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李征一撩袍,上了馬車,緩緩地向靜依靠近。

    靜依所乘坐的這輛馬車較為寬敞,一來是因為靜依是千金小姐,通常出門會有兩到三名侍女陪同,地方小了,會覺得憋悶;二來是因為靜依喜歡看書,不喜歡有人離自己太近,會影響到自己讀書。所以馬車才會打造的既寬敞,又不會太過奢華。馬車兩側的車窗較大,也是為了方便靜依看書時,光線不會太暗。蘇偉又專門命人在這馬車上給她做了一個小型的書櫥,設在主坐的一旁。

    李征稍微打量了一遍這馬車的內部構造後,便向靜依走去。眼看那雙大手就要覆上靜依的下巴,晉王突然定住了身形,不再有所動作。

    靜依也是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晉王!

    李征現在這個姿勢可以說是狼狽至極!半彎著身子,頭向前傾著,手尚未伸直,眼看就要觸及到靜依的下巴處。晉王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臉上的怒色顯而易見!

    靜依吩咐道:“司琴,讓他坐到一旁。這樣看著我,礙眼!”

    “是!”司琴將晉王扶到一側的坐椅上坐下。晉王的身體僵硬,不能有所動作,隻得憤憤地看了靜依一眼。

    靜依又道:“將他的臉轉過去。別讓我看見!”

    司琴又是一番動作。

    這兩套動作下來,李征可謂是又惱又羞!卻又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個僵局!

    靜依看著晉王的側身道:“晉王殿下好興致!居然想到這樣的法子!看來,平日裏,靜依也是高看了晉王殿下了。”

    李征惱羞道:“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殿下,這話應該是小女子問你才對吧?您半路堵截我平南候府的馬車,還傷了我的二哥,不知殿下,是何居心哪?”

    李征強忍了心中的怒意,有些尷尬地笑道:“蘇小姐可能是誤會了。本王不過是想與蘇小姐一敘,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蘇小姐見諒!”

    靜依輕笑出聲,“殿下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殿下乃是千金之軀,身分貴重,自小受皇家教導,自然是懂得禮儀廉恥的。如何會做出這般的行徑?殿下一句‘失禮便可遮掩過去了嗎?”

    李征的臉紅了紅,又道:“那依蘇小姐之見,又當如何?”

    靜依笑道:“殿下這話又錯了。自然是應該看殿下當如何了?”

    李征愣了愣,不過片刻便明白過來。這蘇靜依是要逼著自己表態!想

    讓自己不再打她的主意了!哼!蘇靜依,你果然聰明,隻怕你是早已料到了我會來吧?所以才設下這個陷阱引我上勾!出手果然是毫不拖泥帶水!

    李征思索了片刻,“蘇小姐,此事,的確是本王魯莽了!在此,先對蘇小姐賠個不是!還請蘇小姐莫要怪罪!這樣吧。我府上有鄰國上貢的上好的玉器瑪瑙,改日定當送到府上,以示賠罪!”

    靜依笑了笑,“殿下客氣了。不過殿下既然有這份誠意,小女子便卻之不恭了。不過,還請殿下送來時,莫要打著晉王府的旗號才好。您說呢?”

    李征臉上的表情一滯!這個蘇靜依,竟是連最後一絲可能會被算計的可能性都給堵死了!本來,晉王說這番話就是在試探,若是蘇靜依應了,他自然會命人大張旗鼓地派人給她送來。可是現在被她這樣一說,自己反倒是不好如此了。

    李征咬了咬牙道:“好!一切都聽蘇小姐的就是。”

    靜依吩咐道:“司琴先下去將二哥他們弄醒吧。”

    司琴下了馬車,自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在蘇明的鼻間晃了晃,不過片刻,那蘇明便醒了過來。

    而那楊木見馬車上下來一名婢女,還救醒了蘇明,暗道不好。可是主子沒出來,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好站在原地,手握刀劍,一幅隨時準備應戰的樣子。

    司琴將所有人都救醒後,對蘇明道:“小姐交待了,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小姐沒事,二公子隻需在此靜候便是。”

    蘇明點了點頭,命人將馬車再次圍住。

    而那楊木等人則是撤到了一旁,雙眼直直地盯著馬車,似是要挖出一個窟窿來一般,心急不已!

    李征聽見外麵的動靜,知道蘇明等人已經醒了,問道:“蘇小姐,現在可以了吧?”

    靜依卻是在一旁的軟枕上斜倚了身子道:“不急!殿下不是說想要與小女子一敘嗎?不知殿下,想跟小女子聊什麽?”

