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的神色有些古怪。


    現在的他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傳說級海洋係靈武者,對於水資源的感知能力,那是相當的敏銳。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是才初步翻過一座山,常念安就……


    同一時間,丫丫、羅莉安、達莎·塔蘭都笑不出來了。


    有些時候,敏感也是一種天賦。


    她們都感受到了某人的見獵心喜。


    過了好一會兒,洗完澡,換完衣服,臉蛋紅撲撲的常念安走了出來。


    她站在沙發前,麵露猶豫之色,結果李辰安揮手一招,她就落在了李辰安懷裏。


    “別弄了,要不還得換衣服……”


    正在看戲的羅莉安和達莎·塔蘭再次心中一緊。


    壞了,小瞧她了。


    對手跟她們走了截然相反的路線。


    當然,這條路線她們也走不通,誰讓血之契約的鏈接那麽緊密呢。


    李辰安隻是笑嗬嗬的攬住了她,沒再作怪:“好了,說說你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吧。”


    常念安點頭。


    防線被突破,她也終於接受了事實。


    “你消失的那天,我突然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找上了我。


    她說她叫赫爾德,而我,是她的一部分。


    然後,我的意識就被她壓製了。


    她控製著我的身體走進異次元空間,然後又跳進了空間錨點。”


    聽到這裏,李辰安眉頭微皺:“可是,守在空間錨點的那些守夜軍人,都沒有見過你啊。”


    常念安解釋道:“那是赫爾德的能力之一。


    在她控製我身體的時候,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我的存在感被降低了一樣。


    我是當著父母的麵離開的家門,但是他們都沒有看到我。


    後來在大街上走著,進入異次元空間,跳進空間錨點,都有人在我身邊。


    我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明明沒有隱身,但旁人就是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李辰安恍然:“原來如此,後來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就又去到了靈界。


    迴到靈界之後,她找到了一個非常醜的人。


    那個人拿著一把劍,隨手一揮,就斬出來了一道空間裂縫。


    赫爾德控製我的身體跳了進去,然後就出現在了那個巨大的圓柱形塔上。


    等了很久之後,才等到你們。


    在此期間,她沒有再做出什麽多餘的動作。


    我也曾嚐試拿迴身體的控製權,但是我搶不過她。”


    李辰安默默點頭。


    他想起了毀滅卡薩丁身體的那一劍。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赫爾德不止一人,她最少還有一名同樣身為使徒級強者的幫手。


    “對了,既然赫爾德能控製你的身體,那你能閱讀赫爾德的記憶嗎?”


    說到這,常念安的神色有些落寞。


    “可以是可以,但是她的記憶太龐大了。


    她還能刻意控製給我看什麽。


    這段時間我除了嚐試奪迴身體的控製權,就是在翻閱她的記憶。


    直到被你救下,我都沒有看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她的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她的日常生活是在幹嘛?”


    常念安苦笑道:“飛行。


    或者說遨遊太空。


    她一直在宇宙中遊蕩,似乎在尋找什麽,卻始終找不到。


    至於她在找什麽,那段記憶她藏的很深,我根本無法觸及。”


    看常念安臉色那麽差,李辰安捏了捏她的小手:“沒關係的,你已經很棒了。”


    “嗯……辰安。”


    “嗯?”


    “你說,要是我們能迴到迴去那該多好啊。”


    李辰安笑道:“從因果角度來說,就算我們能迴到過去,也不能做出既定之事之外的改變。”


    “道理我懂呢,就是有些時候會想起咱們童年的那些日子。”


    “童年,你是說,你因為名字的問題,天天想要欺負我的那些日子嗎?”


    常念安沒好氣道:“遇到你之前,我這名字的含義還挺正常的。


    自從有了你,意思就完全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時候有多無聊,屁大點的孩子就亂點鴛鴦譜。”


    “哈哈哈哈。”李辰安開懷大笑:“這不是讓他們給點著了嘛。”


    “哼,還好意思說。


    你老實交代,以前拒絕我那麽多次明裏暗裏的表白,是不是為了這一天。


    等我離不開你,等你有了別人,等我沒理由趕走丫丫她們,你才願意要我?”


