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程願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掀開許時懸坐了起來:“現在幾點了?”許時懸被掀得人都有點懵,但還是迴答說:“快兩點。”“這麽晚了!”程願急急忙忙地起身,“不行不行,咱們今天得迴燕城,還有機票票還沒買呢。”他下床時動作有點大,差點腿軟跪下去,好在許時懸眼疾手快地撈住了他。程願迴頭,在許時懸唇上親了幾口,跟他說道:“後天就除夕了,咱們先迴去吧,這事之後再說好不好?假期還有好些天呢。”程願說得確實也是這個理,許時懸想了想,到底還是沒再鬧他,勉強同意下來,輕哼道:“行吧,但你可別給我畫餅。”“不畫不畫,你比我大你做主。”就這麽說定之後,兩人趕緊訂下了晚上六點迴程的航班。收拾好後,便下樓去總台辦理退房。許時懸在辦理時,程願站在一旁,手機卻忽然震動了一下,打開發現居然是之前邵遇給他介紹的那個私活兒那方給他發來的消息。因為之前隻付了定金,但他前天就已經把活兒做完交付了,所以對方便說趁著年前把尾款給他結掉。程願說了聲謝謝。而他手機沒有開收支提醒,他便點開銀行軟件,去儲蓄賬戶上看了一眼。卻沒想到這一看,直接讓程願傻了眼。他那個私活兒因為功能需求不大,不費事,所以相應的報酬也不算多。但現在,他賬戶上為什麽會顯示這麽一長長長長串的數字!這是儲蓄賬戶沒錯吧,上麵的數字是代表存款數額沒錯吧?可程願這麽一個對數字十分敏銳的人,居然一時間都沒能一眼看清這到底是有多少錢。多到他都不會懷疑是不是他那私活的甲方打錯了款的程度。因為他不覺得以對方公司的體量能打出來這麽多錢。該不是出軟件bug了吧?還是他誤進入到了哪個巨佬的賬戶?可等他退出重進之後,卻發現居然還是那樣,數字一點都沒有變化!而且這個賬戶也確確實實是他的卡號。程願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心也砰砰地跳了起來。這完全就是控製不住的生理反應,任誰見到這麽多錢不得緊張到手抖,金錢的衝擊真的讓人很難承受。正巧此時,許時懸退完房朝他走了過來。程願一下子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他把手機屏幕‘唰’地懟到許時懸麵前,瞳孔顫動滿麵驚訝,開口時聲線也有點抖:“許時懸,我這賬戶該不是被拿來洗/錢或者詐騙了吧!”“救命,我是不是要報警啊!”許時懸定睛一看:“……”你要不先看看是誰給你打的?第92章 不過許時懸還沒來得及開口,程願卻越想越蹙緊了眉頭。“但是怎麽能盯上我的賬戶呢,我明明都裝了安全插件的。”程願抿了抿唇,頗為認真地說,“難道我這迴是遇到對手了?”正因為他自裝了安全插件,所以程願才沒打開收支提醒,他覺得他卡裏的錢起碼不可能被轉出去。沒想到居然是有錢被轉進來了。這難道是什麽新型套路的殺豬盤嗎?他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程序員,可抵擋不住這種攻擊。“對手你個大頭鬼。”許時懸被他這樣模樣逗笑,按住程願要撥打110的手,“你自己先看看這錢是哪兒來的。”聽他這麽說,程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經他一提醒,程願這才反應過來他確實是忘了查收支來源,主要這錢實在是太多了,即便看到了也根本不敢相信。兩人移步到大堂角落,程願秉著唿吸,點開了交易明細。一入眼,便看到了對方賬戶,竟然是來自許氏?程願驚訝地抬眸看了許時懸一眼。然後再一低頭細看,發現確實是來自許氏的公司賬戶,而不是許時懸的個人賬戶。而這一迴,他也看清了交易附言,上麵寫著這筆款項的來源,竟是許氏去年的年終分紅。“不是……”難怪許時懸那麽淡定?可程願冷靜了一下,還是沒法及時理解,“我、我,不是,這什麽啊?”他一沒在許氏入職,二沒在許氏掛名,許氏的年終分紅和他有什麽關係?程願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邏輯,他揪著一個最合理的問:“這是你公司該分給你的錢,然後你不小心留成了我的卡號?”“那我也太‘不小心’了。”許時懸笑了下,淡定地解釋說,“這就是給你的,該給你的分紅。”這都什麽跟什麽,程願越來越懵了。許時懸也不再賣關子,直言道:“你名下有許氏的原始股,年終結算自然有你一份。”“股份是幾個月前我轉給你的。”許時懸一口氣解釋清楚,不過說起這個許時懸就忍不住敲了敲程願的額頭道,“至於這轉讓文件,之前混在一堆文件裏你親自簽的,不過我讓你簽什麽你就簽什麽,看都不看,就這麽信任我?到時候把你賣了你還給我數錢呢。”