    李征一窒,這蘇靜依竟然還不打算作罷嗎?

    靜依見晉王不語,又道:“殿下,您是想著跟小女子聊聊我的姐姐,蘇靜微呢?還是想著聊聊那楊倩呢?”

    李征心中大驚!他早料到這蘇靜依心思聰慧,卻不想竟是將前後兩件事全都看穿了,不由得後悔不已!“蘇小姐,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今日之事,的確是你姐姐告訴本王的。不知這個答案蘇小姐可還滿意?”

    “滿意,自然是滿意了!隻是,不知道

    殿下,許了我那蠢笨的姐姐什麽好處,竟讓她如此心甘情願地為您賣命呢?”

    李征心中歎了一口氣,道:“蘇小姐,令姐隻是擔心自己的婚事不能趁心罷了。並無它求。”

    “哦?”靜依淡淡一笑,“如此說來,我這庶姐的婚事,我母親做不得主,您這晉王殿下,卻是做得主了?”

    李征被靜依的話給噎得大窘,此時,他有些慶幸蘇靜依看不到自己的臉了,想來,現在他的表情定是極為尷尬!他身為堂堂晉王!何時受過這等的屈辱?

    蘇靜依見他不說話,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也差不多了,又道:“司琴,送殿下出去吧。”

    “是。”司琴點了頭,將晉王李征給拎了下去。

    就連見慣了司琴本事的靜依也不由得咂了咂舌!

    等在外麵的蘇明和那楊木,隻見司琴竟是左手抓了晉王的衣領,右手勾住了他的腰帶,將他給拎了出來!

    楊木一下子有些懵了!這!這可是晉王殿下!

    司琴下了馬車,將晉王向空中一拋,那楊木趕忙上前接了,又小心翼翼地放下晉王,替他解了穴,這才問道:“殿下,您沒事兒吧?”

    李征行動一得到自由,大怒,一巴掌就拍向了楊木!“你是怎麽做事的?還全都安排好了?這就是你給本王安排的?簡直混張!”

    罵完楊木,李征再向那馬車看去,隻見那馬車早已行到了巷子口,馬上就要拐了出去!

    李征怒容滿麵,暗暗咬著牙,道:“好你個蘇靜依!你給本王等著!本王定會讓你成為本王的女人,看到時,你還如何囂張!”

    話音剛落,便見不遠處,落下一道黑影。

    那黑影清聲道:“殿下剛才的話,屬下定會轉告小姐。隻是小姐要屬下來轉告殿下一句,莫要忘了您的賠罪禮!”

    說完,那黑影便如同鬼魅一般飄走!若不是這巷子中還迴蕩著她剛才的話,隻怕眾人都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李征更是惱羞成怒!想要破口大罵,卻又怕那人並未走遠,仍在看著自己!李征強忍了罵人的衝動!拂了衣袖,向巷子的另一端行去!

    楊木見主子走了,迴過神來,喊道:“主子,您不上轎嗎?”

    半晌後,傳來李征的一聲怒喝:“滾!”

    平南候府內,早已是燈火通明。顧氏正在前廳

    裏轉來轉去,手裏還緊緊地攥著錦帕,一臉擔憂地時不時地往外頭瞧瞧。

    主座上的老太爺道:“你別著急,偉兒不是已經讓人去找了!快坐下,好好歇會兒!”

    顧氏焦急道:“父親,兒媳哪能坐得住?前兩日剛出了那定國公府的事,這,我心裏也是著急哪!”

    蘇偉一聽,與老太爺對視一眼,道:“好了。再等等。明兒也派人傳了消息迴來,說是要去別的藥鋪裏瞧瞧,要晚一會兒才迴來。又不是沒有信兒?你急什麽?再說了,你以為依依身邊的那兩個丫頭是吃素的?”

    顧氏一想也是。那司琴和司畫都是有身手的,有人要害靜依,隻怕也不是易事。如此一想,心裏便安定了許多。

    守在門房處的何嬤嬤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道:“老太爺,老爺,夫人,迴來了。二公子和二小姐都迴來了,現在隻怕是已經進了大門了。”

    顧氏剛坐定的身子,又站了起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總算是平安迴來了。”

    蘇偉笑道:“我都說了無事,是你自己瞎操心。”

    老太爺嗬嗬一笑,“兒媳婦呀!待會兒他們二人進來,你可千萬別責怪他們。再怎麽說,孩子們也是一片孝心。又不是貪玩!”

