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王不緊不慢吐出地死罪‘二字,白雄的身子顫了顫,而白敏兒竟是一個白眼,暈死了過去。而世子夫人也是嚇得渾身冒著冷汗,看到白敏兒暈了過去,忙顫聲喊道:“敏兒,敏兒,我的女兒呀!”竟是絲毫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身分,竟是痛哭流涕了!

    明王冷冷地看著這一幕,並未加以勸慰。他瞟了自己的外祖父一眼,看來,外祖父對她們母女二人,也是失望到了極點了!父皇本就不喜皇後,這些年來,對護國公已經極為冷淡,朝廷上的一些要事,也都是交由其它的朝臣打理,這些人有一大部分,是晉王的人!自己雖也拉攏了一些,可到底是不如晉王的人脈廣。

    現在皇上對護國公府上的一些張揚跋扈之些,本就不滿,就是前幾日,還在朝堂大斥責!今日來護國公府原也是安撫之意,隻不過現在看來,隻怕是對護國公更加失望了。

    明王歎了一口氣道:“舅舅,還是快找大夫來看看吧。萬一待會兒皇上下旨召見?”

    白雄忙迴過神來,傳人速速去請府醫。

    而明王則是對六皇子道:“六弟今天倒是好心情,是陪著父皇一道來的?”

    “那倒不是!隻是今天我與白家的大公子有約,所以一直在他那裏。後來父皇來此,傳大公子與他對弈,所以我便一起跟去了。”

    “哦?隻是不知,那蘇小姐又是何以出現在了前廳呢?”明王略笑道。

    六皇子一挑眉,“蘇小姐?說來也是巧了。皇上與大公子對弈一局後,想著起來走走,便順著迴廊慢慢地看著國公府的景致。到了中門時,見蘇小姐正與一位婢女在地上找著什麽?險些衝撞了聖駕!後來一問才知,那蘇小姐竟是無意間掉了香囊。蘇小姐怕有心人拿此大做文章,所以才有些著急。我們遇見時,她似乎額頭上都急出汗了。”

    六皇子說到這裏,看了白雄一眼,道:“白大人得知後,還下令讓府上的下人們都幫忙找呢!是吧,白大人?”

    白雄略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而其它夫人小姐們聽了,卻是臉上都訕訕地,六皇子這話分明就是在打那白敏兒母女倆的臉!

    明王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不過轉瞬即逝,那眸子再度變得冰封一片,看不出喜怒之色。

    六皇子看了屋內的眾人一眼,心中冷笑不已,轉身到了外室。他對顧氏笑著點了點頭,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直奔前廳了。

    顧氏見六皇子對她點

    了點頭,心思急轉,莫不是他幫著靜依破了此局?否則,怎麽會那般巧?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了有些匆忙,卻是毫不慌亂地腳步聲,正是皇上身邊的太監。那太監一進屋門,便唱道:“皇上有旨,宣所有人覲見!”

    一行人都起了身,而剛剛被府醫給救醒了過來的白敏兒則是在丫環的攙扶下,緩緩地跟在後麵。那世子夫人也是在她旁邊慢慢走著。白敏兒母女倆此時在想的是,如何才能讓皇上不罰她!皇後這張牌在皇上麵前自是不能用的。可是還有什麽法子,可以讓皇上息怒呢?

    很快到了前廳,眾人們參拜了皇上後,便都站到一旁,誰也不敢抬頭,更是不敢說話了。

    顧氏略抬了頭看到靜依正與皇上對弈,眉宇之間,絲毫不見緊張之色!見此,顧氏才略鬆了一口氣!

    大廳上,隻是靜靜地傳來了皇上與靜依二人落子的聲音,再就是偶爾會有護國公的幾陣咳嗽聲!白敏兒顫顫微微地讓丫環扶了,站至一旁,心裏頭仍是在暗暗地想著法子。

    許久,傳來皇上的爽朗大笑聲,“好!好一個棋藝精湛的丫頭!說吧,你想要朕賞你些什麽?”

