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不敢說要留在佛爺府待一晚上,佛爺沒讓你見張山雨,你就知道,佛爺是不想讓你們碰麵。


    你也沒傻到要去問為什麽,上位者的心思,猜不透的,能跟著對方的心情撈口飯吃,你已經很感激了。


    “哎,那,,那小的告辭了,,”


    你結結巴巴的說了兩句後,就退出了房間,房間外的士兵看見你也不說話,對你伸手示意帶你走。


    上車前,那士兵塞給你了一枚銀元,你看著手中的銀元愣了許久,你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給你錢。


    可士兵隻是對你笑笑,怕你不安,就隨意找了個借口。


    “借你的,你去置辦一身好行頭,等飛黃騰達了,可要還給我啊。”


    你沉默的點頭,將對方的麵容記在了心底裏,手死死的攥著銀元不敢撒開。


    你老實的跟著對方,離開了佛爺府,離開前看著佛爺府的大門,你在心底裏默默許願,等以後,自己也要住那麽大的宅子裏,天天養花養魚的,吃什麽都隨心情來。


    也要穿好衣服,出門要有車接送,身邊要跟著兩個人。


    你也要當人上人!


    你被士兵又送迴到街頭,街頭的販夫走卒都看著你,眼睛裏的羨慕是你看得出來的,能被佛爺府的車送迴來,這對平民百姓來說,是一種榮耀。


    也是一個訊息,一個你要飛黃騰達的訊息。


    你從街頭跑了,跑迴到自己晚上睡的破廟裏,將自己先前的地盤打掃幹淨,說是地盤,其實也就是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睡覺大小的地方,長沙城的乞丐多,破廟裏就這麽一個地方,都要爭搶。


    你當初可是和不少乞丐打架打贏了,才奪得這一小塊地方的,如今要走了,你找了樹枝將地上的灰掃幹淨,破廟裏有幾個老乞丐,因為起不來身的緣故,歪歪的坐在地上,還是破廟最外層的地方。


    他們沒有去乞討的能力了,就隻能在破廟裏苟延殘喘,如果你不是當初好心送出一個包子的話,你知道,或許自己以後也會是其中的一員。


    你聽從了士兵的話,拿著那枚銀元去買了一身衣服,剩下的錢你買了一兜子的包子。


    包子救了張山雨,也救了你。


    你將包子分給了破廟裏的乞丐,他們都詫異你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了,但是他們更在意包子。


    你看著他們打成一團,將懷裏剩下的包子,分給了那幾個老乞丐。


    其中一個老乞丐,吃著包子看了你一眼。


    “也是有出路了,出去了就別迴來了,這地方又不是什麽好地方,別惹了上頭人不高興。”


    那個老乞丐吩咐了你一句,你意想不到的看著老乞丐,你沒想到,老乞丐會和你說這種話。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什麽好話,卻是對你有最真摯的囑咐,教導著你讓你該怎麽做。


    “或許,,,迴不來了,,”


    你看著老和尚有些惆悵,離開這個已經熟悉的地方,去一個未知的地方,你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選擇,但是不去的話,你沒法甘心,你不甘心這一輩子就在破廟裏搶食,不甘心最後和老和尚一樣,在破廟裏苟延殘喘。


    “不迴來的好,你去了之後老實聽話點,上頭人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別偷奸耍滑,如今的世道活著難,想要活得舒坦更難。”


    老乞丐說完話後,就繼續歪在牆根上休息了,胸口起伏的動作很小,小到看不出來對方是否還是活著。


    從破廟離開後,你迴到了街頭,繼續窩坐在角落裏,生怕明天那人找不到自己。


    夜裏的風真涼啊,街頭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偶爾過去半個時辰就會有巡邏隊過來走一趟,他們似乎是被打過招唿,絲毫不理會縮在角落裏的你。


    在角落裏蜷縮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街邊的攤販就都出攤了,你換了個姿勢,起來站著,想讓自己顯眼一些。


    街邊的餛飩很香,讓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當時心裏就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來吃一碗。


    太陽升起,街頭上的人越來越多,扛包的工人,出攤的販子,買菜的行人,看的人眼睛都花了。


    佛爺說有人會來找你,是你意料不到的早,你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士兵,還是昨天那個借你錢的。


    “我想著你肯定著急,就早點過來找你,吃了嗎?”


    話是這麽問的,對方卻遞了個包子給你,你接過包子,知道對方的好意,將這份好意默默的記在了心底。


    “要去哪啊?”


    你有些疑惑的看著對方,雖說佛爺說讓你去當兵,但去哪哪卻沒和你說。


    “去軍營裏,你到時候先在軍營裏練練,要是練得好的話,就有機會跟我一樣,跟在佛爺身邊。”


    對方拍了拍胸脯,對於這一件事很是驕傲。


    “會的,我會和你一樣的。”


    你點點頭,發誓自己也會做到。


    士兵將你送入軍營後就離開了,在軍營裏的日子,倒是比你想象中的好上不少,雖說打架是常事,不過依靠著當乞丐的時期,你也經常和人打架,乞丐之間也是分地盤和身份的,要是打不贏就沒飯吃。


    這一點倒是給了你些許基礎,你知道餓著的滋味有多難受,所以你不想要再餓著肚子了。


    你打架很兇,雖說沒什麽招式,但出手狠辣,不是扣眼睛就是薅頭發的,那群士兵也不樂的和你交手,覺得你沒底線。


    可你不這樣認為,都打架了,都是衝著對方死去的,還管什麽招式做什麽?


    贏了就行了。


    也就是這個觀點,讓上麵的人注意到了你,覺得你是個聰明的,在你在軍營裏生活了兩三年後,就把你調走了。


    調到了佛爺護衛隊之中,你高興的不行,看著周圍陌生的人,也不覺得虛了,你是憑本事上來的。


    在這裏因為時常要交流,換班、出任務、送東西,得有個正常名字,起碼聽起來好聽點。


    你想到自己之前的名字,乞兒,這個名字是所有小乞丐的名字,也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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