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天後,距離忍校開學還有十天時,義勇終於做到了在水中維持炎之唿吸·常中,且二十四小時連續不出錯。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衝刷和經行他身體的暴烈自然能量,隻有在旱地上的二分之一。


    義勇就像是個逐漸適應用燙水衝澡的人,接下來隻要一度一度提高溫度,還有增加水龍頭的出水量即可。


    不過,不管是什麽樣的地形,常中就是常中,義勇還是久違地收到了提醒——


    【炎之唿吸已達到常中水平。可借由基因載體複活炎柱·煉獄新杏壽郎。】


    【當柱複活後,年齡與你的年齡相當,身體各方麵強度相當於修行對應唿吸法·常中一年。但提取查克拉等則需要另行傳授。】


    義勇從瀑布中出來,坐在了那塊被他試刀時切開的石頭上,默默思考著那聲音裏包含的意思。


    首先,複活後的柱的年齡,與他的年齡相等。


    也就是說,義勇的年齡越大,複活後的柱年齡也就越大。


    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些,可以再長大些複活其他人,如果是豆丁大小的悲鳴嶼行冥,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第二,複活後的柱,對唿吸法的掌握都是一年的水平,擁有基礎的武力。


    以他維持常中一年,就能在體術上匹敵止水這個尋常上忍的表現來看,其他的柱的絕不會差他多少(吧)。


    這讓義勇多少有些安心。


    如此一來,就算煉獄複活後不願、或因為懷疑等因素無法在木葉生活,他依然有著保護自己不被尋常人傷害的力量。


    義勇隻需要教會他結合唿吸法修行查克拉,也就可以稍微放心地,任憑他在火之國生活了。


    至於讓煉獄在木葉生活,也許有一些困難,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根據義勇這四十天來以各種途徑對木葉孤兒院的了解,他們那個叫做藥師野乃宇的、喜歡撿孩子的院長,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也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如今孤兒院嬤嬤去村外搜索孤兒的頻率,是每半年一次,還要確定那孤兒是個順從聽話的孩子,才肯收留。年齡越小,收留的可能性就越大。


    若煉獄願意生活在木葉的話,義勇就先把之前獲得的5萬兩賠償金交給他,讓他在火之國邊境的某個地方待著,等到了孤兒院搜索的時間,再讓他被“發現”就好。


    不過就算是常識不足的義勇,也知道達成這個計劃需要相當的運氣。


    畢竟複活的煉獄已經6歲了,說話還很大聲(不管耳朵有沒有受傷),被孤兒院接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重要的是,孤兒院在木葉的大圍欄(城牆?)之外,平時那些孩子要養大了要成為有用的醫療忍者,才能進去木葉之內。


    如此一來,如何保證實現“要幫鳴人找一個哥哥”,就更是個未知數了……


    一想到可能無法兌現對那孩子的承諾,義勇心中多了一絲罕見的煩躁。


    不過至少,複活煉獄計劃的最重要也最困難的兩步——


    獲得健康的漩渦鳴人頭發,以及達成炎之唿吸·常中,都已經完成。


    接下來,就隻剩下通靈術的修行,以及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到遠離村子的地方,將煉獄複活就是了。


    一想到這裏,在這個沒有其他人能看到的山澗中,義勇的嘴角似乎有了一絲不可辨識的上翹。兩隻晚霞色的寫輪眼不自覺地打開,緩緩地轉動著……


    下一刻,止水送給他的烏鴉警戒聲響起。


    有人到這裏來了。


    “義勇,在發呆嗎?”


