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靜微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聽說過幾日,你要參加崔小姐的生辰宴?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帶上我去?”

    靜依了然地點了點頭,崔茜茜是嫡女,定然是不會給庶出小姐下貼子的。而靜微是想著趁這個機會多結交幾個有背景的千金小姐吧。

    “姐姐說的哪裏話?既是姐姐想去,便一起去就是了。隻是賀禮方麵。”

    靜微急道:“我知道。我會自己準備賀禮的,不會給母親和妹妹添麻煩的。”

    靜依笑道:“姐姐別這麽說,姐姐也是候府的人。若是沒有合適的,就跟母親說一聲,請她幫你準備著。”

    靜微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那裏也有不少的珍奇玩物,我迴去找一找,看送什麽給崔小姐合適。那我就先迴去了,不打擾你們聊天兒了。”說完,起身對顧雨福了福身,便迴去了。

    顧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轉頭問道:“依依,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靜依搖搖頭:“誰知道呢?走著看唄!”

    顧雨輕笑一聲道:“你這個庶姐還真是個極品!先前她姨娘那樣對你和姑姑,她居然可以裝作無事一般,來這裏討好你!換作是我,我可做不出來。”

    靜依抿唇一笑,隻怕那靜微還不知道她的姨娘白氏已經死了吧?這個靜微也的確是有趣,莫不是忘了她曾經將自己推下假山的事了?靜依輕搖了頭,過去的事,是你年幼,白氏既已死了,我也不願再多作追究了,隻望你好自為之,莫要一錯再錯了。

    下午,靜依陪著顧氏,靜微也在後麵跟著,一起送走了劉氏和顧雨。

    顧氏轉身看了一眼靜微道:“聽靜依說,崔小姐的生辰宴,你也會去?”

    靜微有些怯懦地點了點頭道:“是,母親。”

    顧氏點了點頭,“天也漸漸冷了,也該準備冬衣了,明日,我讓人進府給你們量衣,你們可都不許亂跑了。庫房裏,有前些日子皇上賞下來的一些貂皮,給你們每人做件鬥篷吧。”

    靜微和靜依二人同時福了福身道:“謝謝母親。”

    顧氏擺擺手,“好了。若是無事,就趕快到洪嬤嬤那裏去學規矩。等到了崔小姐的生辰宴上,你們可不許亂了規矩,丟了我候府的臉麵。”

    “是。謹遵母親教誨。”姐妹二人齊聲道。

    顧氏說完,便去了花廳,要去那裏看帳冊。而靜依和靜微,則是都去了東跨院

    ,繼續學習閨秀禮儀。

    轉眼,便到了崔茜茜生辰這天。

    靜依和靜微都穿著顧氏命人做的新衣,在顧氏的帶領下,一起去了定國公府。

    到了定國公府門前,一片喜氣洋洋之色,門外早停了不少的馬車,看那馬車的標記,都是國公府、候府、伯爵府等身分不低的標記。

    靜依和靜微兩人跟在顧氏身後,一起進了定國公府。

    靜依等人穿過中門,隻見這國公府裏廊腰縵迴,簷牙高啄,亭台樓閣,皆是外觀大氣磅礴!院子中十步一樓,五步一亭,處處青翠,片片紅焉,當真是繁華錦繡,奢華無比。

    到了國公府的後花園,一眼掃過,隻見這園內共有四處涼亭,其中有一座八角亭,兩座六角亭,還有一座梅花亭,其中那八角亭內有幾名妙齡女子正在裏麵撫琴吹蕭,亭子周圍,花團錦繡,再加上這妙音入耳,讓人恍若置身於仙境外一般,流連忘返!

