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用過午膳後,屏退了眾人,將何嬤嬤單獨留下。

    過了約莫有近半個時辰,何嬤嬤才從裏麵出來,出來時,臉色不太好,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一般。

    次日上午,靜依正在屋中練字,便聽得柳荷進來說道:“小姐,奴婢聽說六皇子來了呢,現在正在書房與老爺說話呢。”

    靜依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他來幹什麽?

    靜依心中雖想著,手上的筆卻是不停,仍然是一筆一畫地練著字。那柳荷倒是有些急了,忙道:“小姐,您不想去看看那個六皇子長什麽樣兒嗎?”

    靜依沒有說話,倒是她身旁的何嬤嬤輕斥道:“放肆!小姐是大家閨秀,我大淵七歲便男女不同席了,你怎可教唆小姐去外院偷看外男?”

    那柳荷忙跪下道:“小姐,奴婢說錯話了,奴婢不是有心的,還請小姐寬恕!”

    靜依睨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何嬤嬤會意,對外麵高聲道:“來人哪!這賤婢竟然挑唆小姐做逾距之事,拖出去,讓她在院子裏跪著,小姐沒有發話,不許起來。”

    外麵的丫環應了,將柳荷架了出去。

    那柳荷今年十三了,長的還算是有幾分姿色,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原想著打著小姐的幌子,自己去看看那六皇子,說不定就會被他一眼相中,從此脫了奴籍也是說不定的。卻沒成想,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罰跪了。

    那海棠從外麵迴來,見柳荷跪在院中,自是有人將事情細說了與她。

    海棠一臉的不屑,衝著柳荷輕啐了一口,便進了屋道:“小姐,像這種奴婢,您早就該將她打發了出去。您瞧瞧,今日若不是有何嬤嬤在,她還指不定說出些什麽話來引著您去外院呢。”

    柳杏兒輕輕地為靜依打著扇子,也附和道:“是呀,小姐。奴婢看,這柳荷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別因為這件事兒,反而記恨上了小姐,對小姐起了別的心思。”

    靜依擱了筆,笑道:“你們哪!就愛瞎操心。她不過一個丫環,能掀起多大風浪?有這個時間,還是多想想過些日子為母親準備什麽禮物吧?”

    何嬤嬤笑道:“是呀,下個月便是夫人的壽辰了,隻怕會有不少的夫人小姐來為夫人賀壽的。咱們候府,好長時間都沒有舉行過宴會了呢。”

    靜依輕歎了一口氣道:“是呀,自母親生病後,府上一直是冷清的。難得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熱鬧一番,

    一掃陰霾之氣,也是好的。隻是不知道三叔那邊會不會肯讓母親的宴會順順當當地舉行。”

    何嬤嬤等人聽了,麵麵相覷,卻不敢言語。到底是主子們的事兒,做奴婢的再能幹又能拿主子怎麽樣?何嬤嬤輕歎了一口氣,別過了頭去,像是在拿帕子拭著眼角的淚意。

    靜依見此,正欲勸解何嬤嬤,就見柳菊進來通報:“小姐,老爺和夫人請您去花廳呢。”

    “可知是有什麽事?”問話的卻是何嬤嬤。

    柳菊低了頭,“聽來傳話的嬤嬤說,好像是六皇子來了,正在花廳飲茶呢。哦,說是二公子要進宮做六皇子的伴讀了。”

    靜依聽了,似有所悟。

    元熙的情況她已基本知曉了,元熙的生母,被皇帝賜死,後被淑妃抱養在名下,淑妃並無所出,但淑妃的娘家十年前便逐漸沒落。再加上淑妃年老色衰,並不受寵,自己的性子又過於軟弱。如今,也不過是空頂了一個淑妃的名份罷了。

    讓人替自己換了衣衫,又整理了一番,才去往花廳。

    到了花廳,見一家子都來齊了,而蘇成一家子竟然也是赫然在列!使本來寬敞的花廳倒顯得擁擠了。

    靜依上前見了禮,元熙忙虛扶了一把,笑道:“蘇小姐快快免禮。”

    元熙笑看了靜依一眼,轉頭對蘇偉道:“蘇大人,素聞您教子有方,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蘇偉忙謙虛了幾句,轉頭對蘇明道:“明兒,以後你身為六皇子的伴讀,一定要多向六皇子學習,莫要再貪玩了。”

    蘇明忙恭敬地點了頭。

    元熙見蘇明臉上並無不悅之色,心中甚慰,畢竟自己中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跟著自己,隻怕以後是沒有什麽前途的。這次,若不是幾位哥哥爭搶著想要蘇明做他們的伴讀,借此來拉攏蘇偉,以致大打出手,皇上也不會想到還有他這個兒子。

    皇上索性將蘇明推到了自己這兒。如此一來,既免得其它兄弟傷了和氣,也將蘇明從皇儲爭奪戰中拉了出來,畢竟誰會看好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不讓蘇氏一家淌這趟渾水,蘇偉照舊做他的孤臣,這也是皇上對眾人的一次警告!別再想著拉攏蘇偉,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元熙命人將禮物全部呈了上來,他命人取來一個小匣子送至靜依麵前。

    “蘇小姐,我曾多次聽聞蘇小姐酷愛書法,故尋來一方硯台送於蘇小姐,還請蘇小姐莫要嫌棄。”

    靜依聞言,眉毛輕挑,笑道:“多謝六皇子的美意了。如此,靜依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元熙笑著輕點了點頭,又與蘇偉等人閑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

    待元熙走後,靜微和蘇成的女兒靜美湊近了靜依,七歲的靜美問道:“妹妹,快打開看看是什麽樣的硯台?”

    顧氏和劉氏也是有些好奇,這六皇子會送出一方什麽樣的硯?

    靜依見眾人好奇,也不好推辭,便打開了匣子,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方玫瑰紫的硯,硯的形狀不大,做工精致秀氣,再加上這紫色的顏色,一看便適合女子使用。整天方硯並不奢華,反而有些古樸,唯獨這顏色鮮麗,看起來奪目炫麗,可加上硯田上幾朵雕刻的蘭花,卻又不顯得俗氣,反顯得文靜素雅了。

    靜美驚道:“紫色的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妹妹,這是什麽硯呀?好漂亮!”

    靜依這是第一看到做工如此精美的澄泥硯,也是有些吃驚。其實,她以前在古書上看到過中國最有名的當屬端硯。可惜,在這個架空的時代裏,她還從未見過,興許,是還沒有被發明出來吧。

    靜依聽見靜美問她,便輕笑道:“這是澄泥硯。是以過濾的細泥為材料,摻進黃丹團後用力揉搓,再放入模具成型,用竹刀雕琢,待其幹燥後放進窯內燒,最後裹上黑臘燒製而成。其特點是質地堅硬耐磨,易發墨,且不耗墨,可與石硯媲美。澄泥硯的顏色以鱔魚黃、蟹殼青和玫瑰紫為主。有紫色的,並不稀奇。”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偉和顧氏及靜依的兄長,自是為靜依能懂得這許多而感到驕傲、欣慰。

    而一旁的蘇成夫婦聽了,剛是麵上一沉,這是在顯擺她懂的多,她的家教好不成?反觀自己的女兒什麽都不會,同是七歲,差別卻是如此明顯!

    劉氏酸聲酸氣道:“還是依依懂的多呀!哪像我們靜美,整日裏就是學些針織女工什麽的。”

    顧氏臉一僵,這是指責自己的女兒隻會舞文弄墨,不懂女紅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女賢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佳若飛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佳若飛雪並收藏嫡女賢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