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懷禮聞言眼珠子一瞪:“大人說話,你小孩牙子插什麽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這是我家,憑什麽沒我說話的份。不想聽我說話可以呀!迴你們民主溝去,我不但不說話,我還不去呢!但要是在我家裏住,就必須聽我說話,要不就請馬上離開。”


    袁朝霞也道:“說的對。在老袁家憑什麽老袁家人不能說話,這也不是你們家。”


    “你們!”何懷禮看到外孫外孫女如此的不給麵子,自然是氣的不行。


    何梅急忙道:“行了行了,你們能不能看在媽的麵子上和你姥爺好好說話。”


    袁楓道:“媽,不是我不想和姥爺好好說話。但好好說話的前提是,人家也得和我好好說話才行。姥爺過來住,就應該有客人心態。客人就是客人,不能來了以後就翻身做主人了,那你讓主人怎麽辦?總不能客人來了耀武揚威,把主人掃地出門吧!”


    何懷禮自然氣的不行道:“小梅,你平時是怎麽管教孩子的。哪有這麽和姥爺說話的?”


    何梅道:“爹!現在家裏是小楓當家。我反正是管不了他,你能管你就管吧!”


    袁楓道:“姥爺,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我說話再難聽,我也沒把我媽趕出去。我記得姥爺以前不是總說,養兒防老嗎?養姑娘沒用嗎?現在怎麽還被趕到姑娘家住了?這兒子怎麽忽然又不防老了?那你這幾十年的口號,不是白喊了嗎。”


    袁朝霞也道:“所以說這防不防老,還是要看養出來的人孝不孝順。不孝順,什麽兒子孫子的都沒用。”


    何懷禮聞言沉默了下來!


    袁楓看向了姥姥樊彩萍道:“說說吧姥姥!你們的寶貝大兒子,為什麽把你們給趕出來?”


    樊彩萍尷尬的一笑:“你大舅沒把我們給趕出來。我們隻是想出來散散心而已。”


    袁楓道:“散心也應該去二舅家散心吧!二舅家也在你們民主溝住。何必跑到二十多公裏外的劉家崴子來散心?難道你們不嫌累嗎?”


    樊彩萍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房間再次陷入了安靜。


    袁楓看了看兩人道:“姥姥姥爺不是你外孫子不孝不想讓你們來住。百善孝為先的道理我也知道!我媽既然是你們的女兒,那麽她想承擔贍養父母的責任,我是一點不反對。但贍養父母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們生了那麽多兒女,就算要孝順也應該一起孝順才是,總要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一談吧!搞突然襲擊是什麽意思呢?而且我聽說過的分家單過,隻有兒女有被淨身出戶的,沒聽說誰把老人給趕出來,鵲巢鳩占的。


    你們也別怪我疑心大?這次你們被大舅給趕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為什麽以前不趕,現在趕?說吧!到底為了什麽?別告訴我沒有原因,大舅那人無利不起早,沒有原因,鬼都不信。”


    兩人沉默了一會。


    樊彩萍道:“你姥爺不是會木匠活嗎,手藝還挺好的,所以他每年都有很多活,賺到錢了,就把其中的一部分交給生產隊,用來買工分。但這個幾月,你姥爺忽然手臂疼的厲害,不能動,也不能幹木匠活了,下地也下不了了。所以……這個……”


    袁楓皺了皺眉頭道:“不能賺錢了,就讓你們淨身出戶了?這不合理呀!大舅有什麽資格讓你們淨身出戶呢?大舅住的房子,不是你們的房子嗎?想分家,他怎麽不出去單過?”


    樊彩萍道:“我們之前已經分一迴家了。當時說好了,你二舅分出去單過,我們老兩口和你大舅一起過。由於老房子距離隊部和打水的大井近,所以就沒挪窩,後來又起了幾間房子,當時說好了,那些房子屬於你大舅,所以我們從那會起已經沒房子了。”


    袁楓道:“那你們當時沒簽分家協議嗎?沒規定老人歸誰贍養嗎?”


    樊彩萍道:“簽了!協議說好我們和你大舅一起過。”


    袁楓道:“既然都簽協議了,大舅憑什麽把你們攆出來?”