    靜依笑了笑,起身走至殿中,對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您一言九鼎,您剛才可是說了,臣女若是贏了,您就滿足臣女的心願的。”

    皇上臉上的笑意更盛,“好!不過,丫頭,你可是想清楚了?真的就隻要這個?再不要其它的賞賜?”

    “臣女能達成心願,已是高興至極,再無所求!”

    “好!既如此,朕便允了!不過今日,朕未帶著璽印,明日,朕會命人送去平南候府!你在家靜候便是!”

    靜依喜出望外,“臣女謝過皇上!”

    皇上對揮了揮手,又看向廳內的眾人。白雄對夫人和白敏兒使了個眼色。世子夫人忙攜白敏兒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婦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皇上卻是挺直了上身,又微微向後靠了靠,輕道:“不知世子夫人,所犯何罪呀?”

    世子夫人和白敏兒聞言,身形一顫,那世子夫人迴道:“迴皇上,都是臣婦一時糊塗,險些錯怪了蘇小姐,釀成大禍,還請皇上責罰!”

    靜依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那世子夫人,心中暗道,這白夫人到底是狡詐!隻說自己一時糊塗,又說是錯怪!這樣大的事情,’錯怪‘二字就算了?你故意稱我’蘇小姐,而不是稱我為‘

    平安郡主’,又隻字不提白敏兒,怎麽?想自己將這樁事情攬下來?靜依心中冷笑不已,白夫人,隻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蘇靜依輕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沒打算給自己留下禍端!

    靜依卻是不發一語,隻看向了顧氏,對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皇上麵無表情,道:“錯怪?朕倒是不知道這‘誣陷’二字還可以用錯怪來代替?”

    世子夫人一驚,嚇的身形一晃,那頭上的金步搖竟是掉了下來,‘叮當’一聲,倒是極為清脆,好聽的緊!

    皇上輕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靜依道:“丫頭呀!這事是因你而起,這苦主也是你。你且說說吧,此事,該當如何處置呀?”

    靜依有些受寵若驚道:“啟稟皇上,臣女萬萬不敢越俎代庖,這有關大淵律法之,臣女並不精通,而且臣女也隻是一閨閣女子,哪裏敢處置世子夫人和白小姐?”

    皇上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好一個聰明的丫頭!一句不懂‘大淵律法,便是定了性地要將她二人按律法懲辦了!

    明王的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猶豫之色,這護國公府畢竟是自己的外祖家,要不要求情呢?若是求了,父皇會不會以為自己與她們合謀陷害蘇靜依?若是不求,父皇又是否會覺得自己太過冷血無情,不念親情呢?

    明王這裏還在猶豫,便聽六皇上道:“父皇,此事,雖是白小姐有錯在先,可是平安郡主也是有些太過大意了些。(.27dzs</a>無彈窗廣告)若不是她不慎掉了那香囊,隻怕此事,還到不了這種地步!”

    明王聽了,眉頭一皺,這六皇子明著是為白敏兒求情,實則是暗指,這白敏兒竟然使人偷了那蘇靜依的香囊,故意陷害,可見其手段之卑劣!他微微地轉頭看了六皇子一眼,這個六弟,向來是不起眼的,自小是被他和晉王欺負慣了的。這次從北疆迴來,到底是經過了腥風血雨的洗禮,成熟穩重了不少!隻是剛才這番話,他究竟是故意說給父皇聽的,還是無意的呢?

    果然,皇上的眉峰一緊,冷聲道:“哼!白敏兒,你做何解釋?”

    白敏兒嚇得渾身哆嗦,以前若是有皇後在,她對這個皇上,還不是那麽畏懼,可是眼下,皇後不在,自己又犯了這樣大的錯事,如何能夠不害怕?她的上下牙竟是打

    著顫,隻見她張嘴,卻是不見她出聲!

