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這浴室是磨砂材質的,能朦朦朧朧地印出裏頭的人影。所以也就是說,剛剛他在這兒扭來扭去的樣子被鬱欽州看了個一清二楚。明棲沉默半晌,幽幽冒出一句:“要不你轉個身別看,我再掙紮一下。”“害羞?”隔著一扇門,鬱欽州很隨意地將身體靠在牆壁上,語調微揚,“你都看過我的裸體了,我看看你的也算禮尚往來,害羞什麽?”明棲差點張嘴而出他什麽時候看過鬱欽州的裸體,但腦子裏出現畫麵的速度太快,立馬讓他想到鬱欽州第一次出差時他們二人的視頻。要說的話沒說出口,但他還是沒忍住嘀咕了一聲:“哪有這麽算的?”“那給不給脫?”明棲:“……”他認命地推開門,有些不自在地小聲說:“那就麻煩你了。”浴室內的花灑被關閉,水流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以後便隻剩下屋內的暖氣發出的細微噪音,明棲明顯感覺到本就不算寬敞的臥室在鬱欽州進入以後變得更加狹窄,陰影開始侵蝕光線,有種不太明顯的壓迫感。他的目光不經意瞥了一眼蒙上水霧的鏡子,鏡麵呈現的內容不算真切,但依舊能看到兩道相貼的人影,顯得格外曖昧。“抬手。”明棲乖乖舉高手,鬱欽州便拎著衣角往上拉,微涼的手指觸碰到裸露的腰,明棲瑟縮了一下,有點反應過激地撞進鬱欽州的懷裏。鬱欽州順理成章地將他摟入懷,點頭:“懂了,喜歡這樣脫。”第46章 後肩抵著男人的胸膛, 橫在腰腹上的手臂傳來溫度令明棲感覺裸露的那點皮膚仿佛都要燒起來了,一路燒灼蔓延至後頸耳垂,他有些不自在地掙紮了下, 壓低聲音反駁:“誰喜歡這樣脫了?!”一見麵就逗他。鬱欽州還是那個鬱欽州。明棲忍著心底浮起的臊意, 扯了個借口:“我困了,洗完早點睡。”他都這麽說了, 鬱欽州自然不好再做什麽。男人重新開始往上拉衣角的動作, 微涼的空氣黏膩地貼上肌膚,激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 他忍著這種雞蛋被剝殼一樣怪異的感覺, 忍著忍著便覺得鬱欽州動作好慢——脫個衣服而已, 怎麽感覺過去了好久。他正要開口催促, 鬱欽州卻像是提前預知到了他的想法, 加快了速度。然而也是在下一刻, 明棲盯著右手上方堆在一起的衣服, 陷入了濃濃的迷茫和呆滯。修身的袖口服帖, 在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右手麵前成了阻礙。堵住了,脫不下來。明棲呆呆地看向鬱欽州, 問:“怎麽辦?”“幫你撕了?”鬱欽州揚眉。這能撕得掉?疑惑盤踞在腦海, 明棲遲疑了一秒:“用剪——”話還沒說完,就先聽到刺啦一聲, 羊絨毛衣從領口處開崩,一路蔓延至衣袖, 再輕易扯兩下,就被鬱欽州隨手扔進了衣簍 。瞥了眼破爛的衣服, 鬱欽州的語調顯得格外漫不經心:“看來你們劇組給搭的衣服質量不怎麽樣。”明棲:“……”但是他穿著挺舒服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他明天要給劇組倒貼錢了。明棲的注意力還停留在衣服上, 突然感覺到褲腰鬆了一下。猛然被喚醒,倏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下半身,男人修長冷白的手指壓在黑色的西褲上,紐扣被解開,鬆鬆垮垮掛在胯上,有種似掉非掉的意思。明棲的瞳孔一點點放大,手比腦子反應得更快,一把按住了褲腰。“你……”脫得這麽突然,他還沒做好準備,而且,“這個我可以自己脫。”他倉皇地轉過身,隻留給鬱欽州一片白皙瘦削的後背,小聲對他說:“你先出去吧。”“真不用我幫忙了?”“不用!”鬱欽州的視線落在那抹膩白上,肆無忌憚地從青年漂亮的肩胛線掃至後腰,明棲似乎有點緊張,後背微微繃緊,蝴蝶骨翩躚顯得愈發突出,而腰線一點點沒入西褲之下,勾出的後腰凹陷弧度令鬱欽州有種指腹發癢的錯覺。或許是視線過於專注,那落在眼中的肌膚開始一點點泛起淡淡的粉。鬱欽州的視線重迴明棲的後頸,潮紅如玫瑰鮮豔欲滴。他無聲地笑了下,離開時候告誡了一聲:“快點洗,當心感冒。洗澡途中遇到了什麽問題隨時喊我,別害羞,知道嗎?”明棲乖乖點頭,等到浴室的大門開啟再被關上而發出的哢噠聲之後,繃起來的身體驟然放鬆。他不敢再遲疑,快速將褲子脫下,打開花灑。單手洗澡的確不方便,不過也僅僅隻是不方便而非不能夠。折騰了一陣,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混在水流中,聽得不夠真切:“還好麽?”明棲趕緊應了一聲,一邊洗去身上的泡沫,一邊暗自嘀咕:鬱欽州不會一直守在門口沒走吧?腦海中思緒亂飛,明棲加快了速度,胡亂地將身上擦幹淨,然後到一旁穿衣服。拎起褲子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之前應該往浴室裏放個小板凳,否則以他單腳站立的本事而言……多半要摔。這樣的念頭剛起,明棲便歪著身體duangduang撞上了門。明棲:“……”“怎麽迴事?”“……沒站穩。”明棲尷尬地蹭了下鼻尖,就著背靠大門的姿勢穿上衣服,胡亂將毛茸茸的睡衣披上,簡單刷了牙,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去。