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別吵吵了。你難道忘了今天咱們是來幹什麽的嗎?咱們是來接爹媽迴去盡孝的也不是來吵吵的。”何承茂給老婆打了一個孰輕孰重的眼神後才轉而看向了袁楓:“小楓!你也不用和我們喊打喊殺的。怎麽說我們也是你的長輩。”說到這,他又看向了樊彩萍:“娘!之前我把你們送到小梅這,是兒子不對,但現在我想把你們接過去養老,不也是想改過自新嗎。難道爹娘就真的忍心看到兒子和孫子被打成大壞蛋,忍心看著咱們老何家以後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嗎。”


    馬安香也急忙道:“爹!娘!再這麽下去隻怕連二貴也要受牽連了,最後弄不好連城裏的工作也要保不住。”


    樊彩萍聽到這頓時是心軟了,看了看何懷禮:“老頭子,要不咱們還是迴去住吧?不能讓二貴也被牽連了。”


    何懷禮聽到這自然是一臉的為難!其實他在小女兒家住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小女兒家的氣氛一向是比較和諧的,從來不吵不鬧,還經常嘻嘻哈哈,氣氛輕鬆。而老大家則成天摔摔打打,過得比較壓抑。關鍵是小女兒弄的飯菜也好吃,袁楓還經常上山打獵,家裏天天都有肉,基本上是吃了上頓想下頓。而老大家整天清湯寡水不說,有點好吃的,老大一家也偷著吃,根本輪不給他們吃。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是絕對不想迴去了。但問題是兒子現在家裏的情況比較複雜。尤其是這大壞蛋的帽子要是長期不摘,那麽老何家這一支,以後就永遠也抬不起頭了。


    何承茂似乎也看出了何懷禮的遲疑:“爹!我們現在真是沒什麽辦法了。現在大榮天天被體力改造,已經被折磨的皮包骨頭了。萬一要是事情再傳到二貴的單位,二貴再被人家開除了,咱們家以後可怎麽辦?咱們老何家在城裏就二貴這麽一個城裏人了,您不能看著他被牽連吧!”


    馬安香道:“爹,您就算不為我們著想也得為二貴多想想吧!他上了多少年學才好不容易在城裏找了一份工作。如果再因為這件事被人家給開除了,那咱們老何家這些年的努力就都完了。”


    樊彩萍也道:“老頭子,不行咱們還是迴去吧!怎麽也著也得為大榮和二貴考慮考慮吧!”


    何懷禮聽到這歎了口氣,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那好吧!”說到這,看向了何梅:“小梅!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能因為這個大壞蛋的帽子,繼續連累大榮和二貴了。我們隻能迴去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了。”


    “爹,別說這樣的話,女兒照顧爹媽是應該的,既然您和我娘想要迴去,那我也不攔著,但迴去以後一定要把身體養好。女兒沒事會去看你們的。”


    樊彩萍也道:“你放心吧小梅!相信你大哥這次一定會對我們很好的。”


    何承茂也急忙道:“小梅,我敢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對爹娘好,絕對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情了。”說完, 還給老婆打了個眼色。


    馬安香也急忙道:“我也會對爹娘好的。肯定把爹娘養的白白胖胖的,到時候你就看我的表現就可以了。”


    何梅聞言也隻好點了點頭。


    何懷禮看向了袁楓道:“小楓!這段時間謝謝你對姥爺姥姥的照顧,沒有你的照顧,我們老兩口也不可能過得這麽好。以後有時間一定要迴去看看姥姥姥爺,有事也別忘了和姥爺說。以前姥爺沒幫上你們母子什麽忙,是我最後悔的事情,你放心,以後能用得著姥爺的地方,我絕對不說二話。”


    對何懷禮來說,他這陣子住在女兒家,印象改變最大的當然是袁楓了。可以說以前的何懷禮對這個外孫根本就不了解,但通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他對這個外孫的印象現在是好的不得了。


    不管怎麽樣女兒家有這麽一個外孫坐鎮,讓他也是十分的放心。


    “姥爺,既然你和姥姥想要迴去,那我也不攔著。但我還是給你們一個建議,迴去以後,你們最好先去拜訪一下錢隊長,讓他知道你們迴來了。”


    何承茂聞言有些不快:“小楓,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你這還是在懷疑我們?”


