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色狼!」梅若曦順著他的視線才發現到自己的姿勢有多糟糕。


    都怪徐伯,說什麽這是爺爺交代的,第一次見麵要穿裙子,若是她像平時那樣穿著褲子或者短褲,哪會有這種意外。


    「你不懂什麽叫非禮勿視嗎?」


    「除了把腿擺在別人麵前的。」靳承軒好笑地看著她窘得發紅的臉,一雙青蔥玉手忙不疊地收攏大開的裙擺。


    梅若曦一時語噎,人家說的沒錯,的確是她自己不小心,可是這是關鍵時刻,輸人不輸陣,「反正你不該亂看,多學學柳下惠吧,大叔。」


    「大叔?」靳承軒眯起了眼睛,「你叫我大叔?」


    「我才十八,你足足大我十多歲,不是大叔難道是大爺?」梅若曦理直氣壯地說,生氣吧,越生氣越好,氣到不要她才是最好的。


    「嗯,不錯,再叫一聲來聽聽。」靳承軒愜意地端起酒杯。


    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女孩,腦子裏還琢磨著激怒他的念頭,可惜,他縱橫商場靠的並不隻是對市場的把握,更多的是靠洞悉人心,他連那些老奸巨猾的商場老手都能識破,梅若曦在他眼裏簡直就像一張白紙,清清透透、一覽無遺。


    可惡的男人,老神在在的樣子簡直欠扁,梅若曦死瞪著他,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有死光,可以瞪得他灰飛煙滅,也是直到現在,梅若曦這才發現靳承軒比照片上還要帥上幾分,直挺挺的鼻梁、堅毅的眉、薄薄的唇……


    靳承軒忽然擡起頭,梅若曦來不及收迴目光,怔怔地與他對視,他的眸子深不可測,隻是幾秒的對視,她卻有一種在他麵前無所遁形的錯覺。


    「我不想結婚。」梅若曦移開視線,拒絕再與他對望,心忽然怦怦直跳,讓她有些慌亂。


    「不行。」


    「為什麽?」


    「因為你們梅家牽製住了我大部分產業,沒有這一紙婚約的話,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


    「什麽?」梅若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靳承軒,不隻是因為他話中的內容,更因為他語氣裏似乎露出了一絲落寞和無助。


    「你是梅家人,難道不知道梅家的手段?」靳承軒淡淡地問。


    「二伯的確喜歡用聯姻的方法吞並別人家的企業。」梅若曦忍不住跳起來,「難道他們威脅你了?是不是他們說,如果不和我結婚的話,就要吞掉你的公司?」


    靳承軒搖頭不語,梅若曦氣唿唿地說:「他們也太過分了,自己好好發展公司不行嗎?非要去欺負別人。」


    「商場如戰場,向來拚的就是你死我活。」


    「你還替他們解釋?你的公司都要完蛋了。」梅若曦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靳承軒的鼻子說:「虧你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二伯有多狠?」


    靳承軒差點笑出來,剛才還費盡力氣阻止結婚,現在又替他打抱不平嗎?想法變得這麽快,她的小腦袋瓜裏不會打架嗎?


    「我知道,所以我隻能服從他們的安排,完成婚約。」


    「哎。」梅若曦咬咬牙,豁出去地說:「既然這樣,我就幫你吧。」


    「怎麽幫?」靳承軒的眼中溢滿笑意,可惜梅若曦正在走來走去的冥思苦想,暫時顧不上他。


    望著梅若曦苦惱的表情,靳承軒覺得心中一暖,想不到素以奸詐狡猾著稱的梅家,居然能養出這麽善良的女兒,她真的在替他著急、替他擔心。


    「我們可以先結婚,等你的公司安全了再離婚。」這應該是個可行的方法,這樣一來,公司可以保全,她也能獲得自由身,一舉兩得。


    「不行。」靳承軒搖搖頭,「我不能這樣做,太委屈你了。」


    「有什麽委屈的,比讓你的公司倒閉好吧,我又不用你給我贍養費。」這男人真羅嗦,一點都不像外表那麽聰明,雙贏不懂嗎?