    園內東、西牆兩側各建有長長的迴廊,一直延伸到園門處。園內秋菊、木芙蓉、山茶花等爭相怒放,各式各色,爭奇鬥豔。

    靜依掃視了一圈後,看見崔茜茜正在後花園陪著幾位千金說話。隻見崔茜茜今日穿了一件淺色對襯式收腰托底羅裙,桃紅色的小蓮花淡淡的開滿雙袖,頭上挽了高高的淩雲髻,斜斜插著一隻簡單的赤金飛蝶步搖,她端坐在繡凳上,那步搖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一點朱砂,既文靜高雅,又憑添了一絲俏皮。

    崔茜茜一轉頭看到了靜依,忙笑著起了身,快步走了過來,“依依,你可算是來了!”

    靜依笑道:“依依給崔姐姐賀壽了!”說著福了福身。

    崔茜茜一把拉起她,笑嗔道:“行了行了,平日裏也不見你這樣懂事,今天倒是會賣巧了。”

    靜微福了福身:“靜微給崔小姐賀壽了。”說完,示意身邊的丫環拿過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靜微接過,雙手捧著送到了崔茜茜的麵前。

    崔茜茜看了靜微一眼,雖然不喜歡她,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來送禮的!崔茜茜淡笑道:“多謝了。”說完,示意身邊的丫環將崔茜茜的禮物接了過去。

    雖然是被丫環接了過去,可是靜微仍是有些喜悅,畢竟這崔茜茜能這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和顏悅色,已是給足了她麵子。

    靜依笑挽了崔茜茜的胳膊,“小壽星姐姐,這是我的賀禮,還望莫要嫌棄呀。”說完,以眼神示意海棠將木匣

    呈了上來。

    崔茜茜的貼身婢女接了過來,三人向園內的梅花亭走去。

    崔茜茜輕拉了靜依的小手,責怪道:“你素來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喚我。我原以為今日你定是第一個來為我賀生的,卻想不到竟是快要到最後了才來。”

    靜依聞言輕笑,崔茜茜的話中雖滿是責怪,可是語氣卻是有著幾分寵溺。她側抬了頭,迴道:“都是我昨晚貪玩兒,今早上,起得晚了些。所以才勞母親和姐姐等我。崔姐姐莫怪了,依依先給你賠個不是。還請崔姐姐莫要再怪罪了。”

    “你這丫頭,明明做錯了事,卻是偏生長了張巧嘴!便宜你了!”崔茜茜嗔怪道。

    “崔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哪裏會舍得真的怪我?”靜依諂媚般的笑道。

    靜微跟在她二人身後,隻是靜靜地聽著,也不多話,事實上,她也插不進嘴去。三人到梅花亭坐了,亭子的木桌上已是擺滿了水果和糕點。

    “今天的天氣真是好,這太陽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都不想進屋了。”靜依吃了一口糕點,輕道。

    靜微接茬道:“是呀,多日沒有這般好的天氣了。看來,還是崔小姐的生辰八字好,是個有福運的。”

    崔茜茜抿嘴一笑,“今日這天氣確實是好,隻是不知是我有福運,還是你這個懶丫頭有福運?”

    說完,衝著靜依一笑。

    靜依斜睨了她一眼,道:“崔姐姐淨說胡說,今日可是你的生辰,自然是你有福運了。至於我嘛,我這是有吃的福運。”說完,又用手拈了一塊粒點放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

    三人在這裏說說笑笑,不一會兒,顧雨和劉婉兒也來了。這梅花亭裏更是熱鬧了!

    定國公夫人陪著顧氏和劉氏也在另一處涼亭裏說著話。

    劉氏看了一眼園中的擺設,一臉羨慕道:“還是崔夫人心思聰慧,這樣一番布置,顯得這園子既熱鬧又不擁擠,還能賞賞花,聽聽琴。真是愜意!”

    定國公夫人淺淺一笑,“哪裏是我的主意?這都是茜茜想出來的,我隻是讓人按照她的意思陳列一番罷了。”

    顧氏點頭讚道:“崔小姐一看便是個有著七巧玲瓏心的!比我們家的靜依不知強了多少倍!瞧瞧這園子中花卉的布置,還有亭子裏的這些個掛飾!倒真是讓我看了眼了。”

    定國公夫人笑意略濃,“她不過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哪裏就有你說的那般好了?

