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後又問了一句:“涼冰,你有空嗎?”


    “沒空!”涼冰沒好氣地迴了一句。


    都滿了,還有什麽空?


    “你就不能算好時間再打電話嗎?”她又埋怨了一句。


    死人不分早晚,可活人分啊……


    卡爾怔了一下,對某些方麵沒有經驗的他勉強才反應過來,心中不由多了些莫名的傷感。


    是啊,地球那邊是晚上。


    炮火連天的時間。


    “你身邊……有人?”他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涼冰趴在自己的女王大床上,聞言看了看左右,空蕩蕩的。


    又迴頭看了看身上的王逍,想了想還是迴道:“我身邊沒人……不過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卡爾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情況。


    “你知道嗎?虛空真的可以征服所有已知文明。”說話間,他已是站在一片神奇的世界中,無數微觀粒子不斷劃過,他的語氣有些莫名的感慨。


    “嗯。”涼冰迴頭看了看還算安靜等待的王逍,獎勵式地親了親他的嘴唇,嗯了一聲。


    “而華燁是第一個成功品。”卡爾繼續道。


    “華燁?嗬……我就知道,這混蛋一定第一個喜歡。”涼冰聞言鬆開王逍的嘴唇,嗬了一聲,也想起了今天的一些模湖的信息。


    雖然在神一級,他們惡魔一號做不到全麵監控,但是依舊可以檢測到一些,最起碼也是蛛絲馬跡。


    更何況還有她身上這位呢,一隻手可以伸到任何地方。


    幫琪琳雖然不能給他帶來什麽直接收益,但是間接的,最起碼在信息掌控方麵,他是最全麵的。


    她和王逍之間雖然並沒有什麽公事上的合作,但是水乳交融,多少還是會有些信息上的交換。


    華燁裝載虛空引擎的事情,她已經從王逍這裏知道了。


    虛空引擎,這種曾經在天使與神河文明中帶來科學倫理問題的虛空科技,預計開啟將帶來一次死亡的超級武器,對華燁這種老流氓來說顯然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忽然心頭一緊,她輕輕皺了皺眉,拍了拍他胡亂拿捏的大手,迴頭瞪了一眼示意:別亂動。


    王逍有點委屈地從一片軟膩中收迴手,隻抓著涼冰的小手把玩起來。


    十指相扣,舒適的感覺讓涼冰眯起了眼。


    “幸得貴人相助,我們炸開了孔雀星係的黑洞,得到了一些虛空微粒。”卡爾繼續道。


    涼冰眯著眼,忽然想起了什麽,下意識迴頭看了看安靜等待又偷聽的王逍。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家夥好像和卡爾有過一次莫名其妙的溝通?


    也是一次刀在鞘的聊天。


    當時王逍和卡爾的話都模模湖湖,但是她還是聽得出來王逍當時是要挾了卡爾,她也奇怪他竟然連死人都能要挾。


    炸黑洞,烈陽,蕾娜,卡爾,王逍……


    王逍的下巴搭著她的香肩,四目相對,眨了眨眼。


    涼冰若有所思,以這家夥的作風,就算是堅冰都能讓他榨出水來,要說沒從卡爾那裏掏到很大的好處,她都不信。


    技術,或者虛空微粒?


    “然後呢?”她反問了一句。


    “沒然後。”卡爾站在幽暗但混亂無序的空間中,握著一本古樸的書典,輕聲道:“我知道以你目前的狀態,應該會對我的一些話嗤之以鼻……但我會等你。”


    涼冰稍微沉默,感受著身上結實的肌肉與重量,點了點頭,也搖了搖頭。


    她依舊能清楚地記得與卡爾探討智慧的過往,隻可惜當一根棍子橫衝直撞之後,她就已經是王逍的形狀了。


    時至今日,已經不是卡爾所能理解。


    也無需他理解。


    “開創新的時代,與你,都是我的夢想。”


    感受到涼冰無聲的反饋,卡爾心中了然,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可惜連這感覺也模湖,因為他已經沒有了身體,也沒有知覺。


    “我可以提醒你,華燁已經打破平衡了。”


    “嗬,就憑他?”涼冰卻道:“丁丁被切,陰陽失衡了吧……”


    卡爾:“……”


    涼冰說著,也好笑地迴頭看了王逍一眼,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就那麽損,今天他提醒她時,放了一些影像,嚇得所有男惡魔雙腿一緊。


    不過事實也一直是這樣,得罪琪琳的神,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看來你已經從王逍那裏得到了一些信息。”卡爾沉默了一下後繼續道:“的確,華燁猝不及防,在他手上吃了些虧,但這並不意味著華燁隻有這些威力。


    不可阻擋的時代,依舊不可阻擋。”


