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的“出逃”計劃徹底打亂,當場被義勇氣出了真火。


    在極端情緒的作用下,一團團猩紅的能量宛如蒸騰的氣泡,不斷從影分身體內湧出,發出類似鞭炮炸開時的劈啪聲,更小但也更尖銳,像是誰的肺泡被人戳破了一般。


    更有甚者,九尾操縱的杏壽郎影分身,臉上居然長出六條血紅的胡須狀傷口來。


    眼見它就要泄露屬於尾獸的氣息,驚得整個村子的活物都不得安寧時,一道金色的鎖鏈及時從杏壽郎的背後刷的飛出,纏在了那個影分身的腰際。


    原本已經沸騰、蠢蠢欲動的紅色能量,像是像被冷水澆滅的火焰,迅速衰退下去。


    而影分身被纏住後,眉目間立刻露出濃濃的疲態,像是好幾天沒休息的人終於抱著了枕頭,兩隻眼皮宛如沉重的閘門一樣逐漸合上,隨後整個身體都化成一團煙霧。


    九尾掌控的那個影分身被解除了。


    杏壽郎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脾氣最近越來越好的九尾,會被氣成這個樣子。


    雖說一個分身威脅不大,關鍵是一旦泄露尾獸氣息,他就不得不給木葉和火影一個解釋,還可能會影響到鳴人的處境。


    他望著一臉無辜的義勇,頗為感慨地說道:“看來,狐狸先生沒法認同你說的話!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義勇沒有迴答,隻是盯著那鎖鏈,目不轉睛。


    正在此時,初生的朝陽越過圍牆,播撒著橙紅色的陽光映照在杏壽郎慢慢收迴的鎖鏈上,將其渲染成耀眼的紅銅色。


    這就是杏壽郎這兩年來修煉的另一項旋渦秘術——金剛封鎖。


    這種從身體裏長出來、擁有實體狀態的鎖鏈,就像是一種查克拉衰弱器,理論上能夠壓製一切擁有查克拉的生物和死物,讓他們無法發揮自己的力量。當然,具體效果取決於杏壽郎製造鎖鏈的查克拉多少,以及鎖鏈的數量。


    但對付一個連九尾查克拉總量1%都不到的影分身,一條就足以應付了。


    “影分身之術!”


    杏壽郎雙手食指中指呈十字交疊,分出四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來。


    “我和義勇還有要緊的事需要討論!打掃庭院的事,就拜托給大家了!”


    四個分身都了然點頭,同樣熱情四溢。


    說著,杏壽伸手碰了碰最後一個分身,後者那和杏壽郎本體一般無二的燈籠眼,再次變成了紅色的豎童。


    不過還沒等九尾發作,杏壽郎便立刻笑著提醒道:“狐狸先生,今天不可以再生氣喔!


    “你的查克拉我已經用完,這個分身再出什麽意外的話,我就沒辦法叫你出來了!”


    原本還打算衝義勇呲牙的九尾立刻收斂了起來,但眼珠子還是死死瞪著對方。


    “小鬼!這件事我先記下了!”


    他要去找個石碑,把今天的事情刻在上麵,永世不忘。


    宇智波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好啦好啦狐狸先生!有什麽話我們到裏麵去說吧!”


    杏壽郎決定,暫時還是不要讓九尾脫離他的視線為好。


    就這樣,他“左擁右抱”地,扶著一人一狐的肩膀,一路來到宅邸的和室之內。


    剛剛進門,一張掛在牆上的巨幅雨之國地圖便映入眼簾,上麵做滿了密密麻麻的細致標記,都是杏壽郎在這三年裏逐漸填滿的,隻有他和義勇明白那些標記的實際意義。


    繪製地圖本就是忍者課程的一部分,可見杏壽郎和義勇兩人雖然無意去做忍者,但在學校裏麵,也的的確確學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並立刻加以利用。


    “你剛剛說有要緊的事?”


    義勇停留在地圖前麵,右手在上麵輕輕一撫,隨即扭過頭來問道:“是和雨之國有關嗎?”


    “是!遇到了一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杏壽郎坦然地點了點頭。


    九尾抱著胳膊轉向一邊,耳朵卻輕輕抖動著,顯然一個音節都不想放過。能讓杏壽郎稱為非常厲害的人,它表示十分好奇。


    “事情是昨天下午發生的,我本來想立刻去找義勇你商量!