    仔細讓她聽了去,越發的覺得自己不得了了。”

    顧氏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突然問道:“崔夫人,那位小姐可是府上的三小姐?”

    定國公夫人順著顧氏的眼神望去,看見一個身穿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淺綠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淡粉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小巧的茉莉,整個人看上去清爽秀麗,簡單大方。不是那崔茉莉又是誰?隻是她獨自一人,身邊連個丫環也沒有,正站在一株美人蕉前,不知在發什麽愣。

    定國公夫人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異色,轉瞬即逝,笑道:“可不正是那茉莉!瞧這孩子出來,身邊也不帶個丫環。”說完,轉頭對身後的嬤嬤吩咐道:“你去瞧瞧,三小姐的丫環跑哪兒去了。今兒是大小姐的生辰宴,可別給我惹什麽亂子。”

    那嬤嬤應了,便向崔茉莉走了過去。

    也不知那嬤嬤是如何說的,幾人隻見那崔茉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調頭便獨自一人出了園子。不一會兒,那嬤嬤迴來複命道:“夫人,三小姐說有些冷,讓丫環迴去給她拿披風了,卻不得怎的,到現在也沒過來。三小姐說迴院子瞧瞧,可是那丫頭偷了懶了。”

    定國公夫人點了頭,便不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聽著曲子。而顧氏和劉氏互換了個眼神,也是不再說話,陪著定國公夫人靜靜地聽著琴。

    崔茜茜陪了她們一會兒,又去招待其它的一些千金小姐,不一會兒,到了宴席的時間,眾人便在國公府管事嬤嬤的引領下,都到了一處兩層樓的花廳--“錦繡閣”

    錦鄉閣的正南麵搭了一處戲台,說是請了京中最有名的戲班來唱堂會。

    夫人們都在一樓,小姐們則是都在二樓,如此安排,倒是既方便了夫人們說些家長裏短,又便宜了小姑娘們可以無拘無束的玩鬧了。

    眾人用完膳,下人們撤了酒席,又換上了一盤盤的水果、點心,還有上好的菊花茶。

    歇息片刻,外麵的戲台上便開鑼了,這頭一折戲,自然就是《八仙賀壽》了。這戲鑼一開,眾人們便停了話,專心地看起戲來。

    靜依看了一眼戲台,頓覺無趣地緊。這古人就這一樣不好,聽這些哼哼唧唧地東西有什麽好?還不如好好地聽會兒曲子呢!

    靜依實在是對這樣東西不感興趣,便在海棠地陪同下,到外麵走走,剛出那錦繡閣,便被人叫住了。

    “蘇小姐請留步

    。”

    靜依迴頭一看,是崔茉莉。

    “不知三小姐找我何事?”

    崔茉莉笑道:“素聞蘇小姐對文房四寶頗為喜愛,姐姐近日剛得了一方古硯,想請蘇小姐幫忙給鑒賞鑒賞。”

    靜依聽了不禁莞爾一笑,找她鑒賞古硯?這借口找的也太爛了吧?不過,靜依倒是想著會一會這崔茉莉,她可沒忘,這崔茉莉與白敏兒曾經想著陷害表姐一事!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透透她的底。

    靜依笑道:“三小姐太過客氣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平日裏對那些東西也不過是看著有趣,胡亂地收藏而已,哪裏有令尊懂得多?”