    顧氏笑了笑,“是,父親。”

    蘇明和靜依二人進了前廳,給三人施了禮。靜依又對顧氏道:“母親一定等著急了吧!都是女兒的不是。隻是找不到上好的杜仲,所以才迴來遲了。還請母親毌怪!”

    蘇偉起身道:“罷了,罷了。夫人,咱們還是盡快用膳吧。”

    經蘇偉這麽一打岔,顧氏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吩咐人去擺飯,對著二人道:“你們呀,老太爺堅持要等你們迴來一起用飯,瞧瞧你們!下次可別迴來這麽晚了。”

    靜依和蘇明趕忙應了,才坐下一起用膳。

    次日,靜依還沒起床,便聽柳杏兒進來喊道:“小姐,小姐快起床!六皇子來了。小姐,您快起來呀!六皇子正在前廳等著您呢。”

    靜依一愣,“這麽早?”

    柳杏兒叫道:“小姐,不早了!您昨晚上肯定又睡的晚了!小姐,快些吧。奴婢剛才從前廳過來時,看到大小姐已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了。”

    “花枝招展?”靜依不解道:“母親請的官媒也來了?”

    這一問,把柳杏兒倒是給問住了。“官媒?小姐,您說

    的是什麽呀?奴婢的意思是那大小姐,已經趕著去前廳勾引六皇子了!您還不快些?”

    靜依聽了一樂,“柳杏兒,你今兒是怎麽了?怎麽說話怪怪的?她想勾引誰是她的事!我為何要趕著去學她?”

    柳杏兒聽了,有些急道:“小姐!您怎麽能這樣不當迴事兒呢?這可是關係到您的終身大事的!您難道不想做皇子妃?”

    靜依一笑,“不想!做皇子妃有什麽好?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入宮門深似海‘?哪裏也去不得!我才不要呢。”

    柳杏兒聽了,一跺腳道:“小姐,您可別亂說,若是被人聽到了,您可是要受罰的。”

    靜依無所謂地笑了笑,起了身。柳杏兒趕忙上前幫她更衣梳洗。

    靜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道:“柳杏兒,我記得你比我大兩歲吧?”

    “奴婢今年十七了。小姐,您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十七了,也該給你找個好婆家了。”靜依打趣道。

    柳杏兒聽了,臉一紅,輕道:“小姐,慣會取笑奴婢!以後,奴婢不幫您梳頭了。”

    靜依輕輕一笑,轉了頭,拉著柳杏兒的手道:“好杏兒,你可是我身邊兒最親近,最得力的人了。我也舍不得將你嫁了,可是你的年紀在這兒擺著呢。若是再過兩年,隻怕也就沒有好的了。”

    柳杏兒卻是紅了眼眶,道:“小姐若是嫌棄奴婢了,直說就是!奴婢自請離去,斷不會在這裏礙著小姐的眼。”說著說著,眼淚竟是’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靜依一看,忙哄道:“唉呀!這是怎麽說的?不過就是為了你的將來打算,瞧你!罷了,罷了。此事就當我沒提,你也別往心裏去了,可好?”

    柳杏兒卻是撅了嘴道:“小姐今日不提,明日怕還是要提的。”

    靜依輕笑道:“好好好!我再也不提了,可好?隻願你以後莫要記恨我,不讓你嫁人就成!”

    柳杏兒聽了,這才破涕為笑!又拿著梳子,細細地給靜依梳了頭。

    靜依今日梳了一個垂落髻,頭上插了兩支造型簡單別致的簪子,穿了一套翠煙衫,倒是看起來既活潑俏皮,又不失千金的端莊大方!

    到了前廳,一眾人早已是等在那裏。靜依行了禮,站到一旁。

    靜依偷偷看了一旁的靜微一眼後,眼眉輕挑,這個靜微還真是如柳杏兒所說的那般,花枝招展呢!

    隻見靜微著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頭上挽了單螺髻,滿頭珠翠!麵上的妝容也是芳華豔麗!靜微今年十六,隻比靜依大兩歲,可是兩人站到了一起,倒是顯得靜依小了許多,而靜微成熟了許多。想來,靜微是以為這樣打扮,可以吸引已過了弱冠之年的六皇子李赫吧!

    靜依這邊打量靜微,主座上的六皇子李赫,也就是元熙可是不樂意了!這靜依自進了廳來,是一眼也沒有瞧他。難不成,當他是透明的了?

    一旁的蘇偉見六皇子麵有不善,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是自己的兩個女兒!心裏一緊,莫不是這兩個女兒哪裏得罪了六皇子?

