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林危毅抬起頭時,就看到王茂平二人的臉上都有一抹擔憂。


    “我沒事!隻是偶爾迴憶起過去時,會有一些頭痛。”


    “真的沒事?”安初筠仍舊有一些擔心。


    “沒事!”


    王茂平看著眼前的林危毅,心中不免又是一聲歎息。當年宋家的慘劇,不僅讓媳婦陷入到無法擺脫的噩夢之中,對於林危毅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作為宋家唯一的血脈,想來也是被痛苦與仇恨折磨的遍體鱗傷吧。


    “不是酸楂。”


    “哈?”這怎麽還前言不搭後語,該不會說起胡話了吧。


    看他們不理解,林危毅開口解釋道:“我好像問過祖父這東西是不是酸楂,祖父搖了搖頭,說到時候會摘給我嚐一嚐,如果不怕苦的話。”


    就方才的一瞬間,腦袋中有閃過一些當時他看畫時的情景。


    “你確定是想起來的?”王茂平覺得林危毅的狀態有一些不對。自己現在都有些不確定,他說的情形是不是臆想出來的。


    “應該吧!”


    王茂平輕歎了一口氣,正視著他:“容崖,對於孩童時的事情,你記得多少?”這年輕人該不會失憶過吧。


    “那天從宅子逃到餘家之後,我便受到了驚嚇,在趕路的時候生了一場病。所以很多事情,便都記不清了。不過後來,陸陸續續想起了不少。”


    林危毅說起自己的遭遇,反而是輕描淡寫,如今神色再次恢複了平靜。


    “那麽也就是說,那桌上的東西,的確是果子,而且還是有些苦的果子。”


    “而且並不是山楂!”安初筠也開口道。


    對於表弟的心情,她感同身受,她經曆過很多個用撞牆來緩解頭痛的夜晚。如今能夠解脫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出當年的真相。


    所以現在還是要將全部的心神,落迴到這幅畫之上。


    “那麽,也就是說,我們要找的是結紅果子的樹?而且不是酸楂樹。”安初筠繼續分析道。如今,隻能按照這果子是樹上結的來繼續推測下去了。


    林危毅則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麽隻能想起這麽多呢。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夠想起到底是什麽樹的。”


    既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未必就不能想起是什麽樹。


    王茂平看到林危毅又要開始鑽牛角尖,是連忙叫停。


    “容崖,你太想知道是什麽樹了,所以你絞盡腦汁的去想,而不是去迴憶這幅畫的本身。那麽,很有可能是找不到答案的。”


    林危毅畫了這麽多幅畫,每一幅的樹都看不出是什麽品種,但是每一幅所勾勒出的線條都有所差別。


    這說明,他在不經意間,投入了太多自己的意識與猜想在裏麵。而這樣,也會擾亂他原本的記憶。


    所以說,人有的時候會被自己給逼入死胡同中。


    “我這就派人去調查,結紅果子的樹有哪些!”聽了王茂平的話,林危毅總算是暫時放棄了再逼自己一次的想法。


    王茂平擺了擺手:“不著急!”他還沒分析完呢。


    兩人的目光全部都聚在的王茂平的身上。難不成,還有其他的發現?


    “這是什麽?”王茂平再次指了指那畫中的一抹紅色。


    安初筠雖然一些不明所以,還是配合著說道:“果子但不是酸楂。”


    “那麽,它和酸楂有任何相似之處嗎?”


    這話讓林危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這一團別說和酸楂有相似之處,如果讓外人來看,壓根就什麽都看不出來。


    “那麽,當時的你為什麽會認為是酸楂呢,想來這兩者肯定是有相似之處的。”王茂平沒有要評判他畫功的意思,隻不過就事論事而已。


    “相似嗎?顏色還有果子的大小?”林危毅開口道。


    王茂平點了點頭:“還有一點,那就是當時的你並不認識這種果子。”


    宋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所以這果子肯定是不常見的。


    “紅色,不常見,味道有些苦。還有?”安初筠總結道。


    王茂平指了指桌案上林危毅之前畫的那幾張畫:“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別扭?”


    林危毅不禁有些汗顏,這何止是別扭,這幅畫並沒有任何的美感可言,讓他頭一次感覺自己的畫功,如此差勁。


    安初筠自然知道,夫君肯定是意有所指,但真的沒有任何頭緒。


    “你們不感覺這樹不太對嗎?”王茂平開口道。


    “因為我並沒有想起這到底是什麽樹,所以畫的有些模糊。”林危毅解釋道,這不是又繞迴了最開始的問題嗎?


    王茂平搖了搖頭:“我是說,這樹長不對!”是這棵樹在畫中的比例有問題。


    他在看到這些畫的時候,就感覺有一些違和。直到剛才他才反應了過來,樹的比例不對,所以和人物對照起來,才會讓他覺得別扭。


    雖然林危毅對於當年那幅畫隻有一個粗略,而模糊的印象。但是對比了幾幅畫,從他的落筆來看,都是以兩個人物作為基準,來進行延伸。


    而且相比於畫上的其他地方,兩個人物隔著木桌相對而坐,這裏算是相對著墨最多的,也是所占篇幅最大的。但是就會讓整幅畫看起來有很明顯的割裂之感。


    同時這也表明一件事,就是當時的林危毅,對於這幅畫印象最深的部分就是這裏,而並非那棵樹。所以這也是他無法畫出那棵樹的原因。


    而王茂平也不認為他鑽牛角尖,能夠把那棵樹給鑽出來。因為壓根就是很淺薄的記憶,如果真的畫了出來,更多的也是以自己的想象作為填充。


    “樹長?”


    “你不覺得,樹的上半部分有一些擠,還有一些別扭嗎?那麽為什麽你要將樹幹畫的這麽長呢?”


    王茂平將幾張畫在桌案上平鋪開來,每一張都是如此。那隻能說明一點——


    “說明那棵樹的樹幹原本就很長?”安初筠脫口而出。


    “沒錯!”王茂平又指了指樹幹的上半部分:“幾張畫,樹幹的位置長度,都大概相同,上半部分卻有所差別。那隻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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