    皇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這種禍色,還說是自小按照太子妃的標準來教養的!簡直是丟盡了大淵千金們的臉!皇上不由得拿她與剛才與自己對弈的蘇靜依比較了起來。這蘇靜依聰明伶俐,說話做事,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半點的錯處!七歲時在大殿上自己試探於她時,便是麵相平靜,毫不畏懼!這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

    皇上又看了一旁低頭不語的護國公一眼,道:“護國公,此事,你以為如何處置才妥當?”

    護國公聽到點了他的名,趕忙過去跪下,“皇上,此事,是臣治家無方。臣甘願受罰!”

    明王聽了,臉色一變,難道皇上想借機為難護國公府?思及此,一撩袍,也是跪下道:“父皇,護國公原也並不知曉此事,也是得知白敏兒出事後,才趕過去的,況且,他們一得知白敏兒說謊時,便已是怒極,特別是白世子,還一巴掌將那白敏兒險些打暈了過去。還請父皇從輕發落!”

    六皇子挑了一下眉,終於忍不住了?

    皇上看了屋內的眾人一眼,便道:“誣陷平安郡主,豈是一巴掌就能解決的?”皇上不悅道,先不說自己還要重用蘇偉和蘇清,就是不用他們了,也得考慮一下遠在北疆的顧文!他可是隻有這麽一個妹妹,一個親外甥女!

    世子夫人的臉色已是慘白,輕碰了一下白敏兒,白敏兒強忍了懼意,顫著聲音道:“皇上!臣女知道錯了,皇上!皇,皇上,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開恩!”

    白敏兒這一番說辭,是更讓皇上看不上了。皇上白了她一眼,對靜依道:“平安郡主,朕知道此事是你受了委屈,險些害你損了名聲。這樣吧,就由朕作主,讓白敏兒當著眾人的麵兒給你磕頭認錯!再拖下去打三十板子,你看如何?”

    靜依低了頭,麵上看不出喜怒,“皇上,臣女向來都是敬佩皇上英明,此事,就請皇上做主吧。”

    皇上看向靜依的眼神已是略有了不同,這丫頭說是讓自己做主,卻又說自己向來英明。這分明是不滿意自己的處置了!也罷!皇上冷道:“白敏兒驕縱成性,意圖構陷平安郡主,幸而平安無事,否則,豈不釀成大禍!白敏兒,即刻向平安郡主磕頭認錯,並向平安郡主賠償萬兩黃金壓驚!白夫人教女不嚴,即刻剝奪所有的誥命封號!此事,暫且告一段落,任何人不得對外宣揚,否則,朕絕不輕饒!”

    皇上的話音一落,眾人皆是跪了,高唿:“皇

    上聖明!”

    皇上看了靜依一眼,道:“丫頭,朕知道此事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朕不會讓你白受的。”

    幾日後,京城中再出了一條爆炸性的消息,護國公府的嫡孫白英,竟是在青樓中為爭一名花魁與人大打出手,被人打斷了腿!此事一出,對於剛剛出了一樁醜事的護國公府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而宮中也傳來消息,蘇靜微被晉為了貴人,還被賞賜了不少的金銀!

    柳杏兒有些不悅道:“小姐,那日的事情,皇後說是要補償你,怎麽也不見打賞,反而是升了大小姐的位分?合著,是將人情給了大小姐了?”

    靜依輕輕一笑:“你懂什麽?你晉升靜微的位分,是為了安父親的心!哪裏是為了我?”

    司琴笑道:“屬下一想到那日那白敏兒向您磕頭認錯的場麵,就想笑!隻怕從此以後,這白敏兒便成了京城中的一大笑柄了!”

    海棠聽了,將手中的果子汁遞到了靜依手裏,笑道:“笑柄?這還不是讓她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明王很快就要大婚了,而這明王妃,卻不是她!不僅不是她,她反而是還被皇後下旨封為了側妃!這豈不是更讓人笑話!”