    背著忍刀的鼬出現在了義勇的視線中,完美打斷了正在蓄力的罕見笑容。


    這一個多月以來,宇智波鼬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忍刀之下。


    這些人包括但不限於:聲稱要削減木葉軍費的火之國權貴;草隱中向岩隱傾斜的牆頭草;擁有秘傳忍術的單傳忍者;木葉四周聚集的流浪忍者;疑似有間諜行為的商隊,等等一係列的實際的、潛在的敵人。


    其中有他覺得該殺的,也有他覺得不該殺的;有的已經到了耄耋之年,有的年紀還沒有他大。


    但為了實現對父親“我會加入暗部,成為一族安插在火影身邊的間諜”的承諾,他還是摒棄一切個人感情,完美地執行了這些冷酷至極的任務。照說,這已經是暗部該做的事了。


    但隻要迴到家,看到還在努力備考的佐助,完好無損歸來的母親,還有在瀑布下修煉的義勇,他沉重的心情就得到了緩解,父親壓在他肩上的一切重量,仿佛都被暫時挪開。


    “你迴來了,鼬。”


    義勇眨了眨眼睛,隨即想起什麽似的立刻接道:“水牢術的所有內容,我都看完了。”


    “我不是來催進度的……”


    鼬有些哭笑不得,“是來告訴你一聲,媽媽今天也迴家了。”


    義勇明白了,這是他們一家最近難得能團圓時刻了,於是立刻起身。


    “我去換衣服。”


    他簡單說了一聲,立刻出現在十米開外的水邊,然後鑽進了小屋裏麵。


    【完美的水瞬身之術。】


    鼬的眼睛閃過一絲讚歎。


    這一次,義勇仍然沒有結印。


    這四十天來,他見過義勇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但每次來,他都會教義勇一個自己已經學會的水遁忍術,大體上都是以實用為主的。


    比如水瞬身之術,和上忍必會的高速移動版瞬身術不同,這是人與水體位置間的置換,聽起來好像很普通,但卻涉及到一點點基礎的時空間原理,學習難度很高,但義勇仍然做到了一看就會。


    鼬雖然沒有見過二代火影,但在他想來,千手扉間的水遁天賦,恐怕也不會比他強太多。


    “走吧。”


    不久後,義勇換好了三兄弟同款黑色高領長袖。


    他踏在水麵上的刹那,就閃爍一般地出現在又鼬的身邊。同一水域之內,他可以在0.5秒內出現在十五米之內的任何地方,這個範圍未來還會更遠。


    最近時常和忍者交戰的鼬下意識躲開了一步,右手本能地向背後挪去,但又馬上又順暢地變成了撫摸脖子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生硬。


    這毫無征兆地水瞬身意味著,隻要義勇想,能在剛剛那一瞬間殺死他。


    三勾玉寫輪眼或許能看到一些端倪,但他的身體卻來不及反應。


    他的細微動作被義勇看在眼裏,之前因為達成炎之唿吸·常中帶來的驚喜突然煙消雲散。


    義勇又想起了三年前,鼬的隊友死去的時候的樣子,和無人在周遭時才會流下的眼淚。


    不過義勇什麽都沒說,隻是像佐助平常那樣抓住了鼬的手,“直接迴去嗎?”


    “先去一趟南賀川神社吧。”


    鼬笑容裏透著一絲感激,他知道義勇是不喜歡跟人太親近的,“有一個新的幻術,可能用得上。”


    “嗯。”


    南賀川神社,除了是宇智波開會和紀念死者的地方外,那些需要不同程度寫輪眼才能使用的幻術,都刻在不同的石碑上,隻有瞳力達到一定的“標準”才能閱讀和學習。


    兄弟兩到達木葉結界的邊緣時,鼬和義勇便做了止水傳授給他們的暗部結印順序,直到一層特殊的查克拉在他們身體表麵形成,與結界透明的邊緣融為一體。


    那組特殊結印是進入木葉結界的鑰匙,隻有通過它,才能在不驚動結界班的情況下進入木葉,否則就會被立刻偵測到,引來巡邏部隊和暗部。


    至今,也隻有擁有結界感知屏蔽技術的雲隱忍者,能夠無聲無息地潛入木葉,而且次數不在少數(宇智波帶土的神威是可以被偵測到的)……


    南賀川神社,就緊挨在結界內邊緣上,是宇智波最珍貴的私屬地,決不允許外人進入。


    兩人穿過古老的鳥居,踩上了不知有多少年曆史的生苔階梯,感知著周遭肅穆淒冷的氣氛。這些石階有得塌陷,有得破碎,有得缺損,講述著宇智波內部一代代的分歧、憤怒還有團結。


