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真氣到發抖。他那副令人作嘔的惡心姿態,讓她寒毛倒豎。-她要吐了。-迴到酒店,簡葉本想按到自己所在的樓層,迴房間休息。卻被徐則伸手攔住了。他手背擋著電梯按鍵,冠冕堂皇:“陳真真那個女人萬一不甘心,晚上找你麻煩怎麽辦。”傷口還沒好,簡葉刺痛一瞬,是心理作用的隱痛,他左手不自覺遮住另一隻手臂的傷口,卻強調著:“她不會的。”“不行,我不放心。”徐則強製隻按下套房的那層。沒等他再爭取,簡葉餘光掃到電梯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他還呆愣地有些迴不過神來,用手背試探遮住右側脖頸露出來被撕咬的親密痕跡。真真難道看見了?他麵色慘白一瞬,慌亂去扯衣領,將拉鏈重新拉好。迴想起剛才陳真真不對勁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是好事還是壞事。“遮什麽?沒人會在意。”徐則抬手抵在簡葉的下頜,稍微使力讓他整個人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屈起手指敲了兩下。簡葉抿了抿嘴,被攪得心神不寧。倒是可笑。兩個人都背著對方另找了他人,也算是互不虧欠。電梯到達,徐則讓簡葉別再多想。他摟著簡葉的腰,帶著人走,穿過長長走廊,簡葉卻在臨進門時頓住了腳步。“嗯?”徐則眼神傳達疑惑。眼前人有些難以啟齒:“我的換洗衣服都在樓下。”徐則難得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腦海裏閃過一些簡葉穿著他貼身衣物,寬鬆布料下露出纖細腰線,以及襯衫半遮半掩白皙大腿的畫麵。“穿我的就好了,”他捏緊拳頭在唇邊幹咳兩聲,耳根飛上抹薄紅:“我給你找。”明明隻是下個樓的功夫。徐則不容商榷,幹脆將人推進去,待簡葉被安置著坐到床上,他站在簡葉身前,大半個影子將人籠罩,唿吸重了幾分。又很快恢複正常。他移開眼神,走到自己敞開的行李箱麵前蹲下,掩飾些什麽般沒轉過頭,而是挑挑揀揀地從裏頭拿衣服。“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嗎?”簡葉盯著他的背影。雖然不是沒同床共枕過,但幾乎很少是在互相清醒的情況下完成的。還是第一次,兩個人心平氣和討論著這件事。“你不願意的話,我睡客廳的沙發。”徐則走近,他將折疊好的睡衣遞到簡葉手中。但簡葉沒接,他張開雙手抱住徐則,頭就靠在徐則的腰腹上。“我想和你一起睡。”一時不察,徐則心髒猛然一跳,能感受到簡葉溫熱的唿吸就打在自己小腹處。臉頰軟肉緊緊貼著自己,徐則不敢去碰,隻覺得被貼過的地方灼熱了一塊,他啞了嗓子,抓住簡葉的手腕將人往外送:“簡哥,你不用這樣。”可簡葉就像柔弱無骨的菟絲花,濃鬱如墨的黑發溫順纏在徐則的指尖,圓潤眼睛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我可以相信你嗎?”還有一堆爛攤子沒收拾,惶惶不可終日的徐則攥緊了拳頭,手臂隱隱有青筋跳起。他垂下眼簾,頗為鄭重道。“你可以相信我。”即使隻是口頭上的允諾,簡葉卻像得到某個誓言般安下心,他低低道:“那你想做什麽都可以的。”手微微顫抖,可異常堅定地抬起來解開他的金屬皮扣,碰撞聲叮當響。“情侶之間怎麽樣都是正常的。”簡葉用下目線看人,眸子水潤潤的,徐則喉結上下一滾,險些要掐著他下巴,逼著他用嘴幫自己。