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乍聽十分任性。但許時懸的第一反應卻不是問他為什麽,更不是質問他怎麽辜負他的心意,順便再跟他科普一下這禮物有多價值不菲。許時懸甚至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相當縱容地應:“好,那我換其他的送你。”第25章 抵達十方酒店,程願重新去前台辦理入住。等待時,程願看著手中那頂冠冕,微微有些出神。忽地,另一位前台小姐突然麵帶微笑地站了起來,笑著對程願身後喊了一聲:“大小姐。”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傳來,隨即響起一道洋洋盈耳的女聲:“房卡給我,我今晚住這兒。”“好的。”前台小姐直接從旁邊一個櫃子裏拿了一張金色房卡,似乎是為對方一直預留著房間的,遞過去時還順便問了一句,“您明天在附近辦事嗎?”“嗯。”來人倒是好說話,迴答道,“明天早上在隔壁法院開個庭。”正此時,程願的入住手續也辦理完畢。程願拿上東西,轉身準備離開。結果一迴頭便同身旁的年輕女士對上了目光,對方衣著幹練,一頭波浪卷長發,樣貌相當漂亮出眾。“程願?”對方看著程願的臉,率先喊出了他的名字。程願目露疑惑,確認自己不認識對方。隻不過聽剛才前台小姐的意思,眼前這位應該是這家酒店的主人家。程願之前了解藍成時也順帶了解過燕城的一些世家,知道十方酒店是屬於方氏,那麽這位應該就是方氏董事長的獨女方艾。不等程願發出疑問,對方便笑了起來。“我叫方艾,你不認識我,但我可知道你。”方艾頗有興趣地看著他,解釋說,“準確地說,現在圈子裏估計沒人不認識你,立完遺囑爆改葬禮,小程同學,你很有想法啊。”程願聞言眨了眨眼,八卦流言傳播的速度比他想象得還要快。不過這倒是正合了他的本意,圈裏知道他的人越多越好。程願淺淺地笑了一下,對此沒有解釋什麽。方艾見他態度坦然,臉上愈發流露出讚賞。她對此倒也沒有多說,隻不過目光接著移到他手上拿著的那頂王冠上,瞬間想起什麽。最後忍不住問了句:“你和許時懸是什麽關係?”程願不妨竟會忽然在對方嘴裏聽到熟悉的名字,愣了一下。“你別誤會,你這頂冠是懸哥在我發小家買的,這位哥好些年沒自己選禮物了,所以我有點好奇。”方艾笑了笑解釋道,“當然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方艾沒說的是,前一陣程願住在這兒的時候,許時懸也找過她,讓她打個招唿,每天給酒店的客人送些禮品,什麽蠟燭蛋糕之類的。當時方艾還不知道為什麽,眼下看來大約隻是為了送給眼前這一位罷了。其實方艾和許時懸不算熟,但他們這一批人基本都從小認識,所以方艾對許時懸也有些了解,性格高傲、拒人千裏,所以如今這表現很是稀奇。而此刻程願聽聞之後,不由想起方才許時懸跟他說的話。許時懸說禮物會重新補給他,讓他過兩天有空去拿,至於這頂冠,他隨意處置便好。不等程願拒絕,許時懸便已經轉移了話題。倒沒再說些什麽特別的,隻是跟他說了下他今晚吃了什麽,以及許圓圓在想他為什麽今天沒有過去陪他玩。很日常的對話。當時程願安靜地聽著,沒覺察出有什麽不對。直到此刻方艾一說,程願這才驚覺,這樣的日常對話是該出現在他和許時懸之間的嗎?程願抿了抿唇,似乎在考量該怎麽定義這段關係,最終他猶疑著說:“就……普通朋友吧。”方艾聽到這個迴答,頗有些幸災樂禍地憋了憋笑。而她和程願確實不熟,沒什麽話聊,便隻又道:“行,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快上去休息吧,入住愉快哦~”但她剛走沒兩步,程願忽然又喊住了她:“方小姐,能請你幫個忙嗎?”-程願迴到房間之後,已經像個沒事人似的了,他甚至還有心情打開電腦,開始做起了許時懸向他定製的那個軟件。一直專注到深夜,軟件做出了基礎版本,程願這才去洗澡休息。次日早上十點,程願則第一次出現在了藍成總部。一路上無人阻攔,卻引來討論紛紛。而頂層會議室中,藍成所有高層已經全部就位,賈秀成自然也在其列。經過一天緩衝,賈秀成已經從當時的巨大震驚中緩了過來,知道眼下不是和程願硬碰硬的時候,隻能虛與委蛇徐徐圖之。但等了好一會兒還沒人出現,有一些賈秀成派係的小股東便不滿地說:“人怎麽還不來,提前通知我們等這麽久是什麽意思?”馬雲山閉眼坐在左上首,沒有說話。就在此時,會議室大門忽然被推開。程願緩步而入,走到主桌前長身而立,會議室中頃刻安靜下來,一眾高層紛紛看向這位橫空出世的新任主導者。程願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剛才發表意見的那位身上,隨口道:“等不了的話,你可以先走。”被點名的那位唿吸一滯之後,不甘不願地低下了頭。程願收迴目光,看都沒看賈秀成一眼,徑直道:“想必最近發生的事大家已經知道了,也應該知道我是誰,那我就不再贅述,今天召集大家來,隻想說一件事。”