    一族之間的所有的爭端,大都從這裏開始,也大都會在這裏結束。


    到達神社的院落後,鼬輕環視四周,發現今天這裏除了負責打掃的老伯,並沒有別人。


    “義勇,你在這裏等我一會。”


    義勇輕輕點了點頭,避開了那老伯的打掃路線,審視著院子裏的樹木、石頭和水渠的布局,迴憶起了自己的水柱宅邸,搞不好那已經徹底荒廢了。


    這時,尚未融化殆盡的簷上積雪被風捧起,打著旋兒從他麵前拂過,義勇的視線追逐過去,一顆被青石板包圍起來的鬆樹——更嚴謹地說,是鬆樹下青石板的縫隙,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縫隙中,夾雜著四塊畫著勾玉的小石塊,那是宇智波一族獨有的,祭奠死者的貢品,不知道為何放悄無聲息地躺在這裏。


    畢竟,供奉著所有死去族人的神社內堂,就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為何有人要多此一舉,搞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型祭壇?


    “你也覺得奇怪吧?”


    義勇抬起頭,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之前那掃地的老伯正拄著掃帚,身子斜斜地倚靠在上麵。


    “明明內堂隻有幾步路遠,卻有人非要將貢品放在這個地方……弄得老頭子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清理掉。”


    【是在跟我說話嗎?】


    義勇不太確定地看著他,心底卻很羨慕這種能跟陌生人搭話的性格。


    但老伯也不管他迴不迴應,自顧自地念叨起來,“不過,不管是誰把這東西放到這兒的,也根本不挑祭祀節日時候。從去年七月份開始到現在還不到一年,就已經放了四塊了,我倒是一次都沒有看到究竟是誰,真是個奇怪的人……”


    接著,他甩甩脖子,繼續自己的清潔作業,掃動著灰塵和落地的鬆針越走越遠,隻剩下義勇一個人在原地迷惑。


    【是因為我沒有搭理他,所以走了嗎?】


    【還有,去年七月開始,也就是我和佐助生日的時候……】


    【族裏那時候有人犧牲了嗎?】


    他慢慢思索迴憶著打發時間,但並沒有觸碰那有些獨特的貢品。也許這棵樹對那個人有獨特的意義。


    好在,鼬沒有讓他等太久,還取來了一包神社神主親自種植培育的茶葉,說是要送給母親。


    等兩人一路迴到家後,宇智波富嶽也已經迴來了,佐助則在後院自己練習扔手裏劍。


    “我和佐助都已經見過媽媽了,這茶葉就當是你為她準備的禮物吧。”


    鼬輕輕推了推義勇的肩膀,“我去那邊陪佐助說說話,等會再進去。”


    顯然,他是想讓義勇能擁有一段和母親獨處的時間。


    “好。”


    義勇答應下來。


    他打開玄關的門,悄無聲息地走到和室門口時,宇智波美琴正在和宇智波富嶽說著這段時間的經曆。


    “……我們在雨之國外圍等了十多天沒有結果,終於收到了委托人雇傭的岩隱傳信,接著繼向北走,終於在草之國和瀧之國的邊界地帶,見到了綱手大人。她和當年沒什麽變化。”


    義勇見父母正在說話,不想打擾。


    他衝著麵對他的宇智波富嶽微微鞠躬,然後像個雕像一樣坐在了美琴的側後方,一動也不動,氣息全無,仿佛他根本就沒有進來,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


    “委托人和綱手大人碰麵後,就到私下裏商談治病的費用,最後定下了三百萬兩的天價。但是我聽加藤靜音的說法,這點錢距離還她們清欠下的賭債,還有很大的差距,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一路往南躲……”


    “咳咳。”


    宇智波富嶽單手虛握成拳,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怎麽了?”


