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探嘖嘖,“你也怪可憐的。”


    李牧野:“?”


    周子探對沈亭州說,“沈醫生,你把房子租給他吧,他真的很……”


    看著周子探望過來的同情加憐憫的目光,李牧野額角突了突,心道我需要你讓?


    李牧野豪氣道:“沈醫生,他出多少倍房租,我加十倍。”


    周子探發出類似“噗嗤”的聲音,好像是在嘲笑,眼底卻散發著憐愛。


    李牧野忍無可忍,“是男人你就給我大大方方地把話說清楚!”


    宋青寧拽了拽李牧野,“別吵了,有話我們迴去再說。”


    李牧野不是為了這套房子跟周子探吵,他是看不慣周子探神神叨叨的態度。


    周子探還是那副憐愛的模樣,“房子我真不租了,讓給你吧,畢竟你……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能有一個溫柔的媽媽,體貼的哥哥姐姐,我哥可是跟我說過,永遠當我是弟弟。”


    他對李牧野的憐憫是基於他有一個和睦的家庭,和愛他的家人。


    李牧野覺得周子探簡直莫名其妙,當初在監獄也是。


    他本來是拿當周子探當朋友的,後來他倆同時收到外麵的來信,周子探就用剛才這種看似關懷他,實則暗含炫耀的口吻問他,怎麽就收到了一封信,是不是沒有家人朋友。


    李牧野不知道周子探哪來的這種優越感,周家那堆亂七八糟的事,真當他不知道呢!


    李牧野冷聲道:“我跟我哥關係再不好,起碼我們也是親生的,就不勞你操心了。”


    沈亭州一聽頓感頭疼。


    小李你糊塗啊,你拿這件事戳小周的心窩,他能用頭把你錘爆!


    果然周子探臉色一變,沈亭州當即上前把他拉進了房間。


    許殉見狀,悄然無聲地牽起沈亭州另一隻手。


    情況就變成,沈亭州拉著周子探,許殉拉著他,他們仨並排進了客廳。


    周子探一臉怒容,“我好心好意把房子讓給他,他居然諷刺我不是賀家的人!”


    這件事怎麽說呢……


    如果從頭捋,那是周子探先挑釁的李牧野,但在某些事上沈亭州的原則比較寬鬆,不問對錯,堅定地安撫能平息事端的源頭。


    沈亭州哄道:“他們這些外人不了解你家情況,你媽說你姓賀,你就是姓賀。”


    周子探勁頭更大了,“我外公跟我姐都承認,那天我哥在病房還叫我賀子探。”


    沈亭州趕忙說,“你在我這裏也早是小賀了,叫你小周隻是平時叫順嘴,但我心裏還是覺得你是小賀。”


    周子探麵色這才緩和,“算了,跟他們外人說不著這些。”


    沈亭州點頭附和,“對,他們不懂。”


    周子探看著自己不小心碰到李牧野的右手,隻覺得晦氣,去衛生間洗手。


    他走後,沈亭州感受到身側幽幽的目光。


    許殉說,“我發現你挺會哄人的。”


    沈亭州看著他空白了幾秒,“……那我再哄哄你?”


    許殉昂了一下下巴,驕矜道:“我聽聽你怎麽哄我。”


    沈亭州想了片刻,然後說,“他在我心裏是小周變小賀,你在我心裏是小許變……小歹。”


    許殉把臉癱下來,在沈亭州腰上掐了一下。


    沈亭州笑著躲開他的手,“我重說,我重說。”


    許殉停下來,然後聽見沈亭州清了一下喉嚨,表情認真了幾分,“你在心裏是小許變……小瓦,哈哈哈哈。”


    許殉捏住了沈亭州的嘴,不讓他笑。


    周子探從洗手間出來,沈亭州撥開許殉的手,對方也沒有說什麽。


    周子探問,“沈醫生,你不住在這裏,那搬到哪裏了?”


    他像是才想到這個問題,困惑地看著沈亭州,“是買新房子了?”


    許殉代沈亭州迴答,“他搬過來跟我一塊住。”


    周子探不是很理解,兩個人整天膩歪到一塊不嫌煩嗎,他跟別人談戀愛的時候,談幾天就感覺沒意思了。


    雖然不懂,但周子探也沒說什麽,“好吧。”


    沈亭州問周子探,“你今天過來有事?”


    周子探搖頭,“沒事,就是路過順便過來看看你。”


    沈亭州:“你哥沒事了吧?”


    周子探:“昨天他出院了,今天就去公司了。”


    這下沈亭州明白周子探說的順路來看他是怎麽迴事了,“你去公司找你哥了?”