    司琴點點頭道:“小姐這一招,當真是高明,那白敏兒身後畢竟是護國公府,哪裏能真的丟了性命?隻是讓一向心高氣傲,瞧不起妾室庶子的她嫁給明王做側妃,還真是滅了她的威風!”

    司畫一臉不屑道:“哼,說好聽了是側妃,說難聽了還不就是一個妾室!不是瞧不起庶子庶女嗎?看她以後生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庶出的?”

    靜依淡淡一笑,孩子?哼!隻怕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皇上雖不可能處死她,可自己也不是那聖母,以德抱怨!讓她嫁給明王為側妃,是她早就料到的事!皇後為了安撫白雄,自然是不會真的舍棄了那白敏兒,可是明王,怎能娶一個笑柄為正妃?現在為側妃,已是對她極大的寬佑了!

    靜依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香囊,白敏兒,你以為你不死便是還可以再有機會嗎?哼!現在開始,才是你真正的苦難!明王迎娶的是當朝丞相的千金,她可是聽聞此人表麵和善,背地裏對下人是極為嚴苛!白敏兒,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以後,進了明王府,隻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出來惹事生非了。

    司琴道:“小姐,那些黃金,您要如何處置?”

    “不急,先放著,以後,我自有用處。”

    何嬤嬤進了屋,道:“小姐,

    六皇子來了,正是後花園中與二公子聊天,二公子請小姐過去。”

    靜依到了涼亭,元熙衝她淺淺一笑,“如何?現在可還是缺銀子?”

    靜依聽了,臉一紅,知道元熙這是在調侃她,迴道:“自然是缺,就是將整個天下的銀子都聚到我這裏,自也是嫌少,不夠用的。”

    元熙哈哈大笑,而此時,那蘇明早已是不知跑哪兒去了。

    靜依問道:“那白飛那邊如何了?”

    元熙神秘地笑道:“你絕對想不到!”

    靜依看了他一眼,略一思索,“護國公,讓世子白雄襲爵了?”

    元熙瞪了眼睛問道:“這你都能猜到?”

    “這有何難?那日護國公府出了那樣大的一樁醜事,再加上皇上的態度,護國公還有什麽是看不明白的?他讓白雄襲了爵,定是不會立那白英為世子吧?”

    元熙歎了一聲道:“到底是老狐狸呀!以退為進!他還真是聰明!到底是混跡官場多年。將帝王的心思是摸的透透的!護國公今兒一早遞了折子,要讓白雄襲爵,自己也是稱病,以後再不參議朝政!”

    元熙看了靜依一眼道:“那白雄對那個夫人,是失望到了極點,雖未休妻,但也跟休妻差不多了。白雄讓一名跟了他十幾年的小妾,正跟著學習打理府內的事務,看這樣子,等白敏兒一嫁,那白雄就要將她執掌中饋的權利給奪了。而且,最讓他那個夫人氣悶的是。竟然是由護國公作主,讓白雄抬了已經故去的白飛的生母為平妻,如此一來,這白飛便成了嫡子,而且,我來之前,收到消息,護國公已經寫好了奏本,命白雄明日上奏,立白飛為世子!”

    靜依的臉上並沒有太吃驚的表情,這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了。若說以前,那護國公可能還是指望著讓白飛扶佐白英一把,可是如今看來,白英斷了一條腿,已是身有殘疾,按例,是不能襲爵的。再說那白英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護國公的爵位要是交到了他的手裏,隻怕是不出幾年,便將整個家族類敗了!

    靜依喝了一口清茶,眉間卻是緊皺,輕道:“白敏兒的事,隻怕皇後不會罷休的,到底是她的親侄女,雖說是她有錯在先,可是皇後還是要顧及護國公府的聲譽的。為了晉王,她定會想法子,對付我的。”

    “你可有打算?”

