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喬安安閉上眼睛,她從這麽高摔下去,不死也去半條命了。


    但她被電線掛往了,停在二樓的位置。


    她睜開眼睛看著底下的杜遠航,他臉上的憤怒和焦急不是假的。


    “安安,你不要怕,我會救你的。”


    杜遠航見喬安安沒繼續往下掉,稍稍鬆了口氣。


    “哈哈哈……”


    何旭瘋狂地笑了起來,“喬安安,享受死亡的恐懼,是不是很有趣?”


    “何旭,不管你想做什麽,都衝著我來。”


    杜遠航咬著後牙槽,“她隻是個女人,你放過她。”


    “要我放過她,簡單。”


    何旭將手中的手術刀丟下樓,掉在杜遠航的腳邊。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她死,你自己選吧。”


    “唔……”


    喬安安氣得要命,卻又沒法說話。


    “你想讓我怎麽做?”


    杜遠航冷靜地看著何旭。


    “都是學醫的,你知道怎麽一刀就讓自己斷氣。”


    何旭笑了,“但我不想讓你一刀紮死自己,那太便宜你了。首先,你在自己的肺部紮一刀。”


    “你確定我死了,你肯放過安安?”


    杜遠航目光緊緊地盯著何旭,何旭笑了,“你不試,她就沒有一點活下來的機會。”


    “好。”


    杜遠航點頭,毫不猶豫地舉起手術刀朝自己的肺部紮去,悶哼一聲。


    血從傷口往外湧,手術刀上全是血,他的手裏也是血。


    痛意讓他的眼前有些發黑,他咬牙強忍著。


    “唔……唔……”


    喬安安驚恐地掙紮起來,杜遠航太蠢了,真的用刀紮自己。


    就算他死了,何旭也不見得真的會放過她。


    “第二刀,我要你紮在你的左眼上。第三刀紮在你的右眼上。”


    何旭笑得很殘忍,“我要你瞎了之後,最後那刀才紮在心口上。”


    “唔……唔……”


    喬安安懸空掙紮起來,她不要杜遠航做這些來救她。


    “快點按我說的做,否則我就把電線切斷,讓喬安安馬上摔下去。”


    何旭笑了,“二樓的位置,說高也高,說不高也不高。運氣好,她可能隻是癱瘓。運氣不好,她就直接去找閻王爺報道了。”


    杜遠航見何旭拿著匕首去割電線,趕緊阻止他,“住手,我按你說的做。”


    他咬牙拔出手術刀,抬手要往左眼紮去。


    喬安安拚命搖頭,含糊地叫著‘不要’。


    “安安,對不起,我說了要陪你走很長的路,但我要食言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杜遠航看著喬安安,“這是我最後看你了。對不起,你忘了我吧。”


    “唔……”


    喬安安拚命掙紮著,她想阻止杜遠航,可她除了掉淚,什麽也做不了。


    杜遠航抓著手術刀紮向自己的左眼,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喬少寒出手擋開他的手。


    “伯父?”


    “你以為你自殘,他就會放過安安了?”


    喬少寒的出現,讓何旭慌亂起來,他轉身想跑,卻被身後的保鏢製伏了。


    喬安安見杜遠航沒有紮瞎眼睛,鬆了口氣。


    她知道喬少寒來了,她就得救了。


    保鏢將電線慢慢往下放,喬少寒上前抱住喬安安,撕開她嘴上的膠布。


    “爸……嗚嗚……”


    喬安安放聲大哭起來。


    “沒事了,別哭。”


    喬少寒安撫著喬安安。


    杜遠航忍著痛,走上前,對喬安安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杜遠航,你是個蠢蛋。”


    喬安安抬手狠狠地扇了杜遠航一巴掌,“他就是想弄死我們倆,你以為你死了,他就會放過我嗎?”


    “我知道,但我隻能賭一次。”


    杜遠航苦笑,他若不聽何旭的話,豈不是要眼睜睜看著喬安安摔死?


    “你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感動,就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嗎?”


    喬安安氣惱地捶打著杜遠航的身子,“我不會,我隻會覺得你太蠢了,更不會接受你。”


    “我隻是想救你,沒想過以此要你答應我什麽。”


    杜遠航突然噴了一大口鮮血,高大的身軀搖晃著倒下。他已經撐不下去了。


    “杜遠航!”


    喬安安嚇得尖叫起來,喬少寒一把扶住杜遠航,才發現他已經暈過去了。


    “爸,他受傷了,快送他去醫院。”


    喬安安哭了起來,“他是為了我,才會用手術刀紮自己的肺部。”


    “別哭了,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


    喬少寒將杜遠航扶到車後座上,發動車子,往醫院疾馳而去。


    喬安安將杜遠航的頭放到她的膝蓋上,撫著他的臉,哭著說道,“杜遠航,你不要死啊。”


    杜遠航已經昏迷了,根本聽不到喬安安在說什麽。


    他能堅持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喬少寒透過後視鏡看了喬安安一眼,她哭得滿臉是淚。


    “爸,你再開快一點。”


    “好。”


    喬少寒踩下油門,飆車的速度衝迴醫院。


    喬安安看著杜遠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內心更加恐懼不安,眼淚掉得更兇了。


    杜遠航要是真的死了,怎麽辦?


    終於到醫院了,事先接到通知的醫生已經就位,杜遠航馬上被送進手術室。


    “爸,他會不會有事啊?”


    喬安安害怕地抱住喬少寒,痛哭失聲。


    “這次的事,其實都是我種下的禍根。當初我如果不是為了替杜遠航出口氣,逼著院長開除何旭,他也不會想要報複我們。”


    “別哭了,何旭走到這一步,該付的責任他跑不掉。”


    喬少寒安撫著喬安安,“保鏢會將何旭扭送到警局,我會讓律師按最重的罪名懲罰他。”


    “爸,我好怕杜遠航會死啊。”


    喬安安止不住眼淚,“怎麽辦?怎麽辦啊?他要是死了,我就欠他一條命了。”


    “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喬少寒拍著喬安安的後背,“你先冷靜下來,哭解決不了問題的。”


    “爸,我冷靜不了了。”


    喬安安哭著搖頭,“我親眼看著杜遠航將手術刀紮進自己的肺部,他為了救我,真的這麽做了。那得多大的勇氣,才能對自己下手啊。”


    “我知道。”


    喬少寒點頭,杜遠航能為喬安安做到這一步,足以證明他是真心對喬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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