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疆腳步輕快,整個人看去龍行虎步氣宇軒昂。


    他的身旁是今日一襲青衫的王義方,他倆在路上碰見了。


    本來王一方坐著馬車,看到趙無疆在走路,心血來潮也下車跟著趙無疆一起,一路上不斷閑談。


    很快,他們來到了尚書省殿門外。


    禮部小員扯著嗓子喊道:


    “監考官大人到!”


    一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不遠處,一位豐神玉朗的青年和氣質沉穩的中年緩步走來,他們的腰間都掛著琉璃青色玉牌,這是監考官的憑證。


    一眾學子見禮,心中驚歎趙無疆俊朗非凡的容顏,同時感歎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科舉監考官,實在讓人詫異。


    崔安山看到如今俊美無儔的趙無疆,心中直唿好生眼熟,這個監考官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他想了半會兒,還是沒有將如今形象氣質大變的趙無疆認出來。


    吏部侍郎朱有慈看到趙無疆來到,心中冷笑眼中光芒流轉。


    “趙大人!”


    他笑容滿麵,快步上前迎向趙無疆。


    侍郎今天怎麽這麽熱情......趙無疆看著吏部侍郎朱有慈笑成一朵菊花的臉龐,心中詫異。


    “諸位,這可是趙無疆趙大人啊。”


    吏部侍郎朱有慈神色感慨,向著眾人介紹。


    “如今渝滿長安的那首清平調,你們可知作詩人是誰”


    朱有慈笑著開口,眼神示意朱誠孝,接著說道:“就是本官身旁這位監考官,趙無疆趙大人!”


    話音剛落,寒門學子一邊爆發出驚唿聲,沒想到在長安城內聲名遠播的清平調作詩人,居然是此次科舉的監考官。


    而貴胄子弟一邊,則爆發出一陣陣喧嘩和質疑聲。


    “怎麽會是趙大人所作呢明明就是崔兄所作。”


    “哼,這趙大人模樣俊秀,心倒是黑,我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崔兄所作,偏偏說成是他。”


    朱誠孝站了出來,順勢提出質疑:


    “啟稟大人,據我所知,作詩人另有其人,是清河崔氏的崔安山崔兄!”


    王義方怒聲道:“你個小輩,說什麽胡話,你說此詩是那什麽清河崔氏的子弟所作,便真是他所作了”


    “王大人,我可不是說胡話,我身後有很多人都可以為我作證,作詩之人就是崔安山崔兄,根本就不是什麽趙無疆趙大人。”


    “沒錯,作詩之人是崔安山崔兄,我們在當日晚宴已知曉。”


    “崔兄乃清河崔氏之人,才氣出眾,當日就在後宮參加詩會,隨後此詩流出,那麽作詩之人不是崔兄,還能是何人”


    “對,我也可以作證!”


    貴胄子弟之中,越來越多人站了出來,為朱誠孝作證。


    看著此情景,吏部侍郎朱有慈神色愈發得意,笑容都要合不攏嘴了。


    “趙無疆啊趙無疆,沒有才華硬露頭,硬攬下作詩人的名聲,我看你今日如何收場!!”


    “沒想到趙大人你居然欺騙我等!原先本官還挺佩服趙大人,沒想到趙大人居然如此沽名釣譽欺世盜名之輩,本官簡直羞與......”


    “朱大人!”


    有人開口,直接打斷了吏部侍郎朱有慈的話。


    他皺著眉頭,怒目看去,發現是一位身穿灰色儒衫的考生。


    眾人目光也循聲看去。


    灰衫張為民神色淡然,沒有因為眾多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而神色變化。


    他先是行了一禮,隨後挺直腰杆,朗聲道:


    “朱大人,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


    “什麽為時尚早這麽多人都是人證,還需要怎麽下結論”


    張為民反問道:“你們言之鑿鑿,就這麽確定詩是崔安山作的還是說,作這首詩的時候,你們都在宮中親眼所見”


    確實沒人看到過,一眾人一時語噻。


    朱誠孝怒哼一聲,眼神陰冷:“此詩後宮詩會流出,當時詩會裏就幾人罷了,不是崔兄誰還有這份才能”


    “此言差矣,天下才子眾多,你們又沒親眼所見,如今又無憑無據,僅憑自己的臆想妄加斷言,就誹謗趙大人對於你們的言辭,我反而相信趙大人才是作詩者,如若不然,他何以成為監考官”


    張為民眼神犀利,擲地有聲。


    趙無疆笑了笑,這小子有點意思。


    反觀朱誠孝,卻是更加惱羞成怒道:“哼,你一個窮酸書生,飯都吃不飽的東西,是不是硬要來摻合你有什麽資格來評判此事滾迴你的鄉裏種地去!”


    張為民並沒有動怒:“我等雖身貧但心有高誌,而你......”


    他看向朱誠孝,不屑搖了搖頭,道:“而你,雖華服錦衣卻是滿嘴阿堵之物!”


    “你!”朱誠孝越發神色猙獰,本來想讓趙無疆丟人,怎麽半路殺出個硬骨頭礙事。


    “你個鄉巴佬,知道這裏是哪兒嗎這裏是長安!長安!本公子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啪————


    一聲脆響突然迴蕩開來。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愕然地看著這一幕,隻見趙無疆剛剛一巴掌扇在朱誠孝臉上,打得他一個踉蹌。


    朱誠孝滿嘴鮮血流淌,神色恍惚,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扇懵了。


    “趙大人!你這是何意!”


    吏部侍郎朱有慈神色劇變,看著自己倒在地上捂住腮幫子的侄子,憤怒吼道。


    趙無疆冷冷看著他,從內袖中摸出禦賜金牌,自顧自係在腰間。


    一塊琉璃青監考官玉牌,一塊明黃禦賜金牌,兩相碰撞,發出脆響。


    “你戲演夠了嗎”趙無疆神色淡然,聲音冷漠。


    “我...你....我不知道趙大人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呢那你可要聽到好了!”


    趙無疆冷眼看著朱有慈,又環視眾人,看向貴胄子弟那邊,神色睥睨道:“你們認為清平調是崔安山所作”


    “不是他是誰趙大人,我不信你真的會作詩!”


    “我不會難道你會”


    看著這件事鬧大,一堆人盯著自己,趙無疆無奈。


    這特麽是逼著我裝逼呀!


    “說本官不會作詩的,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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