    崔茉莉上前輕拉了她的手道:“蘇小姐太過謙虛了。我可是聽聞六皇子曾送了一方上好的紫色硯台給蘇小姐的,當時好多人都不識,還是蘇小姐講解了一番呢。由此可見蘇小姐真是學識淵博呢。”

    靜依輕挑了挑眉,這個崔茉莉還真會給她戴高帽呢。既如此,那便隨她走一遭也無妨,看她究竟打什麽主意。如此一想,心裏便有了計較,笑道:“三小姐太過誇大了些。既如此,那就請三小姐帶路吧。”

    崔茉莉拉了她的手,一起向東邊的一處院子走去。

    進了院子,靜依四處一看,這崔茉莉住的地方倒也是不錯。院子不算太大,但景致挺好,倒也清靜!院子裏種著兩棵桂花,還有幾株正在盛開的木芙蓉。

    進了正屋,崔茉莉請靜依稍坐,便讓人將那硯台取了來,給靜依鑒賞。

    靜依接過這古硯一看,頗有些吃驚,先不說這古硯的朝代,先說這做工就是極為細膩!硯台上雕刻了一朵並蒂蓮,開的正盛!那花瓣的線條極為流暢!可見雕功之深厚!

    靜依忍不住驚歎道:“好硯!真是一塊好硯!”

    崔茉莉眼底劃過一抹得意之色,輕問道:“我是個粗人,隻會一些針織女紅,不懂這些。敢問蘇小姐,可知這是什麽硯?又好於何處呢?”

    靜依歎道:“這是一方上好的洮硯!亦稱洮河硯。其料取於洮河深水處。因其石質細膩,氣色秀潤,發墨細快,保溫利筆,所以極得文人雅士們喜愛!這種硯台,在咱們北方最為貴重!蘇小姐再看這硯上的並蒂蓮花紋,其寓意美好,且雕功一流,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佳硯!”

    崔茉莉搖搖頭,歎道:“蘇小姐果然是學識淵博!連這些都懂得!既是蘇小姐喜歡,那茉莉便做個人情,將此硯送於蘇小姐如何?

    ”

    靜依一驚,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忙道:“萬萬不可!此硯乃是難得一見的上好的洮硯。又是一方古硯!定是極為珍貴,還是崔小姐好生保管吧。”說完,將此硯放下,不肯再碰。

    崔茉莉也不急,“蘇小姐說的哪裏話,這種東西在我這裏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說句不怕蘇小姐笑話的話,我這個人寫的字,有時是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的。我這般的粗人,如何配得上這方好硯?倒是蘇小姐學識淵博,又寫得一手好字,又對這類東西極為喜愛,這方硯到了蘇小姐那兒,才能稱之為硯了。”

    靜依不動聲色地看了那方古硯一眼,此硯的確是極好。隻是這崔茉莉無端地為何要送如此貴重的東西給自己呢?自己與她素無來往,更是談不上親厚了。這崔茉莉今日的表現的確是太過讓她意外了。

    “三小姐,此事萬萬不可!若是被母親知道了。靜依定當是少不了一番責罵的。還請三小姐將此硯收好,切勿再提此事了。”

    崔茉莉的神情稍變,有些急道:“這樣吧。今日將此硯拿走,的確是不太合適。這樣吧,待明日,我讓人將此硯送到府上就是了。”

    說完,見靜依又要推托,假裝傷感道:“蘇小姐百般推辭,莫非是嫌棄這東西是出自我崔茉莉之手?人人皆知我是庶女,又有一個心思狠毒的姨娘。莫不是蘇小姐也是如那些人一般如此地厭惡於我嗎?”說著竟是眼圈一紅,隱隱有著要落淚的跡象了。

    靜依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好輕歎道:“如此,便依三小姐吧。靜依並無輕視三小姐之意。還請三小姐莫要多想。”

    崔茉莉臉上這才換上了一副笑意,輕道:“這才對嘛!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對不對?”

    靜依點了點頭。

    崔茉莉笑道:“既是朋友,那以後,你以後也別再叫我三小姐了。我比你虛長兩歲,我就托個大,你便叫我一聲姐姐如何?”

    靜依身體一緊,直感覺到渾身冷嗖嗖的,還姐妹相稱?這崔茉莉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好端端地為何突然來討好自己了?莫非是擔心自己知道了上次在宮中的事與她有關,所以才會向自己示好?