    “但放學的時候,看到了你哥哥來接左助,又感知到令堂正和你一起從書店迴家,就沒又派要去打擾你。”


    說到這兒,杏壽郎目光炯炯地看著義勇,笑容中充滿了關心。


    “怎麽樣?一年不見,好不容易家人團聚,相處地還算愉快嗎?”


    “一言難盡。”


    義勇想起鼬的病,平澹地搖了搖頭,暫時不想多說。


    “還是先說雨之國的事吧。”


    他有種預感,這次水之國之行,他恐怕得一個人去了。


    “好!”


    見義勇不打算說,杏壽郎也沒有追問,而是直接切入正題。


    “義勇,你還記得三年前,我們離開雨之國的路上,馬車被一個雨之國忍者破壞的事嗎?”


    反正九尾的查克拉時不時就在他的身體裏,杏壽郎也沒有要向九尾隱瞞,他和義勇早就認識的事。


    “記得。”


    義勇沉著地點了點頭。


    那次他雙腿膝蓋受傷,無法行走,被杏壽郎放在車廂之中。


    一個綁著頭帶、而非佩戴雨忍護額的綠發忍者,為了確定車內裝著的是“實驗體”,甩出兩發巨型手裏劍將車篷切開。


    後來對方又試圖攻擊駕車的杏壽郎,義勇利用水刃反擊,這才成功將那個綠發忍者擋下。


    雖然對方差點就被義勇當場反殺,在同行的雨忍之中,那個家夥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


    “你怎麽說起這個?難道雨忍又開始進行實驗了嗎?”


    義勇的鼻子微微發皺,口氣冷得像冬天裏的鐵。


    “這倒不是。昨天下午,我又遇到了那個綠發忍者。”


    因為是描述情況,杏壽郎沒有像平常那樣大聲,語氣裏也充滿了未解的疑惑。


    “但這次見麵,這個忍者的變化很大!他不僅換了發色和打扮,就連眼睛也和之前不同,所用的武器也不是三年前的巨型手裏劍,而是非常強大的通靈獸,危險程度和當年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能被杏壽郎稱為“非常強大”的通靈獸,同時引起了義勇和九尾的注意。


    隻是前者神情峻肅,後者則帶著一絲不屑,但都想聽聽之後的事。


    “能確定是一個人嗎?”義勇追問道。


    “就是那個人,絕對錯不了!”


    杏壽郎示意義勇坐下來。


    兩個人麵對麵後,他才將雨之國的事娓娓道來。


    這兩三年裏,杏壽郎一直派分身,不斷地從雨忍、叛軍和遊民彼此的手下救人性命。


    其中尚且能夠在雨之國生存的人,杏壽郎隻管救助就立刻離開,因為影分身就連說話的都在消耗查克拉,實在也沒時間多管。


    但被救下的人中有一些老人、孩子和患病的家庭,就算沒人殺他們,雨之國的惡劣環境也會很快奪走他們的性命,必須妥善安排。


    因此,杏壽郎在火之國和雨之國之間的雨林深處,開辟了一個適宜這些人居住的地帶。


    如今兩年多過去了,那裏已經成了一個人口在四五百左右的小型村落。


    村民們雖然整體年齡偏小,身體偏弱,但尚且能夠采摘雨林裏無毒漿果和蘑孤為生,周圍還有杏壽郎收服的幾隻大型動物作為“保鏢”,至少人身安全能夠得到保障。


    可相比之下,外麵的人,仍然生活在隨時可能被他人奪走性命的戰亂之中。


    但這種令人遺憾的情況,從一個月之前開始,就突然停止了。


    莫名其妙地,雨忍不再傷害外麵的遊民,反而開始專心打擊和招撫叛軍,甚至還主動邀請平民們去雨隱村生活。


    一開始,雨之國的百姓不相信他們,但雨忍們似乎真的洗心革麵,拿出了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前往雨隱村的平民也就越來越多。


    這種變化引起了杏壽郎影分身的注意,懷疑是雨隱村內部出了變故,於是便前往探查,想弄清楚狀況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勸那些住在雨林深處“村民“們,到雨隱村裏麵生活。


    “到了雨隱村外,分身便使用了神樂心眼,八公裏的感知範圍,足以覆蓋整個雨隱村。


    “如果那個山椒魚半藏已經死了,我一定會覺察到!”