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門邊上的男人。他朝著鬱欽州伸出手:“我洗好了,應該沒碰到水。”鬱欽州垂眸將他右手上的保鮮膜撕掉,白色紗布好端端綁著手,確實沒有被打濕的痕跡。看明棲望著自己,鬱欽州總覺得仿佛看到了小八眼巴巴瞅著自己要誇獎的模樣,他笑著將毛巾蓋在明棲頭上輕輕揉了揉,“很厲害。”“本來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雖然是小聲嘀咕,但言語間透露出來的細微愉悅依舊讓人感知分明。將明棲頭發吹幹,趕他上床,鬱欽州站在床邊微微俯身,問他:“醫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換藥?”“兩天換一次就可以。”“嗯,那你先睡。”明棲單手拉著被子,視線穿過鬱欽州的肩膀窺到了還放在茶幾上的那一束玫瑰,提醒他:“你記得把花放好。”“好。”…鬱欽州換上睡衣從浴室迴到臥室時,明棲已經睡著了。拍了一天的戲,加上時間已晚,他早已露出困倦之色。鬱欽州坐在床邊,看他睡著以後也微微蹙起的眉,便知道他的手還在疼。明棲是個不喜歡向旁人展現自己弱勢一麵的人。就像至今為止,他沒有在鬱欽州麵前說上一句疼。男人看了眼明棲的位置,和他探班時一樣,明棲睡在靠窗的一旁,將大半的空間留給了他。鬱欽州彎腰,動作極輕地將人抱起放到另一邊,微微的懸空感驚醒了睡夢中的人,明棲有些迷茫地睜開眼,視線裏撞入鬱欽州的臉時,對方低柔的嗓音響起:“沒事,你繼續睡。”同床共枕過一段時間,明棲對鬱欽州的氣息很熟悉,更沒有半點防備之心,很快便隨著身體再次接觸到柔軟的床鋪而陷入睡意。將明棲換到另一側,鬱欽州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右手拖起放到自己的掌心,垂眸不語。淩晨三點左右時,明棲醒了一瞬,掙紮著側身想將右手壓到臉下。這是他睡著時候不自覺的習慣,但今天這個習慣注定無法維持,右手手腕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便掙脫不開,他有些不爽,但臉頰下卻已經先墊上了柔軟溫熱的物體。明棲下意識蹭了蹭,重新閉上眼睛。鬱欽州看他,笑了一聲,“跟小孩一樣。”時間一分一秒邁入黎明,燈紅酒綠的空間內,閔正越聽著耳邊重金屬的噪音,頭有些脹痛。一旁,拚酒拚累了的同圈子豪門少爺們摟著各自的伴侶交談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話題。說著說著話題的主人公便來到了鬱欽州的身上。“我家老頭子說鬱董前兩天剛拿下一個幾十億的海外項目,閔少,真的假的啊?”不等閔正越迴答,便有人笑起來:“這有什麽假的?不都有記者拍到鬱董和伯納醫藥負責人吃飯的照片了嗎?”“嘖嘖嘖,有的人一出手就是幾十億,有的人還在酒吧醉生夢死。”“你在罵你自己嗎?”“不明顯嗎?”說話的人樂得直笑,“不過我就喜歡醉生夢死,沒事業心。”閔正越聽著幾人的對話,揚了揚眉。在這群富二代公子哥眼裏頗有事業心的鬱欽州鬱董在五分鍾前發了一條朋友圈動態,隻有一張照片,照片也拍得模模糊糊,倒不是說鬱欽州拍照技術不行,而是很明顯的有意而為之。隻能隱約看到兩人相挨著的肩膀。據他所知,明棲好像還在劇組吧?他哥可真行,剛從國外迴來,估計家都沒到就往影視城跑了。他想著,在動態下留言,再一抬頭便發現一群人正眼巴巴看著自己。根本沒聽到他們對話內容的閔正越瞥他們,問:“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沒什麽,就是想問問閔少知不知道網上說的鬱董是為了身在娛樂圈的小情人收購的千城,是不是真的。”這群人,好奇完鬱欽州的事業又開始好奇鬱欽州的私生活。而且相比之下,那些染上曖昧色彩的八卦更能引起他們的好奇,畢竟,那是神墮落成普通人最好的證明。閔正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聳聳肩膀:“你猜咯。”對方:“……這我怎麽敢隨便猜。”話剛落下,袖子被瘋狂扯動,他偏頭看過去,見坐在身旁的女伴瞪圓了眼睛,手機屏幕亮得刺眼:“你看微博,有人拍到了鬱董。”“拍到鬱董不是很正常?”閔正越也覺得挺正常的,但他還是很好奇拍到了他哥幹什麽。點進微博,閔正越就被熱搜上的詞條內容給震了一下:#鬱欽州影視城#閔正越:“……”“我曹!”原先跟閔正越搭話的富二代眼睛都亮了,“閔少,真的啊?!”一邊問,一邊點進詞條。熱門來自一個普普通通的追星少女的微博賬號。紅糖今天公開了嗎:家人們,瞧瞧我在影視城看到了誰?[照片]很隨意的偷拍圖,卻是鬱欽州走向酒店的側臉照,酒店門口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在他身後拉出了一道長影,出挑的麵容半掩在陰影中,朦朧中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矜貴。身後的黑色豪車宛若沉默無聲的野獸。閔正越放大照片仔仔細細看了幾眼,眼尖地瞥到了照片一角露出來的一束橘粉調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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