    “我怕他不舒服,就過去看了看他。不過他不喜歡我去他公司,我就沒有多待。”


    周子探語氣大喇喇的,沒有在意賀延庭的態度,他早已經習慣對方的驅逐。


    看了一眼時間,周子探說,“沈醫生,既然你還有事,那我先迴去了,有時間再約。”


    沈亭州:“好。”


    怕他再跟門口的李牧野鬧起來,沈亭州正準備送周子探,宋青寧領著已經安撫好的李牧野進來了。


    大概是宋青寧跟李牧野說了什麽,李牧野不情不願地對周子探說,“對不起。”


    周子探理都沒有理他,高傲地朝外走。


    沈亭州叫住他,“小周……小賀。”


    周子探隻好站住,說了一句“沒關係”,然後才離開了。


    兩個人錯身時,周子探跟李牧野鼻腔都發出很輕的哼聲,別過頭,誰也不看誰。


    直到周子探離開,李牧野才把腦袋擺正,“沈醫生,房租一個月是多少?”


    沈亭州看了一眼宋青寧。


    見他誤會了,李牧野解釋,“我不租,我是幫寧哥交。”


    宋青寧拿出手機,“我有錢。”


    李牧野摁下他的手機,低聲說,“你的我的都一樣,家裏那邊……我會跟他們說的。”


    宋青寧搖了一下頭,“我自己說吧。”


    李牧野看向他,宋青寧垂著眼睛,眼皮褶皺間有一枚顏色很淺的小痣,在他斂動眼睫時若隱若現。


    李牧野的心頓時柔軟得不可思議,碰了一下宋青寧的手背,“寧哥,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宋青寧愣了一下,把唇抿住,沒有說話。


    沈亭州按照市場價收了宋青寧半年的房錢,對方堅持要給他押金,又多打過來一個月的房錢。


    他們四人一塊坐電梯下了樓,宋青寧似乎有話想跟沈亭州說,一直頻頻看他。


    到了一樓,沈亭州讓許殉去車庫把車開出來,又找了其他借口將李牧野支走了。


    隻剩下他倆之後,沈亭州才開口問,“有什麽事嗎?”


    宋青寧有些難以啟齒,抓著袖口,“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他似乎知道沈亭州了解內情,沒有說前因後果,隻是把壓在心裏已久的難題拋了出來。


    以宋青寧的性格,能說出來需要很大的勇氣,但這種事沈亭州沒辦法幫他做決定。


    沈亭州字字斟酌,“我忘記是哪本書了,裏麵有一個觀點我很認同,大概意思是,匆忙之下做出來的選擇,最後也會以匆忙的形式結束。”


    宋青寧茫然地望著沈亭州,似乎沒理解。


    沈亭州:“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先放著,先做有目標的事,也就是明年的考試。至於其他的,我覺得還是交給時間吧,時間到了你可能就會開竅,知道什麽樣的選擇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宋青寧輕輕點頭,“我明白了。”


    沈亭州:“別想太多了,你現在要多給自己做減法。”


    宋青寧:“嗯。”


    -


    大概是周子探炫耀賀延庭的高考分數時,得到沈亭州眼神的讚許,讓許殉產有一些吃醋,也可能是不想沈亭州再揶揄他是小歹。


    迴到家之後,許殉開始有意無意地向沈亭州彰顯自己的優秀。


    奧數比賽的獎杯、滑雪比賽的獎杯、高爾夫球一杆進洞,俱樂部發的獎杯,許殉甚至還曾代表青少年去聯合國演講過。


    很快獎杯跟有特殊意義的合照擺滿了整個茶幾。


    沈亭州知道許殉優秀,但沒想到如此優秀,真誠誇讚道:“你簡直是高質量男性。”


    許殉一點也不謙虛,“這隻是一部分,還有不少在我外婆家。”


    沈亭州正要繼續誇,管家走了過來,沈亭州抿嘴唇,許殉皺起了眉。


    看到茶幾上那些獎杯、合照,管家對沈亭州說,“辛苦你了沈醫生,我們家這隻孔雀的求偶期比較長,一年兩次,一次半年。”


    沈亭州掐著自己的腿,憋住不笑。


    管家走後,許殉抓過沈亭州掐在腿上的手,拽過來,狠狠咬住他的唇。


    沈亭州的笑意悶在喉嚨。


    小許今天確實挺開屏的,但沈亭州又不得不承認,他開屏的時候很可愛。


    -


    周三沈亭州照例去了蘇俞家。


    進門之後,沈亭州在客廳看到一個出乎意料的人,他坐在沙發上,拿著紙筆跟蘇俞交談著什麽。


    餘光瞥見沈亭州,男人的瞳孔顫了顫,“你怎麽在這裏?”


    沈亭州也驚訝地看著他,是大房哥……不是,是章廊。


    章廊真正忌憚的不是沈亭州,雖然沈亭州也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但沈亭州性格不錯,不像那個“唯一”,嘴巴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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