    常念安委屈道。


    李辰安誠懇道:“還真沒想那麽多。


    當時我就是覺得你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


    我還以為,等咱們再大一些,上了大學,甚至大學畢業,你就能想清楚其中的區別。


    當然,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能分清楚什麽是崇拜,什麽是愛意的話,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哼,說的好聽,那你說說看,你是怎麽知道阿依古麗對你的感情不是崇拜,而是真正的愛呢?


    我追你那麽多年你沒有答應,她才不到半年就把你拿下了,到底是因為什麽?”


    常念安冷哼,小聲質問道。


    丫丫、羅莉安、達莎·塔蘭再次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時刻走在吃瓜前列。


    李辰安有些犯難。


    這個嘛,他還真就沒想那麽多。


    可能是那段時間,他剛剛接觸到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多少有點躊躇滿誌的意思。


    也可能是阿依古麗的活實在太狠,讓他見識到了什麽叫巴黎世家。


    還有可能是因為她本身的熱情,以及兩人在各個異次元空間內一起訓練、一起起居的長時間相處。


    總之原因各種各樣,才讓他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接納阿依古麗。


    看李辰安臉上露出追憶之色,常念安的眼神再次閃過一絲氣惱。


    懷裏抱著自己,心裏卻在想另外一個女人,可惡。


    ……


    再三確認常念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後,李辰安才把她留在避難所空間,帶著丫丫、羅莉安、達莎·塔蘭離開,迴到了天空之城外圍。


    卡妮娜也被丫丫從避難所空間扯了出來。


    羅莉安低頭問道:“小朋友,我們接下來準備去一趟天界,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卡妮娜眉頭皺了起來:“我不小了,你們加起來都不一定有我大呢。


    天界嘛,我沒時間誒,如果我的雜貨鋪關門時間太久的話,會有人買不到東西著急的。”


    “好吧,那我們就先把你送迴家。”


    說著,不等她迴話,丫丫就在她腳下開啟了空間縫隙。


    “哎呀!”


    卡妮娜當場掉進避難所空間。


    她好想罵人,一番醞釀後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罵人,隻能一頭鑽進奧菲利亞並沒有特別柔軟的懷裏生悶氣。


    常念安已經尋迴,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想辦法迴到靈界或是地球了。


    魔界傳說中實力更加強大,也更加神秘的天界,自然是個不二之選。


    為了追求速度,李辰安直接將羅莉安和達莎·塔蘭收迴靈槽,把丫丫按成靈力塞迴體內。


    雷霆之翼撐開,白光一閃。


    一行人來的時候,小小紅明明飛了有一段時間。


    可是,這種距離在李辰安的速度麵前,跟鬧著玩一樣,幾個唿吸的功夫就迴來了。


    這還是李辰安為了不傷到花花草草,刻意控製了自己的速度。


    於是乎……


    避難所空間,奧菲利亞正還沒來得換個舒服的姿勢去抱卡妮娜呢,就突然感覺屁股有點空。


    這種丫丫人為製造的突發情況,經過這段時間和丫丫的相處,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不光輕飄飄的落在了地麵上,還把險些臉著地的卡妮娜扶了起來。


    其動作之熟練,連李辰安也暗暗點頭。


    一個好好的法師,都快被丫丫特訓成武者了,這肌肉記憶簡直絕了。


    問清楚碼頭所在的位置,與卡妮娜告別後,奧菲利亞再次被丟進避難所空間。


    丫丫的暴躁表現,讓李辰安稍稍有些無奈。


    再怎麽說,她也隻是剛誕生意誌不到兩年……


    誒?