    靜依強忍了心中的不適,輕聲叫了聲,“好的,茉莉姐姐。”說完,便感覺到自己的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難受的緊!

    靜依又坐了一會兒道:“時候也不早了,我擔心母親會尋我。我便先迴去了。”

    崔茉莉起身,道:“

    是呀,時候的確是不早了。咱們一起過去吧。”說完,徑自拉起了靜依的手。

    靜依強忍了甩開她的手的衝動,跟她一起又迴到了錦繡閣。

    二人迴來時,正好中間換戲。大廳裏熱鬧的緊!定國公夫人一看她二人一起進來,還拉著,看似很要好,不由得低了頭,眼神中卻是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劉氏和顧氏正和旁邊的夫人說著話,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靜依進來。靜依走至樓梯口,輕撤迴了手,側了身,示意請崔茉莉先上去。崔茉莉笑笑,道:“靜依妹妹是客人,自當是妹妹先行。”

    靜依也不推辭,徑自上了樓。直奔顧雨而去。

    顧雨看到靜依迴來了,正要喊她,便見她上來後,崔茉莉竟是緊隨其後。不由得有些糊塗了,她二人怎麽走到一起去了。

    顧雨一把將靜依按在椅子上,小聲問道:“你怎麽和她一起迴來了?”

    靜依淡笑道:“有人上趕著送禮,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送禮?”顧雨一愣,“送什麽禮?你快說與我聽聽!”

    靜依往崔茉莉的方向看了一眼,“現在不方便,迴頭再與你細說!”

    顧雨一臉悶悶的表情,小聲嘀咕了幾句,不過也被那戲台上的鑼鼓聲給掩蓋住了。

    如此無聊地好不容易到了散席,眾人也都相繼告辭。靜依和靜微在顧氏身後,也向定國公夫人告辭。而劉氏則是被定國公夫人婉言留下,說是有事相求。

    當晚,有一道黑影快速地在定國公府的上空閃過,落到了靜微那處略有些偏僻的小院。

    靜微看到來人,忙福了福身道:“主子。”

    那黑影點了點頭,問道:“如何了?”聽那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讓人有些發冷的感覺。

    “迴主子,那蘇靜依對那方古硯極為喜愛,我已經告訴她明日會派人送到平南候府的。”

    黑影點了點頭。

    靜微又道:“主子,您覺得那顧氏是否會答應結親一事?”

    黑影笑道:“不會。”

    靜微一愣,“若是她不答應,那咱們做這些,不就都白費了?”

    黑影瞪了她一眼,靜微低了頭,不敢再動。

    黑影輕斥道:“你懂什麽?現在不會答應,不代表以後不會答應!現在她們二人的年紀都還小,她不答應也是理所當

    然之事!咱們就利用這幾年的時間好好謀劃!我自然有法子教她應了這門親。到時候你就等著做平南候府的世子夫人吧。”

    靜微臉上一喜,像這樣的出身,若能嫁入候府,也隻能做個妾室!若是嫁入那些四品官職以下的,也許還有機會做個正室。可是靜微在定國公府長大,自小看到的便是尊貴奢華的生活,享受到的,雖不如崔茜茜那嫡女,卻也是比一般的官府小姐要強上太多!如何甘心做一名小官的正室!

    那黑影看到靜微臉上的喜色,眼中滿是不屑!到底是個身分低的!小小年紀便如此的不知廉恥,竟想著如何嫁給豪門公子!不過,轉眼那黑影的眼睛又蒙上一層得意之色,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心甘情願地聽從自己的擺布,不是嗎?

    次日一早,崔茉莉便命人將那方古硯給她送了來。靜依讓人收進了庫房,為了不白受她的禮,不想承她的情,她又親自挑選了一隻赤金紅寶石鐲子,讓人給崔茉莉送了去。便去了東跨院兒學習《女戒》。

    而劉氏也是早早地就再次來到了候府,直奔顧氏的院子,直到近晌午時才告辭了。

    靜依從洪嬤嬤那兒出來,便直接去給顧氏請安。

    “母親,聽說今日舅母來了?”靜依問道。

    “嗯,來過了。”顧氏有些心不在焉道。

    靜依看顧氏的神態有些不對,輕搖了搖顧氏,“母親怎麽了?有心事?”