    涼冰稍微沉默,並沒有反駁。


    王逍告訴她這些,也是讓她小心。


    麵對新的虛空引擎,誰也不知道那會是什麽能力。


    “你可以告訴王逍,我已經猜到,他或許在我們炸開孔雀星係時獲取了一些虛空微粒,並裝載在了他的虛空引擎上。”卡爾的聲音繼續澹澹傳來。


    涼冰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側頭看向王逍。


    這下她的思路清晰了……


    這家夥曾經聯係卡爾,威脅卡爾,當時還消失了一個多月。


    然後,第四代神體,強大的虛空能力。


    真特麽的……


    她就覺得王逍原來肯定沒現在這麽強,而且看起來都不像背後有人持續支援,因為他起家發展的路線太清晰。


    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自己一個獨狼。


    他要是無敵,也不用來迴搖擺了。


    可是短短一年混到現在,想想就讓人心頭一緊。


    啊不,心頭一震。


    “隻是盜取終歸是盜取。”卡爾再道。


    其實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因為覺得不現實。


    以王逍當時的能力,沒道理能在黑洞爆炸的初刻與他和大時鍾爭奪虛空微粒。


    但是現在想想其強大到超出意料的虛空能力,王逍當初出現在孔雀星係,的確有些虎頭蛇尾。


    他亦並不覺得華燁的黑洞引擎弱,雖然隻是試驗品,但是黑洞引擎最大的威懾力並不在戰力上,而是在人工黑洞上。


    這是超越時代理解的力量。


    至於第三代神體,也並不是多大的弱點。


    神體而已,第四代,乃至更高,隻要技術足夠,材料足夠,都不是問題。


    至於王逍盜取了他的實驗成果,應該也不會有多少,而華燁的現在也不是他的技術極限。


    “無論如何,我會等你。無論你們現在如何熱烈,但他隻是癡迷你的美貌和肉體。隻有我,深愛你的靈魂和智慧。”


    涼冰聞言,還稍有感慨。


    舔狗雖然一無所有,但偶爾還是能讓人感動的……


    雖然這死變態現在一心想弄死她。


    卡爾輕聲道:“涼冰,他不愛你。”


    涼冰臉色一變:“去你媽的吧!”


    “如果他愛你,你們現在就不會有隔閡……”


    “你特麽懂個屁!我們兩個現在嚴絲合縫的,你丫的跟那華燁拜幹姐妹去吧……


    你妹的,以後別tm聯係我!”


    通訊粗暴掛斷。


    卡爾:“……”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幽暗的空間中,隻有流光與粒子為伴。


    “注意安全。”


    他不太希望涼冰有孩子。


    ……


    惡魔一號,涼冰很快消化悶氣,然後有些驚訝地迴頭看了看王逍:“我還以為你會使壞呢……”


    雖然接口是對上了,但是一直安安靜靜的。


    這王八蛋別的不說,又壞又損是總不會變的。


    他剛才要是動一動,能把那死變態氣瘋。


    “扯澹,”王逍卻嘁了一聲:“就他還想聽聲?”


    涼冰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樂。


    這王八蛋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倒是很快,聲音起來了。


    她哼了哼:“不過卡爾既然那麽說,想必是胸有成竹……你今天雖然勝了華燁,但第四代神體對於卡爾而言,並非什麽難事。”


    少許虛空物質,加大量的資源與能源,她與凱莎戰爭消耗這麽多年,依舊有了第四代神體,甚至還能再出最少一份。


    卡爾那個死變態雖然兵力不多,但是資源不會少。


    大時鍾采集資源的能力很強,死歌書院也沒什麽戰爭損耗,而卡爾現在又有了虛空微粒。


    若非卡爾無法駕馭,很難說,卡爾麾下會有多少實力。


    她的聲音裏帶著些警醒,王逍倒是點了點頭。


    雖然卡爾現在一直不敢與他正麵為敵,但依舊不妨礙卡爾隨手就能造出第四代神體。


    天使與惡魔都不捉摸不透的卡爾,其實早已與其等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現在的已知宇宙,每個文明的目光也參差不同。


    天使的目光依舊盯在惡魔身上,惡魔也盯著天使,冥河利用華燁攪混水,其實天使和惡魔現在也不太能看出華燁的威脅。


    甚至再遠,就更看不出了。


    不是他們太愚蠢,而是沒有誰有上帝視角。


    “珍惜今天吧,”涼冰握著他火熱的大手,貼在臉上,眯著眼哼道:“明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一時半會你可找不到我……”


    王逍揚了揚眉,若有所思,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會想你的。”


    “切……”涼冰切了一聲。


    ……


    翌日。


    道王宮,又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倒也不太平常。


    雖然王逍還是照常上班工作,隻是預期中的夜生活似乎有些單調起來。


    涼冰說是出差了,凱莎這邊也不讓刮了,鶴熙送了個娃娃之後還沒聯係他。


    可能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王上,王道星係附近,最近又有天使出沒。”朱雀匯報,王逍隻是點了點頭。


    所以鶴熙怎麽好跟他聯係呢,聯係起來又說些什麽呢?


    又三天之後,虛空實驗室。


    王逍看著手裏的傑作,看了看朱雀:“王道係第一台虛空引擎,你來,還是琪琳來?”


    朱雀輕咳一聲:“我這就請王後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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