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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來做個小試驗。”


    不死川玄彌前往波之國的幾天前,蝴蝶忍把他叫到醫院,遞給他一支普通人小指粗細的試管,“口服,直接一口吞下去就行了。”


    “這是什麽?”


    一向以莽撞著稱的不死川玄彌並沒有立刻把東西接過去,盯著那根試管的雙眼中滿是審視。


    “怎麽樣?這顏色還合你的意嗎?本來這東西是完全沒必要調色的,但我為了讓你好下口,還是加了些色素在裏麵,就連口味也是對應的蘋果味。”


    罕見的陽光從窗外茂密的枝葉中滲動進蝴蝶忍的辦公室,將容器中晶瑩剔透的淡青色溶液照得透亮,看上去果真一如時透無一郎那獨特的瞳色,就好像大堡礁靠岸的海水那樣純淨無暇。


    然而,複活兩年以來的種種經曆告訴不死川玄彌,要小心蝴蝶忍辦公室裏盛放的一切液體。


    這些東西某種程度上就和蝴蝶忍本人的笑容一樣,越叫人心情放鬆,實際上就越危險。


    他至今還記得剛複活的時候,有一次雨之國因暴雨爆發了泥石流,導致邊境周圍足足有一百多人被掩埋。


    而那陣子蝴蝶忍的教育改革才剛剛開始,整個國家能使用醫療忍術的人也不過一掌之數,人手嚴重不足。


    沒辦法,就連不死川玄彌這種稍稍有些護理經驗的也被抓壯丁在醫院幫忙,連軸轉了三十多個小時沒吃沒喝。


    他偶然路過蝴蝶忍辦公室想找點吃的墊墊肚子,卻忘記了蝴蝶忍是個植物人,幾乎不吃東西這件事。


    除了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壺茶,他什麽補給品都沒有找到。


    因為當時實在是太渴了,所以盡管那液體顏色發綠,味道也很奇怪,可不死川玄彌隻當是什麽藥酒之類的,一連喝了好幾杯。


    可他不知道的是,蝴蝶忍和地球曆史上許多害怕遭遇刺殺的君主一樣,有刻意服用毒藥增強自身抗毒性的習慣。


    考慮到她身體中蘊含的強大生命力,一般毒素對她而言和調味品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為了能起到服毒抗毒的效果,放在蝴蝶忍桌麵上的飲料,無一不她親手調製的劇毒中的劇毒——山椒魚半藏的通靈獸井伏喝一口不好好治療也活不過第二天那種。


    可以想象,不死川玄彌最後成了當天病情最重的患者。


    被及時發現後,他經曆了整整五個多小時反反複複的催吐+灌腸+洗胃,這才終於脫離了險境。


    手術台上經曆的恥辱和事後竹取三兄弟每次見麵時少不了的嘲笑,至今仍是他自尊上的一道傷疤。


    此時此刻,不死川盯著那試管,語氣裏充滿了不信任:“伱為什麽不找竹取石作他們呢?這東西不會也是你從什麽毒物身上提取出來的吧……它真的能喝嗎?我可沒有你那樣的腸胃。”


    為了那頭和兄長同款的白發,義勇特地用竹取君麻呂的細胞將不死川玄彌複活。


    他的筋骨肌肉之強健自不必說,可其餘部分還是和普通人一般脆弱。


    竹取一族那四人經常吃壞肚子就是明證,就連君麻呂本人也因為免疫力低下的問題,每年都會感染三四次不同的疾病。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今年年初,君麻呂在被蝴蝶忍勒令不準使用血繼限界(就算使用了也不能將暴露在空氣中的骨頭再收迴體內)後,身體情況就已經得到了緩解。


    “長記性了啊。看來上次的經曆,對你而言也不算一件壞事嘛。”


    蝴蝶忍眯著瞧著不死川,語氣裏帶著三分打趣三分嘲笑四分欣慰,用一種奶奶終於看到孫子學會走路似的口吻說道:


    “真好啊。我真是沒想到,你終於在這個年齡就明白不能隨便喝別人東西的道理了。


    “當然,大多數人,應該是在四五歲的時候就被這樣安頓過了……”


    【誰會把全忍界毒性最強的東西當飲料一樣擺在桌子上啊!】


    “你不要再說了。”


    惱火和尷尬讓心髒開始向上泵血,立刻將不死川玄彌的脖子跟臉染得一片通紅,但他也隻能忍著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


    兩世相處的許多經曆,讓他對蝴蝶忍有一種對師父都沒有過的恐懼,即便心情再不好,他也不敢當著蝴蝶忍的麵發泄出來。


    這個人不僅會當場報複,而且還記仇。你反複得罪她,那麽她的報複還會累加。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你這麽大個子還動不動就害羞也怪好玩的。”


    蝴蝶忍晃了晃手中的試管:“剛才你隻說對了一部分,這東西的確是從生物身上提取出來的,不過它的提取對象不是什麽危險毒物,而是人類。真的不試試嗎,我可是專門為你才製作的哦。”


    “人類的提取物?”


