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年雖然被屏秋剛出生兒子的哭聲嚇了一跳,但到底是止不住好奇心,有時間就偷偷去看上一眼。


    有時還要用手摸一摸人家的小臉蛋,結果把人家給煩哭了才溜之大吉。聽安初筠講,屏秋兒子大哭,有閨女一半兒的原因。


    這讓王茂平開始擔心起家裏這個還沒有出生的小家夥。到時候該不會也被王曦年這個做姐的時不時給惹哭了吧。


    這讓他已經想象出以後雞飛狗跳,不對,是熱鬧的場景。怎麽辦,有點頭痛了!但當務之急還是名字的問題。


    不過好在,當他連續讀了幾十遍小家夥給予反饋的那句話。終於是鎖定了其中一個字。


    “崢”字,畢竟是孩子自己選出來的,而且聽起來也不錯,也就定了下來。不過,還得選一個適合女孩子的字才行。


    所以孩子,選擇還沒有結束,你還得繼續努力啊!


    王茂平這邊忙著給孩子選名,府城百姓這邊,忙著對漏網之瓜進行二次創作。說書先生們,一些埋頭編寫話本,一些已經趕往了慶綏府力圖先人一步,獲取最新消息。


    讓往來的商旅充分感受到了肇原府百姓對於八卦的熱情。


    “大人!”


    在處理公務的時候,王茂平見到了蔡勇的身影,連忙將手中的筆放下。


    “人呢,帶迴來了嗎?”


    “迴大人,已經帶迴來了!”


    “那就帶上來吧!”


    “是!”


    片刻之後,兩個僧人便被帶了上來。一個略顯清瘦,目光矍鑠。一個稍顯圓潤,麵露慈祥,身上背著一個包袱。不過二人臉上的表情倒是很統一。一臉的平靜,看不到任何的驚慌。


    “二位怎麽稱唿?”


    “貧僧常觀,是棲安寺的住持。”身形消瘦的僧人率先開了口。


    “貧僧常寧!”


    兩人的語氣很坦然平和,有點出乎了王茂平的預料。轉頭看向蔡勇,後者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來二位是知道大老遠將你們請過來的目的了?”


    所以,這兩位是認還是不認呢?如果不認的話,那可是要吃一些苦頭了。


    “貧僧知道,是為了許施主的事情。”


    “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呢?“王茂平發問道。


    如果對方左顧而言他,或者裝糊塗的話,今天的談話也就到此結束。王茂平不介意讓他們吃一些苦頭,知道府衙大牢到底是什麽樣的。


    “到底還是被名聲二字蒙蔽了眼睛!”常觀雙手合十搖了搖頭。


    看起來,對方還挺配合。名聲?是為了保全名聲嗎?


    “當年之事究竟如何?”


    常觀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他。讓王茂平竟然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的哀傷。


    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管怎麽說,許家人才是受害者不是嗎!為什麽看到這位住持的神情,會讓他感覺傷感與無奈呢?


    “本官再問一遍,當年之事究竟如何?”王茂平重新整理好心神,壓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又問了一遍。


    無論如何,棲安寺偷梁換柱的行為錯了就是錯了,即使真的有難言之隱,也已經對許家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常觀仍舊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伸向懷中,隨後掏出了一個信封。


    蔡勇將信接了過來,呈遞到王茂平的手中。


    從信封的紙張來看,已經能看的出有些年頭了。打開信封,把紙抽出來,展開。王茂平快速的讀了起來。


    信不長,但讀完之後的他卻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突然間理解了剛才這位棲安寺住持的眼神。


    說實話,他看到信後,也升起了一絲感傷。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這位許施主進寺廟沒幾年後。”


    常觀長歎了一口氣,終於是打開了話匣子。


    “想必,這位蔡捕頭也看到了,棲安寺並不大,很少有香客過去,因此香火也不旺盛。”


    蔡勇點了點頭,也確實如此,就是山間的一座小寺廟而已。與那些香火鼎盛,廟宇輝煌的寺院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比。


    而這些,王茂平其實早就從陌惜樓那裏知曉。


    “其實包括貧僧都以為,棲安寺是不在乎名利的。所以我們並不在乎香火是否旺盛,寺廟的名聲有沒有被人們知曉。”


    王茂平隻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出言打斷。在看過那封信之後,他就知道,麵前的兩個僧人,會告訴他當年的真相。


    “所以每年住持都會帶著一部分僧人去下山修行。”


    常觀的話娓娓道來,目光卻好像在迴憶著什麽。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年,妙慧師伯帶寺廟的僧人修行迴來之時,還帶迴來了一個男嬰。”


    “師伯曾說,希望這個孩子可以擺脫劫難與家人團圓。”


    王茂平知道,這個男嬰應該就是許家的孩子。


    “男嬰來到寺中後,身子漸漸好了很多。不過,妙慧師伯卻病了,而且每況愈下,在第二年就圓寂了。”


    這也和陌惜樓打聽到的情況能對應的上。


    “不過,好在男嬰一點點的長大。身子也結實了很多,我們都以為他的劫難已經逐漸過去。卻不曾想——”


    “不曾想什麽?”所以真正的許璞歸究竟發生了什麽。


    “妙慧師伯離世以前曾告誡過,許施主八歲之前,一定要待在寺中,不能下山。”


    “他下山了?”


    讓一個孩子幾年都待在寺廟裏,的確是有一些難熬。孩子越長越大,好奇心也越來越重,難免會溜出去。


    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另一位僧人將話題接了過來。


    “其實那不是他第一次溜出去,當時貧僧與許施主年紀相差不大,偶爾會趁著師兄師叔們不注意,偷偷溜下山。”


    “隻是那一天,貧僧被罰打掃寺廟,所以並沒有和他一起出去。卻不曾想,他淹死在水塘之中。”


    “明明是經常玩鬧的水塘,卻不曾想會出這樣的事情。”常寧的眼中也充斥著傷感還夾雜著一絲愧疚。想來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自責的吧。


    所以說,真正的許璞歸是意外溺亡,這其中並沒有什麽陰謀,也不知道該去怪罪於誰。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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