    蘇偉這樣想著,卻是問道:“不知六皇子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元熙迴過神來,笑道:“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就是這次從北疆迴來,蘇清托我給老太爺、候爺和夫人各帶了些禮物迴來。”

    說完,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隨從便打開院中的箱子,一一取了出來。

    元熙將蘇清給老太爺和蘇偉、顧氏捎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請他們細看後,又道:“去將那把青鸞劍取來!”

    元熙起身走至蘇明身邊道:“二公子,令兄遠在北疆,可是心裏卻也是記掛著你們這些弟妹的。這是他從叛軍手中繳獲的!當時,我看他作戰勇猛,便將此劍賞給了他。這次迴來,他托我把這把劍帶給你,以激勵你好好讀書習武!”

    蘇明接過寶劍,臉上是興奮無比!能夠上場殺敵,為國效力!自己隻是想想就覺得激動,真希望自己也有一日,可以征戰沙場,殺敵報國!

    元熙又命人取來了一個小匣子,親手捧到了靜依麵前,“蘇小姐,這是令兄特意囑咐,一定要親手交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他還說,你自幼聰慧,喜歡舞文弄墨,他一介粗人,不懂這些,隻是請了行家看了,說是極品,所以便買來送與你的。”

    靜依有些意外地接過元熙手中的小匣子,打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匣內,靜靜地躺著一個水晶鎮紙!隻見這水晶鎮紙上端雕刻了大朵的白蓮花,底座厚實,約有半寸多厚!通體晶瑩剔透,一看便是上品!再看這雕功,這打磨,那片片花瓣皆是活靈活現,宛若真正盛開的白蓮一般,這等的手藝,絕非一日兩日之功!

    靜依忙收了,交給柳杏兒,對著元熙福了福身道:“多謝六皇子代為轉交了。此物極為嬌氣,想來一路上,讓六皇子多費心了。”

    元熙輕笑道:“蘇小姐不必多禮。此物的確是嬌貴,如此才能配得上蘇小姐的身分和才華才是!”

    說完,元熙又多看了她兩眼,才又迴了座上。又將送與蘇謙和蘇靜微的東西一並轉交了。隻是並非是自己轉交,而是由隨從代為呈上了。

    又坐了一會兒,元熙道:“我聽聞蘇小姐對花草頗有研究,不知可否請蘇小姐到花園中,也為我講解一番?也算是還了我為你保管此物的情了。”

    靜依一愣,沒想到他竟然當著一屋子人的麵兒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隻好看向了顧氏。顧氏也是一愣,又想到六皇子與蘇清是多年的同僚,便對她微點了點頭。

    靜依得到顧氏的首肯,這才輕道:“既如此,就請六皇子穩步花園吧。二哥以前是六皇子的伴讀,不如也一起吧。”

    顧氏點了頭,道:“是呀!明兒,你們一起去吧。也好陪著六皇子說說話。”有蘇明陪著,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如此一來,對靜依的名聲也沒有什麽損傷,正合了顧氏的心意。

    三人作伴來了後花園。元熙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便快速地退了下去,也不知是去做什麽了。

    三人到了後花園中的涼亭坐定,便有人即刻擺上了瓜果點心,以及一壺冰鎮過的酸梅汁。

    靜依吩咐下人們都退得遠遠的,隻餘三人在亭中說話。

    “元熙,我正有要緊的事情找你商量。你迴京後,可有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

    “不妥?”元熙想了想,搖了搖頭,“你說的是朝堂之上,還是民間?”

    “民間。”

    元熙搖了頭道:“我自迴來後,除了在街上騎馬外,還未去過其它的地方。怎麽了?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而自靜依開口稱六皇子為元熙時,嘴巴便大張,不曾合上的蘇明,終於緩過神來,叫道:“依依!你,你怎麽可能直唿六皇子的名諱,而且,而且還是六皇子的字?”

    也不怪蘇明格外吃驚!這六皇子李赫,以前雖不受寵,卻是不喜別人叫他的字,隻允許別人稱他為六皇子,即便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兄弟,也隻能喚他一聲李赫!現在自己的妹妹突然喚他為‘元熙’,而且聽口氣,還是十分的隨意,顯然是喊慣了的!這如何能不讓他吃驚!

