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逼著我捅了孫涵一刀，用刀逼著我的……我也不知道我使了多少的力道。”
“他們是誰？”
韓思思慌忙搖頭，“不知道，都戴著頭套，”她害怕地邊哭邊說道，“一個人把孫涵打得遍體鱗傷，還把她……我當時就是和孫涵一起準備迴家的……”
甄心聽著，牙關都在顫抖，“然後呢？”
“孫涵自始至終都在反抗，可是我不敢，我就一直求饒，讓他們放了我，他們逼著我拿了刀子……說人是我殺的，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我就是殺人兇手。”
韓阿姨怎麽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殺人破案，這些以前隻有在電視上才出現過。
“這種事你不能隱瞞，必須告訴警察。”
“不行，我沒想殺人……”
“思思。”甄心按住韓思思的肩膀，“人肯定不是你殺的，我那天跟人出去，遇到一幫喝醉酒的人，孫涵的名字我也是從他們嘴裏得知的。他們親口承認，殺了人，還把一個女生打到重傷，你別怕，這件事你也承擔不下來，勇敢一點行不行？”
“姐，你幫幫我……”
“那你先要保證，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警方。”
“他們會不會把我抓起來……”
甄心連聲安慰，“不會，別怕。”
她走過去將韓阿姨攙扶起來，“韓阿姨，你快跟韓叔叔商量下，找幾個穩妥點的長輩，警方那邊必須實話實說。”
“好，好……”
甄心和韓蓓蓓走出住院部的時候，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有些事隻有經曆了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一路出去，她幾乎都是垂著頭的，出門的時候差點撞上個小孩，甄心嚇得忙收迴神。
她說了聲對不起，不遠處，卻有一陣熟悉的嗓音傳到耳朵裏。
甄心抬頭看去，看見了黎一的身影，不出意外，蕭庭禮就在他旁邊。
黎一接了個電話，車子沒有開進市醫院，就在門口等著，甄心裝作沒看見他們，壓下腦袋往外走。
她和他們隔得不遠，所以能聽清一些說話聲。
黎一腳步似乎放慢了些，然後將手機遞向蕭庭禮，“蕭先生，是博翰娛樂那邊的人。”
“什麽？”
甄心聽出蕭庭禮話語中的吃驚，她也驚了下，博翰娛樂……不就是那天那個男孩嘴裏說過的嗎？
蕭庭禮接過手機，說了兩句話，通話就掛斷了。
甄心就跟在後麵，蕭庭禮朝著不遠處看去，然後衝黎一說道，“應南博都親自來了，就在那輛車裏麵，我去會會。”
“他為什麽會找您？”
甄心加快腳步，忽然走到蕭庭禮身側，她下意識拉住他的手臂，然後攔在了他跟前。
麵對突然冒出來的人，黎一嚇了跳，“甄小姐，你怎麽在這？”
“那天說殺了人的男孩，他爺爺就叫應南博吧？還有那個叫孫涵的女孩找到了，她真的遇害了……”
蕭庭禮的目光望出去，看到一輛車停在醫院對麵。
他朝甄心看了眼，“我去去就迴。”
“別去！”甄心不由說道，“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如果那個男孩要脫罪的話，韓思思就會成為替罪羊，應家說不定已經在行動了。”
蕭庭禮衝著一旁的黎一道，“看好她。”
甄心見他抬起腳步，不由分說上前，“我也去。”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黎一旁邊。黎一見狀，伸手拽住甄心的手臂，將她塞到了車內。
蕭庭禮走到醫院對麵，司機下來替他打開車門，甄心看著他坐了進去，司機一直就守在外麵沒有離開。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甄心才看到蕭庭禮下來。他迴到車子跟前，一把拉開車門後坐進來。