    不死川實彌先是有些嫌棄,甚至納悶了一會兒,但不久之後,他終於從“專門為你”幾個字裏體會出了言外之意。


    “你該不會——”


    “沒錯。是擁有血繼限界人類。”


    蝴蝶忍點了點頭,“其實我還在地球上的時候就發現了。


    “你有一迴中了毒被抬進蝶屋,我用了蛇膽給你入藥。可藥材剛入口,你的手部皮膚上就長出了一層細密的鱗狀角質層,持續不到一分鍾就消失了。


    “所以我想,能夠直接從食物中提取其特異性,並像燃料一樣將之並加以利用和發揮,是你與生俱來的能力,不應該隻作用在鬼身上。隻是因為鬼的細胞內蘊含的能量太多,所以表現的比較明顯罷了。


    “因此我推測,如果讓你攝入擁有特定血繼限界人類細胞,或許可以暫時彌補你那注意力不集中的短板……”


    “我明白了!”


    不死川玄頓時了然,“如果能夠平衡我的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我就能專心致誌地一直維持岩之唿吸了,對不對?”


    “那隻是最理想的情況。而且我說過了吧,這隻是一次小試驗。”


    蝴蝶忍適時地潑了一瓢冷水,“在效果沒有證實以前,你最好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試驗會多半會有一些副作用。


    “要不是你整天仗著身體強壯,為了練習岩之唿吸總之反反複複弄傷自己,我壓根不想讓你去冒這個險。


    “義勇通過蛞蝓仙人告訴我說,與其讓你私下裏自己胡折騰,還不如由我親自引導你的好,所以我才找你過來。


    “當然,你如果不想嚐試我也能夠理解,隻是這樣一來,以後唿吸法的練習你最好也不要再繼續……”


    然而不死川玄彌顯然已經陷入了某種亢奮狀態中,壓根沒有把副作用三個字以後的話聽進心裏。


    “這有什麽好考慮的?我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一門心思想要學會唿吸法的他幾乎是從蝴蝶忍手中“奪”過了試管,麻利彈開瓶塞,仰頭就將其中的液體灌進嘴巴。


    不過這次蝴蝶忍不以為意,隻是雙手揣進白大褂裏靜靜地看著。


    曾經體會過弱小是什麽感覺的蝴蝶忍,對不死川玄彌此時的心情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另一邊,不死川倒懸著試管抖了抖,確保裏麵連一滴溶液都沒有了才低下頭,似乎是在迴味剛才的口感。


    他砸吧砸吧嘴,原地等待了一會兒,沒有發覺身體裏有任何異常的感覺,於是他焦急地詢問蝴蝶忍:“怎麽迴事?是不是劑量不太夠……”


    話音未落,電擊一般的劇痛沿著脊椎湧上了不死川玄彌的頭部。


    那感覺就仿佛有兩根碎冰錐鑿穿了他的顱骨,嵌進了他的眼眶之中。


    當年被半天狗用雷電轟擊之時,他也沒有這麽痛過!


    不死川玄彌身體猛地僵直,右手握著的試管立刻落地摔得粉碎,寬闊的脊背誇張地擠在一起,隔著衣服都能看出那肌肉宛如人臉般的扭曲紋路。


    下一瞬,他魁梧的身體如黑山傾倒往前一塌,直接單膝跪倒在試管碎片上,膝蓋出血了也毫不在意,隻是雙手捂著自己的雙眼不斷發出低沉的慘嚎。


    “嗚呃呃呃啊啊啊啊——”


    【難道說,我還是在細胞的選擇上有些激進了嗎?】


    蝴蝶忍上前一步,抽出的右手指尖上綠光縈繞。


    她皺著眉頭打量前者太陽穴附近如蚯蚓般蠕動的血管,做好了隨時出手幹涉的準備。


    君麻呂的基因固然給了不死川鋼鑄鐵打一般的血肉之軀,可傷勢愈合的能力卻作用不在眼睛上。


    此時大量血液正源源不斷湧向不死川玄彌的眼周,配合著他身體發生的變化。但這樣的衝擊究竟會導致什麽後果,還未可知。


    就在蝴蝶忍打算掰開玄彌的雙手想檢查他的具體狀況時,他的嚎叫退化成了粗重的喘息,臌脹的血管也恢複原狀。


    蝴蝶忍臉色有所緩和。她知道,應該是轉變完成了。


    “唿——唿——”