許時懸說著自己倒是笑了起來,湊過去捏捏程願的臉頰:“當然了,我們家願願可是萬金不換。”這件事對許時懸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可程願卻是頭一次知道,他握住許時懸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似的:“你給我這個幹什麽呀?是因為我把藍成股份給你了嗎?我、我當時跟你說過的,我不擅經營,給你也是因為想讓你幫幫藍成,而且我當時不是以為自己要噶了麽……”所以想給藍成找個托付。程願說到這裏就有點底氣不足,但這不是重點,程願繼續道:“但就算這樣,你也沒必要這樣吧。”“怎麽沒必要。”許時懸仿佛在說什麽天經地義的事,“我媽和我奶奶都有,你當然也得有,而且這可是我爸媽都同意的事。”程願聽到了重點:“叔叔阿姨沒意見?”確實,這件事肯定不可能許時懸一個人做主,可照許時懸說的,這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但他不是前兩周才見到的柯清阿姨嗎,之前和許叔叔撞見那次也是偶然。“我喜歡的人,他們會有什麽意見。”許時懸勾著他的手心,“而且他們早就知道你了。”程願睜大了眼:“啊?”許時懸迴憶著說:“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吧,有次我爸給我打電話,聽我這邊有動靜,迴頭他們問我是誰,我就直說了。”此話一出,程願頓時意識到什麽:“所以那次我跟叔叔說我們是朋友的時候,叔叔就已經知道了?”一提起這個許時懸就忍不住想咬他,當時他倆還為這事吵了架呢。不過現在許時懸翻舊賬隻為情趣,對這些事倒沒什麽再提起的意思。他隨口應了一聲便道:“反正差不多就這麽著吧,再說不是你說的麽,你的我的有什麽區別,所以別糾結這事兒了啊,乖。”說完就攬著程願的肩往外走。可程願腳下一邊隨著許時懸的力道往外走著,一邊忍不住迴頭看他。其實眼下錢不錢的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反正程願不會投資也不會理財,這些錢之後他都得交給許時懸打理。他之前計劃的等他以後自己開了工作室,也是打算讓許時懸管錢的。所以經過剛才片刻的平複之後,這些錢對他而言就是一串長一點的數字而已。但是,原來在那麽早之前,許時懸就已經……認定他了麽。許時懸注意到他的眼神,還以為他是在為之前在他爸麵前瞎掰那事尷尬,剛想說點什麽。程願卻一轉身,緊緊地抱住了他。分明什麽話都沒說,可許時懸稍怔之後,反應了過來。他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隻摟著程願的脊背,側臉吻了吻他的頭發。萬般情愫全都充盈彌漫在這無言的擁抱當中。他想,無論之前如何,從今往後,他的願願一定會在他的愛意之下越發自如。-兩人下了飛機迴到白棲園時,時間已經九點過半,因為兩人第二天還有安排,當晚便沒再胡鬧,早早地休息了。次日一早,許時懸也難得沒膩歪著程願,有條不紊地收拾完之後,便和程願一並驅車出發。兩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城郊墓園。之前半年程願有空就會來這裏看看江如藍,不過他總是挑許時懸不在的時候。所以這還是許時懸第一次來這裏。車子停到墓園附近的停車場時,許時懸掌著方向盤,頗為嚴肅地問:“要不要再買一束花?兩個人隻買一束會不會顯得我吝嗇?”程願失笑:“那待會兒花你抱著,這不是還有供品和香燭紙錢麽,不小氣啦。”想想也是,抱兩束花顯得他和程願多生疏似的。許時懸微擰著眉:“好吧,那待會兒我走你後麵。”“知道了。”程願拍拍他的手臂,“別緊張。”許時懸卻頓時不承認,嘴硬道:“什麽緊張,我不緊張,見丈母娘我緊張什麽。”程願覺得許時懸這樣可愛死了,也不拆穿他,跟他一起下了車。今日雖逢年底但時間尚早,墓園裏沒什麽人。卻不想兩人沿著小路一直走到半山腰江如藍的墓碑附近時,發現江如藍一向冷清的墓前居然站著一個人。竟是有些日子不見的馬雲山。之前程願每次來的時候,他媽媽的墓前確實都會擺放著一束花,隻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撞見過其他人。此刻抬眸望去,發現馬雲山隻是安靜地凝望著江如藍的照片,沒有說話,隻不過一向儒雅隨和的人臉上滿是懷念。其實之前程願偶爾會想,馬雲山為什麽願意那樣幫助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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