    馬安香也道:“對呀!我們還能虐待爹娘是怎麽著。想虐待我們幹脆不來得了,還何必跑這麽老遠呢!”


    袁楓道:“不是我想懷疑你們,而是你們曾經做過的事情,讓人不得不懷疑。你們要真是那種孝敬父母的孝子賢孫,哪有後麵這一出?如果不是你們忤逆不孝,目無尊長,別人就算想懷疑也找不出理由來。反正姥爺你記住我的話,迴去以後必須先和錢隊長交代一聲,讓他負責監督我大舅一家是否真的痛改前非。不行你們就再迴來!老袁家雖然沒錢,但也不差你們老兩口一口吃的和睡覺的地方。”


    “行!我知道了。我迴去以後告訴錢隊長一聲。你放心吧!”


    何承茂兩口子雖然是臉色難看,但最後也沒說什麽。


    ……


    何承茂雇了民主溝生產隊的大車等在門口。


    何懷禮和樊彩萍將東西都收拾收拾,當然還有之前剛剛拿過來的口糧,隻不過這些口糧前些天才剛從何承茂家拉迴來,現在又要拉迴去。


    何承茂道:“爹!把東西都數清楚一點,別落下東西。”


    馬安香也急忙道:“對呀娘,你們一定要把東西數清楚。”


    何懷禮道:“我們也沒帶什麽過來就幾件破衣服,還有一些口糧什麽的。”


    袁楓這個時候道:“大舅,你想要姥爺帶什麽?用不用我幫你找一找?”


    何承茂聞言一下反應了過來,急忙解釋:“沒什麽,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姥姥姥爺。主要是大老遠的我們來一趟也不容易,這車都是雇生產隊的,不能一趟又一趟的跑。”


    袁楓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姥姥姥爺來那天,我剛好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們帶什麽來了。要不你把包袱打開數一數,看看落沒落東西?趁著沒走找也方便。”


    何承茂怎麽可能在這打開包袱急忙道:“不用不用。你姥姥姥爺心裏有數就行。我就是提醒提醒。”


    收拾完東西。


    何懷禮和樊彩萍坐上車,揮手告別了何梅母子。


    何梅看著父母逐漸遠去,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可以說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母的關心,唯一能感覺到父母關心的時間也就是這段時間了。雖然這種日子很短暫,但卻讓她很幸福很甜蜜,仿佛又迴到了小的時候。


    袁楓則是眉頭緊鎖,雖然他並不知道大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感覺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


    何懷禮在車上臉色不太好看。實話說從女兒家離開,讓他有種失落感。這段時間在女兒家讓他感覺很輕鬆,但現在想到要迴兒子家,這份輕鬆感已經消失不見了。


    樊彩萍則是心情不錯,雖然女兒家也很好,但她還是想迴兒子家去。主要是女兒這邊,她誰也不認識。不如和民主溝的那些老太太熟絡,經常和鄰居老太太拉拉家常,日子感覺更為輕鬆一點。


    何承茂和馬安香則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馬安香總是反射的伸手去摸這些包裹,似乎是想確定什麽東西。


    何懷禮自然看到兒媳婦的動作皺眉道:“安香!你摸什麽呢?”


    “沒什麽!”馬安香條件反射的急忙收手。


    何承茂則瞪了馬安香一眼:“她可能總腿窩著難受,想要把包袱挪個位置,伸伸腿吧?”


    “那我幫你挪。”樊彩萍聞言急忙上手去幫忙。


    “我自己挪吧。”馬安香急忙上手挪動包裹的時候又四下好個捏,最後忽然眼睛一亮。但她臉上的異色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將包裹重新放好,給何承茂使了個眼色。


    何承茂瞬間明白了過來,有些興奮的撇了一眼那個包裹,但沒說什麽。


    ……


    一路無話。


    天色漸黑。


    大車終於進入了民主溝。


    何懷禮道:“承茂!先去一趟錢隊長家打個招唿。”


    何承茂道:“先把東西送迴去吧!人家唐哥趕車趕一天了,也累了。咱們先把東西放迴家,我再陪你過去。”


    “那好吧!”