    不死川玄彌吐著粗氣,雙手離開眼眶時,兩道紅光宛如微弱的火焰一般噴吐而出,隨即才恢複了正常。


    他此刻正滿頭冷汗,全新的鮮豔視界使他頭暈目眩,大量此前從未覺察到的視覺信號不斷地輸入腦中,仿佛洪水猛地衝開了堤壩般橫衝直撞。


    兩世為人,不死川玄彌從來沒覺得腦子如此清楚,但同時又仿佛什麽都思考不了,隻能任其自行運轉。


    正在這時,蝴蝶忍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似乎在仔細打量他的雙眼。


    隻是不知為何,不死川玄彌覺得蝴蝶忍的動作慢得出奇,仿佛卡頓的電影畫麵一般遲滯呆板。


    接著,蝴蝶忍說話了,她說話的速度聽在不死川玄彌耳中倒是如往常一般:“一開始就是雙勾玉寫輪眼嗎?難怪你剛才表現的那麽難受……”


    【我還以為至少第一次會是一勾玉呢。】


    她拿出手電在不死川玄彌眼前不停開開關關,觀察著瞳孔在光照下縮小放大的速度。


    “義勇告訴過我,宇智波族人的視覺神經數量是普通人的十幾倍,眼球周圍還有額外的查克拉經絡。


    “如此巨大的變化在短短十幾秒內生成,肯定會給大腦帶來巨大的壓力。不過我想,下一次再服用,情況應該會好很多了……”


    “寫輪眼?!”


    不死川玄彌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這就是義勇前輩眼中的世界嗎?你用的,是他的細胞?”


    他眼前的一切都如此清晰明豔,如此生動細致,仿佛任何極微之處都逃不過這雙眼睛的觀察。


    他甚至能看到窗邊空氣流動的軌跡。


    “不,如果是義勇的細胞,你看到的東西會更多。


    “但我擔心三勾玉寫輪眼帶來的衝擊過大,可能會讓你直接瞎掉或者瘋掉,所以才特地用了他雙胞胎兄弟的細胞。”


    因為承諾過要替宇智波鼬治療血繼病,所以蝴蝶忍手裏有義勇全家人的細胞組織作為參考。


    這次給不死川玄彌所用的提取液,來源正是寫輪眼開發最為落後的佐助。


    “現在感覺如何?”轉身在實驗報告上記錄了一些數據後,蝴蝶忍追問道,“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怎麽說呢?


    “就好像眼前接了一個壞掉的望遠鏡似的,有時候東西忽然會放大,然後又變小……”


    不死川玄彌還不能很好的控製寫輪眼,眼睛裏的勾玉時而順時針旋轉,時而逆時針旋轉,因此觀察事物的焦距也在不斷變化。


    不過這種事,等新的神經迴路形成,自然就不再是什麽困擾了。


    “沒問你這個。”


    蝴蝶忍用筆尖敲了敲實驗報告:“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能夠集中精神維持唿吸法了嗎?”


    寫輪眼,理應能帶來巨量的精神能量。


    “讓我試試。”


    不死川玄彌這時終於想起了自己喝下那溶液的真正目的,立刻席地而坐,閉上眼睛。


    這次他沒有依靠誦經來集中精神,而是直接改變了唿吸節奏,然後不斷反複、反複再反複。


    直到二十分鍾後,不死川的唿吸依然沒有和往常一樣,因為叢生的雜念而中斷。


    蝴蝶忍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了。此前你最長的記錄是在靜坐狀態下,維持岩之唿吸六分鍾半,這一次已經有了顯著的提升了……


    “看來我的推論是正確的。如果當時使用的是蘭丸的細胞提取液,可能效果就沒有這麽好了。”


    同樣是精神側的血繼限界,可論及對精神能量的提升,蘭丸的紅眼和寫輪眼幾乎沒有可比性。


    【這樣看來……君麻呂的病也應該用類似的方法來處理。】


    蝴蝶忍用鋼筆抵住下巴,開始設計可能的治療方案,【宇智波鼬的治療則是用截然相反的辦法。】


    【比如,給君麻呂植入一顆寫輪眼平衡過多的身體能量,抑製屍骨脈對生命力的消耗;反之,給宇智波鼬替換屍骨脈的脊椎骨,以壓製泛濫的精神能量?】


    【思路是可行的。不過,從遺傳物質的報告看,屍骨脈和宇智波的親緣關係尚且不如紅眼……】


    【要是真的這麽做了,他們兩個的身體可能會產生強烈的排異反應。】


    【嗯,這種方案還是太過激了,時間也沒有緊迫到那種程度……】


    【但利用相關的辦法延長他們幾年壽命,應該不是問題了。】


    短短一分鍾,蝴蝶忍已經把靈感鋪滿了整張紙。


    【是時候告訴義勇這個好消息了。】


    而另一邊,不死川玄彌仍然處於被希望包圍的亢奮中。


    “那東西確實有用!”