甄心看見那輛車已經開走了，蕭庭禮摘下手套，車內的暖氣充足，“那晚的事，應南博已經知道了，是替他孫子來道歉的，說是小孩子不懂事胡亂說話，讓我別放在心上。”
“可他說的話，卻能跟命案對上。”甄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找你，僅僅說了這幾句話嗎？”
“不，他說了，醉酒的胡話不能當真，他希望……我能當那晚的事沒發生過。”
“什麽？”甄心聽聞，冷笑了下，“那你答應了嗎？”
蕭庭禮沒說話，目光落向前方，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甄心腦子裏稍稍理了一下，有些事就很清楚了。
那個男孩肯定知道酒後闖禍，說了不該說的話，殺人是事實，將人打成重傷也是事實，應家如今要做的，應該是怎麽替他擺脫嫌疑。
蕭庭禮，應家的人肯定也認識，畢竟都是同一個圈子裏的，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真是一點點把柄都不能落下。
甄心伸手要去開車門，蕭庭禮餘光睇見，忙一把將她抱住，“幹什麽你！”
車門沒有鎖，被甄心打開了，車子還在繼續往前開，蕭庭禮砰地拉上車門，“不要命了是不是？”
甄心被他猛地這麽一抱，兩人的臉緊緊貼在一起，蕭庭禮的懷抱就跟銅牆鐵壁似的，恨不得將她箍在裏頭，一點掙紮的餘地都不給她。
她方才這算什麽？
跳車嗎？
蕭庭禮胸腔劇烈起伏著，當即就發了火，“我也沒跟你說我同意了，你在這鬧什麽？應家跟我是有那麽點交情，可要說讓我幫忙，這樣的事我能沒有權衡嗎？”
蕭庭禮氣得，幹脆將甄心提到自己跟前來，臉本來是緊貼著的，他忽然就埋下頭，前額同她對上了，壓低了嗓音，喉嚨口的聲音醇厚冷冽，“這世上，能隨隨便便收買我的也就隻有你了，你到底懂不懂？”
他的氣息灼熱，隨著話語的急迫落到甄心的麵上，她臉色咻地紅透，趕緊將臉別開，有些著急地開口，“放開我！”
黎一時不時朝內後視鏡看著，司機的餘光也在偷瞄，正好被黎一逮住，他朝著司機一個眼神，對方便乖乖地將視線落到前方路況上了。
“我跟你鬧什麽了？”甄心掙不開，隻好同他講理。
“那你開車門做什麽？”
“我以為車子沒開呢，我想下去。”
蕭庭禮仍舊抱著她沒放，“你當我孩子哄？車子開沒開，你都分辨不清楚？”
甄心雙手被他扣在身後，這樣同他講話，實在不習慣，“你先把我放開。”
男人的視線往下落，落到她白皙的麵孔上，外套在剛才的掙紮間掉下了肩頭，甄心穿著低領的毛衣，一截修長細膩的脖子露了出來。
蕭庭禮情不能已，將臉埋在她頸間，他深深吸了口氣，甄心全身都因他的這番動作而繃緊了。
黎一不著痕跡掃了眼，他覺得蕭先生這個樣子，有點像電視劇裏那種……那種心理不正常的人，但是同事不同人，蕭先生做起來就是優雅得很。
男人睜著眼，餘光很容易就看到了甄心的高聳，從剛才抱住她的時候，全身就繃緊了，特別是某一處，要炸開了。
蕭庭禮喉嚨間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難耐的……類似於極力隱忍的聲音。
甄心磨了磨齒尖，“蕭先生，是不是要我時刻提醒你一句，我可是有夫之婦。”
她人往後縮，不想再被他碰觸，蕭庭禮的手臂也自然鬆開了，“我是怕你想不開。”
這理由實在是蹩腳到讓人聽不下去。
甄心整理下發絲，看向外麵不說話。
“你最近別一個人出門，那晚是我跟你一起去的，應南博能找到我，也能找到你。至於對你是威逼還是利誘，這個很難說。”
“就算我跟你不說，但如果真殺了人，肯定會留下不少痕跡，他們又都是孩子，藏不住的。”
蕭庭禮朝著窗外看了眼，甄心有些猶豫，手掌不住交握，她朝旁邊的男人看去。
這個男人，曾經將她寵上天過，她最美好的日子裏，有他。
“我剛去韓思思的病房，知道了一些事。”