    顧氏看了靜依一眼,想到了劉氏說的那些話,歎了口氣道:“你舅母今天來,是給你大哥提親的。”

    “提親?”靜依尖叫一聲道:“大哥才多大?這麽早就有人提親嗎?”

    顧氏輕拍了她一下,“自從你哥哥迴來,來跟你大哥提親的就不少。後來中秋宴上時,母親在皇後麵前說了你大哥還小,不打算這麽小訂親,那些人才沒有再來。隻是這一次,唉。”

    “母親有何為難之事?可否說與女兒聽聽?”

    顧氏兩眼直直地看向靜依,想到這個女兒最為知心,思慮又周全,也許她真能給她出個主意呢?思及此,便講劉氏的來意說了一遍。

    靜依聽完,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顯然沒有想到舅母居然是為定國公夫人來探口風的?

    原來定國公夫人有意讓崔茜茜與蘇清二人結成秦晉之好。可是定國公夫人也知道兩家若是結為親家,勢必會給人以兩家結盟的印象。定國公夫人相中了蘇清,可是怕蘇偉不同意,所以才

    先請劉氏來探探口風。

    靜依將昨日崔茉莉的表現又想了一遍。這事兒莫不是崔茉莉知道了?可是她知道歸知道,又與她何幹呢?為何還來討好自己?隻是因為以後自己的大哥可能會是她的姐夫?這也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些!

    靜依先不去想那崔茉莉,而是想到了父親在朝中的為難。對顧氏言道:“母親,想來此事,父親是不會應的。”

    顧氏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定國公夫人可是皇後的親妹妹!又是護國公的嫡女!崔茜茜有這樣的背景,這樣強大的家族勢力,肯嫁到咱們府上,已是委屈了她了。憑她的才貌、家世隻怕是嫁入皇室為正妃才算是般配了!”

    皇室?靜依眼睛一亮,頓時茅塞頓開!

    “母親,隻怕那定國公夫人就是不願自己的女兒嫁入皇室,所以才會有這番安排的。”

    顧氏一愣,“你的意思是說,可能是皇後有意與她結親,可是那定國公夫人不願意?可是不應該呀,能嫁入皇室,做一名皇子的正妃,以後最少也是名正王妃呀?她有何不願意的?”

    靜依搖搖頭,“母親,自古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想來那皇後一路走來,在宮中過的也是極不容易!隻怕這些,那定國公夫人都是看在眼裏的,看著親姐姐走過的路,如此艱辛,她怎能會願意自己的女兒也走上那條路?”

    顧氏一驚,顯然沒有想到這些。的確,人人都隻看到了皇後表麵上的母儀天下,統率六宮,風光無限,可是誰又看到了那宮中的勾心鬥角!為了一個男人的恩寵,為了在宮中能爬的更高,而爭的死去活來!

    身為母親,若是真心的疼愛自己的孩子,自然是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進那座華麗的牢籠的。

    顧氏又道:“可是咱們要如何迴複她呢?畢竟是國公夫人,咱們也不能太落了她的麵子。”

    靜依莞爾一笑,“這有何難?就說這是父親的意思!說大哥現在太過年幼!仍需曆練。待他曆練有成之後,才可考慮婚配之事!”

    顧氏搖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與你舅母說了。可是你舅母說,那定國公夫人說了,隻是先訂親,又不是成親!哪裏會耽擱了孩子的學業!”

    靜依抿嘴思索了片刻道:“母親,您可以說父親擔心他訂了親,心裏就有了牽掛,身為武將,最忌的便是上戰場分心了。大哥若是年齡大了,心性已然成熟,自是不會受其煩擾。可是大哥現在才十二,哪裏有那般好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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