    樊彩萍沉默了一會道:“你大舅說協議簽的不公平。說養我們每個兒女都有份。你大舅還說……你家就你們兩母子住,房子空,所以讓我們先過來住些日子再說。”


    “笑話!他從哪看出來我家房子比較空了?你看看我家現在住了多少人?而且以前姥爺能幹活的時候,身體好的時候,能掙錢的時候,怎麽不想著來我家住?我爸去世的時候,我們孤兒寡母正無依無靠的時候,姥爺難道不知道嗎?你們想過過來幫我們嗎?現在你們不能幹活了,不能掙錢了,成拖油瓶了才想起我門?好意思嗎你們?”


    何懷禮聽到這都無言以對,因為情況還真是袁楓說的這個情況,讓他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了。


    樊彩萍道:“這事姥姥姥爺做的是不對。但怎麽說我們也養了你媽這麽多年。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就算你看在我們養育你媽的份上也不能和我們說這種話。”


    “姥姥,不是你外孫我想說這些無情的話,是因為不說不行,不說你們根本記不住。我媽在娘家當姑娘的時候,吃沒吃過苦,我不知道,她沒說過。但我姥爺重男輕女,誰不知道,就差刻在腦門上了。如果我姥爺對姑娘好,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大姨會遠走他鄉,連人在哪都不知道嗎?這些已經證明了你們掛在嘴上的功勞有多大水分。


    再說,姥爺這些年給大舅二舅付出多少?給我們又付出多少?我媽過得正困難的時候,你們主動帶過我們姐弟幾個哪怕一天嗎?過年的時候,我們姐弟去拜年,最多一人就給一塊糖。大榮和二貴卻能拿到五塊錢,連惠表姐也能拿到一塊錢。你知道大榮拿著那五塊錢在我們姐弟麵前炫耀的時候,我們什麽心情嗎?在那種大環境下,你讓我們姐弟怎麽記二老的功勞和苦勞?就算我們想記,也記不住,沒心情記。”


    兩人聞言都是一臉的尷尬。


    袁楓繼續道:“對了姥爺,你平時對榮表哥那麽好。好吃的有他,好喝的有他,出來進去的,還有大把零花錢給他。大舅趕你們出門的時候,榮表哥沒為你們說上哪怕一句好話嗎?難道他不記得你們的功勞和苦勞了?如果他都記不住你們的功勞,我們幾個就拿一塊糖,你要我們怎麽記?要不我給你們抓幾把糖?算是禮尚往來了?”


    兩人聞言臉色都有些難看!其實最讓兩人難過的就是大孫子拎著菜刀站在門前,把他們趕出來時候窮兇極惡時候的樣子。可以說沒有大孫子的態度,他們也不能這麽傷心。


    何梅見父母都不說話了也是十分的心疼:“小楓,小時候的事情就別說了。你姥姥姥爺也沒想會出這種事。”


    “就是因為他們沒想才會出這種事情。哪怕姥姥姥爺能想到一點,也不會就用一塊糖來打發了我們。以前有好的,不想我們,現在到我家來了,我連說說都不行了?姥爺要是沒幹這些事,就算我想編也編不出來。媽!你平時就是太好說話了。叫喚的孩子多吃奶,你有什麽事總是憋在心裏,不說出來,所以才讓人感覺好欺負。我爸要是活著,我大舅敢把姥姥姥爺送來嗎!不當場打折他的腿。連二舅家他都不敢送。為什麽送到咱家來?還不是因為咱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所以才敢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嗎。”


    何梅聞言也是沉默了下來。


    袁朝霞道:“媽,小楓說的對。咱平時是不能太好說話了。不然誰都能來欺負咱們!”


    何梅道:“那你說怎麽辦?”


    袁楓道:“大家商量著辦唄!養姥姥姥爺這件事,不是咱們一家的事。姥姥姥爺想讓咱們來養也不是不行,但必須要把這些年欠咱們家的都補上才行。對了姥姥,這次你們帶多少錢過來?”