    靜依搖搖頭,“皇後的心思深沉,我也猜不透,她接下來會做什麽。咱們隻能是靜觀其變了。”

    元熙歎了口氣,“北梁的使者護送北梁的公主進京,大概這兩日就要到了。到時,皇上定會要設宴招待,免不了要讓郡臣及家眷赴宴的。依依,你一定要處處小心。”

    靜依點點頭,“你不用擔心我,還是要想法子,與晉王和明王保持不遠不近的態度,免得皇上生疑!”

    元熙拉了靜依的手,道:“依依,你說,我讓母妃去皇上那兒求個情,將你許配於我,可好?”

    靜依臉一紅,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時候,待明王大婚後,估計晉王也就要大婚了。待他們都大婚後,一切都安定下來,再說吧。”

    元熙的眼中露出了些許失望之色,不過很快又笑道:“聽說北梁的公主來京城,是要和親的。你說,皇上會將她指給誰?”

    靜依搖了搖頭,“猜不出來。應該不會是你!你本就不受寵,若是娶了北梁的公主,自然會得到北梁的支持,皇上,隻怕是沒那麽好心,為你們賜婚的。”

    元熙的臉一黑,“聽你的意思,好像我娶不了那北梁的公主,讓你覺得很遺憾?”元熙的語氣中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靜依自是察覺到了,隻是淡笑道:“我哪有這個意思,是你自己問我,我才說的。對了,我記得母親說找我有事呢。我先走了。”

    元熙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苦笑了一聲,喃喃道:“依依,你真是我的劫!”

    幾日後,北梁的使者進京,皇上果然下旨大宴群臣!

    崇文殿內,一片歌舞升平之象!氣氛也還算融洽!

    這次來的公主,是北梁王的第四女,名雪姬,聽聞是北梁國的第一美女!這次進宮一見,靜依不禁暗歎,果真是個大美人兒呀!這雪姬的容貌、身材皆是上乘,特別是那一雙飽滿潤澤的雙唇,讓人看了,忍不住是有些垂涎!

    靜依悄悄地打量了這北梁的公主,再看向了對麵的晉王和明王,見二人對這北梁公主,竟是都沒有放在心上。靜依暗自不解,還真是奇怪呢,這二人不是向來最喜拉攏對自己有利的人嗎?今日是怎麽了?

    靜依這兒還在納悶,便見那北梁的一位使都起身,站至大殿中央道:“大淵皇帝陛下,我皇為表示我北梁對大淵的結好之意,特命我等護送我們北梁的第一美人四公主殿下,來到大淵,請皇上在您的眾位皇子之中,選擇一位,與我們的公主殿下,結為秦晉之好。”

    皇上笑了笑,“四公主美麗無雙,才名遠播,隻是不知道四公主

    屬意朕的哪個兒子呢?”

    那四公主淡笑不語,隻是看了那使者一眼。

    使者道:“我們四公主聽聞大淵皇帝陛下有一位十三歲便上戰場殺敵的皇子,不知這位皇子,今日來了沒有?”

    靜依聽了,握著杯子的手一緊,表情略顯不鬱,不過片刻,便又恢複自然。

    皇上聽了,倒是有些意外道:“李赫今日可來了?”

    六皇子起身道:“父皇!兒臣不才,自問配不上四公主。還請父皇另擇他人吧。”

    皇上的眉心微不可見地輕皺了皺,再度看向那四公主。四公主聽了,臉上略有些尷尬,起身問道:“不知,六殿下對雪姬何處不滿,竟是當庭拒絕於我。”

    六皇子目不斜視,仍是看向皇上,“父皇,兒臣現在無意娶妻,再者,幾位兄長都還未納正妃,兒臣不敢造次。”

    皇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赫兒說的不錯。四公主,在我大淵,自是長幼有序。他的兄長們尚未大婚,他這個做弟弟地,自然是不能先成婚的。”

    那四公主卻是無所謂道:“這還不簡單?那就請皇帝陛下給他的兄長們都指婚,先成了婚,不就成了。”

    四公主的這番話,說的可謂是毫無禮教可言。哪有大家閨秀如此說話,這豈不是形同逼婚了?