“什麽事？”
甄心沒有瞞他，將韓思思的話全部都告訴給了蕭庭禮聽。
甄心說著，說著，嗓音慢慢帶了些抖意，有些事早就超過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了。
蕭庭禮聽在耳中，然後問道，“你告訴我，是想讓我幫忙嗎？”
她一怔，剛才下意識就告訴他了，完全忽略了他們早已經一別兩寬。
甄心坐直了身，“沒有，已經報了警，警方會處理好的。”
蕭庭禮輕笑下，在韓思思的話題上，沒有深入，“你今天晚上還會去醫院看韓思思嗎？”
“不去。”甄心毫不猶豫迴道。
“明天什麽時候去？”
“明天也不去。”
“騙鬼呢？”
甄心下意識一巴掌拍向男人的腿。
那聲音可幹脆了，啪地迴蕩在狹仄的空間內。
蕭庭禮痛得腿往上動了下，甄心沒成想會有這樣的動靜，她朝著車門那側縮了縮。
將她送迴天水苑後，蕭庭禮摸了摸自己的腿側，火辣辣的疼。
傍晚，甄心忙完公眾號上的事情，又提著包下樓。
司空嵐正好在廚房倒水喝，看見她匆匆的模樣，走出來叫住她，“你這兩天老往外邊跑，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最好的朋友，她家有個小妹妹在住院，但偏偏她最近都是值大夜班，我有空就多幫襯她一下。”
“這樣。我現在也有空，我跟你一起去。”
來到市醫院，走進病房後，甄心跟韓阿姨和韓叔叔簡單介紹了下司空嵐，男人的目光落到病床上，看到女孩虛弱地躺在那，滿臉紅腫。
韓阿姨說道，“今天下午警察又來了，取了思思的指紋。”
“韓阿姨，別擔心，不管那個女孩是怎麽死的，真相總會大白，至於思思，她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撿迴一條命，就已經是萬幸了，剩下的事就等著警方調查吧。”
司空嵐站在一旁，靜靜等候，禮貌十足。
蕭庭禮忙完公司的事情後，就吩咐司機載他去市醫院。
“是去等甄小姐嗎？”黎一問道，“但她說了，今晚不會過來。”
“她能放心這邊，不過來嗎？”
黎一一想，也是，“蕭先生，您何不去病房等呢？”
“我聽不得哭哭啼啼的聲音。”
司機找好了停車的地方，目光望出去正好是市醫院的門口，能看到來來往往的人。
病房內，韓叔叔站起身來，“我去買點吃的，心心，這幾天你也跟著受累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了，我們一會就走。”
“在這吃了走吧……”
司空嵐見狀，走過去輕攬了下甄心的肩膀，“醫院應該就有賣吃的，你陪著他們說會話，我隨便買一些過來，太早迴去也沒事，等我。”
司空嵐說完，人已經走出去了。
直到晚上九點左右，甄心才走出病房，司空嵐朝她看看，拉住了她的手。
甄心手指一縮，司空嵐問道，“誰下的手？怎麽能打成這樣。”
“幾個年紀不大的富二代。”
“抓住了嗎？”
“思思沒看到他們的樣子，我吃飯的時候遇上過，可酒後說的胡話應該證明不了什麽……挺棘手的。”
市醫院門口。
黎一抬起腕表看眼時間，不早了，“蕭先生，您餓嗎？”
“你訂個吃飯的地方吧，待會接了甄心就過去。”
“好。”
說話間，司機忽然開口，“甄小姐出來了。”
黎一抬頭一看，果然，隻是旁邊卻還有個男人。
蕭庭禮目光望出去，司空嵐挨著甄心，兩人到了外麵，見她冷，司空嵐伸手抱住了她，“穿這麽少。”
“我們去坐地鐵吧？”
“坐什麽地鐵，打車方便。”
甄心朝不遠處看看，沒看到出租車，卻一眼望見了蕭庭禮的車。黑色的車身隱在同樣黑色的夜幕中，透過特殊材質的玻璃，並不能看到車裏麵的人，可甄心知道，蕭庭禮一定在裏麵。
司空嵐擁住她，手掌在她肩頭不住摩挲，想要讓她暖和些。
但甄心完全沒注意他的動作，因為她腦子裏想到的，是蕭庭禮在這等她，心裏莫名覺得酸脹起來。
“冷嗎？”
