖入克姬的住宅,對克姬實施了強.奸……這是當時克姬對現場發生情況的錄音,這是周東為了要挾克姬,拍下的照片,這是克姬留下的被撕毀的短褲及內衣,上麵有精斑,是不是周書記的,還需要化驗……”


    胡子敬抬眼一看滿桌的物件,頭馬上就大了。


    首先是照片,上麵全是克姬雙手被捆綁躺在床上的形象,旁邊站著的人,正是周東;一組照片,“生動形象”的反應了當時發生事情的全過程,既有全景描述,又有細節特寫,放映了拍攝者良好的“藝術”品味。


    其次是那內衣內褲,已經被撕扯破爛,比照式樣花色,和照片中克姬原本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最後是錄音。


    “周書記……您別這樣啊……”


    “臭婊子,你少給老子裝!”


    胡子敬一聽就知道,這確實是周東的聲音。


    “啪”的一聲,似乎是周東扇了克姬一巴掌。


    隨著克姬“啊”的一聲慘叫,錄音裏傳來周東的聲音:“再叫老子打死你……”


    “周書記,求求您,放過我吧……我現在已經是臭名遠揚了……”


    “你還知道你名聲不好啊,別人都搞得你,為什麽我就不能搞……趴下……”


    緊接著,錄音裏傳來衣物的撕扯聲,還有克姬的痛苦的呻吟:“周書記,不要啊……”


    “啪”又是一巴掌,周東繼續說:“你就乖乖的吧……”


    然後錄音裏是一長段男女媾和時發出的響動,周東興奮的喘息聲,克姬的呻吟。


    “老子早就想搞你個騷娘們了,我看你還裝高貴,裝聖潔,裝藝術……腿分開點,逼好緊啊,夠勁,舒服……老子告訴你,我不但今天要搞你,以後天天都要搞,你要是乖乖的從了我,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要不然,哼哼……”


    “周書記,您就放過我吧……痛啊,我的手要斷了……”


    “不許叫,翻過來,趴在床上,老子要從後麵搞……”


    整段錄音,都是類似的話,周東在發泄,克姬在求饒。


    錄音的最後,是周東一聲超長的嘶喊,然後是兩人悉悉索索在床上翻動的聲音。


    胡子敬聽完錄音,早忘記了會議室裏還有那麽多常委等著,他問道:“這個克姬怎麽會有錄音?”


    向家輝說:“據克姬說,周東一直對她有那種想法,周東提出,要去她家裏看看,談談心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她就提前做了準備。”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克姬的證詞裏說,已經發生十幾天了,後來周東又去她那裏找過她,還強迫發生過多次關係……因為害怕周東的權勢,克姬一直不敢反抗,一直到今天,她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日子了,這才來公安局報案。”


    “照片是怎麽來的?”


    “據克姬講,這可能是周東的癖好,一則是用這些照片來要挾她不得聲張,二來可能是周東的特別需求。”


    “那個克姬,現在在哪裏?”


    “還在刑偵隊,我已經派人保護起來了……”


    胡子敬想了想,對江天放說道:“江縣長,你怎麽看?”


    “向局長這邊先抓人,我和您一起去州裏匯報。”江天放斬釘截鐵的說道。


    “萬一,這是個冤案怎麽辦?”胡子敬皺著眉頭問道。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由不得胡子敬不謹慎,何況,要抓的人可是一個紀委書記,剛剛正式當選沒幾天的紀委書記。


    “不論實際情況如何,不論這個克姬是不是被強迫,周東的行為都已經構成了嚴重的違紀,罪不可恕!”


    胡子敬歎了口氣,就算周東是被誣告的又能怎麽樣?那更說明背後是有人要整周東。紀委書記借查案為名,查到人家女教師床上去了,這件事隻要被人揪出來,周東這輩子就完了,至於是不是會坐牢,那就得看他的能力和造化。


    胡子敬這時才醒悟過來,周東完了。


    “好吧……按程序執行抓捕,向局長,先找個秘密地方把周東關押起來,這件事,暫時還要保密;江縣長,你和我一起去州裏……”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在會議室裏的周東被胡子敬的秘書請到了辦公室,然後就消失在青山縣,從此再沒有出現過。


    胡子敬拿著證據,和江天放一起到了州裏,先是向羅佩文匯報此事。


    羅佩文勃然大怒,當場就摔了一個茶杯。


    “敗類!黨員中的敗類!紀委的敗類!”羅佩文稍稍平息了下起伏的胸膛,問道:“人呢?抓起來沒有?”