    「那你想要什麽?」靳承軒不禁有些好奇,雖然他沒想過要離婚,不過他也不介意聽聽看她有什麽想要的。


    「我要自由。」門外傳來腳步聲,梅若曦知道應該是四叔迴來了,匆匆忙忙迴到自己位置坐好,低聲說:「就這樣說定了,你別婆婆媽媽的。」


    自由?她不會以為一旦嫁給他,他還會再放她走吧?靳承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再次見麵,他可以確定,這個迷迷糊糊闖進他生命的小女孩,他要定了。


    【第二章】


    梅和晨在外麵磨蹭了半天,最後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迴來,梅若曦這小祖宗能折騰到什麽地步他不知道,隻希望爸爸不要把聯姻失敗的罪名按在他頭上。


    推開包廂門,梅和晨提心吊膽地看過去,梅若曦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有模有樣地替靳承軒斟酒,梅和晨揉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包廂,他沒看錯吧?這是那個連爸爸都拿她沒轍的梅若曦?


    「四叔,我和靳先生聊得很開心,剛才我們正講到要先去公證結婚。」梅若曦笑咪咪地說。


    「啊?」梅和晨吃驚地張大嘴巴,神啊,他真的是在作夢吧,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吸引力法則?


    直到簽完婚約,迴到家,睡一覺起床向梅老爺子請安,梅若曦才終於明白,她不但被賣得徹底,而且還實實在在地替賣自己的人數了一迴錢。


    什麽靳氏商貿被梅家牽製,明明是靳承軒先卡住了梅家的咽喉,梅家才不得不反擊,最後還為了保險起見作出聯姻的決定,可恨的是,她就算想興師問罪也沒有辦法,因為靳承軒真的沒說謊,他隻不過隱瞞了一部分事實,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挖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她就傻乎乎地跳進去了。


    時間迴到現在。


    站在靳承軒麵前,梅若曦惡狠狠地瞪著他,旁邊快要暈倒的婚禮主持人還在試圖進行調解,可惜他的努力早就被忽略到太平洋去了。


    「我要離婚。」梅若曦再次重複,堅決不準他假裝漏聽自己的要求。


    「不行。」靳承軒看著她火焰般明亮的杏眼,擡手替她拂開一縷礙事的發絲,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活像一隻被困住的小野貓。


    「為什麽?你不是已經簽完合作項目了?」


    「因為附加條款裏寫明,一旦離婚,所有合作項目自動作廢。」聽說是梅老爺子親自添加了這條條款,用來保護梅若曦的地位。


    「什麽?」梅若曦差點跳起來,「你上次為什麽不說?」


    「你沒有機會讓我說。」


    這是實話,梅若曦決定要結婚後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隻要靳承軒表現出想講話的意思,就一定會挨上她重重的一腳,不過他當時也沒打算告訴她這一點就是了。


    「你……」梅若曦氣結,這個奸詐狡猾的男人,把她耍得團團轉不說,還一臉「與我無關」的表情,簡直讓人抓狂。


    「這樣吧,我可以給你自由。」靳承軒拍拍她的小臉,丟下一顆香餌,「乖乖聽話,嗯?」


    自由?多麽誘惑人的名詞,她一開始想幫他,也是以自由作為交換條件,隻不過她到現在也很難確定他是否需要幫忙。


    梅若曦半信半疑地看著靳承軒,雖然已經被賣得徹徹底底,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靳承軒向她保證。


    自由有很多種,在他的身邊享受他的保護,就是最適合她的那一種。


    泡在總統套房的按摩浴缸裏,梅若曦筋疲力盡地琢磨著靳承軒說的那句話。


    我可以給你自由。


    不是她神經傳達得太慢,直到幾個小時後才有反應,而是一個完整婚禮的複雜和麻煩程度實在超乎她的想像,害她一直沒有時間和腦子去思考其他問題。


    以梅家的家世來說,她的婚禮算是簡樸的,不過簡樸不代表簡化,中西各一場的婚禮禮儀完畢後,梅若曦已經是累得暈頭轉向了,更不用說婚宴時穿著高跟鞋敬酒的痛苦,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唯一慶幸的是,這場形式大於內涵的婚禮不包括鬧洞房的部分,進行完整套的婚禮流程後,她和靳承軒就被送到這家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為什麽他會說那句話呢?


    梅若曦拍打著水花,苦苦思索著,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靳承軒應該是希望維持這段婚姻吧?可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話又說迴來,這個男人可是拐她結婚的罪魁禍首,她到底該不該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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