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趕在早朝之前朱見深緊急傳召了蘇北玄,等蘇北玄趕到禦書房時,發現朱見深也召見了朱無視、諸葛正我等其他負責調查太後失蹤案件的首領。

    蘇北玄瞄了眼朱見深,發現其臉色略顯浮白,雙眼周圍隱有黑眼圈浮現。

    “是因為假利秀還是萬貴妃?”蘇北玄在心中猜測。

    “昨晚剛剛迎迴太後,可宮裏卻又發生了命案!”朱見深冷冷地道。

    曹正淳和汪直同時一跪,低頭不語。

    蘇北玄想了想,沒有下跪。

    朱見深看向蘇北玄,問:“曹正淳說萬國舅和吳廢後皆是死在烏丸手中,此事是真是假?”

    蘇北玄道:“萬國舅死在景陽宮,卑職並未在場,至於吳廢後之死,乃是卑職親眼所見,確實是烏丸所為。”

    朱見深又問:“聽說昨晚還有人劫了詔獄?”

    蘇北玄道:“昨日為了營救太後以及追殺烏丸,卑職派出了北鎮撫司大部分錦衣衛,詔獄人手不足,但詔獄內的機關全都被卑職開啟,隻是沒想到來劫獄的竟然是王通王大人,他曾是北鎮撫司千戶,對詔獄內的機關一清二楚。”

    朱見深道:“這麽說王通就是冥火僧的內應了。”

    蘇北玄低眉道:“王通身份特殊,卑職不敢貿然審問。”

    “哼!”朱見深冷哼一聲,道,“審清楚點,若是涉及到朕的後宮,不用留情!”

    蘇北玄眸中閃過光芒:“卑職遵旨!”

    朱見深看向曹正淳,哼道:“念你昨日斬了烏丸,也算是為萬國舅報了仇,起來吧。”

    曹正淳麵色緩和,磕了個頭道謝:“謝陛下聖恩。”

    “至於你……”朱見深看著汪直,冷冷的眯起了眼,“給利秀檢查身體是你主動搶過去的,但是連利秀是男人都查不出來,朕要你何用?”

    說著,朱見深直接抄起身前桌案上的墨硯,砸向汪直的腦袋,汪直閉著眼受了這一擊,不敢躲避。

    朱見深看到汪直額頭流出血跡,麵色緩和:“若不是看在貞兒的份上,朕絕不會就這樣輕繞!”

    汪直連忙匍匐在地,“謝陛下不殺之恩。”

    他的實力不如曹正淳,但也已經是地級層次,朱見深給他的這點痛隻是看著嚇人。

    處理過汪直後,朱見深道:“萬國舅已死,這錦衣衛指揮使一職空了出來,諸位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

    朱見深話音剛落,蘇北玄即察覺到數道注視的目光,他抬眉偷瞧了眼朱見深,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這是想提拔我還是要奪我的權?”蘇北玄心中疑惑,和北鎮撫使相比,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品階雖然升了不止一品,但若是無法掌握北鎮撫司,指揮使的權力將大打折扣。

    若是遇到強勢的北鎮撫使,很可能權力全都被架空!

    曹正淳笑著道:“這一次能夠順利營救出太後,多虧了蘇大人,陛下,咱家以為這指揮使一職,非蘇大人莫屬。”

    “哦?”朱見深挑眉,有些遲疑道,“蘇愛卿的能力有目共睹,深得朕心,隻不過這速度會不會太快了些。”

    聽到朱見深這樣說,所有人都明白了。

    朱無視道:“微臣以為蘇大人完全能夠當得此任。”

    諸葛正我則是有些疑慮:“蘇大人的能力自然沒問題,隻是會不會太年輕了些,據臣所知,蘇大人似乎年不到二十,錦衣衛指揮使是正三品的官職,臣怕會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對……”

    朱見深道:“朕倒是想找個年紀大點的擔任,你們可有人選?”

    汪直偷瞧了眼朱見深,想了想道:“錦衣衛指揮同知柳傳金在指揮同知上已有二十餘年,咱家以為若提拔他為錦衣衛指揮使,朝中大臣當無意見。”

    “柳傳金?”朱見深皺眉,看向朱無視問,“皇叔以為如何?”

    朱無視略一思索,道:“指揮使一職,要常伴陛下左右,當有陛下親自決定,微臣等人的意見並不重要。”

    朱見深看向蘇北玄,問:“若是朕提拔你當指揮使,你可敢做?”

    蘇北玄眸光泛起異彩,道:“卑職領旨謝恩!”

    “……”

    朱見深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點頭道:“既然如此,待會早朝你也來吧,正好讓朕的大臣認認。”

    “……”

    從禦書房離開後,蘇北玄舒了一口氣。

    “先別放鬆太早,待會早朝別被嚇著了。”諸葛正我路過蘇北玄時,悠悠留了這麽一句。

    蘇北玄一頓,接著大步跟了上去,好奇地問:“錦衣衛隸屬天子直接管轄,算是天子侍衛,朝中大臣也管得著?”

    在他的印象中,錦衣衛一直都是皇帝親自管轄的,負責監察朝中~文武百官,百官最多彈劾錦衣衛,但關於錦衣衛的任免似乎還管不到。

    諸葛正我輕笑道:“你太年輕了。”

    蘇北玄不解:“什麽意思?”

    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倆身後的朱無視,淡淡道:“字麵上的意思,你太年輕了!”

    “……”

    等到了太和殿,蘇北玄被嚇了一跳。

    太和殿禦門內外,黑壓壓的全是人。

    見此,諸葛正我笑著解釋了一句:“在京為官皆可參加早朝,隻是想要進殿,一般情況下必須三品以上才行,其餘人等按照官階在殿外以此排列……”

    蘇北玄暗道:“還真是麻煩。”

    當聽到咳嗽一聲都要記錄在案後,蘇北玄升官的興致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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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流程正式開始後,蘇北玄站在了朱見深的一側,和朝中文武大臣並未同列。

    早朝所討論的事涉及到方方麵麵,在蘇北玄聽來,有些繁瑣無聊,他瞥了眼朱見深,發現其精神亦是不佳,雙眼微朧。

    等到快要結束時,朱無視開口道:“陛下,昨日萬國舅遇害,錦衣衛指揮使一職空了出來……”

    聞言,蘇北玄精神一震,朱見深也來了精神。

    朱見深問:“諸位愛卿可有舉薦的人選?”

    諸葛正我出列道:“臣推舉北鎮撫使蘇北玄蘇大人。”

    內閣大學士魏進直接反對道:“臣聽聞這個蘇北玄年不過二十,陛下提拔他為北鎮撫使還不到十天,沒有經過任何的考察,怎能直接升官?”

    朱無視淡淡道:“魏大人此言差矣,錦衣衛是天子護衛,隸屬陛下直接管轄,其任命當有陛下一言而決,本王之所以在這裏提出,隻是為了讓各位大臣認識一下蘇北玄!”

    朱見深點頭,道:“早朝之前,朕就已經決定任命蘇愛卿為錦衣衛指揮使,蘇愛卿,還不出來見過諸位愛卿。”

    蘇北玄踏出兩步,站到了殿前,望向殿內的這十數位朝中大臣,拱手道:“本官蘇北玄,見過諸位大臣!”

    “太年輕了吧?這怎麽能行?”有大臣出言反對。

    諸葛正我道:“錦衣衛職責特殊,需要的不是資曆而是能力,蘇大人不但能力出眾,實力也遠超常人,最近處理的一些隱秘案子也都堪稱完美……”

    “……”

    現在,蘇北玄明白朱見深為何提前在禦書房內詢問朱無視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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