    不死川玄彌維持著坐姿,一如真正的宇智波族人剛覺醒寫輪眼似的,不停地摸著自己的眼眶,心裏的激動溢於言表。


    “有了這雙眼睛,我終於可以像正常的隊員一樣了嗎?”


    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樣。


    阻礙不死川玄彌學習唿吸法的,並不是身體素質的問題,更不是什麽所謂的噬鬼人的體質。


    黑死牟和獪嶽身為鬼尚且能使用唿吸法,他不死川玄彌隻是以鬼為食而已,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原因而受到所謂“劍士們的詛咒”?


    真正阻撓他的,是他那易怒的性格,以及那飄忽不定、無法集中的注意力。


    大正時代,他這種情況隻是被單純認為是個人修養不夠,“沉不住氣”;但在一百年後,人類有其它的名稱還形容這種現象——


    多動症,或者叫注意力缺陷障礙,一般縮寫為adhd。


    此疾病多為遺傳,但也會因為心理和環境因素產生。


    考慮到不死川玄彌弟弟妹妹被母親殺死時的年齡,有這種創傷性反應簡直不要太正常。


    在地球上剛剛隨悲鳴嶼行冥修行時,玄彌就連在靜坐中維持唿吸法一分鍾都做不到,還時常弄傷自己的肺。


    考慮到告訴他真相隻會讓他對自己更加憤怒,進一步地去鑽牛角尖,悲鳴嶼行冥便將原因歸於不死川玄彌的體質,把問題歸於先天,這樣不死川玄彌也就不會過於糾結。


    與此同時,岩柱一邊引導他學習其他的殺鬼方法,一邊教他誦經以練習集中注意力來克服這種缺陷。


    可惜的是,誦經的練習還沒能得到什麽顯著成果,鬼舞辻無慘已經打上門來,不死川玄彌至死也沒能用出一次唿吸法來。


    還好,如今不死川玄彌來到了忍界,注意力不集中這種問題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隻要想辦法提高人體內的精神能量,使之與竹取一族天生的強大肉體力量相平衡即可。


    這就是蝴蝶忍喂他宇智波佐助的細胞提取液的理由。


    目前看來,靜坐狀態下,不死川玄彌應該可以一直維持全集中唿吸直到細胞提取液失效。


    可話說迴來,唿吸法被發明出來,可不是用來冥想的,而是用來和最兇殘的敵人戰鬥的。


    在最極端的刺激下也能夠分出注意力來維持唿吸法,這才是算是合格的唿吸法劍士。


    “好了,現在開始測試存在幹擾的情況。”


    蝴蝶忍斂去笑意,盯著不死川玄彌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會用不同手段轉移你的注意力,你要做的,就是盡量辦法維持唿吸節奏不中斷,明白了嗎?”


    “是。”不死川玄彌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來吧!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次絕對沒問題的。”


    【不知道這種忽如其來的膨脹是不是也受了細胞的影響。】


    蝴蝶忍倒是沒有他這麽樂觀。


    “第一級幹擾。”


    蝴蝶忍雙手結印,屋外的紫藤樹上立刻便有一群黑白相間的飛蚊受到了召喚,宛如一縷黑色絲帶,排著隊地鑽進窗戶。


    她左手維持結印,右手朝不死川玄彌一指,那些蟲子便一擁而上,在不死川玄彌裸露的皮膚爬行,甚至鑽進了衣服裏麵。


    這是在模擬最基礎的幹擾,也就是他人的觸碰。隻不過蝴蝶忍選擇的行為主體,委實是有些極端了。


    有句話說的好,眾生平等,萬物有靈——除了蒼蠅和蚊子。


    然而此時此刻,它們簇擁、擠壓、四處巡遊,大都集中在不死川體表最為敏感的位置。


    不過,也許是天天被蝴蝶忍看管著,已經習慣了這群小蟲子的緣故。


    不死川玄彌雖然感到渾身發癢,但仍然巋然不動地維持岩之唿吸。


    “通過。”蝴蝶忍點了點頭,“第三級,噪音。”