甄心沒聽進去，司空嵐朝她看看，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凍成這樣。”
“他們是誰？”
韓思思慌忙搖頭，“不知道，都戴著頭套，”她害怕地邊哭邊說道，“一個人把孫涵打得遍體鱗傷，還把她……我當時就是和孫涵一起準備迴家的……”
甄心聽著，牙關都在顫抖，“然後呢？”
“孫涵自始至終都在反抗，可是我不敢，我就一直求饒，讓他們放了我，他們逼著我拿了刀子……說人是我殺的，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我就是殺人兇手。”
韓阿姨怎麽都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殺人破案，這些以前隻有在電視上才出現過。
“這種事你不能隱瞞，必須告訴警察。”
“不行，我沒想殺人……”
“思思。”甄心按住韓思思的肩膀，“人肯定不是你殺的，我那天跟人出去，遇到一幫喝醉酒的人，孫涵的名字我也是從他們嘴裏得知的。他們親口承認，殺了人，還把一個女生打到重傷，你別怕，這件事你也承擔不下來，勇敢一點行不行？”
“姐，你幫幫我……”
“那你先要保證，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警方。”
“他們會不會把我抓起來……”
甄心連聲安慰，“不會，別怕。”
她走過去將韓阿姨攙扶起來，“韓阿姨，你快跟韓叔叔商量下，找幾個穩妥點的長輩，警方那邊必須實話實說。”
“好，好……”
甄心和韓蓓蓓走出住院部的時候，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有些事隻有經曆了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一路出去，她幾乎都是垂著頭的，出門的時候差點撞上個小孩，甄心嚇得忙收迴神。
她說了聲對不起，不遠處，卻有一陣熟悉的嗓音傳到耳朵裏。
甄心抬頭看去，看見了黎一的身影，不出意外，蕭庭禮就在他旁邊。
黎一接了個電話，車子沒有開進市醫院，就在門口等著，甄心裝作沒看見他們，壓下腦袋往外走。
她和他們隔得不遠，所以能聽清一些說話聲。
黎一腳步似乎放慢了些，然後將手機遞向蕭庭禮，“蕭先生，是博翰娛樂那邊的人。”
“什麽？”
甄心聽出蕭庭禮話語中的吃驚，她也驚了下，博翰娛樂……不就是那天那個男孩嘴裏說過的嗎？
蕭庭禮接過手機，說了兩句話，通話就掛斷了。
甄心就跟在後麵，蕭庭禮朝著不遠處看去，然後衝黎一說道，“應南博都親自來了，就在那輛車裏麵，我去會會。”
“他為什麽會找您？”
甄心加快腳步，忽然走到蕭庭禮身側，她下意識拉住他的手臂，然後攔在了他跟前。
麵對突然冒出來的人，黎一嚇了跳，“甄小姐，你怎麽在這？”
“那天說殺了人的男孩，他爺爺就叫應南博吧？還有那個叫孫涵的女孩找到了，她真的遇害了……”
蕭庭禮的目光望出去，看到一輛車停在醫院對麵。
他朝甄心看了眼，“我去去就迴。”
“別去！”甄心不由說道，“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如果那個男孩要脫罪的話，韓思思就會成為替罪羊，應家說不定已經在行動了。”
蕭庭禮衝著一旁的黎一道，“看好她。”
甄心見他抬起腳步，不由分說上前，“我也去。”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到黎一旁邊。黎一見狀，伸手拽住甄心的手臂，將她塞到了車內。
蕭庭禮走到醫院對麵，司機下來替他打開車門，甄心看著他坐了進去，司機一直就守在外麵沒有離開。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甄心才看到蕭庭禮下來。他迴到車子跟前，一把拉開車門後坐進來。