他太陽穴緊繃,用意誌力才克製住自己,把簡葉作亂的手撥開。“簡哥,現在不是時候,我怕傷到你。”沒達成目的,簡葉倒是失落地低下頭,一副失望的樣子。“去洗漱,等下好好休息睡一覺。”徐則幾乎是強硬著把衣服塞進簡葉手中,語氣不容違抗。簡葉不明白,情侶間不就應該對方想做什麽就無條件滿足嗎?他抬腿進了浴室。套房內客衛很大,有足以容納兩個人一起洗的浴缸,簡葉看著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微微泛紅。但也隻是簡單衝洗了一下。換上衣服時因為徐則身形比他大上好幾號,袖子和褲腿挽了幾折才勉強正常行動。隻不過領口很難調整,露出成片的白,周身被徐則的氣息包圍。他換好衣服,到洗手台前擦臉,拿毛巾時一道銀光從鏡子麵前閃過,視線不可避免落在自己的中指上。那枚已經習慣戴在手上的素戒。簡葉在鏡子前停下腳步。他細細打量著,素戒圓潤光滑,沾了水在燈光下閃爍著光。片刻後。金屬與大理石接觸,清脆的聲音響起,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簡葉將那枚戒指放在洗手台上,孤零零的。中指隻剩下一圈白色的戒印。他將換下來的衣物隨手丟進洗衣簍裏,走出浴室門,濕漉漉頭發隨意耷拉在臉頰。四目相對,徐則走神片刻,視線隨著水珠順著鎖骨緩緩流進更深處。而後像意識到什麽般迴過神,他朝簡葉招手:“我給你吹頭發。”電吹風聲響足以掩蓋很多聲音。簡葉在徐則麵前坐下,他背對著徐則。寬厚的大掌在風力作用下,有一搭沒一搭地穿過他的發絲,碰過頭皮延伸出過電似的麻癢。“徐則,我真的喜歡上你了,”簡葉用沒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不要騙我好不好。”喧鬧的酒吧正值午夜場。聲浪一陣高過一陣,陳真真神經質地咬著手指甲,她撥打簡葉的電話,無論如何也打不通。借貸平台利滾利的提示音響起。又滾出了新的幾千塊錢利息要還。之前好不容易勾到手的男人沒迴她的消息,甚至將陳真真給拉黑了。她焦躁不安。“能不能借我點錢。”陳真真打電話給介紹借貸平台給她的那個好友救急。對麵電話那人語氣算不上好:“大姐,你看我像有錢的樣子嗎?我不問你要就算好的了。”肆無忌憚的混混口氣。“欸,你不是才有冤大頭給你還過一部分貸款嗎?怎麽又缺錢了?”沒等那人繼續問,陳真真已經掛斷了電話。她逃避性質地不去想簡葉,簡直要瘋了。酒吧開台的酒錢她都要付不起了,誰知道那個凱子一點擔當都沒有,居然就這麽跑了。看著她來的那個經理眼神已經不對勁,提防著她逃單。“你盯著我幹什麽,”陳真真歇斯底裏,不管不顧大吼:“我有錢給你的,你再盯著我看我要投訴你。”她的尖叫聲被更高的音樂蓋住,周圍人嫌棄地離她站得更遠了些。唯獨此時,有一個女人走近,一副遇見熟人的驚喜模樣。“是你呀?”陳真真確信在此之前從沒見過她,她狐疑地打量著麵前差不多年紀接近30歲的女人。渾身名牌,像是富二代圈子裏常見的名媛。“你是誰?我們認識嗎?”陳真真精神起伏波動尚未恢複正常,話裏仍帶著刺。女人卻維持著優雅的笑容,始終沒有失態。朝她身邊的酒保問:“這位小姐今晚的消費多少,我替她包了。”酒保見有人替陳真真買單,不著痕跡鬆了口氣,將消費單遞給那個女人。“一共消費一千八。”隨意看了眼金額,女人拿出錢包往裏抽出一疊鈔票,數也沒數遞給他,雲淡風輕就解決了危機。“請問你找我什麽事嗎?”陳真真見風使舵,語氣緩和了瞬,以為是以前酒吧裏曾一起組過局的熟人。正想著怎麽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