    她話音落下,所有蚊蟲立刻開始了鳴唱——


    那種能讓人在夏天晚上徹夜難眠的嗡嗡聲雜亂無章地響成一團,不斷地刺激著不死川玄彌的耳膜。


    這是能把一般人逼瘋的動靜,然而不死川也隻是稍微皺了皺眉,唿吸節奏並沒有中斷的征兆。


    “第四級,痛感。”


    蝴蝶忍變換手印,順便提醒了一句:“這是我培養用來授粉的蚊子,沒有傳染病。”


    下一刻,數百隻蚊子將尖銳的口器釘進了不死川玄彌的皮膚,後者臉色倏地變了,額頭上立刻滲出豆大的冷汗。


    這些蚊子本身以植物汁液而不以動物血液為食,自然也不會在下嘴前麻醉獵物。


    不死川玄彌此時的感覺,和容嬤嬤將幾百根鋼針同時紮進皮膚中並無不同。


    要在忍耐這種劇痛的同時維持唿吸節奏,這是他過去想都不敢想的。


    然而這一次,他還是做到了。


    “繼續!我沒事!”


    他皮膚泛紅,但信心依舊。


    “第六級,灼燒感。”


    在蝴蝶忍的命令下,蚊子們開始往傷口中注射化學物質,所有被叮咬的地方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雖然看起來這樣的傷勢和真正的燙傷相去甚遠,但蝴蝶忍卻很清楚,這些化學物質所能造成的疼痛感,要比真正的燒傷更加痛苦難忍。


    可若是劍士在外邊真得受了重傷卻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利用唿吸法緩解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這一次,不死川玄彌原本漲紅的臉變得青紫,汗珠如雨滴一般往下流淌,要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喊出聲來。


    【疼痛差不多已經到達極限了。再痛下去就隻有讓他體驗分娩是一種什麽感覺了……】


    蝴蝶忍觀察了一分鍾左右,見不死川還沒有要崩潰的跡象,決定進行下一項。


    “第八級,迴答一個需要占用大量腦力資源的問題。”


    這是在模擬麵對需要仔細動腦才能對付的那種敵人。


    與此同時,之前的幾項測試也並沒有停下。它們彼此的關係,就像是相互疊加的debuff。


    蝴蝶忍仔細地觀察著不死川玄彌的反應,接著說出考題:


    “主公大人家裏做好的櫻餅被人偷吃了。據目擊者報告,當時在廚房附近的隻有三個人,分別是你大哥、義勇還有蜜璃。三人被捕後爭執不休,其中蜜璃說:偷吃櫻餅的是不死川實彌。


    “已知:三人中隻有竊賊沒有說謊。問,偷吃了櫻餅的究竟是誰呢?”


    強忍著蚊蟲叮咬的劇痛,不死川玄彌睜開眼睛死死盯著蝴蝶忍那揚起的嘴角,“你認真的?”


    沒必要把他認識的人編進考題吧?


    這三個人都是他敬佩或喜歡的存在,非要在這三個人裏找出一個賊來……


    這額外的心理負擔是怎麽迴事?


    “迴答問題就行了,覺得被名字影響了,那你就替換成猗窩座、墮姬還有童磨就行。”


    “……”


    【我總覺得你在暗示什麽……】


    頂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壓力,不死川玄彌開始了思考。


    答題這種事,本身會占用大量的注意力,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出了問題,但好在及時醒悟,調整了迴來才沒有出岔子。


    可十分鍾過去了,不死川實彌仍然沒有得出答案。


    【看來精神力量的增強,不一定能增加一個人的智力。】蝴蝶忍在實驗報告上記了這麽一句。


    其實這本就是一目了然的。如果精神力量和人的智商成正比,宇智波帶土就不用像現在這麽辛苦了。


    話說迴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思考和維持唿吸節奏這兩件小事都變得越來越艱難了。


    直到不死川憋不住再次睜眼,注意到蝴蝶忍那促狹的表情,他才想起這題根本就是白送分的題。


    答案就在題幹裏!


    “竊賊是……義勇前輩。”


    不死川玄彌試探著迴答道:“你說過的,隻有竊賊不會說謊。”


    “答對了。但我看你的樣子,也應該是要到極限了。”


    蝴蝶忍搖了搖頭,語氣裏有著那麽一絲刻意誇大的篤定,“在弄傷自己之前,還是趕緊停下吧。


    “我覺得剩下兩級的測試,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了。”


    “你又不是我!就不要隨便替我做決定啊!”