    大車迴到了何承茂家。


    何來榮聽到有聲音衝了出來,皺眉有些不快:“你們怎麽才迴來?這都幾點了?”


    何承茂道:“把東西拿進屋!有什麽話進屋以後再說。”


    何來榮不快的撇了何懷禮和樊彩萍一眼,但還是沒說什麽,將車上的包括和糧食什麽的都搬進了屋子。


    趕車師傅很快離開了。


    ……


    何懷禮和樊彩萍迴到屋子也是百感交集。尤其是樊彩萍,終於有一種迴家的感覺了。雖然在女兒家住的也挺好,但她還是感覺家裏更舒服。


    何懷禮則沒這個感覺,其實自從上次他被兒子孫子趕出家門,已經對這個家沒什麽歸屬感了,他感覺更像是來到了兒子家。他則更喜歡女兒家的氣氛,何況女兒家還有那麽多的好吃的,一想到離開女兒家,以後就吃不到好吃的了,讓他也是十分的矛盾。


    何來榮將東西都搬完以後,拽過一個包裹開始翻了起來。


    何懷禮見狀皺了皺眉頭:“你翻什麽?”


    “翻什麽你比我清楚。”何來榮冷冷的同時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馬安香這個時候也進了屋子道:“不在那個包裏。在這個包裏!”說完,拽了拽另外一個包裹。


    何來榮聞言急忙拿過了那個包裹翻了起來。


    何懷禮自然是有些生氣了:“你們到底找什麽?”


    樊彩萍也道:“大榮你到底想找什麽?奶奶給你找。”


    何承茂冷冷的道:“娘!你們別瞞了。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樊彩萍聽到這自然是一臉的糊塗:“你們知道什麽了?”


    就在這個時候何來榮忽然有些興奮的道:“找到了!原來在這裏。”


    何承茂,還有馬安香,以及方珍聽到這都興奮的圍攏了上去。


    何來榮拿出了一個盒子,不過同時又有些疑惑:“怎麽這麽輕?”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何承茂補充道。


    何來榮點了點頭,打開了盒子,但同時是一愣:“這……這是什麽?”說話間翻了翻,一片片的煙葉掉了出來。


    何懷禮見孫子把盒子裏的煙葉都給倒出來,頓時是有些生氣了:“你們到底打算找什麽?這煙葉是小楓給我買的,弄的倒出都是,我還怎麽抽?”


    “怎麽可能沒有呢?”何來榮打開盒子,將裏麵的煙葉都倒在了地上,反複看了看:“沒有!金子呢?金子哪去了?”


    金子?何懷禮和樊彩萍互相看了看……似乎同時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盒子有夾層?”何承茂急忙提醒。


    何來榮聽到這把盒子丟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盒子也是應聲而碎,包括何懷禮那杆用了多少年的老煙槍。


    何懷禮見狀自然是氣的七竅生煙。


    “沒有!怎麽沒有呢!我的金子呢。”何來榮翻來翻去根本沒看到什麽黃金。


    馬安香和方珍則撲向另外幾個包裹瘋狂的翻了起來。


    何承茂則拿出刀將幾個糧食口袋也劃開……糧食也瞬間弄的一炕都是。


    何懷禮語氣有些憤怒:“混蛋!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何來榮這個時候同樣臉上寫滿了憤怒,一把拽過何懷禮的衣領子怒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把我的金子藏到哪去了?”


    “什麽金子!你放開我。”何懷禮憤怒的立刻想要掙紮,但他怎麽說也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加之手臂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根本無法掙脫強壯的何來榮的拉扯。


    “大榮!你瘋啦。快放開你爺爺。”樊彩萍急忙上去拉扯,但卻被何來榮狠狠一推,頓時是摔倒到在地。


    “老鬼!把我的金子還給我,否則我殺了你。”何來榮也是雙眼通紅,似乎憤怒也達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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