    “已經控製住了……”胡子敬小心翼翼的迴答說。


    “這件事你們縣裏別管了,把人和材料都移交州局來處理;小劉,馬上通知常委開會……”


    胡子敬和江天放當天沒有離開平洲,一直在等州裏的處理意見。


    趁著有空閑,江天放去了趟州發改委。


    四月底的時候,隨著江天放這批幹部的調整,州裏的直屬機關也完成了幹部的調整。


    米來鳳被任命為州發改委主任,黨組書記;原發改委主任徐寧調任平洲酒廠任廠長、書記。在江天放那次發威之後,空缺的財政局長一職也總算有了歸屬,由原土城縣縣長接任。


    這是江天放第一次來州發改委,發改委位高權重,辦公樓和大門都修得極為氣派。


    “大爺,請問一下,米主任的辦公室在哪兒?”江天放向那個看門的大爺問路。


    老大爺看上去有些嚴肅,他從老花鏡上邊打量了一下江天放,問道:“小同誌,你是哪個單位的?有介紹信嗎?”


    江天放這是臨時出門,連白羚都沒帶,哪會帶介紹信啊。他趕緊打開自己的中華煙,遞了一支過去:“大爺,我是青山縣政fu的,和米主任是老朋友了,來看看她……”


    “來找米主任的,不是說是她熟人就是她親戚……”老大爺接過煙,可並沒有要放過江天放的意思。


    江天放哭笑不得,可老大爺這時在盡忠職守,總不能來個人說是找米來鳳的就放進去吧?沒理由去埋怨老人家不是。


    “大爺,我真是米主任的朋友,要不這樣,您給打個電話上去,就說青山縣的江天放找她,她一定會下來接我,信不?”


    “我信……”老大爺笑嗬嗬的,說道:“信才來鬼了……小夥子,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個不懂事的人,我就給你指條路。你是來發改委要項目的吧?你有事的話,得先找好門道再上門,你這麽冒冒失失的就去找米主任,我看你這事,十有**得黃……”


    聽著老大爺好心好意的提點自己,江天放更加哭笑不得了;人進不去,也不知道米來鳳辦公室的電話,得,迂迴吧。


    “白羚,我在州發改委,你和米書記打個電話,說我在門口等她……”


    江天放找不到米來鳳的電話,白羚那肯定找得到,看來,這有秘書了,把自己都給慣懶了。


    不一會,米來鳳就出現了,老遠就在打招唿,“小放……”


    看門的老大爺目瞪口呆的望著江天放,“你真是米主任朋友?”


    江天放笑道:“大爺,您這麽大歲數,我要是敢哄您,那還不得招人罵啊……大爺,您是好人,這包煙算小子我孝敬您的,謝啦……”


    江天放說著,將手中的煙扔到了老大爺的桌上,朝米來鳳走過去。


    發改委大院人來人往,不少看到米來鳳,都駐足打招唿;可米來鳳似乎心思不在他們身上,稍稍點頭,依舊直奔大門口的那個年輕人而去。


    “這個年輕人是誰?好大的架子啊,竟然站在大門口不進門,還非得等米主任去接……”不少人都在心裏尋思,他們哪裏知道,不是江天放有麵子,而是太沒麵子了,是看門的老大爺不放他進去。


    “小放,今天怎麽想著來看我啊……”米來鳳看到江天放,一手抓著他的手,一手抓著他的胳膊,那喜悅之情是情不自禁的流露。


    “米主任,我來還能幹什麽,要資金,要項目,要政策……”江天放看著眉開眼笑的米來鳳,先前因為周東引來的煩惱也不翼而飛。


    “嗬,這當上縣長了,別的沒想好,倒學會油腔滑調了啊……”米來鳳捶了江天放一下:“走,上去說話。”