    不死川玄彌聞言,表情立刻變得兇狠起來,眼中的勾玉開始高速轉動:“繼續啊!我會證明給你看,我一定可以的!”


    其實說完他就後悔了。


    但不知是疼痛還是眼睛的原因,不死川玄彌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沒有那麽害怕蝴蝶忍。


    “……”


    【和義勇一樣,受到寫輪眼的影響,情緒變得更強烈了嗎?】


    然而蝴蝶忍沒有理會他,隻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幹站在那裏幹嘛?!”


    不死川玄彌抹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下一級考驗究竟是什麽?你不會給忘了吧?”


    “不,隻是你剛才的表現,讓我想起兩年前的事來……”


    蝴蝶忍不緊不慢地撈過辦公椅,兩隻胳膊疊在椅背上,仿佛真地忘記了現在還在試驗中。


    “當時,我為了和悲鳴嶼先生的重逢做了那麽多準備,甚至想過要把雨之國的孤兒院交給他來管理,我好專心負責醫院和學校的事。


    “結果,義勇卻在沒有跟我和杏壽郎商量的情況下,和悲鳴嶼先生達成了協議,複活了你……”


    “……”


    不死川玄彌聽到這裏,眼中的亢奮立刻像是澆了冰水似的熄滅了。


    他也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明明是去送行的,卻在臨告別的一刻,被悲鳴嶼行冥一把推進了那扇重生之門的事。


    “不死川玄彌……老實說,我從聽到你的名字那天起,就一直很討厭你。”


    蝴蝶忍神情冷肅,連往常的假笑都不願意再偽裝了。


    “我聽說你當初靠躲在藤襲山的山洞裏靠通過了選拔,對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已經有了判斷。


    “可我沒想到的是,選拔結束後,你不僅沒有因為僥幸還生感到羞恥,反而動手毆打主公大人的兒女索要剛玉。


    “當我聽說你被我最尊敬的悲鳴嶼先生收為繼子時,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當初為了加入鬼殺隊,我和姐姐求了他多少次,他才同意的嗎?”


    “一個連唿吸法都不會的家夥,一個因為一時不滿就敢欺淩弱小的渾蛋,卻能跟著最強的柱一起訓練……


    “即便如此,你卻毫不珍惜這樣的機會,不僅沒有給岩柱先生臉上增光,反而不停和那些功勳卓著的老隊員起衝突,弄得大家怨聲載道,甚至影響了悲鳴嶼先生的風評……”


    “夠了……”不死川玄彌低下頭,沙啞地低聲說道。


    “沒有什麽說得過去的功勞也就罷了,可你受傷來了蝶屋也從不聽醫囑,稍有不順心的事就對我的部下大吼大叫,浪費了那些好不容易才買到的珍貴藥物……


    “最後,我還要被岩柱先生拜托,要定期檢查你這個定時炸彈的身體……”


    蝴蝶忍挪動椅子,來到不死川玄彌近前,明明是壓低了聲音,口氣中的憤怒卻宛如百日驚雷:”不死川玄彌,你知道我每天見到你,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嗎?!


    “你知道那天我看到複活的是你,而不是所有人最尊敬的悲鳴嶼先生,我心裏又有多麽憤怒嗎?”


    不死川玄彌握緊了雙拳,上半張臉完全隱入黑暗之中:“不、要、再、說、了……”


    “你不想聽?那我就更有說清楚的必要了。”


    “就算擱下上輩子的事不提,從你複活的那天起,不是打傷了別人就是練習唿吸法弄傷了自己。


    “就連竹取石作他們都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醫院裏幫忙救人,隻有你,做什麽事都毛毛躁躁、半途而廢,除了給我添麻煩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用處。”


    “不死川玄彌。”


    蝴蝶忍此時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變得無比刻薄,“我不明白義勇和悲鳴嶼先生究竟是怎麽想的……


    “為什麽是你?為什麽,是什麽做什麽都不行的你呢?”


    短暫地沉默後,不死川玄彌慢慢抬起了頭,雙眼之中除了猩紅的雙瞳外,就連眼白也都被血絲填滿。


    “我叫你——”


    “不要再說了!”