    好像什麽地方有些不對。


    不能細想,不能細想。


    李辰安知道,丫丫最近這段時間的反常,大部分都是因為羅莉安和達莎·塔蘭的實力與她齊頭並進。


    初次嚐試融合後,達莎·塔蘭的實力更是直接來到了史詩級巔峰,距離神話境界隻有一步之遙,更是嚴重刺激到了丫丫的自尊心。


    她從始至終就把自己當成了大姐大。


    在她看來,大姐大就應該是最強的,有危險,應該讓她衝在前麵,而不是讓她躲在主人的身體裏,看臭妹妹們衝鋒閑著。


    與此同時,她對提升實力緊迫感,也再次上了一個台階。


    一行人本就被天帷巨獸帶到了海邊,距離所謂的西海岸碼頭並不是很遠。


    在李辰安趕到後,奧菲利亞又被丫丫給丟了出來。


    這次的她,已經換上了從前那身裝扮。


    據卡妮娜說,奧菲利亞就一直穿著那身白色長袍,抱著赫利亞斯預言書,站在西海岸碼頭,等待著她口中那名冒險家的到來。


    李辰安想順便看一下,如果奧菲利亞迴歸,是否會有一些曾經與她相識的人前來尋她。


    現實卻是,他和丫丫陪著奧菲利亞在碼頭站了許久,時常有人向奧菲利亞打招唿,卻沒有一人上前與她攀談。


    李辰安裝作純路人,打聽了一下這些人對奧菲利亞的印象。


    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基本上都是說:


    那女孩怕不是傻了,在碼頭上站了一年又一年,風雨無阻。


    有人與她說話,她就說要等待預言中的冒險家到來,幫她打敗羅特斯。


    可是,羅特斯早在數十年前,就伴隨著死亡的天帷巨獸一起消失了。


    哪有什麽冒險家,又從哪兒來的羅特斯呢?


    這些年來,也曾有人因為她長相甜美,想要對她圖謀不軌。


    最後的結果卻都是被她丟進天空之海喂魚。


    可是這時間一長吧,人們又逐漸被她的毅力所折服。


    哪怕在旁人看來她做的是無意義的事情,她的行為還是漸漸讓人對她心生敬意。


    久而久之,奧菲利亞就成了西海岸碼頭的吉祥物。


    來往的旅客總能看到她,也樂意與她打個招唿,但真正了解她的人,卻幾乎沒有。


    如果非要問她有什麽朋友的話,有人稍微了解一些說他在西海岸的城區裏有一個朋友叫做卡妮娜。


    她開著一間雜貨鋪,店裏售賣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隻不過卡妮娜的風評在這些路人口中也不是特別好,同樣有些神經質。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以群分吧。


    嗯,李辰安和丫丫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們打算兵分兩路。


    由李辰安帶著羅莉安和達莎·塔蘭先乘坐摩迦陀去天界探探路。


    丫丫則是留在這裏與奧菲利亞等候一些時間,看能否獲得更多的消息。


    順便,他們還能測試一下魔界與天界能否隔斷契約的連接。


    打定主意,李辰安就跑去售票處排隊買票了。


    當排到他的時候,工作人員向他索要1000金幣,他卻當場愣住。


    對哦!


    這裏花的也不是rmb!


    “幹嘛呢?坐船還想白嫖啊?”


    “快一點啊……”


    ……


    排在李辰安身後的旅客逐漸失去耐心。


    而工作人員的臉色也越發不善。


    見情況不妙,李辰安連忙腳底抹油。


    丟人啊!


    丟大人啦!


    得到這個消息的丫丫和奧菲利亞,此時正站在碼頭笑的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等她們兩個笑完,李辰安才黑著臉道:“現在沒錢買票怎麽辦?”


    丫丫歪頭:“要不你來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


    說不定他們沒見過這種狠活,直接給你打賞1000金幣呢。”


    說完,連她自己都控製不住臉上的盈盈笑意了。


    李辰安轉頭看向奧菲利亞:“你……有沒有什麽賺錢之類的方法。


    或者,你以前住在哪裏還記得嗎?要不去你家找找有沒有錢?”


    奧菲利亞微微搖頭:“都不記得了,要不我們去找卡妮娜吧,她應該知道我家在哪兒。


    實在不行的話,我向她借些金幣應該也是可以的。”


    李辰安心中大定,給了丫丫一個滿是威脅意味的眼神,三人這才向卡妮娜的雜貨鋪走去。


    然而……


    “不可能!


    就算咱們兩個關係再好,就算你是我的親姐妹,我也絕對不可能借給你錢!”


    雜貨鋪裏傳出卡妮娜堅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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