    米來鳳的辦公室,比江天放的那個辦公室可闊氣多了,裏外是會客室和辦公室,再裏麵是臥室和洗手間。


    “這發改委就是不一樣啊……辦公條件提前實現四化了……”江天放參觀著米來鳳的辦公室,嘖嘖讚道。


    “你少來啊……我聽說,你還要搞雙子星的政fu大樓呢,那才是真正的四個現代化……我這啊,都是托了前任的福。”米來鳳笑眯眯的,望著久違了的江天放:“真快,一眨眼,你都當縣長了。”


    米來鳳去省委黨校學習以後,一直都沒有機會和江天放碰麵,頂多是在電話裏嘮叨幾句。


    “還沒呢,代,現在是代縣長……”江天放笑道。


    “怎麽樣,人大那邊沒問題吧?我聽說春節的時候,你給人大政協都弄了批車,是不是早有預謀的啊?”米來鳳開起了玩笑。


    “我哪有那遠見啊,碰巧罷了……”


    “你來州裏,是不是有什麽事?”米來鳳再次笑著,望向江天放。


    “沒事,就是想米書記了,想得心慌,不看你一眼,我睡不著……”江天放貌似忠良的說道。


    “去你的……明知道你是哄我開心的,可我聽著心裏舒服……”米來鳳笑著,拿起個梨子,削了皮遞給江天放:“獎勵你嘴甜,潤潤喉。”


    “你在發改委還順利吧?”江天放一邊吃梨子一邊問。


    “還行,在這不像在縣裏,那時候時時刻刻都求人,現在是被人求著的時候多……你呢,當縣長的滋味怎麽樣?”


    “要是光當個縣長還好說,青山縣你還不知道嗎,亂七八糟的事情特多……”


    米來鳳關心的問道:“怎麽,又出事了?”


    江天放歎了口氣說:“是啊,才上任幾天的紀委書記,愣是被人給告了強.奸,你說這叫什麽事?”


    米來鳳本就對青山縣的事情額外的關注,何況是這類八卦緋聞的故事,那對女人是有著致命的誘惑力啊,她一把坐到江天放身邊,緊張的問道:“怎麽迴事,你說具體點。”


    江天放便把周東的事情,給米來鳳說了。


    “周東?想不到這家夥,口味蠻重啊……”米來鳳皺著眉頭,江天放本以為她會有些分析判斷之類的說法,沒想到竟然冒出這麽一句。


    江天放無可奈何的坐在一旁,很是“鄙視”了米來鳳幾眼。


    米來鳳根本沒注意到江天放的眼神,繼續問:“這個克姬,以前就把劉孟遲給‘克’得跑路了,現在又把周東給‘克’進了公安局,還真是個禍水啊……我說小放,你以後離她得遠點……”


    “喂喂,我的書記姐姐,這事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好不好……”


    米來鳳轉頭媚笑著道:“這聲姐姐叫的好甜,行,我這個姐姐也不白當,給你指條路子。”


    江天放笑道:“小弟洗耳恭聽……”


    “周東這迴是栽了,而且栽得不明不白,強.奸這事,十有**不成立,也就是說,周東是被冤枉的,但他這冤枉還沒處去說,因為從頭到尾,周東就陷入到一個局裏了……”


    “怎麽講?”江天放問道。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事是有人要整周東,刻意安排好的一個局;他們抓住了周東最大的軟肋,讓周東不自覺的進了這個局,並且自編自導了後麵的那場鬧劇。”米來鳳肯定的說道。


    “周東會有那麽傻?被人設計陷害了還主動配合?”江天放有些不解的問道;在來平洲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想,周東出事的時機太敏感了,他不相信這是巧合,不是巧合的話,那又是誰在背後整周東呢?但既然是整周東,難道周東不但看不出,還會主動配合,去上演一場“強奸”的好戲給對手看,還留下證據給對手來整自己?


    真這樣的話,那周東不是有病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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