    暴怒的吼聲從不死川玄彌的胸腔內咆哮而出,宛如實質的氣壓甚至吹亂了蝴蝶忍的頭發。


    他伸出右手,攥成拳頭朝前方轟去,然而後者卻趴在椅背上一動不動,因為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不死川玄彌的拳頭停在半空,脊背猛地拱起,接著便臉色難堪地捂著胸口,趴在原地劇烈地咳嗽起來,從那動靜看,就算是把肺整個咳出來也不稀奇。


    蝴蝶忍歎了一口氣。


    這是唿吸法出錯的表現。


    “第九級,幻術幹擾,失敗。”


    不死川玄彌身上的蚊蟲立刻飛散。


    蝴蝶忍的幻術,是以這些蚊子注入的化學物質為媒介的,所以根本用不著結印。


    她不知道不死川玄彌在幻術中看到了什麽,但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多半是幻術中的“蝴蝶忍”說了什麽破大防的話。


    蝴蝶忍從椅子上起身,指間上燃起綠色的幽芒。


    她在不死川玄彌的後背上摁了幾下,修複了因岩之唿吸出錯而損傷的氣管後,不死川的氣立刻順了不少,咳嗽聲逐漸低了下去。


    “你剛才可不隻是打亂了唿吸法的節奏,而是連最正常的唿吸也都忘記了,這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細患抽出之術。”


    蝴蝶忍一邊用醫療忍術提取著那些蚊子注射的毒液,一邊輕聲說著,和不死川玄彌記憶裏的剛才那個刻薄之人截然不同,“隻有這種程度的話,你想要利用唿吸法與人戰鬥,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對方甚至不用與你交手,隻需要用幻術或者話術激怒你,就能讓你的身體不攻自破。


    “綜合來看,練習唿吸法,對你的害處反而更大些。”


    不死川玄彌魁梧的身軀瑟縮了一下,雙目發直。


    他沒有言語,仍舊在大口大口地唿吸,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字麵意義上撕心裂肺的劇痛中緩過勁來。


    “你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蝴蝶忍安撫道:“老實說,就算用不了唿吸法,隻有用屍骨脈和土遁的力量,你也足以在這個世界上自保了。


    “而且,悲鳴嶼先生和義勇說得很清楚了,他希望你複活,是能讓你體會那些從沒有機會體感受過的東西。


    “接受教育,學習知識,接受別人的愛,也能去愛別人。


    “至於去和更強的敵人戰鬥,處理那些危險的忍者,這些事自然有我們三個去做……


    “像你和無一郎這樣的後輩,隻要好好在這裏享受你們的人生就足夠了……”


    “忍前輩!”


    不死川玄彌毫無預兆地打斷了她。


    “……你還記得,上次親眼見到義勇前輩是什麽時候?”


    “……”蝴蝶忍愣了兩秒,“怎麽說起這個?”


    “迴答就可以了。”不死川瞪著寫輪眼,捂著自己的胸口強調道:“是親眼見到真人,不是分身,也不是信件……”


    “大概有兩年了吧。”此話一出,就連蝴蝶忍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注意,居然過去這麽久了……”


    她每天都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和教學工作中,沒想到時間居然會過得這麽快。


    “是了。兩年……


    “自從他複活我那天,你們兩個發生爭執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一麵,連道謝的機會都沒有過。


    “甚至無一郎前幾天複活時,他也隻是通過蛞蝓仙人把無一郎的地址告訴了你,根本沒有親自露麵。”


    不死川玄彌眼中的寫輪眼顫動著,“每次遇到杏壽郎前輩,我都會詢問義勇前輩的下落,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義勇在調查人口失蹤的事件’、‘義勇搗毀了哪個國家的人體實驗基地’……除了地名,我得到的答案永遠都一模一樣,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義勇要迴來了’、‘義勇迴家休息了’這樣的話。”


    “可是……”


    蝴蝶忍以手扶額:“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這麽做,和你沒有什麽關係。而且受三尾查克拉的影響,他現在每天必須要睡夠了才能行動,你不必太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自從確認大蛇丸複活後,義勇就開始在全忍界範圍內調查人口失蹤問題。


    其中四次和大蛇丸有關,他也摧毀了那家夥的身體四次。


    但不知為何,大蛇丸似乎是有人幫助一般,“複活”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義勇也隻能緊追不放,根本沒迴來的機會。


    “睡覺和休息是不同的概念……”


    不死川玄彌抬起頭,“忍前輩,炭治郎說過,你了解鬼殺隊的每一個隊員,那多少應該知道一些我家裏的事吧。”


    蝴蝶忍沉默了兩秒,點了點頭。


    他記得很清楚。


    畢竟是母親變成鬼殺死了自己孩子……


    很少能找到比這還慘的家庭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那個遊手好閑的父親,是個除了身材高大之外沒有任何優點的混蛋,就算偶爾贏了錢,也不會補貼家用,反而會拉著一群狐朋狗友在家裏耀武揚威……