    靜依這才想起七年前楊海朋聽到她喊元熙時,吃驚的表情。笑了笑,“二哥,你別太吃驚。我與他早就認識,

    也是素有來往。”

    “素有來往?”這一,蘇明更是驚奇了,竟是驚的站了起來,叫出了聲!元熙一把將他拉下來,摁到石凳上。

    “你還有完沒完了?靜依正說有要緊事呢。你別再打岔了!”元熙有些恐嚇意味道。

    說完,看向靜依,示意她繼續說剛才沒說完的事兒。

    靜依看了還有些呆怔的二哥一眼,歎了口氣道:“我昨日去了平安堂和保安堂。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這些天總有一些人拿了方子去醫館、藥鋪抓藥!而且抓的還都是幾乎完全相同的藥。我有些不好的預感,所以才急著告訴你。”

    元熙的臉上,此時也是一片嚴肅了。“除了這兩醫館,其它的呢?”

    “我讓何叔問了,保安堂附近的醫館也是一樣。我昨日已經告訴他,讓他再到其它的醫館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元熙點了頭,“做的好。依依,你懂藥理,可是發現了那些藥物有什麽不妥?”

    靜依略一思索,“被人們大批購買的草藥主要是用於救治傷風的,還有一些是用於敷的外傷藥。”

    “傷風?外傷?”元熙又道:“你素來是喜研醫術的,這二者之間,可有什麽聯係?”

    靜依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這用於治傷風的藥與治外傷的藥有何聯係。”

    元熙皺了眉,“你是賀神醫的徒弟,連你都不知道,想必宮內的那些禦醫們,也是想不出來了。”

    “那也未必,人多總是主意多的,見解自然也就多。你可以派人去太醫暑問問。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

    元熙搖了搖頭,“萬一此事是有人預謀的,咱們這樣大張旗鼓的一問,不是打草驚蛇了?”

    靜依一愣,是了!這次是自己大意了。可是自己想不出來,又不能去問旁的人,這可如何是好?靜依一急,也是眉頭緊皺,一幅頗為憂心的樣子。

    元熙看她如此,知道她是有些著急了,緩緩開口道:“依依,此事不急。你不是派了何叔去打探消息嗎?咱們再等等,說不定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靜依舒了一口氣,輕點了點頭,“眼下,也隻能如此了。隻盼著何叔能早日得到消息,而且是越詳細越好。”

    “何叔做事,你放心就是了。”元熙安慰道。

    而一旁的蘇明,看了看元熙,又看了看靜依道:“依依,你昨晚耽擱了那麽久,就是發現

    了這個?”

    靜依點點頭,她想了一夜,蘇明是她的二哥,本也沒打算瞞他。現在,他又知道了自己和元熙是舊識,便更沒有必要瞞著他了。

    誰知,蘇明又道:“難怪你會耽擱到那麽晚?我還以為你是故意拖延時間,等著晉王上勾呢?”

    靜依暗叫不好,正想著如何轉移話題。那元熙問道:“什麽故意拖延時間?怎麽又扯上了晉王了?”

    蘇明看了他一眼,“六皇子不知道?我看你與妹妹聊的那麽投機,還以為是你們設計好了的。”

    元熙看了靜依一眼,見靜依略有些心虛的樣子,兩隻眼睛隻盯著手中的茶杯看,也不敢抬頭了。

    元熙挑了眉,涼涼地說道:“說吧,是你自己說與我聽,還是我親自去問?”

    靜依心裏咯噔‘一下子,元熙這個語氣,好像是有些生氣了吧?

    靜依抬眼偷看了對麵的元熙一眼,見他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趕忙又垂了眸子,輕道:“其實也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了?我都說了,是因為在醫館裏發現了這些奇怪之事,所以才會迴來晚了。誰知道碰上了晉王。”

    靜依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與了元熙聽。

    說完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元熙一眼,見他臉上並無怒色,才放下心來。

    元熙的眼中看惟波瀾不驚,內裏卻是波濤洶湧!李征!七年前你打顧雨的主意,靜依饒了你一命,看來那次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呀!

    蘇明問道:“妹妹,那晉王真會派人來給你送賠罪禮?”

    靜依略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他不敢不送的。”

    元熙挑眉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怎麽?還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靜依聽出話中的口氣不對,端起那茶壺給元熙倒了一杯酸梅汁道:“天氣最近有些火熱,多喝些酸梅汁吧。也好降降火。”

    元熙挑了眉,不看她,隻是盯著那杯子裏的酸梅汁。

    蘇明感覺到二人之間的氣氛似是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正在此時,元熙的隨從拎了一隻籠子走了過來。

    那隨從將籠子放在了元熙的腳邊,便恭身退了出去。

    靜依好奇地看了一眼,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兒正窩在籠子裏,縮成一團,約有一尺來長,可愛的緊。

    靜依趕忙離了座位,走到籠邊,叫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女賢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佳若飛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佳若飛雪並收藏嫡女賢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