甄心看見那輛車已經開走了，蕭庭禮摘下手套，車內的暖氣充足，“那晚的事，應南博已經知道了，是替他孫子來道歉的，說是小孩子不懂事胡亂說話，讓我別放在心上。”
“可他說的話，卻能跟命案對上。”甄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找你，僅僅說了這幾句話嗎？”
“不，他說了，醉酒的胡話不能當真，他希望……我能當那晚的事沒發生過。”
“什麽？”甄心聽聞，冷笑了下，“那你答應了嗎？”
蕭庭禮沒說話，目光落向前方，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甄心腦子裏稍稍理了一下，有些事就很清楚了。
那個男孩肯定知道酒後闖禍，說了不該說的話，殺人是事實，將人打成重傷也是事實，應家如今要做的，應該是怎麽替他擺脫嫌疑。
蕭庭禮，應家的人肯定也認識，畢竟都是同一個圈子裏的，這件事警方已經介入，真是一點點把柄都不能落下。
甄心伸手要去開車門，蕭庭禮餘光睇見，忙一把將她抱住，“幹什麽你！”
車門沒有鎖，被甄心打開了，車子還在繼續往前開，蕭庭禮砰地拉上車門，“不要命了是不是？”
甄心被他猛地這麽一抱，兩人的臉緊緊貼在一起，蕭庭禮的懷抱就跟銅牆鐵壁似的，恨不得將她箍在裏頭，一點掙紮的餘地都不給她。
她方才這算什麽？
跳車嗎？
蕭庭禮胸腔劇烈起伏著，當即就發了火，“我也沒跟你說我同意了，你在這鬧什麽？應家跟我是有那麽點交情，可要說讓我幫忙，這樣的事我能沒有權衡嗎？”
蕭庭禮氣得，幹脆將甄心提到自己跟前來，臉本來是緊貼著的，他忽然就埋下頭，前額同她對上了，壓低了嗓音，喉嚨口的聲音醇厚冷冽，“這世上，能隨隨便便收買我的也就隻有你了，你到底懂不懂？”
他的氣息灼熱，隨著話語的急迫落到甄心的麵上，她臉色咻地紅透，趕緊將臉別開，有些著急地開口，“放開我！”
黎一時不時朝內後視鏡看著，司機的餘光也在偷瞄，正好被黎一逮住，他朝著司機一個眼神，對方便乖乖地將視線落到前方路況上了。
“我跟你鬧什麽了？”甄心掙不開，隻好同他講理。
“那你開車門做什麽？”
“我以為車子沒開呢，我想下去。”
蕭庭禮仍舊抱著她沒放，“你當我孩子哄？車子開沒開，你都分辨不清楚？”
甄心雙手被他扣在身後，這樣同他講話，實在不習慣，“你先把我放開。”
男人的視線往下落，落到她白皙的麵孔上，外套在剛才的掙紮間掉下了肩頭，甄心穿著低領的毛衣，一截修長細膩的脖子露了出來。
蕭庭禮情不能已，將臉埋在她頸間，他深深吸了口氣，甄心全身都因他的這番動作而繃緊了。
黎一不著痕跡掃了眼，他覺得蕭先生這個樣子，有點像電視劇裏那種……那種心理不正常的人，但是同事不同人，蕭先生做起來就是優雅得很。
男人睜著眼，餘光很容易就看到了甄心的高聳，從剛才抱住她的時候，全身就繃緊了，特別是某一處，要炸開了。
蕭庭禮喉嚨間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難耐的……類似於極力隱忍的聲音。
甄心磨了磨齒尖，“蕭先生，是不是要我時刻提醒你一句，我可是有夫之婦。”
她人往後縮，不想再被他碰觸，蕭庭禮的手臂也自然鬆開了，“我是怕你想不開。”
這理由實在是蹩腳到讓人聽不下去。
甄心整理下發絲，看向外麵不說話。
“你最近別一個人出門，那晚是我跟你一起去的，應南博能找到我，也能找到你。至於對你是威逼還是利誘，這個很難說。”
“就算我跟你不說，但如果真殺了人，肯定會留下不少痕跡，他們又都是孩子，藏不住的。”
蕭庭禮朝著窗外看了眼，甄心有些猶豫，手掌不住交握，她朝旁邊的男人看去。
這個男人，曾經將她寵上天過，她最美好的日子裏，有他。
“我剛去韓思思的病房，知道了一些事。”
“什麽事？”
甄心沒有瞞他，將韓思思的話全部都告訴給了蕭庭禮聽。
甄心說著，說著，嗓音慢慢帶了些抖意，有些事早就超過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了。