    “因為家裏有很多孩子,我大哥很小的時候就去外麵幫工賺錢,家裏的衣食住行,全都靠我媽媽每天打三份工來維持,還要勻出不少給那王八蛋還債。”


    說到這裏,不死川玄彌的聲音有些哽咽,寫輪眼中湧現了很多過去從未表達過的細膩情緒。


    “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父親喝得醉醺醺迴家,被債主打得滿頭是血。他在門外裏大吼大叫,叫我媽媽出來給他清洗,但她當時還沒有下班。弟弟妹妹們都很害怕被殃及暴打,根本不敢出去接近他……


    “他罵罵咧咧很久見沒人迴應,幹脆把頭泡進家裏裝食用水的大缸裏亂攪一通,然後把自己沾了血的髒衣服脫下扔了進去,坐在門檻上等我母親迴家。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我媽媽下班迴家,當時是盛夏,她身體瘦小,總是出汗,那天她也像往常一樣,迴家以後立刻就去舀缸子裏的水來喝。


    “當時其他弟弟妹妹都睡了,我本想出聲阻止她,但我父親隻是瞪了一眼,就嚇得我什麽都不敢說。就這樣,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舀了好幾瓢水喝了下去……可等她喝完水,我那死鬼父親居然哈哈大笑地嘲笑出聲,道出了真相。”


    不死川玄彌握緊拳頭,滿臉憤恨,仿佛真地迴到了那一晚,“我至今仍然無法忘記我媽媽當時的表情。”


    蝴蝶忍皺著眉頭聽到這裏,已經有些感同身受了。


    “第二天早上,母親早早去上班了,我和大哥負責給水缸換水。


    “我當時看見水缸裏黑黑紅紅一片渾濁,好奇地用手指蘸了蘸,然後放進嘴巴裏嚐了嚐那究竟是一種什麽味道……然後,我當場就吐出來了。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明白了一件事。


    “當一個人精疲力竭、心力交瘁的時候,甚至會喪失味覺這種最基本的感覺,不再將許多需要在意的地方加入考量。


    “而這種由責任而生的疲勞,絕不是睡眠就能治愈的。”


    不死川玄彌吸了一口氣:“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沒辦法看著別人辛苦流汗,自己‘坐享其成’了。


    “所以,忍前輩,請你務必不要跟我說什麽,‘他就是那樣的人,和你沒有關係’,也不要告訴我什麽‘你們隻要好好學習知識、享受人生’就可以了的話。


    “我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做事衝動、脾氣暴躁,比我那個父親好不到哪裏去。


    “這具比上一世更強壯的身體,還有這種利用細胞的能力,就算是我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優點了。


    “無論如何,忍前輩,請你幫助我,利用這唯一的優點,為義勇前輩減輕一些身上的負擔吧!”


    蝴蝶忍看見身前維持土下座姿勢的後輩,歎了口氣。


    等不死川玄彌的臨時寫輪眼到期後,會不會因為這次的表白心跡而後悔,這就是他清醒過來自己要去麵對的事了。


    “好吧。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你的想法。隻是你一直不明說,我也就順勢當做不知道。


    “但既然你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我也不好再去裝聾作啞,扮演我最討厭的那種專製家長了。”


    蝴蝶忍繞到桌子後麵,從抽屜裏取出好幾個小盒,裏麵裝滿了小拇指粗細的試管,還有一份字跡工整、宛如打印般的文件。


    “這是義勇早就為你準備好的《寫輪眼使用說明》。”


    “接下來幾天,我們會進行幾項針對你的幻術訓練,幫助你克服這種缺陷。總而言之……”


    蝴蝶忍挽起一絲頭發放在耳後,“至少能讓你在擁有寫輪眼的情況下,使用出所有岩之唿吸的劍型。”


    “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死川玄彌激動地站起身來,隨後又求證般地指著那本說明書問道:“等一下……你剛才說,這是義勇前輩早就準備好的?”


    “對,自從我通過蛞蝓告訴了他我的猜想之後,他就寫了這東西,說是你一定用得到。”


    蝴蝶忍笑了笑,“不要一幅‘為什麽他會知道你怎麽想’的表情了,畢竟,就算我們這些人的性格再怎麽不同……


    “歸根結底。


    “我們都是一種人呢。”


    去孟買出差,迴來沒兩天又去了一趟班加羅爾,再迴來以後通知馬上開庭了,要和上次那家醫院打官司,和律師找了好多以前的病人,然後就到十二月了……


    總之一直沒有更新的力氣。先更這麽多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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