程願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有一行五人依次進場,站在了程願身後。賈秀成一看這陣仗就想起前天晚上公證的場麵,心中惴惴,其他人也一時討論起來。與此同時,這五人中為首的一位男士越眾而出,自我介紹道:“諸位,我們是清閱審計所的審計師,應程先生要求,於今日起,我們將會對貴公司會計賬目及財務狀況等進行評估審查。”查賬!此話一出,會議室中仿佛平地起風浪,瞬間喧囂起來,有好幾個人臉色更是瞬間變了。其中一個股東按捺不住,站起來厲聲反對:“我不同意!公司賬目是能隨便查的嗎!”他這話引起好些人的共鳴,紛紛附和著說,這件事不能粗暴進行,程願也根本不懂這些,怎麽能這麽隨便處理。等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表完意見之後,程願這才敲了敲桌子,淡淡道:“請大家搞清楚,這件事我是告知,不是商量。”馬雲山坐直身子,側身麵向眾人,亦沉聲道:“程總直接控股藍成,據公司章程規定,程總擁有最大決定權,審計一事不需要經過各位同意,更何況程總有權了解公司賬目。”這話一落各個聲音漸漸平息,也有股東大方地表示了同意,可話雖如此,部分人臉色仍是相當難看。其中以賈秀成為甚,他沉著臉坐在右上首,雙手在桌下握緊。程願看了看激烈反對的那幾個人,最後目光又落到了賈秀成身上:“怎麽?擔心我查出什麽嗎?挪用資金,職務侵占,還是偷稅漏稅?”他這話一說完,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開個玩笑。”過了會兒,程願說,“想必大家都是體麵人,做不出這種違法犯罪進局子的事,不過如果真有的話,這得幾年起步?”沒有人迴答他這個問題。這個玩笑也並不好笑,但眼下這件事已經無人能阻止,這位小程總就是鐵了心地要大幹一場。相關的賬目和資料也很快被餘年拿了上來,審計組的人現場便開始了工作。藍成的業務量大,審計工作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完成的。等到中途,有一些股東臉色難看地退出了會議室,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辦法去了。而賈秀成看似平靜,實則背上已經冷汗涔涔。清閱審計所背靠公職單位,也就方家邵家那幾位說得上話,卻根本不是他們誰能夠左右的。所以他們一旦開始,這賬必定不查清不能罷休。坐到後來,賈秀成也實在坐不住,眼神複雜地看了程願一眼,退出了會議室。他匆匆迴到家中,西裝還未脫下,直接便一腳將茶幾踢了個側翻:“他這是想往死裏整我!他就是一個索命的鬼!”裘虹從樓上下來,看見這一幕,急忙上前扶住賈秀成。她一雙秀美的眼睛凝望著賈秀成,聲音中好似帶了安撫:“先生,你在說什麽,願願想查,就讓他查個清楚明白,多年來你為公司盡心盡力,行得端坐得直,有什麽好擔心的呢。”聽見這話,賈秀成起伏的胸膛漸漸緩了一下,反手拍了拍裘虹的手。可就在此時,他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賈秀成乍一接通,對麵便傳來一道森寒的聲音。“姓賈的,你要是管不住你兒子,我不介意替你收拾了他。”賈秀成聽到這話心裏先是一怒,但很快卻認出了這聲音。“許、許總?”他眸中流露出駭然,喊完同身側的裘虹對視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賈銀落昨天發的那條朋友圈。他們當時便覺得賈銀落的發言有些不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在暗指許時懸,但同時又抱有一定僥幸,覺得許時懸或許不會追究那麽多,而且萬一許時懸真的有那個意思呢?更何況那禮物本來就是許時懸親自送來的。但現在……兩人心中皆是一跳,儼然瞬間想起了許時懸修羅閻王的名聲。許時懸冷聲質問:“什麽雜碎都能往我身上貼?”賈秀成一聽這個,立刻確認,果然是因為這件事!許時懸一向不喜他人借勢攀附,這次賈銀落的做法恐怕是觸了他的逆鱗了。而許時懸語調冷靜,卻仿似隱隱透著無邊怒意,他說:“我對你們藍成從來沒有興趣,但我也不介意讓它徹底換個名字。”這話裏的意味實在太重。一波還未過,一波卻又起,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麽背字,為什麽一個個全都要逼他至此!賈秀成胸腔起伏,頭皮都緊了,感覺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但對麵是許時懸,他忍了再忍,還是隻能裝著孫子連聲道歉:“許總,實在對不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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