    那使者道:“皇帝陛下,這在我北梁,並無這等規矩。再者,我北梁的女子都是性情直爽,能歌擅舞,還請陛下,考慮我們公主的意思。”

    六皇子皺了眉,看了一眼那四公主,眼神中竟是充滿了狠戾之色!那四公主正好在看李赫,見李赫如此恐怖的眼神,竟是嚇了一跳,頗有些膽怯!李赫見她有了懼意,那看向她的視線中再度多了一絲冰冷!

    四公主竟是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險些撞到身後的婢女!

    那四公主迅速定了心神,強作鎮定,掩飾了自己的恐懼之色,對皇上道:“六皇子所言甚是!既然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勉強了。還請皇帝陛下,再考慮一下其它的皇子吧。”

    四公主的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些!大殿中的眾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就連最為機敏的靜依也是一愣!這四公主的主意改的還真是快!莫不是元熙對人家做了什麽手腳?

    皇上看四公主改了主意,眼神在六皇子的臉上輕輕地一掃,那眸子閃現著晦暗不明的神色。而他身旁的皇後,則是抿唇一笑。

    皇上道

    :“此事不急,待過幾日再議!朕會命宮中的公主還有其的郡主小姐,陪你在京中四處轉轉!今日為了給北梁的公主還有使者接風,大家不醉不歸!明日休朝一日!”

    底下眾人齊聲道:“多謝皇上!”

    當晚,再沒有人提及和親之事!

    這日,顧氏找到了靜依道:“依依呀,皇後安排了你明日和小公主一起陪那北梁的四公主,你可是要仔細些,千萬別出什麽差池!”

    “母親放心,女兒定會小心的。”

    “我總覺得皇後會想法子為難你。明日你見了那四公主,最好是順著她說話,千萬別惹她生氣!還有那個小公主,也是得罪不得的。”顧氏一臉擔憂道。

    靜依笑了笑,“母親放心,再說了,明日不止是女兒,還有那劉家的婉兒姐姐也會同去的。母親放心就是。”

    次日,靜依、劉婉兒還有小公主李靜,陪著那北梁的四公主,在京城中四處遊玩。快到傍晚時,幾人也是有些疲累了。劉婉兒道:“公主,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迴宮吧。”

    李靜道:“還早,不急!難得出來玩一次,自是要盡興才好!雪姬姐姐,前麵有一處酒樓的菜做的不錯,咱們去嚐嚐可好?”

    雪姬聞言,眼前一亮:“好呀!我正好肚子餓了!咱們就一起去嚐嚐吧!”

    靜依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小公主才八歲,平日裏極少出宮,怎會知道離此不遠有處酒樓?而且還說那酒樓的菜不錯?靜依不動聲色地看了那小公主一眼,對身邊的司琴和司畫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多加小心。

    幾人進了酒樓,一眼便瞧見了晉王李征自二樓上下來。

    眾人見了禮,那晉王笑道:“免禮!小妹今日怎的到此處來了?時辰不早了,也該迴宮了!”

    李靜卻道:“急什麽?你不是也在外麵,沒有迴府?”

    晉王哈哈一笑,“本王是男子,自然是無事!可你們是公主,還是早早迴宮的好。”

    靜依看了晉王一眼,見他麵色潮紅,顯然是飲了不少的酒,他身後跟了兩名小廝,幾欲攙他,都被他給拒了。

    晉王看到蘇靜依站在一旁,不由得搖晃著身子上前了兩步,細細地看著她。

    蘇靜依今日隻是穿了一件淺綠色的裙衫,頭上也中簪了一支玉釵,頭上,身上,再無其它的飾品!自那日在護國公府出了事後,靜依就再也不肯佩戴香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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