蕭庭禮聽在耳中，然後問道，“你告訴我，是想讓我幫忙嗎？”
她一怔，剛才下意識就告訴他了，完全忽略了他們早已經一別兩寬。
甄心坐直了身，“沒有，已經報了警，警方會處理好的。”
蕭庭禮輕笑下，在韓思思的話題上，沒有深入，“你今天晚上還會去醫院看韓思思嗎？”
“不去。”甄心毫不猶豫迴道。
“明天什麽時候去？”
“明天也不去。”
“騙鬼呢？”
甄心下意識一巴掌拍向男人的腿。
那聲音可幹脆了，啪地迴蕩在狹仄的空間內。
蕭庭禮痛得腿往上動了下，甄心沒成想會有這樣的動靜，她朝著車門那側縮了縮。
將她送迴天水苑後，蕭庭禮摸了摸自己的腿側，火辣辣的疼。
傍晚，甄心忙完公眾號上的事情，又提著包下樓。
司空嵐正好在廚房倒水喝，看見她匆匆的模樣，走出來叫住她，“你這兩天老往外邊跑，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最好的朋友，她家有個小妹妹在住院，但偏偏她最近都是值大夜班，我有空就多幫襯她一下。”
“這樣。我現在也有空，我跟你一起去。”
來到市醫院，走進病房後，甄心跟韓阿姨和韓叔叔簡單介紹了下司空嵐，男人的目光落到病床上，看到女孩虛弱地躺在那，滿臉紅腫。
韓阿姨說道，“今天下午警察又來了，取了思思的指紋。”
“韓阿姨，別擔心，不管那個女孩是怎麽死的，真相總會大白，至於思思，她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撿迴一條命，就已經是萬幸了，剩下的事就等著警方調查吧。”
司空嵐站在一旁，靜靜等候，禮貌十足。
蕭庭禮忙完公司的事情後，就吩咐司機載他去市醫院。
“是去等甄小姐嗎？”黎一問道，“但她說了，今晚不會過來。”
“她能放心這邊，不過來嗎？”
黎一一想，也是，“蕭先生，您何不去病房等呢？”
“我聽不得哭哭啼啼的聲音。”
司機找好了停車的地方，目光望出去正好是市醫院的門口，能看到來來往往的人。
病房內，韓叔叔站起身來，“我去買點吃的，心心，這幾天你也跟著受累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了，我們一會就走。”
“在這吃了走吧……”
司空嵐見狀，走過去輕攬了下甄心的肩膀，“醫院應該就有賣吃的，你陪著他們說會話，我隨便買一些過來，太早迴去也沒事，等我。”
司空嵐說完，人已經走出去了。
直到晚上九點左右，甄心才走出病房，司空嵐朝她看看，拉住了她的手。
甄心手指一縮，司空嵐問道，“誰下的手？怎麽能打成這樣。”
“幾個年紀不大的富二代。”
“抓住了嗎？”
“思思沒看到他們的樣子，我吃飯的時候遇上過，可酒後說的胡話應該證明不了什麽……挺棘手的。”
市醫院門口。
黎一抬起腕表看眼時間，不早了，“蕭先生，您餓嗎？”
“你訂個吃飯的地方吧，待會接了甄心就過去。”
“好。”
說話間，司機忽然開口，“甄小姐出來了。”
黎一抬頭一看，果然，隻是旁邊卻還有個男人。
蕭庭禮目光望出去，司空嵐挨著甄心，兩人到了外麵，見她冷，司空嵐伸手抱住了她，“穿這麽少。”
“我們去坐地鐵吧？”
“坐什麽地鐵，打車方便。”
甄心朝不遠處看看，沒看到出租車，卻一眼望見了蕭庭禮的車。黑色的車身隱在同樣黑色的夜幕中，透過特殊材質的玻璃，並不能看到車裏麵的人，可甄心知道，蕭庭禮一定在裏麵。
司空嵐擁住她，手掌在她肩頭不住摩挲，想要讓她暖和些。
但甄心完全沒注意他的動作，因為她腦子裏想到的，是蕭庭禮在這等她，心裏莫名覺得酸脹起來。
“冷嗎？”
甄心沒聽進去，司空嵐朝她看看，忽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臉，“凍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