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嗯!”


    王茂平上值的時候,平靜的迴應著路過差役們的行禮,和往常相比,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或許就是這份看似一如既往的平靜,讓差役們原本因擔憂而繃緊的心神,突然變鬆了一些。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不是還有大人呢嗎。


    “大人,如今府城一切正常……”王茂平剛坐在椅子上,捕頭們就開始匯報起府城的情況。


    府城一切正常的原因是,古牢關戰事的消息還沒有傳來。等再過上幾天,絕對不會像這樣平靜。


    所以,此時匯報的事情,並不能夠讓他有一絲的欣慰。


    “大人!”


    差役的聲音,讓正在匯報的關縱停了下來,其他人的目光也隨之望去。


    “張護衛迴來了,與巡撫衙門的官差一起押了幾個人迴來。”


    “哦?”


    王茂平擺了擺手,讓捕快們都退了下去。隨後,張衛與兩個官差出現在二堂之中。


    “知府大人,我們奉巡撫大人之命,將人犯張暯押送肇原府,其相關涉案卷宗也會盡快送到。”


    “這是巡撫大人給您的信!”官差說罷,將信恭敬的呈遞到了他的手中。


    王茂平將信打開,信上的內容很少,主要表達的意思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無論王茂平抓到的那些釘子,還是張家,都在肇原府升公堂受審。


    那些釘子也就算了,畢竟是埋在肇原府的釘子,由他升公堂,算是理所應當。但張家涉及到謀害太子殿下,盡管他一開始就在暗中調查太子案,但調查和過堂並不是一迴事。


    在肇原府過堂,讓王茂平覺得還真是燙手的山芋。他之前的期望是,既然有了定張家罪行的決定性證據,那麽還是由巡撫大人審理,最為合適。


    但如今希望落空,唯一慶幸的一點,就是在升公堂時,巡撫大人會來到肇原府坐鎮。這樣的話,總歸是能增加他的一些底氣。


    “本官明白了!”


    “那我等先行告退。”


    人已經押到,信也已經送到,官差的任務完成很快便行禮離開。二堂隻剩張衛留了下來。


    “大人,張暯既然被押了迴來,不如讓屬下去會會他如何?”對於害死太子殿下的直接兇手,張衛等人是極為痛恨的。


    “不著急,隻要保證他別死就好了。”張家的罪名已經板上釘釘,王茂平希望他們活著見到自己的下場,見到張家的下場。


    “大人暫時不準備審問此人?”


    “嗯!”王茂平點了點頭。


    “可太子殿下——”雖然已經確定是張家害死了太子殿下,但具體的細節還不清楚,張衛自然有些不甘心。


    “除了張暯,還有誰被帶了迴來?”審問張暯,王茂平覺得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不用操之過急。


    麵對大人的問題,張衛馬上把剛才的那一點不甘放下,迴答道:“也是兩個張家人,平時與張暯生活在一起。打打下手之類的。”


    “張溝田也在其中?”


    “是!”


    張溝田也算是張家人,年輕的時候就跟在張暯的身邊,算是深得張暯信任。所以,王茂平是想要從此人著手。但也得等他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


    而此刻的張衛也明白了王茂平的意思,準備行禮後,先退下。但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


    “大人,邊關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嗯?”王茂平沒有直接迴答。


    “屬下看到肇原府附近的官兵好像和平常有所不同。”張衛雖然平日不太喜歡動腦思考,但還是發現好像有些反常。


    “嗯,傲魯部已經開始進攻古牢關了。”


    “誒?”張衛的心也隨之一緊。


    王茂平經過了給自己的心理建設,如今已經能夠以平靜的心態麵對這件事情。於是擺了擺手,讓張衛先去休息。


    邊關的戰事他插不上手,所以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再說吧。


    張暯沒有想到,他從巡撫衙門的牢房出來,又進了肇原府的牢房。所以,究竟為什麽要把他押到肇原府來。


    如果是他自己哪裏出了紕漏或者不小心做了什麽的話,那麽自己不應該迴到肇原府。


    難不成是張家出了什麽事情?是殺死肇原知府的計劃失敗了?


    外族想要再次對肇原知府動手的事情,張暯雖然知道,但並不是外族直接向他下達的命令。而是自己的兒子派人給他送的信。


    這也說明了,外族對張家已經不信任,卻還要讓他們參與其中,無法置身事外。但,雖然是用和當年害死太子一樣的手段,可手法上還是有所差別。


    而這樣隱蔽的手段,連張暯都曾一度覺得,王茂平無法覺察,更無法躲避,這次肯定會命喪黃泉。可,如今看來,計劃已經失敗。


    但張暯覺得,計劃即使失敗,王茂平也不可能找到所謂的幾起命案的兇手,更不可能通過兇手找到張家才對。


    他所在的牢房兩側都是空著的,在進入牢房的時候,也沒有看見張家人。


    所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帶著想不通的疑惑,對於張暯來說,也算是換一個地方徹夜難眠了。


    王茂平表示,府衙牢房還是很大的,自然是不會讓張暯與張家人有任何的接觸。還是好好體驗一下府衙的大牢吧。


    “張溝田?”


    王茂平暫時沒有見張暯的打算,但還是在處理完公務之後,準備親自審問張溝田。


    “見過大人!”


    張溝田五十多歲的年紀,普通人的長相,看起來很老實,此刻臉上帶著恐懼與緊張。


    但王茂平知道,對方並不會因為懼怕就輕易吐露張家的事情。


    “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


    張溝田搖了搖頭。


    “那關於張家的事情你又了解多少呢?”


    “大人,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張溝田的心中除了恐懼之外,也有著和張暯一樣的困惑。


    張暯在都指揮使司上值被抓進巡撫衙門的同時,包括張溝田在內的兩個張家同宗之人,也被抓了起來。


    隻不過,彼此之間都沒有見過麵。即便是押送府衙的途中,馬車之間也保持著一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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