    美琴一下子愣住了,“難道是最近天氣太涼,感冒了嗎?”


    說著她長跪起身,眼看就要越過桌子,像剛戀愛那陣子去試探富嶽額頭的溫度。畢竟孩子又不在這裏。


    富嶽見狀,趕緊看向義勇,語氣有些嚴厲地大聲說道:“還坐在那裏到什麽時候?迴來了也不和人打招唿嗎?”


    美琴這才轉身,眼中原本因老公身體而泛起的淡淡擔憂,立刻轉為濃烈的欣喜。


    “義勇?!”


    “媽媽。”


    義勇行禮後,然後又轉向富嶽:“父……”


    “嗯?”


    富嶽發出了厚重的鼻音。


    “……爸爸。”


    義勇這次迅速地反應過來了。


    【這還差不多!】


    富嶽的臉色從嚴肅專為輕鬆,家裏三個兒子,隻有佐助願意和他親近,這很不公平。


    不過他想嘉許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宇智波美琴一把撈過義勇仔細檢查起來。


    “才一個月不見,義勇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她按著義勇的肩膀時,發現厚度也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比之前更強壯了。”


    接著,她的眼睛和眉毛像兩對月牙一樣眯了起來,”看來義勇這段時間,有好好訓練喲。你這麽努力鍛煉自己,一定是為了讓爸爸高興,是不是啊,義勇?”


    宇智波富嶽端起茶來,不想讓娘兩看到他等會可能會有些得意的表情,但心裏滿意極了。除了父母的認可,還有多少事能讓小孩子這麽努力。


    然而——


    “也不全是。”


    義勇的迴答讓富嶽差點嗆了一下。


    “你這個孩子!”


    美琴笑嗬嗬地戳了戳義勇的腦門,隨後望向丈夫的表情也沒有什麽歉意,反而有些打趣的意思。


    “義勇不會說謊這一點,可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希望以後也能保持,至少要永遠對爸爸媽媽說實話哦。”


    “對了,”她轉移話題道,“今天媽媽迴來了,你有想好要做什麽好吃的嗎?”


    “嗯,都想好了。”


    義勇認真地點了點頭。


    在他對人際關係理解之中,了解一個人喜歡吃什麽,比這個人叫什麽還要重要。


    “那媽媽可以進廚房和你一起做飯嗎?”


    “……”


    義勇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


    宇智波美琴看向丈夫,“看來今晚有口福了哦。”


    “我就不在家吃了。”


    富嶽淡淡地哼了一聲。


    “這是為什麽?”美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總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了吧,你都這麽大的人了……”


    “不要胡說了。是我剛剛迴來之前,三代派人給我送來了通知,說是宇智波炎火的上忍考核通過了。”


    “真的?”


    美琴語氣有些驚訝。


    她一直以為,以那孩子的脾氣,至少也得再等個三五年才能成為上忍。上忍畢竟是村子的臉麵,不是實力夠就能當上的,至少總得罪委托人不行。


    “我也沒想到。”


    宇智波富嶽隱隱有些高興,“不過,到底接下來該安排他做什麽,還需要我和族中幾個長輩好好商量一下,所以今晚估計很晚才會迴來。”


    說著,他站起身子,“義勇,伱和佐助上學以後,也要好好努力才行,知道了嗎?”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吃那就走吧。你不在的時候,孩子們也能放得開一點。”


    “哼!”


    甩了一個標準的宇智波專用語氣詞後,富嶽離開了家,打算去好好指導一下這個即將能獨當一麵的族中才俊。


    但他不知道的是,宇智波炎火這個16歲的上忍,也隻當了三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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