    樊彩萍道:“我們哪有錢。有錢我們也不過來了。”


    袁楓道:“沒錢!不可能。姥爺幹了這麽多年木工活就打一天賺兩塊。一個月也六十,一年下來七百二。就算不是天天有活,隔三差五的休息,一年賺五百也正常吧!十年下來五千塊呢?錢呢?都哪去了?”


    樊彩萍道:“哪能賺到那麽多錢。你姥爺幹木工活一天就賺一塊多。其中的一塊錢要交給生產隊來買工分。你老爺手裏能剩幾個毛錢就不錯了。”


    “幾毛錢還幹個什麽勁兒,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我說的都是真的,現在社員都不讓脫離集體,出去幹活也算是集體的一份子,賺的大頭都是集體的。而且你姥爺年紀大了,下地幹活也幹不動了,實話說沒有出去當木工輕鬆。現在是實在賺不了那麽多才閑下來的。我也不騙你,你姥爺出去做木工活,一個月最多能剩十來塊錢,沒有更多了。”


    袁楓聽到這心下感覺也差不多。按理說十來塊錢在這個年代對一個農民來說算是很多了,畢竟大多數的農民家庭一年也攢不下十來塊錢。


    袁楓道:“就算十來塊錢一年也能小二百了。十年也小兩千塊了,錢呢?”


    樊彩萍道:“錢,平時家裏不也用嗎。”


    “我姥爺一部分的工錢不是換工分了嗎。工分錢沒有富餘嗎?而且大舅家那麽多勞力呢!那麽多工分呢?分紅錢不夠用嗎?”


    “不夠用,每年我們都要補貼,換個鍋碗瓢盆,被褥枕套,新衣服新鞋都是從這裏出。我們根本就攢不下多少錢。而且前兩年,你大舅媽就和我們鬧過一次,當時我們就說好了,你姥爺把一半的收入都給你大舅媽。這樣我們就剩不下多少了。我們手裏就幾百塊的過河錢。不過最近那些錢也找不到了,現在我們真的是兩手空空了。”


    袁朝霞聽到這自然是氣的不行:“這大舅大舅媽也太過分了。連姥姥姥爺的過河錢也偷。”


    袁楓道:“那大舅把你們送來,怎麽口糧也不給你們帶?沒有口糧吃什麽?現在這年沒有口糧,不是讓你們喝西北風嗎?”


    何懷禮樊彩萍聞言都不說話了。


    兩人當然都知道現在這年月各家各戶最大的問題就是口糧問題。


    兩人不帶口糧就來別人家住。


    在這個年月簡直就是最好笑的事情。


    畢竟今年收成有多慘誰都知道了。


    何梅有些發愁的道:“小楓,那你說怎麽辦?你怎麽也要幫你姥姥姥爺想想辦法呀。”


    袁楓想了想道:“現在哪有什麽辦法,隻能等明天了。明天我去找劉隊長說一說。反正這事沒完!”


    ……


    晚上。


    於炳忠跑到了袁楓的小屋休息,不過是睡實木沙發。


    何梅和父母睡炕。


    袁海霞姐妹和於小花睡床。


    袁楓道:“姐夫!大舅什麽時候把姥姥姥爺送過來的?”


    於炳忠道:“下午。”


    “他把人送過來,難道就沒說什麽嗎?”


    “說了。大舅的意思是以後姥姥姥爺每個子女都要輪流贍養。這次送到咱們家,讓媽先養四個月,四個月後再送到大姨家,讓大姨養四個月。”


    “開什麽玩笑!大姨現在連人都找不到?怎麽送?難道送到天上去嗎?”


    “大舅說了,如果找不到大姨就讓咱媽代表大姨繼續養,養八個月,八個月以後再送二舅家去。”


    袁楓聞言頓時被氣笑了道:“這家夥還真夠無恥的了。一家養四個月那豈不是一年都是我們在養。他幹什麽?”


    “大舅說了,姥姥姥爺他已經養了多少年了,現在應該輪到其他兒女養了。”


    袁楓聞言頓時氣笑了,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那大舅把人送過來你就沒說兩句?以後你可就是這家裏的主人了。”


    於炳忠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道:“現在我這種情況也不方便說話。長輩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小輩,怎麽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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