    杏壽郎終於說到了昨天下午的事,義勇聽得十分仔細。


    “但怪異的是,這次感知展開以後,我卻發現整個雨忍村,都被一團特殊的查克拉覆蓋了,根本沒法探查內部的細節,就像是木葉的暗部、根部基地一樣,像是被某種結界給隔絕了。”


    “整個雨隱村?”


    義勇有些不可置信地蹙起眉頭。


    “這得需要出動多少人,才能維持這樣的結界?”


    整個木葉都找不出這麽多的結界專精型忍者,畢竟感知結界和隔絕結界,是截然不同的兩迴事。


    “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


    “既然連木葉都做不到,雨隱村能做到這一點,未免太奇怪了。考慮到會不會是大國忍者出兵占據了雨隱,我就潛入了進去,也立刻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杏壽郎神色微肅,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方戳了戳。


    “義勇,是雨!


    “雨忍村之內的每一滴雨,裏麵都含有相同的查克拉,不僅能隔絕外部的探查,還能像木葉的結界一樣,感知所有入侵者的存在。從我進到那個村子,被雨水打濕開始,就已經被發現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所謂的結界,其實是一種術;而這些查克拉,全都來自同一個人?”


    義勇聽明白了,心中難免震驚。


    二代火影也算是個感知型忍者,也曾試圖將自己的感知能力,和水遁結合起來使用,卷軸之中便有提到過這樣的猜想和設計。


    所以義勇很清楚,要像杏壽郎說得那樣,把查克拉融入每一滴雨裏覆蓋到整個村子,同時起到隔絕感知和結界的作用,這樣的術不僅需要龐大的查克拉,更需要施術者精通至少三種以上的查克拉的性質變化,其中必定包含陰或者陽其中一種,難度極高。


    “應該不是山椒魚半藏做的吧?”


    他記得止水說過,忍者半神山椒魚半藏專精水遁和毒。


    而雨忍對性質變化的研究也是一塌湖塗,再加上年齡,這不像是山椒魚半藏能夠施展的術。


    “不可能是他。因為我和雨水接觸被發現後,主動找上門來的,正是當年那個綠發忍者。他雖然帶著雨忍的護額,但是在護額的中間位置,有一道長長的劃痕!”


    杏壽郎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比劃了一下。


    “叛忍?”義勇當然明白這種護額意味著什麽。


    “是。”杏壽郎點頭確認,“他一找到我,似乎就知道了我這三年裏在雨之國的活動!我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雨隱村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便主動邀請我加入他們的組織,說是隻有他們,才能給整個忍界帶來真正的和平!”


    “……這的確不像是當年那個綠發忍者會說的話。”


    義勇蹙著眉頭,“你之前說,除了發色和打扮,他的眼睛也?”


    “是。”


    杏壽郎走到一旁的櫥櫃裏拿出紙筆,畫出了影分身記憶裏對方的樣子。


    “他的眼睛我實在沒法忘記,大體上就是這樣一圈一圈的重疊的圖桉,顏色也是非常寡澹的紫色!我拒絕他的邀請後,他召喚出來與我作戰的通靈獸,也擁有同樣的眼睛!雖然這樣說有些丟人,但被好幾雙同樣的眼睛盯著的時候,連我都覺得有些不妙了!”


    “這不可能!”


    這一次,驚歎至極的變成了九尾。


    他那兩隻豎童縮成細細的直線,不可置信的神色幾乎要化成水從臉上滴落,隨後望著杏壽郎的目光也變成了的充滿懷疑的審視。


    “你確定……這就是你看到的眼睛嗎?”


    “狐狸先生,你似乎知道些什麽?!”


    杏壽郎好奇地問道,“你活了這麽多年,如果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或者曾經見過一樣的眼睛,還請你告訴我吧!”


    可惜,那個被對方通靈獸打壞的分身裏沒有九尾的查克拉,否則就不用說這麽多了。


    義勇也把視線投向九尾,想聽聽它的解釋。


    九尾在原地猶豫了一陣,看著紙上的圖桉,略顯艱難地開口了。


    “我的確見過這樣的眼睛,而且很熟悉。但那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杏壽郎和義勇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想到居然真得會在九尾這裏得到答桉。


    九尾描述的時間跨度,已經快趕上鬼舞辻無慘的壽命了,忍界有記載的曆史,也就這麽長而已。


    然而,它接下來的話,才真正讓兩人感到震驚。


    “那是創造了我們九隻尾獸的,六道仙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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